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的交手時間內,帶給我們獸族最大傷亡的還是帕班這位聖級強者,幾乎是出手就沒有落空,我們倒下的百餘名狂戰士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折損在他的茅搶之下。
我脫出戰圈之後,匆匆忙忙的將自己的傷口包紮了一下,然後顧不得疼痛,再次衝上前去。
在場的獸族狂戰士中,最頂尖的兩三位,實力比起我差不了多少,但真正能夠同聖級強者陷入纏鬥的,卻只能是我。
狂戰士的戰鬥技巧,基本都體現在貼身肉搏上,而與聖級武者展開肉搏,任誰都知道這絕非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但我不一樣,近戰、遠攻都難不倒我,再加上還有縮地成寸的絕技,在戰場上做到如同鬼魅般的飄忽,也並非不可能。和一個聖級單挑我當然沒那實力,但趁著混戰之機渾水摸魚,卻是我的強項。早在對付薩博的時候,已經證明了我這種騷擾戰術的有效性,我可不介意對著帕班依樣畫葫蘆的來上一次。
不過帕班不愧有人類名將之稱,在看到突襲失敗之後,就已經知道事不可為,再拖下去他們只能落得一個全軍覆沒的下場。我很希望他有著所謂的騎士精神,明知局面不利也要死戰不退,但從事實來看,帕班雖然有著古板的名聲,但並不教條,懂得審時度勢。
只聽帕班長嘯一聲,還能支撐的十餘名人類強者,全都向他的身後聚集過去。而這時帕班身上地金黃色光芒猛的暴漲開來,他手中地茅搶在身前橫掠劃過。有三名獸族狂戰士被他這一擊打中腰身,龐大的身體居然如同炮彈般的飛了起來,連轟帶砸摔倒了一片獸族戰士。
這樣一來,本來圍著人類狂攻不止的獸族戰士,硬生生的被其清出了一個空檔。站在帕班身後地十餘名人類鬥士。全都是身手高明之輩,乘著這個機會翻身躍下城牆。溜之大吉。
我很想痛打落水狗,將這些人類強者的性命留在這城頭之上,但有帕班這聖級強者斷後。我們根本找不到出手地機會。
等到所有倖存的人類鬥士全都撒離之後,帕班才將茅槍一收,雙手虛空一抓,隨著一道金色的光華閃過,基德地屍體被他凌空抓了過來扛在肩上,然後才飛騰而起躍在空中。
現在我們的空中力量有限,面對能夠飛天的聖級,除了防守之外根本沒辦法追擊。不過。我也不用擔心帕班會獨自飛過城牆衝入要塞來找我們的麻煩,因為帕班如果真敢這麼做的話,被我們的大軍一圍上,就算他是聖級,也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以聖級強者的身手,把鬥氣轟出個數十米還是辦得到,這帕班停在空中半天不離去,我怕他抽空子給我們來一下,還是打起精神全神戒備著他。
只見帕班在空中向我遙遙一指,道:「想不到今天壞我大事的獸族。又是你。數日前地衛城一戰,我就奇怪你們獸族什麼時候又出了這樣的一位少年英豪,沒想到今天連基德大劍士都毀在了你的手中。雖然我很佩服你的武勇,但我們是處於敵對的雙方,不論是國仇還是私恨,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定要取你的性命!」
我毫不退讓,看著帕班道:「你們人類無故侵佔我獸族家園,別看你是聖級強者,如果落入我的手中,同樣會取你頭顱。」
帕班哈哈大笑,道:「好一個獸族的少年英雄,如果有本事的話,我帕班地大好頭顱就等著你來取。」
我同樣哈哈大笑幾聲,回應道:「聖級雖然強大,卻並非不可戰勝,像薩博不同樣也是聖級?但他膽敢孤身入侵我們獸神帝國,還不是被我斬下了他的頭顱。」
帕班一愣,忍不住問道:「薩博也是死在你的手中?」
我傲然而立,輕輕念了聲「尼伯龍根」,取出了指環中收藏的「阿基隆斯之劍」,雙手一舉橫在胸前,那意思很明顯:薩博視如珍寶的武器都落在了我的手中,這還不能說明問題?
帕班的神色變的很是凝重,道:「想不到除了基德之外,連薩博都會死在你的手上。雖然我和薩博不屬一國,但同為聯軍的一份子,他的仇我也只能記在你的帳上。獸族少年報上名來,你有資格做為我帕班的對手!」
「鐵熊!」我毫不猶豫的朗聲回應道:「你應該記住這個名字,因為有遭一日,在你的墓牌上也會刻上這麼一句話『殺你者,鐵熊!』!」
「鐵熊,我早應該想到是你。你們獸族中能夠不經過狂化就能擁有如此高明身手的,也僅你一個了。不愧是獸族最傑出的少年英才,看來獸族青年第一高手的美名,並不是虛傳。」
帕班知道我的名號並不奇怪,畢竟這幾年我在帝都十分風光,以人類探子那無孔不入的本領,收集關於我的情報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更何況神祐祭祀是人類最大的假想敵,我這個神祐祭祀的青梅竹馬,自然也是他們的關注對象。
可以說,我和小丫唯一沒被人類探知的秘密,就是我們是生命共同體的事。
世上知道這個秘密的,除了與小丫簽有心靈契約的道格拉斯與小紅外,就只有布倫特大長老和愛德華茲陛下。陛下已經逝去,布倫特大長老睿智精明,絕不可能把這個秘密洩露出去。不然的話,如果讓人類知道我和小丫是生命共同體的事,恐怕帕班更欲取我性命而後快了。
「我們獸族英才輩出,我只不過是其中普普通通的一員。更何況我們獸族還有神祐祭祀存在,總有一天。會讓你們人類知道侵略所要付出的代價!」對於帕班地盛讚,我並不領情。而是大聲的向他喝道。
「如果你們獸族這次能夠敵住我們地大軍,再談什麼以後吧。」說完這句話,帕班身上的金色光芒大亮,如同一顆金色的流星劃破空際,直接飛回到了人類後方的軍陣之中。
我直到這時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幸虧這次救援及時,不然的話。
這段城牆肯定
會落入人類地手中。如果人類能夠因此越過城牆攻入要塞之中,恐怕以我們的守軍數量,撐不到帝都援軍趕到。就要將金湯要塞拱手相讓了。
人類聯軍是由三大公國組成,眼前向我們發起突襲地看來只是隸屬於莫菲斯公國的鬥士戰隊,那麼另兩個公國的高手到什麼地方去了?他們會不會同樣隱藏在敵軍地普通士兵之中,準備伺機發起偷襲?
現在我們獸族可不能有半點大意,通過鷹族空軍和哈里發交換了一下意見後,哈里發就將左路軍的所有預備役全部投入到了城牆的防守中,力爭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會出現疏漏。
狂戰士大隊也被我分成了十個中隊,彼此之間相隔數百米。等距分佈在城牆上,協助獸族守軍守城。相信即使再有人類的鬥士戰隊偷襲,有狂戰士幫忙防守,也能夠撐到救援趕到。
戰況緊急,除了左路軍的全部兵力投入到了防守中,中路軍和右路軍中的步戰部隊,也全都動員起來補充到左路軍的預備役中,其中中路軍的王牌熊族大斧隊更是登上了城牆,幫忙狂戰士協防一時之間照顧不過來地地方。
現在金湯要塞中能夠做為第三梯隊的後備兵種,除了中路軍的一萬狼騎外。就只剩下後軍的一萬後勤輔助兵種了!
一天的時間!再給我們獸族一天的時間,就可以等到帝都的援軍趕到,這也就等於金湯要塞保住了。人類亡我獸族之心不死,現在這一場大戰已經到了決定勝負的時候,估計人類再也不會留什麼後手,肯定會發動全軍強攻。到了這個時候,金湯要塞的每一寸城牆,都會成為血肉戰場。
我們獸族一邊應付著人類的猛攻,一邊將兵種地調度、分佈安排好,而在這段時間內,人類的攻擊沒有絲毫停頓的現象,雙方的傷亡都在呈直線上升。
遠遠的,我看見人類的軍陣後方,又揚起了滾滾的煙塵,看來除了最先投入的十五萬兵力,人類大軍的第二梯隊也攻了上來。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類將整個火焰峽谷塞的滿滿當當,無數的刀槍反射出陣陣寒光,幾乎比日光還要耀眼。
面對如此眾多的敵人,我心中沒有感到絲毫的害怕,反而在胸中有股熱血激盪,忍不住大吼一聲:「殺!」就縱身投入到了第一線的防守之中,全然不顧自己還身負重傷。
此時的戰場,除了犧牲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詞好形容。不論是城頭還是城下,血腥永遠是主旋律。相比較之下,前幾日的衛城一戰,幾乎就成了小兒科。
城頭之上,是人類攻城兵與我們獸族守軍的血肉搏殺,空中則是雙方空軍展現自己的舞台,至於象祭祀、魔法師、弓箭手這樣的遠程兵種,全都拿出了看家本領收割著對方士兵的生命,只不過他們所造成的殺傷,相比起整個諾大的戰場,實在是不值一提。
人類的鬥士戰隊再沒有搞些隱跡藏形的偷襲勾當,而是正式打出了自己的番號,向城頭上發起了進攻。除了莫菲斯公國的鬥士戰隊外,我們只看到了西斯公國的鬥士戰隊,至於克魯斯公國的鬥士戰隊,這時我已經顧不上關心他們的動向了。
莫菲斯公國的鬥士戰隊經過偷襲一戰後,已不能算是滿員,加上西斯公國的鬥士戰隊,這批人類高手的人數在一千五左右。雖然這些人類高手每次向我們的城頭發起攻擊,都會帶來極大的傷亡,但要想攻上要塞的城頭,就要問問我們獸族的勇士答不答應了。
有狂戰士和大斧隊協防,這批人類高手沒辦法取得實質性的戰果,每一次的交鋒除了使雙方的傷亡數字產生一些變化外,對戰局並沒有什麼大的影響。
戰鬥持續的時間越長,我對傳令兵所報來的戰士傷亡數目就會越來越感到麻木。三千……五千……一萬……三萬……
當又一個黑夜來臨之時,我揮了揮感到酸麻無比的胳脖,才猛然發覺,原來經過了整整一個白天的激戰,我們獸族陣亡的戰士居然達到了驚人的三萬之多。
想不到金湯要塞攻防戰全面暴發之後,我們獸族在一日之間的傷亡,就超過了過去十餘天的總和。至此為止,十萬金湯要塞的獸族守軍,已經減員一半有多,此時還能站在城牆上防守的獸族守軍,已不足三萬。
即使是強大如狂戰士,現在也減員超過一半,至於中路軍的王牌兵種熊族大斧隊,現在已經找不到一個健制完整的小隊。
當然,人類的傷亡更大,號稱有八十萬聯軍,現在已有超過四分之一的兵力葬送在了金湯要塞的城牆之下。不過比起我們獸族,人類對如此大的傷亡數字,顯的更有心理準備。估計,這是他們決定打消耗戰時,就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
夜幕降臨了,人類的攻擊依然沒有停頓,現在留給我們獸族的時間還有多少?也許是一夜,也許是半夜,我們的援軍就會趕到,但問題是,我們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不到三萬的獸族守軍,防守三千餘米的陣線,每一米我們能投入的兵力還不足十名。人類的傷亡雖然遠超我們,但他們的後備兵力還有五十餘萬,依然能夠保證足夠的本錢向我們發起進攻。
至此,我不得不承認,雖然人類的消耗戰術只是一個簡單的數字加減法,但他們確實取得了成功,我們獸族的防線隨時都有可能被他們攻破。
突然之間,一陣充滿了悲壯氣氛的戰鼓聲在金湯要塞內響起,然後我就看見金湯要塞的城門猛的開啟,早已磨刀以待的一萬狼騎,化成了一股青色的洪流,氣勢如虹的向城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