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過去了,這外面的世界依然沒有什麼變化,照樣是強著為主弱著為奴,有錢的是大爺,沒錢的只能跟在後面瞎轉悠。楚飛雲出了高陽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往何處而去,去地獄山吧,神殿早已經搬走,也沒有個具體的地點,就算有,也是保密的。去狐族找風雪冰吧,但獸國又太遠,就算楚飛雲有傳送術,但也有時間間隔的,何況一次也傳不了那麼遠,在說獸國地域遼闊,要找到一個小小的狐族也不容易,就算找到了,要是風雪冰不在去了也是白搭。
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回老家村子一躺,看看那就別的父母。這日,楚飛雲一路賞山閱水的來到一座大城,但見這裡人潮洶湧,小商小販吆喝聲不絕,更有大量冒險者來往穿梭。楚飛雲遊走在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心裡總有一種晃如隔世的感覺,想到那鬼魔淵中那不停在四處遊蕩的亡靈,心裡一陣感歎,這大街上的人不跟那些亡靈一個樣嗎。
走得半響,突然看見前方一家酒樓,從上到下精木所製,上面雕刻的花鳥魚獸栩栩如生,整個格局和中土的酒樓差不多。楚飛雲一看就有股親切的感覺,想不到這裡居然還有如此酒樓,可真是少見。
這時已是中午,楚飛雲便向那酒樓而去,但腳步還沒跨進那門,一個夥計便將他給擋住了,說道:「這位客人,我們這是高檔酒樓,不招呼黑髮人的。」
楚飛雲心中一怒,豈有此理,以前進過的酒樓可從來沒有規定黑髮人不准進的,沉聲道:「黑髮人怎麼了,難道付不起你的酒錢不成。」
那夥計尷尬一笑,說道:「你也別為難我,我只是這裡面的一個夥計,這店已經開了二十年了,那規矩也定了二十年,可從來沒有被破壞過。」
楚飛雲將那夥計一推,踏步而進,淡淡道:「今天我就進定了,我就不信你能將我趕出去。」
那夥計被楚飛雲輕輕一推,頓時倒退五步,撞在了櫃檯上面,心中有氣,但見楚飛雲力氣大,知道是一個不好惹的主,便連忙進內屋裡找掌櫃的去了。這樓有三層,一樓的是普通客人吃飯的地方,二樓是有錢人吃的地方,各種擺設桌椅都要比一樓的精緻得多,而且有免費歌舞欣賞。三樓便是客人的住的地方,楚飛雲見那夥計跑了,便一個人來到那二樓,一個人坐在了一張空桌上。
眼睛一瞟,這二樓的空間可比一樓要寬敞得多,因為一樓有很大一部分是用來裝貨物的,供人吃飯的地方也就小了點。這上面一共有十張桌子,幾乎每張桌子上都有人,看來有錢人真的不少。楚飛雲一上來的時候,上面的人都看了他一眼,心中都是一驚,這酒樓什麼時候准黑髮人進來了?
人是上來了,卻沒有夥計招呼,楚飛雲也不著急,倒了一杯桌上的免費酒水,邊喝邊看樓中間的五個衣著暴露的舞姬跳舞。這上面吃飯的人大多是商人模樣,也有一個五人的小冒險團,看來是剛建立,來這裡慶祝的。這些人楚飛雲都沒放在眼裡,讓他有點感興趣的只有一個人,那人是個七十來歲的中年人,就坐在他的對面,正一手拿劍一手拿著筷子,吃兩口菜便將筷子放下,喝兩口酒後在將筷子拿上繼續吃菜。
察覺有人在注視自己,那人便將頭一抬,正看著楚飛雲。楚飛雲微微一笑,那人也是一笑,楚飛雲道:「一隻手拿又拿杯子又拿筷子,如此不方便,何不將手中的劍暫時放開,那樣喝起酒來豈不更爽快。」
那人哈哈一笑,說道:「兄弟此言不錯,但那也只是對一般人而言,在我眼裡,我手中的劍就是我的生命,丟掉了劍就猶如丟掉了性命,所以,我每天吃飯睡覺都會將自己的劍拿在手中,只有那樣,我才感覺到我還活著。」
楚飛雲又道:「人是活的,劍是死的,只要心中有劍,那手上有沒有劍又有何仿。」頓了一下,又說道:「我看英雄眉頭深鎖,多半是到了實力進階關頭,但卻始終衝不上去,我說得可對。」
那人身子一抖,口裡喃喃道:「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劍死人活,人是劍,劍是人。」慢慢的,只覺得心中似有明悟,卻一時間想不通,看著楚飛雲,說道:「閣下高深見解,只可惜我本愚笨,一時間想不透徹。」
楚飛雲道:「無妨無妨,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要不停感悟,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那人心中一喜,站起身來,對楚飛雲行了個江湖見面禮,說道:「在下人稱劍郎,敢問閣下尊姓大名,」他雖然見楚飛雲才二十來歲,但他說出來的見解絕非二十歲的人能夠說出來,所以,那劍郎心中,楚飛雲至少也有上百歲了。
楚飛雲呵呵一笑,道:「我本一江湖浪客,知道了姓名又能如何。」劍郎也是呵呵一笑,連連點頭。
這時,只見一個衣著光鮮,滿面油光的老頭跑了上來。來到楚飛雲身前,毫不客氣的說道:「本店乃上等酒樓,不招呼黑髮人,你趕快給我出去。」
楚飛雲淡淡的瞟了一眼那掌櫃,慢慢的喝了一口酒,這才說道:「我就是黑髮人又怎麼了,我偏要坐在這裡,如果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那你這酒樓就別想在開了。」
那掌櫃的嘿嘿一笑,說道:「無知小民,你可知道這酒樓是誰開的嗎,是城主開的,你要是識相,就趕快走,要不然到時候你想走也走不掉。」
楚飛雲淡淡一笑,說道:「我以前進酒店可從來沒遇到過有什麼黑髮人不能進的規矩,你要想保住這個酒樓,那你還得將這原因說出來,要是我高興,我就立刻走人,要是我不高興,你這酒樓就等著被毀吧。」
那掌櫃的見對方居然不怕,心裡也禁不住有點心虛,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這時,那劍郎插嘴道:「我說掌櫃的,你那黑髮人不能進的規矩也該改改了,以前黑髮人沒什麼地位,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從出了個赤炎劍魔,在以實力為尊的冒險者眼裡,他便是英雄,加之千年前的黑髮劍神,現在黑髮在冒險者眼中已經是天才和勇猛的代表了。雖然天下百姓不認同,但普通百姓又怎麼能進得來你這酒樓裡吃上一頓飯呢。」
「誰說黑髮是天才和勇猛的代表了。」
樓間一陰沉聲音響起,慢慢的,四個身著黑色衣服的人走了上來。楚飛雲一看,是兩個劍士和一個法師及一個弓劍手,他們一上來便帶來一股壓人威勢,樓上的普通客人都連忙結帳走人了,只剩下一些有實力的冒險者,他們睜大了眼睛,想看看有沒有熱鬧可看。
那劍郎臉色一變,道:「看來你們也是孤陋寡聞,這事可是在大陸上的冒險者嘴中不停傳開的。黑髮黑目的赤炎劍魔,領導逆神組,將神殿的多次進攻都粉碎了,打得神殿可是屁滾尿流啊。」
那四人頓時大怒,一劍士喝道:「那赤炎劍魔也就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領導了幾個神殿的叛徒,這就想與神殿作對,你看他下場如何,竟然死在一個五階劍聖手上,如果天下還有神階高手,那他們都會覺得臉上無光。」
劍郎冷哼一聲,道:「不知道是哪個殿主,出門才沒幾天,就被手下給抗了回去,連帶出來的五個神階高手都只剩下三個,就是不知道那個被人抗回去的殿主死了沒有。」
那掌櫃的聽不懂他們說的話,見他們語氣越來越鋒利,害怕他們在這裡打起來,哭喪著臉,說道:「幾位大爺,你們如果有什麼過節可以去外面解決,本店可還要做生意呢。」
說是說了,但那幾人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依然在那裡譏諷著對方。旁邊那些冒險者卻和那掌櫃的不一樣了,那神殿和逆神組的事他們都知道,但聽他們這一說,依然聽得是一愣一愣的。看他們那樣子就要打起來了,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依舊坐在旁邊看熱鬧。
吵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最後只聽的那劍郎一下將劍提起,喝道:「神殿的小子們,有本事就來和大爺過上幾招,看劍爺將你們打得連回家的門都找不著。」
楚飛雲淡淡一笑,那四人果真是神殿的,看來那劍郎多半是逆神組無疑。那神殿中的一個劍士喝道:「逆神族小賊,讓你神殿大爺好好教訓你吧,劍是一把好武器,但你這人卻不配拿它,還是丟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