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起了,街上已經不再有行人了。科瑞又一次穿行在街上,他沒有直接回學院。而是走著他翻牆爬樹的老路,來到了老頭的家。
老者正在月下舞劍,坐在花園亭子頂上的科瑞就靜靜的看著,他並沒有打擾老人,就算他是對劍術一點也不懂。
「下來吧!你頭一次晚上來我家呀。」老者早就發現科瑞的存在,直到舞完劍才開口說話,科瑞嘿嘿一笑從亭子上跳了下來:「老頭,嘗嘗蕾線的手藝。這點心很好吃呢。」
老者接過侍者遞來的毛巾擦了下手,這才拿起一塊點心放在嘴裡。「嗯,不錯。可惜我老人家年齡大了,不敢吃太多甜的。」一揮手,侍者將科瑞手中的小包接過。
「老頭,我今晚來打算再找你下一盤棋。」科瑞說完直接奔老人的書房而去,侍者看著老人,老人一點頭,侍者這才跟上去作準備去了。
看著科瑞的背影,老人摸著鬍子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現在可以肯定,昨夜裡鬧的學院天翻地覆就是科瑞。
「小子,棋藝最講究的是個平衡。全盤的平衡,一味的衝殺只是普通人的玩法,遇到真正的高手。衝殺就是送死。進攻、防守、協作、這一切是一個整體,從今天開始你不要用棋盤了,在腦子中想像出一盤棋來。」老人對科瑞的進步很滿意,不由的多指點了他兩句。
科瑞嘴上說道要下一盤,可自己在每次感覺要贏的時候被老頭幹掉,心中不甘。就多下了幾盤。這會一看時間,連忙跳了起來:「不好,老頭我要走了。謝謝你照顧蕾絲。」
話音未落科瑞已經身在書房之外了。
天慢慢的開始亮了,科瑞心急如焚不停的向學院跑去。他計算著這會還沒有人起床,就要在沒有人發現的時候回到學院就行了。
「站住,我當是誰呢。」這一聲大喊讓科瑞感覺掉入了冷山之中,心想完了,一切都完了。
教育處主任為了抓住昨夜惡作劇之人,一夜沒有睡,校園中巡視。
科瑞被帶到院長室,女生宿舍的管理員拿來一件女生內衣,然後把科瑞的手往上按,完全樣。而食堂的管理員也報告昨夜食堂被人洗劫的事情。
「雷-科瑞先生。我想你並不適合在學院學習,請回吧。」院長只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院長大人……。」任科瑞再怎麼喊院長也並沒有回頭,而教育處主任則是欣喜若狂,就要把科瑞趕出學院。
摸著學院的大門,科瑞非常不想離開這裡。他不留戀學院,但母親的期望想讓自己出人頭地。科瑞心中難過極了。
「滾,還不快滾。你這種人渣。」教育處主任高聲喊道。
「等一下……」一名導師跑了過來。他正是科瑞班上的負責人。「科瑞,你是個好孩子,這些書留給你,記得好好讀書。」
「謝謝!」科瑞深深的鞠了一躬。離開了他生活了七年的學院。
雷-科瑞。十三歲,成為這個小城歷史上第一個被趕出學院的學生,除了窮苦的平民,那些富有一些的平民,還有所有貴族的孩子這個年齡都在各地的學院學習著。
科瑞先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吩咐蕾絲收拾東西。蕾絲看到科瑞的臉色,沒有敢多問,默默的收拾著行李。
「其它的東西不要了,帶上錢與隨身物品就可以。」科瑞說話的聲音非常的低,如果不是房間裡非常靜,那蕾絲怕都聽不清楚。
科瑞七年來第一次穿除學院校服之外的衣服,準備好了一切。科瑞鎖上小院的大門,來到了老人的家。
「我要走了,我被學院開除了。」科瑞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些。老人品著茶靜靜的聽著科瑞的講述,沒有一句發問。
噗通,科瑞跪了下來。老人以為科瑞有事要求自己,可是他想錯了。「老頭,謝謝你當初救我一次,如果不是你,我三年前就被開除了。謝謝你。我要走了,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回到這裡,你多保重。」科瑞哭了,長這麼大他第一次哭,父親的皮鞭打的自己滿身是血他都沒有流一滴淚水。
就科瑞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
「等一下。」老人站了起來:「孩子,你記住。出人頭地的方法有許多,只要你願意,就一定能作到。」老人打開自己的櫃子,拿出一把劍與一副棋。「這個給你留個記念,別忘記有機會來看一看我這老頭子。」
科瑞跪下雙手接過老人的禮物,雖然身為低級貴族。應有禮節他沒有忘記。
城外一男一女兩個少年慢慢的在路邊走著,過往的馬車氣揚起的灰塵弄的兩人滿臉、滿身都是土。
離城二十公里的一個小村莊裡,雷-科瑞的父親剛剛收到學院送來的通知。年邁的父親長歎一聲坐在椅子上。
「唉……,這就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兒子,那種廢物真是丟盡了我們的臉呢。」說話的人是科瑞的二娘。
緊接著三娘、四娘都冷嘲熱諷的說著。
雷-科瑞的母親是個普通的農民,嫁給自己父親的時候兩人還都是平民,可幾年後父親立下戰功,被封為勳爵,後升為男爵。
科瑞的母親由於身體不好,一直沒有懷孕。在父親又娶了三位妻子之後,她的地位開始受到影響。特別是這三位妻子都生下了男孩,加之母親出身低賤,又不懂貴族禮節。慢慢的被父親冷落,住在僕人的房間內,打扮也與僕人一樣。直至四十多歲的時候,父親一次喝醉酒在她房中過夜,這也是十幾年來唯一的一次。雷-科瑞也就這樣出生了。
但另三位後娘卻認為科瑞是野種,父親雖然深信那是自己的兒子,但礙於三夫人娘家的面子與勢力。所以雷-科瑞是跟著母親姓的,年少的時候,還算是幾位哥哥照顧,總算是活了下來。又在幾位哥哥的強烈要求之下,才被送到了學院。
而現在,幾位哥哥最小的一個也十六歲了,進入了高級學院。最年長的一個已經三十出頭,成為帝國軍人。兩個姐姐嫁人,兩個姐姐還在家中等嫁。
而留在家中的兩個姐姐繼承了後娘們的刻薄,兩人一聲長一聲短的羞辱著科瑞的母親。
雷-科瑞回到小村莊,沒敢先回家。而是來到自己一個兒時的玩伴家裡。
「蘇迪,我回來了。」
「科瑞少爺,是你嗎?七年了,七年沒有見到你了。」名為蘇迪的小男孩正在劈柴,看到科瑞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七年裡,三位後娘怎麼都不讓科瑞回家。讓他一直留在學院裡,七年裡科瑞除了偷偷的跑回來看看母親之外,什麼人也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