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楚飛雲瞪了她一眼,冷哼了聲,接著身子陡然拔起,躍入了那夜空之中,遠遠的還傳出話來:「冰兒,是你嗎?」
金電雷母身子微震,那冰兒聽起來不是一個女人的名字嗎,難道襲擊自己的是個女人。想到剛才自己說的話,金電雷母只覺得背上不斷冒出冷汗,對方既然是個女人,那自己還說了那些話,一時間,她心裡惡寒不已,打定心思,以後一定要先分清男女在說話。
這時,幾條黑影相繼閃至,金電雷母看去,卻是雅羅森等幾個神階高手。那雅羅森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剛才是誰在大喊。」
剛才那聲『賤人』兩字傳得極遠,雅羅森等人都聽見了,現在來到這裡,見那金電雷母在此,不用問,那聲賤人肯定是喊的她了,但眾人都知道她的心腸,口裡都不敢說出來,只能在心裡陰笑。
金電雷母又那裡不知道他們這群男人的心思了,頭一搖,說道:「唉,今晚寂寞,總想找個人聊聊天,卻總是找不到人,」轉臉慢慢向那幾人看去,卻見雅羅森等人身子禁不住像後退去。說道:「你們怕什麼,難道還怕我吃了你們不成,宗主不理我,難道你們也不理我嗎。」
眾人都知道金電雷母的性格,雖然色心不小,但他們那裡敢找她聊天了,那豈不是不將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嗎。眾人一陣搖頭,那雅羅森沉聲道:「你說宗主也在此,那現在人在何處?」
金電雷母哼了聲,道:「剛才被一個女人給引走了,誰知道那冤家現在在那裡。」
眾人一愣,雅羅森又道:「宗主心志堅定,怎麼會被一個女人給引走。」
金電雷母眉頭一皺,說道:「那女人聲音嘶啞,根本聽不出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據實力來看,她最少都是神階級別,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神殿的人。」
良爵校長身子一抖,說道:「你說什麼,她是個女人,但聲音卻是嘶啞,聽不出是男是女,而且實力是神階!」
眾人見他奇怪,問道:「怎麼了,難道你認識?」
卻見良爵校長臉色凝重,口裡喃喃道:「是她、是她,不,不是她,是她不是她。」
逆神組基地是建立在一座山峰之上,雖然沒有科多南山那麼高,也沒有天星山的瘴氣,但裡面全是高手,大陸上根本沒有一個人能夠潛行進去。但今天晚上卻不一樣了,一個黑袍人毫無阻擋的進了逆神組。
在那聲大喝之後沒多久,只見兩條人影一前一後的相繼奔下山來,速度之快,讓人不敢比齊。這二人中一人身著黑袍,而另一人身著黑衣,正是追那黑袍人而去的楚飛雲。兩人一路奔波追趕,沒多久便下了山,到了十里之外。
那黑衣人見擺脫不掉身後的楚飛雲,便在前面突然停身,轉了過來,靜靜的望著飛奔而來的楚飛雲。片刻後,楚飛雲奔到了身前,站在那裡。兩人都是相對望著,卻沒有說一句話出來,最後還是楚飛雲忍不住了,輕輕喚道:「你是誰?」
黑袍人身體抖了抖,那一聲你是誰,直喊得她心痛非常,那裡面包藏了無盡的思念,卻像是沒有傾訴對像,長久的積累在了一起。黑袍人抬頭仰天,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我是誰,重要嗎?」
楚飛雲急道:「當然重要,因為我已經想了她二十年,在這二十年裡,我腦中時時刻刻都在浮現她的身影。這麼多年了,我沒有找到她,但就算時間在長,我也會繼續找下去。」
黑袍人身子又是一陣顫抖,卻見面前的楚飛雲慢慢伸出手來,口裡輕聲喚道:「冰兒,是你嗎?答應我啊,我知道就是你,回到我身邊吧,拋去過去一切,我們從新開始。」
山風吹動,捲起兩人身上的衣服,那顆撲通亂跳的心也慢慢平靜了下來,但其中的熱情之火卻燃得更加旺盛,這世間的一切水都澆不滅他們心中的熱情。慢慢的,那黑袍人伸出手去,露出了那一隻白雪嫩手來。
「飛雲。」
一聲輕呼從黑袍人口中呼出,但這一聲卻與以前大是不相同,因為這一聲是女兒聲,和開頭那嘶啞聲離了十萬八千里。楚飛雲伸著手,嘴角微微笑著,那是由心低發出的笑,沒有一絲雜色,表現出來的也是人心裡最真誠的思想。
兩隻手在空中慢慢的接近,慢慢的,像是這之間相閣千山,但兩隻手卻沒有向後退縮絲毫,依然一點一點的向前移動著。過了半天,兩隻手終於跨過了千山,相遇了。
指尖微微一碰,那兩隻手又突然向後縮了兩分,但接著又向前移去。接近了,挨著了,抓住了,握緊了。在那一瞬間,兩條岔開的溪流又相匯在了一起,沒有翻騰,沒有浪花,只默默的相匯在了一起,繼續向遠方流了去。
「冰兒。」
「飛雲。」
呼喚著自己心中最愛的人,讓兩顆心靈永遠的纏繞在一起。前世的一切恩怨情仇,都在這一聲中盡皆化去,今世的一切思念也全都包含在了那簡單的兩字當中。靜坐小河邊,默默的相互緊抱著,互相聽對方的心跳聲,誰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因為現在所有的言語都是多餘的,也表達不出內心的感情,也只有相互擁抱,將自己溶入對方身體中。
風一遍吹過又吹一遍,始終沒有停歇。美好的光陰總是短暫的,在二人互相聽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心跳聲後,天還是亮了。望著對方,微微一笑,一切的感情全都顯露在那一笑當中。只是,二人中也只能看見楚飛雲的笑容,根本看不到風雪冰的。
楚飛雲握著她的手,笑道:「現在我們相遇了,那以後就在也不分開了。」
風雪冰恩了聲,裡面卻包含了無窮無奈。又見楚飛雲拉了拉自己的黑袍,說道:「我還是喜歡看你以前的樣子,既然與我已經相識,那麼就不在需要這件黑袍子了。」
只覺得風雪冰身子一陣顫抖,楚飛雲一急,說道:「怎麼了,難道你有什麼事不成。」
風雪冰搖了搖頭,眼睛一紅,兩滴眼淚流了出來,說道:「這不是我的錯,也不是我想要的,是老天跟我作對。」
聽到此話,楚飛雲心裡更是焦急,說道:「你到底怎麼了,怎麼說些這些話來。」
風雪冰靜靜的望著他,說道:「對不起,我現在已經不是人了,你會怪我嗎?」
楚飛雲大吃一驚,心神亂極之下,兩手抓住風雪冰外面那件黑袍,悶哼一聲,兩手向兩邊分了開去。只聽得「噗」的一陣衣布撕碎之聲響起,那件黑袍頓時被楚飛雲撕成了兩半。
天靜了,地靜了,只有兩人的心的跳動聲。楚飛雲睜大了雙眼,腦袋在風雪冰露出臉的那一瞬間空白了。天啊,那是一張什麼臉蛋啊,這世間的一切美言都無法述說,這世間的一切動作都無法表達,那臉蛋太美了,美得讓人暈旋。純潔之下卻有一股妖嬈之氣,時刻牽動著男人的靈魂,那一雙眼睛之下像是能看清世間一切,但卻看不清那雙眼裡藏著什麼。總之,那雙眼睛就像是一個迷,讓人永遠猜不透。
風雪冰察覺自己的臉突然暴露在外面,一時間慌了,四處尋找起那件黑袍來,但看清周圍後卻不在找了,因為她已經找不到了,就算能找到也沒有辦法了,因為那件衣服已經被楚飛雲撕成了兩半了。
一轉頭,卻見楚飛雲那雙眼睛正一轉不轉的望著自己,風雪冰臉色一紅,嘟嘴道:「看什麼啊,我是不是很難看?」
楚飛雲呵呵一笑,說道:「是啊,你很難看。」風雪冰臉色一黯,卻見楚飛雲嘴角笑樣,頓時明白,噌道:「你盡撒謊,」卻聽楚飛雲輕聲道:「是啊,我是撒謊了,天低下,我的冰兒最漂亮了,這世間沒有人比你更漂亮。」
風雪冰臉色一喜,說道:「不一定吧,我就知道有一個人不比我差。」
楚飛雲當然知道她說的誰,但嘴裡卻沒說出來,只見風雪冰的臉色又暗淡了下來,皺眉說道:「我就算在漂亮,那又怎麼樣,能使我做回人嗎,呵呵,不可能了,我永遠也做人不了。」
楚飛雲道:「你怎麼了,什麼人不人的,我們可不都是活生生的人嗎?」
卻見風雪冰慢慢站起身來,抖了抖那身雪白長裙,轉過身去背對著楚飛雲,微微撈了撈自己的長裙,說道:「你自己摸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