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劫重生 正文 第二卷 新生 第六十五章 天災人禍(3)
    啊!」

    完全來不及想清楚紅狼群的變化從何而來,吳剛剛轉過身正眼打量那頭章魚怪時,驟然大吼了一聲,隨即他腳步踉蹌地跌倒在地,身體不住地抽搐起來。

    實在怨不得吳有如此不堪表現,隨著顱內一股不可抑制的劇痛襲來,吳只覺得一個燒紅的鐵環套住了他的頭,又好像是無數根鋼針在腦漿裡面來回攢刺攪動,所有的思維都陷入了短路狀態。如此巨大的精神痛苦使得吳的面容極度扭曲,他瞪大了充血的雙眼,勉力支撐住身體的雙手不停地抓撓著地上的泥土,由喉嚨裡出陣陣咯咯的怪異聲響,此情此景真好似癲作。在旁人看來,此刻的吳眼神渙散而又癲狂萬分。

    意識處在一片茫然之中,吳奮起心頭的最後一點清明,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藉著產生的痛苦成功凝聚起了一點意志力。隨後,他將右手抬起,顫巍巍地指向那頭停留在原地揮舞觸手的章魚怪,宛若囈語般說道:

    「殺……殺了……它。」

    儘管吳沒在狩獵隊內擔當任何職務,哪怕連個小隊長都不是,但沒人敢無視他的存在,即使目下人心惶惶,吳含混不清的命令依舊被不打折扣地執行了。沒了紅狼群的阻擋,這群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二話不說便操起傢伙朝著章魚怪殺去,口中大聲呼喝著說道:

    「動手,快點動手,宰了這怪物。」

    「噗!噗!噗……」

    當倖存們快步來到這頭章魚怪跟前,他們立刻掄起手中的諸般兵器一股腦地戳了下去。在出之前,倖存們就已經考慮到槍械對怪獸效果有限,反而是落後的冷兵器更實用一些。於是在整個狩獵隊當中,只有那些身體不夠強壯的人才專一使用槍支,大部分體能較好的人則兼用冷熱兩種武器裝備。諸如什麼戰錘、大斧、狼牙棒、連枷、鐵蒺骨朵之類的重型武器成了大家的選。這些鈍器類的冷兵器能有效避開怪獸那堅韌得堪比凱芙拉材料地皮毛和鱗甲,透過強力打擊對它們脆弱地內臟揮殺傷力。

    當下,隨著一陣金屬利器刺穿的異響不住傳來,這頭始終保持原地動的章魚怪似乎毫無反抗之力,迅速撲倒在了它自己那白濁噁心的體液之中。

    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使差點被剁成餃子餡地章魚怪。它下半身地觸手仍未徹底喪失活力。仍在不停地抽搐拍打著地面。揚起陣陣塵土。對這個噁心怪獸。深感戒懼地狩獵隊員唯恐它沒死透。一聲招呼又衝上來一堆人。眾人地十八般兵器上下翻飛。直至將這只章魚怪名副其實地碎屍萬段之後。倖存們這才喘著粗氣罷了手。

    這邊章魚怪被殘忍地碎屍。適才呆若木雞地紅狼群則在轉瞬之間一轟而散。完全沒有攻擊這些倖存地意圖。狼狽得猶如喪家之犬。驚訝地目送著這些跟己方血戰良久地嗜血猛獸轟然逃散。倖存們多少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眼下地情形當然不是探討這個神秘問題地大好時機。隊員們轉而一窩蜂地圍攏到臉色泛著蠟黃地吳跟前。關切地問道:

    「頭。你沒事吧?咋樣。別是受傷了吧!」

    饒是吳地體質強得非人類。此刻亦不免面色如金紙。他地面容透出一種極度不健康地蠟黃色。直叫圍觀看得心驚肉跳。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吳喘息著說道:

    「……沒死就是好事。」

    地確,自從身體變異以來,吳一直認為自己是近乎無敵的逆天存在。強橫地配合幾乎無盡的耐力,再加上驚人地恢復力和防禦,簡直稱得上是一輛人形主戰坦克,然而今天的遭遇戰打破這種逐漸養成地潛在優越感。沒錯,吳的軀體非常強悍,比起那些幾層樓高的巨獸都不遑多讓,可是當碰到這種擁有不可思議精神力的怪獸,瞬時遭到對方精神侵襲的吳,此時回憶起來仍是冷汗浸透衣衫。

    他之所以倖免下來,僅僅是由於手下們及時殺死了那頭章魚怪,假如再耽擱一會……那種可怕的後果使得吳的身體不可抑制地戰慄起來。

    「頭,咱們怎麼辦?」

    狩獵隊中的幾位小隊長湊在旁邊商議了一番,他們得出一致意見,吳的狀態無法繼續執行原定狩獵計劃。缺了他這根頂樑柱,單憑狩獵隊裡這些普通人,只怕應付不了襲來的怪獸。於是,他們向吳請示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見狀,已經明白了言外之意的用心所在,吳只得從善如流,苦笑著說道:

    「唉,我的頭很疼,恐怕得休息幾天了。既然這樣,咱們就先收隊回去休」

    經歷了這場與紅狼群的短暫而又激烈的交鋒,狩獵隊的倖存們早已是人人帶傷,個個筋疲力盡。

    當宣佈了吳這個順應人心的決定,立刻引了一陣歡呼聲。歸心似箭的倖存們當即打起精神來,數人合力將吳抬上板車,而後擺出行軍隊形掉頭折返桃花源。

    豎著出去,橫著回來。這樣的文字描述一般來說都是形容死人的。吳與狩獵隊打到的獵物享受著著同等待遇,直挺挺地躺在板車上回到了出地。他這一次是倒霉到了相當程度,以至於淪落到如此境地。當士氣低迷的狩獵隊一干人等,垂頭喪氣地拉著躺在板車上的吳回到桃花源時,周晨見此情景激動得險些昏死過去,哭得山崩地裂一般。直到倖存們實在看不過眼,紛紛上前勸慰周晨,她弄明白吳只是暫時昏睡過去,而不是掛掉了,方才止住悲聲。

    隨後的幾天裡,吳的狀況並未出現太大好轉,一直是在半夢半醒間徘徊,偶爾清醒過來一會,要不了幾分鐘就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西醫看病診斷全靠儀器,可以說,西醫的大夫離開了那些大型的昂貴儀器根本玩不轉,沒有了CTT、B超、X光等等機器輔助,西醫也只能看個感冒。

    中醫診斷疾病全憑個人積累下的診療經驗,與其說中醫大夫是學校裡老師用心教出來的,倒不如說他們是用病人自己慢慢練出來的,因此年齒見長的老中醫總是倍受人們推崇。在戰前那個時期,訓練西醫的可操作性比較高,新手上路也容易,學中醫就非常考驗個人的學習積累能力和勤奮精神了。單以中醫而論,庸醫和名醫的主要差別在於熬的年頭是否夠久,瞧過的病人是不是夠多。

    在如今這個蠻荒的戰後時代,不管什麼核磁共振、超聲波檢查,一概都成了前塵往事,學西醫的人就都抓瞎了,反倒是中醫那套依賴個人經驗的診療技術比較合用。

    有鑒於資歷和專長因素,許芸和譚笑顏被分配到醫務部門,這兩年時間她們也沒白混日子,頗下了一番功夫補強自己。從圖書館搶救下來的本草綱目、傷寒雜症論、黃帝內經等中醫經典,兩人翻出來查字典反覆背誦不輟,然後再相互考教,參照著本草類書籍按圖索驥在溫室裡嘗百草,親身體會藥性變化,練習藥材炮製的諸多手法。如此這般下來,幾多辛苦煎熬,兩位美女大夫如今雖談不上醫術高明,至少是勤能補拙的典範,算是邁過了中醫入門的這道門檻。饒是如此,當對上吳這種無傷無病的病例,兩位女大夫也是老虎吃天無從下口。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奈何始終不得要領,許芸芸甚是洩氣地說道:

    「脈象穩定,呼吸、心跳、血壓也都正常,我是看不出他的身體有什麼毛病。」

    聞聲,旁邊的譚笑顏跟著歎息一聲,無比幽怨地說道:

    「檢查不出毛病就對了,我覺得他不像是生病,倒像是疲勞過度睡著了。」

    常言道:久病成良醫。吳作為一名患,自然是對自己身上的症狀最清楚不過,即使是一天要睡上二十來個鐘頭,他也沒像旁人那樣緊張得要死。除去趁著珍貴的清醒時段抓緊時間進食喝水之外,吳只是要求好好靜養。承認才疏學淺的譚笑顏業已接受了吳的觀點,即是他需要時間來自行恢復健康,而不是靠哪位大夫開出的靈丹妙藥解決問題。縱使許的責任心遠強過譚笑顏,對吳這種難雜症也是束手無策,但她還是不死心地經常替吳診脈,回去再翻查醫書,企圖擬定出一個合適的診療方案。

    今天例行檢查了一遍,許毫無收穫,她喪氣地垂下頭,看著此刻恰好清醒過來的吳,隨即她強打起精神,好言安慰說道:

    「哦,你醒了。我和笑顏商量一下,待會開幾副安神補腦的湯藥,希望能效果。」

    自家最清楚自家事。吳在與章魚怪之間那場無形而又凶險無比的精神交鋒之中,儘管在外人看來僅是短暫的一會功夫,吳卻感覺自己千真萬確地透支了大量精力。如今他正處於精神極度亢奮過後的倦怠恢復時期,光是出現嗜睡症狀已算是很好的結果了,吳時常會懷疑自己會就此永遠睡死過去。

    滿是無奈地瞧著兩位春蘭秋菊一般的美女醫生,吳努力牽動嘴角,勉強擠出一個疲憊的笑容,說道:

    「反正死馬當成活馬醫,你們只管放心大膽地用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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