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一時間,穎川和汜水關也動了強攻,穎川的攻勢最為兇猛,三四十萬袁兵幾乎全軍出動,也是四門攻打,徹夜不停,弄得身在許昌的曹cao坐立不安。竟然親赴穎川督戰。穎川一失,許昌不到一天就會陷落。
曹cao得知洛陽叛亂,曹休逃跑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嚇得他差點中風。撲通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曹cao連想也沒想,從穎川調兵三萬攻打洛陽,實在沒有多少兵馬可以調動了,穎川和洛陽一樣重要。失去了洛陽在失去了許昌,可就真的全完了。
曹cao引兵先回許昌,收攬兵士一萬,快向洛陽而來,大隊人馬行進四日方到洛陽,這三日裡曹cao最擔心的就是汜水關和虎牢關的情形,如果兩處關隘被攻破,那他就不會去洛陽,全力會許昌保住穎川,不然這點基業就全完了。事實上這些日子,虎牢和汜水關外每天橫屍上萬,血戰連連,由於曹兵的兵源嚴重不足,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我給士兵下了嚴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在十日內拿下關隘,汜水關也好,虎牢關也罷,只要能到洛陽便好。耿紀和韋晃金禕之流都不是統兵的材料,只要曹cao大軍一到,用不了幾天,洛陽必定得而復失也。
文丑張郃高覽藏霸張繡張燕李典親冒矢石,攻打城池,第五天的時候,李典被我替換下來,由我替他攻正門,令派他率軍三萬,協助攻打虎牢關,那邊的大將比較少。
我親自披甲上陣,迎著箭矢檑木登城殺敵,將士們更加士氣倍增。可是於jin的本事實在也是不小,愣是頂住了一次次撼動山嶽的攻勢,把城池守的固若金湯,牢不可破。我急了,眼看過去五天了,曹cao的大軍必定也已經抵達了洛陽,不知道,耿紀和韋晃,可以堅持多少時間。
曹cao到達洛陽城下,破口大罵:「耿紀韋晃,反賊,有何面目見我。」曹純在一邊大聲道:「丞相又沒有薄待你們,你們為何反叛,還是投降吧。」耿紀頂盔冠甲,指著城下曹cao道:「你這個反賊,還想妖言惑眾,陛下已經下旨,免去你丞相的職位。並且昭告天下,你狼子野心,圖謀篡位,依仗重兵,欺凌皇帝,囚jin公主,罪大惡極,陛下命你自盡以謝天下,我等都是忠臣,沒什麼不能見你。」毛玠道:「陛下何在,可否請出來一見。」
耿紀道:「汝還想弒君嗎?」毛玠道:「但求一見,別無他意。莫非陛下已經被你們這些反賊給害死了。」耿紀心想不好,這毛玠果然厲害,他在惑亂軍心。
韋晃道:「陛下就在城下,你等快些跪拜。」少頃,漢獻帝和伏皇后,被一群大臣簇擁著上了城樓。
曹cao下馬參拜。毛玠擋在曹cao身前問道:「陛下當年受董卓李傕郭汜之禍,身無寸縷,衣食堪憂,天下諸侯,全都做壁上觀,並無一人理睬。是丞相護駕,陛下才有今日。今日陛下卸磨殺驢恐怕讓天下人寒心。」
漢獻帝哆哆嗦嗦的,大概是恐高症,顫聲道:「愛卿,朕也是被丞相逼得沒有辦法了,他每天把朕當做孫子來養活,朕看到他猶如芒刺在背。此人對朕不是喝斥,就是漫罵,還誅殺國舅董承,以及董貴妃,囚jin朕的妹妹安陽公主,請問,他那裡還有半點人臣之禮,孝悌之心,分明是圖謀造反。毛愛卿若深悉社稷,就應當,臨陣倒戈,擒拿反賊才是正經,怎麼反而來責備朕也!」
太尉楊彪,從漢獻帝身後跳出來道:「曹賊,你罪惡纍纍罄竹難書,孔融大人,有何過失,被你腰斬棄市,全家被殺。」
車騎將軍付完氣的渾身哆嗦,怒道:「前年圍獵之時,你欺凌陛下,冒領聖功,滿朝文武全都在場,大家有目共睹,你還想抵賴嗎?」
曹cao急了,也不跪了,站起來道:「陛下太沒良心了,你只說我的壞處,卻不說我救駕,為你平定四海的好處,這是什麼道理。」太僕韓融厲聲斥責:「縱使你有千般好處,那也是為臣子的應該做的,你欺凌陛下,就是犯上作亂,就是死罪。尚書令黃琬也跟著附和,一時間群情激奮。
漢獻帝悲慼道:「卿,在洛陽時,何曾有一日將朕當過皇帝看待,汝殺朕親人就像殺雞一般,還跑到朕的面前來,說自己有多麼忠心,這豈非天大笑話,可憐我那董貴妃,身懷六甲,也被你殘害而死,試問天下可有這般為人臣子的嗎?」曹cao怒道:「陛下如此說話,莫非臣還不如董卓。」漢獻帝聽了董卓二字,腰桿突然一挺,臉色肅穆,戟指道:「汝與董卓,一類貨色,不分彼此,一樣該殺。」
曹cao全身一震,倒吸一口冷氣:「陛下,如此待臣,似乎並不厚道。」伏皇后突然叫道:「汝待陛下很厚道嘛?汝只知道自己功高震主,難道完全忘了君臣有別嗎?汝曹氏夏侯一門,不論老幼盡皆為將軍校尉,可曾向陛下請過旨意,這就是你大漢忠臣的所謂。罷了,罷了,你也不需要再說,古語有云,君讓臣死,臣不死不忠,既然你說自己是忠臣,那好,陛下此刻賜你一死,你可願意?」
考驗曹丞相的時刻到了。
曹cao翻身上馬,冷笑兩聲,指著伏皇后道:「攻城,這個臭女人,捉活的,我要慰勞三軍,放箭。」
一陣箭雨,向皇帝和皇后撒去。
幸虧有侍衛,用盾牌擋住,把皇帝皇后扶下城去。
汜水關的建築主要利用地形,就地取材,有山的地方,盡量利用陡險的山脊,外側峭直,內側平緩。並開山取石,鑿成整齊的條石,內填灰土和石灰,非常堅實。黃土地帶主要用土夯築,非常堅固。整座關隘由內城外城、甕城、羅城、箭樓、敵樓等幾大部分組成。
關隘平面呈梯形,西寬東窄,內城夯土牆壁厚兩丈,高四丈,周長也有兩百丈。城頭垛口林立,石砌的跺牆高二十尺,可以有效地遮擋來自下方的箭矢。城門頂上建有四座對稱的高達五丈的歇山頂三層三間箭樓。這三層三間箭樓上一共可以埋伏弓箭手六千名。居高臨下,威力極大。下面的箭矢對箭樓根本構不成威脅。這種設計給攻城造成前所未有的麻煩。袁軍在四五天的進攻中損失慘重。
於jin、劉延、郭淮、王植,四人輪換守城,每四個時辰倒換一次,以此來保證各人jing力充沛。於jin方接到一份戰報,洛陽丟了。他站在城樓上,五根手指攥緊了書信,就像是捏著一條毒蛇。一種無家可歸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一簇箭矢迎面射來,於jin毫不猶豫的抓過那個報信的親兵擋在身前。親兵被射成了篩子,翻著瀕死的白眼珠看於jin。於jin在心中說了一句,沒辦法,兄弟,你知道的太多了,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汜水關絕對守不住了。
金鼓齊鳴,攀爬了一個上午的袁軍,終於撤走。於jin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最好午後不要來了,讓大家都喘口氣吧!
如此優勢的兵力,怎能讓他喘氣,鳴金收兵,不過是要做一些戰術調整罷了。
張郃渾身血污,隨手把頭盔甩出去,指著牆上的軍事地圖道;「這四座箭樓,太高了,弓箭根本就夠不到,一會兒讓弩炮先上,壓住箭樓上的攻勢,步兵趁勢攻城。」昨日攻城,藏霸左臂受了傷,他咂著嘴道:「最好能把敵人調出城來決戰。」張郃楞了一下:「不可能,他絕不會出來的,於jin是什麼人,豈會做這種蠢事。」
張燕嚷道:「那就把洛陽陷落的事情,給他嚷出去,汜水關的士兵大半都是洛陽一代的本地猴,如果知道老窩被人端了,肯定沒心思打仗。」
我一歪頭,嬉笑道:「老張這想法不錯,一會讓士兵們鼓噪吶喊,把洛陽的事情給他狗ri的嚷出去。然後,我親自到城下去跟於jin挑戰。」
賈詡道:「最怕他放冷箭。」昌豨拍著xiong脯道:「先生放心,我在主公身邊護衛,保管擋住冷箭。」
號角聲起,連珠炮響,午時一過,飽餐戰飯的袁兵再次出營。差不多十五萬人,十個師的兵力,都是方才沒有參戰的生力軍。郝昭的弩炮師衝在最前面,轟隆轟隆的戰車滾動聲,像陰雨雷鳴一般。
騎在馬上,紅袍金甲的郝昭,大刀揚起,行進中的近千輛戰車,嘎然而止,整齊劃一,就像是被一個bsp;舉著長盾的弓箭兵像一排排齊刷刷的甲蟲。用堅硬灰色的殼對著城頭的弓箭,城頭下目光所及的大地,瞬間被這些甲蟲填充淹沒。甲蟲之後,是袁軍的輕裝步兵,一排排的蛤蟆車、填壕車、沖城車、揚起黃se的煙霧,扯開粗獷的喉嚨嗷嗷的嚎叫著行進。手持刀矛的重裝步兵組成一個個方隊,將長矛舉過頭頂,形成一片片鋼鐵樹林。就像是幾塊不斷向前推移的巨大釘板。
於jin在城樓上看的直鄒眉頭。眼神中閃爍著不祥的光。
中軍中十幾員大將昂然而來,當先一將,頭戴三叉束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繫勒甲玲瓏獅蠻帶;弓箭隨身,手持大槍,坐下普通棗紅馬,既不英俊,也不瀟灑,卻從全身向外散一股剛猛無儔。正是鄴侯大將軍袁熙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