安希正在召集聖光,她的身邊沒有任何護衛,如果被一個聖級近了身,那還不等於任人魚肉?
急切之間我接連數個縮地成寸,想瞬移回去馳援,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一個瘦小乾枯的身影已經如同鬼魅般的出現在安希的身邊,一記掌刀斬在了她驕嫩的脖子上,安希立刻軟倒在地上。唯一讓我安心的是,這一擊並不是重手,只是讓安希昏了過去。
這時,我終於見到了這位「星空下第一勇者」的廬山真面目。
尖嘴猴腮,瘦小乾枯,一雙眼睛滴溜溜的亂轉,看上去完全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那有半點強者的風範?
在那一瞬間,我的眼睛瞪的老大,心中的震驚實在是難以用筆墨來形容。因為這位星空下的第一勇者「,實在可說是我的老相識。那個引領我們到寂靜嶺,使我們能夠順利完成火攻計劃的人類奸細傑羅斯,和這位基克雷瑟劍聖居然是同一個人!
傑羅斯就是麥克雷瑟?一個只會拍馬屏的卑鄙小人,與一個天下無敵的劍聖,這樣的兩個身份,怎麼會重疊在一起?
現在的麥克雷瑟,身著一身友色的劍士勁裝,雖然和穿著軍裝的樣子有所不同,但那神情、樣貌、氣質卻和先前全無半點區別。難怪我會覺得這個尖細的嗓音有些耳熟,畢竟就在不久前,我還對他喋喋不休的馬屁感到厭煩,卻那裡又能想到傑羅斯就是基克雷瑟呢?
一時之間,我有些猜不透這位人類劍聖,到底打的是個什麼主意。
神耀之國摩西和三大公國之間的關係微妙。這位摩西帝國的麥克雷瑟爵士,肯定不會好心地跑來助加篷特一臂之力。
不過,麥克雷瑟化妝成人類奸細,暗中幫我們獸族成功焚燒掉了三大公國百百萬聯軍的糧草。又是出於什麼用意?
難道是摩西帝國不想看著三大公國攻下十萬大山,而在暗中拖著他們的後腿,以幫助我們獸族挺過這個難關?
但麥克雷瑟對我們獸族肯定也沒安著什麼好心,不然的話,為什麼我們在完成了火攻偷襲後,剛一離開寂靜嶺,就被加篷特帶著鬥士戰隊給圍上?麥克雷瑟能夠充當人類奸細給我們獸族消息。轉過頭去再將我們地行蹤洩露給加篷特,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只不過麥克雷瑟的時機掌握的非常好,他在洩露我們行蹤時,既能夠讓我們順利的完成火攻偷襲,又使的我們無法順利逃脫。實在可用心機深沉來形容。
這麥克雷瑟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先是誘使我們獸族發起火攻,焚盡三大公國的糧草,使地這次三大公國出動聯軍變成勞民傷財之舉。不僅未能建立寸功,還使國力有所大損。二來又將我們參加這次突襲的獸族精英行蹤透露給三大公國,使的我們就算能夠完成火攻,也只能落的一個全軍覆沒的下場。一下子這麼多獸族地頂尖高手除掉,這對我們獸神帝國來說也是一個極為沉痛的打擊。
不管從那一個角度來考慮,麥克雷瑟都可以居中坐收漁人之利,以區區一人之力。就可以將三大公國與我們獸族玩弄在股掌之間,這位劍聖的手段實在是太高明了。
一時之間,我對這位麥克雷瑟充滿了忌憚之心,一個擁有天下無敵武力的強者,同時又擁有深沉如海地心機,一但與這樣的人物為敵,誰都會覺得寢食難安。
這時只聽麥克雷瑟嘿嘿一笑道:「加篷特老弟,你也實在是太不小心了。這位獸族的祭祀可是他們的大聖女,難道你還沒吃夠『聖光自爆』的苦頭?如果不是我出手阻止,真讓她自爆成功。就算我們是聖級,恐怕也會不好受吧?」
加篷特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還是冷冷的道:「看來我要感謝爵士大人你出手相救了,難怪你一直一聲不響地跟在我們身後,連我都沒有察覺,原來是早算到我會遇險,到關鍵時刻才現身救我於危難之中啊。」
麥克雷瑟雙手一攤,道:「加篷特老弟,你見外了。我們摩西帝國與三大公國一向同氣連枝,對付獸族這個大敵還用得著客氣嗎?我只是看這獸族小子能力獨特,怕他跑掉才跟過來看看,其實對於加篷特老弟你的手段,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剛才出手算是我多事了,相信就算我繼續隱身一旁,這兩個獸族也逃不過你的『風刀萬舞』。」
加篷特冷哼一聲道:「麥克雷瑟爵士,如果你還記得獸族是我們共同的大敵,不知道為什麼你不阻止這些獸族焚燒我們聯軍的糧草呢?你連這些獸族的撤退路線都知道,那麼在起火前發出警告,對於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麥克雷瑟連連叫屈道:「加篷特老弟,這就是你誤會了,我也是在看到谷中起火後,才在無意間發現那些垂下谷中的繩索,從而推斷獸族是從這裡撤退,才在第一時間向你們通報這個消息的。」
加篷特喚嘿冷笑兩聲,對於麥克雷瑟的話顯然是不置可否。
我心中一動,看他們地樣子,明顯是互不信任,相互猜忌,聽這加篷特的言語,他顯然不知道麥克雷瑟曾偽裝成小兵,向我們獸族提供情報,而麥克雷瑟看來也不願意暴露自己曾假裝奸細的事。那麼,我為何不乘這個機會挑撥一下他們的關係呢?
想到這裡,我哈哈大笑道:「今天再一次有幸與兩位聖級為敵,實在讓我這個普通獸族倍感榮幸。不過,這位劍聖大人,我到底是應該叫你傑羅斯呢,還是丟克雷瑟?」
「傑羅斯?」聽到這個名字,加篷特不由一臉狐疑的看著麥克雷瑟。
我則是打鐵趁熱道:「傑羅斯先生。我還是要代表我們獸族感謝你的義舉,如果不是你帶領我們找到寂靜嶺這個三大公國聯軍的屯糧之地,還親自帶著我們摸清谷內的佈防情況,我們又怎麼可能如此順利地完成這次偷襲呢?」
聽到這裡。
加篷特一臉鐵青的看著麥克雷瑟,怒聲道:「原來是這樣,難怪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麥克雷瑟爵士,你這麼做,可算是對得起我們了!」
麥克雷瑟神色不變,只是仰天一陣大笑後道:「好一個厲害的獸族小娃。我可是從來沒見過獸族中有你這樣的口齒伶俐之輩,只不過是三言兩語之間,就可以挑起我們兩位聖級之間不和。傑羅斯?真是好笑,難道只是你隨口一句誣陷,就可以給我安插這樣地一個怪名字?我是什麼身份。怎麼會和你們這些獸族混跡在一起?你以為加篷特老弟會這麼輕易就相信你,好讓你坐收漁人之利?」
聽到此言,我不由暗暗佩服這位麥克雷瑟是個人材,臉皮之厚讓我歎我觀止。這顛倒黑白的本事更是讓我望塵莫及。看他一副義正詞嚴的樣子,誰又能相信這位堂堂的聖級,說起假話來眼都不眨一下?
相比較之下,一向善於以偽善面目示人的加篷特,比起麥克雷瑟在道行上顯然差了許多,此時他狐疑的眼光又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甘示弱地也是哈哈一聲大笑,道:「好一個聖級。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強者風範?做事不敢有所擔當,只會在背地裡搞些陰謀詭計。堂堂一個號稱人類最強的劍聖,居然兩面三刀的謊言連篇,如果不是你假裝奸細帶我們潛入寂靜嶺,我們的火攻會如此順利得手?如果不是你假裝奸細取得我們地信任,你能夠這麼瞭解我們撤退的路線?呵呵,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難怪被稱為『星空下第一勇士』,手段如此高明,讓我不得不甘拜下風。深表佩服。」
我的一番說詞,又使加篷特狐疑的目光落回到了麥克雷瑟地身上。
一時之間,加篷特的一雙眼睛就在我和麥克雷瑟之間溜來溜去,顯然是在思考我們兩誰的話更可信一些。
良久之後,加篷特才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盯著我道:「好一個狡猾的獸族小子,從上次見你就知道你一向喜歡鬼話胡說,現在年紀大了,手段就更多了。難道你以為挑撥我們兩個聖級的關係,就能有機會逃出生天?你別忘了,我和麥克雷瑟爵士都是人類,難道我會選擇懷疑他,而去相信你這個獸族?」
說到這裡,加篷特轉頭對麥克雷瑟道:「麥克雷瑟爵士,這個獸族小鬼留著總是個禍害,而且他的一身本事稀奇古怪,如果放任他成長起來,恐怕將來會成為我們人類地大敵。現在就讓我將他解決了,一絕未來的後患。」
麥克雷瑟喜道:「加篷特老弟果然英明,看破了這個獸族小子的挑撥離間之計,我就在一旁為你掠陣,看著你收拾他。」
加篷特點了點頭,轉過頭來對我獰笑道:「獸族小子,你就洗乾淨脖子等著挨宰吧!」
我毫無懼色的道:「儘管放馬過來,小爺還會怕你不成?就當今天是被兩隻瘋狗給咬了。反正你們這兩隻瘋狗,全都是卑鄙無恥的一丘之貉,遲早有一天也會狗咬狗,一嘴毛!」
「你再牙尖嘴利,也蹦達不了多久了!」說了這句話後,加篷特狠狠的盯著我,揮動起了他的雙手,無數龐大的風元素力量向他彙集過來,同時在口中也吟唱起了咒語。這一幕,我並不陌生,因為就在不久前,加篷特還曾經施展過他的這手絕技「風刀萬舞」,只不過因故被中斷。
做為一個聖魔法師發出來的超階魔法,其威力有多大我萬全可以想像出,但在這樣地一個絕境下,我反而燃起了無邊的鬥志,就算明知不敵,我也準備拼盡全力的和這聖級鬥上一鬥。
我毫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不過如果我戰死在這裡,和我是生命共同體的小丫也不免要蒙難。而且,在我之後,任這兩名聖級魚肉的,就是安希了。
但我們獸族骨子裡天生就有一種悍勇,明知是必死之戰,我卻有了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毫不退縮的直接面對加篷特。
我明顯的看到加篷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看來他的這一擊即將要出手,我已經做好了承受雷霆一擊的準備。
突然之間,一道如水銀洩地的銀色劍芒亮起,光燦讓人不敢奪目,在銀色的劍芒中吐出了一點金色的劍氣,帶著彷彿能將時空都停頓的凝重感,劃破空際後從加篷特的後背刻入,再從前胸穿出。
最後,銀色的劍芒,金色的劍氣全都消失不見,只餘下從加篷特前胸中透出的一截明顯顯的劍尖。
一劍穿胸,本就是致命之傷,再加上超階魔法施法過程被打斷所引起的魔力反噬,就算加篷特是聖級魔法師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口中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緩緩的萎頓在地上。
從加篷特胸前透出的劍尖抽了回去,在他身後出現的是麥克雷瑟那張毫無表情的瘦小臉龐。
麥克雷瑟的手上提著一把銀色光芒流轉的長劍,劍身上的血液漸漸凝結成了血滴,順著劍尖緩緩滴落到了地上,使的劍身看起來更加光瑩潔亮,透出一股華貴的氣息。
麥克雷瑟突然對著我笑笑道:「聖器『阿拉斯加之星』,號稱劍中至尊,劍身自帶銀色的奇怪劍芒,能夠裹在射出的劍氣之上,將劍氣的威力提高一倍。而且,還可以將鬥氣突然暴發出來的氣息完全掩蓋,實在可說是暗殺偷襲的絕佳利器,自古以來死在這柄劍下的極道強者數之不清。我也不過是兩年前偶然得到了這件聖器,想不到今天第一次出手,就能讓此劍飲下聖級魔法師的鮮血,不愧是有著『聖級災星』之稱的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