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獵艷錄 正文 87. 第八十七章藏拙示孝
    我心裡歎了口氣,如果不出點絕招,別想過這一關了,我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田豐和文丑等人想一想啊。以前聽評清朝咸豐皇帝和他才華橫溢文武雙全的弟弟鬼子六,爭奪儲位的時候,有一條計策是專門用來老年人的——『藏拙示孝』。咸豐皇帝,知道自己的才華不如弟弟,但還想當皇帝,所以就想了條妙計,每當他去出征或者老皇帝出遠門的時候,他就嚎啕大哭,說捨不得父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囑咐父親要保重身ti云云。結果這樣哭下來,一來二去的,居然讓他把皇位哭到手中。可見在老皇帝的心裡,孝順才是第一位的。

    逼不得已,我也用用吧,都是老三給逼的,要是這一招好使,讓我繼承了爵位,回頭你可別後悔呀。

    「父親——」我哇的一聲哭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接著就是一陣天崩地裂泣不成聲足以感動閻王和九天玄女的慘嚎。慘嚎持續了有半柱香時間,直到我覺得自己已經有點缺氧了,泣不成聲,道:「孩兒只希望——父親能夠——長命百歲,萬壽無疆,其餘的什麼也沒有想過——孩兒,之所以能夠打勝仗,也不過是因為心裡一直想念父親,想為您老人家分憂解難。這些日子,孩兒每當遇到困難,只要想到父親的音容笑貌,全身就充滿了無限的力量——如果不是心裡想著回家來和父親母親團聚,孩兒可能早就死在塞外蠻荒了——父親——母親——」

    「孩兒不要封賞,孩兒只要父親事事順心,事事如意——嗚嗚嗚嗚——」接著又是一段天崩地裂感天動地的嚎哭。一開始,我還有點刻意做作,可是哭到後來,想到父親母親含辛茹苦的把我養大,如今卻要飽受曹賊欺凌氣的一病不起,心中酸楚,悲從中來,熱淚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而不可收拾?!!!哭的嗓子也嘶啞了,渾身軟癱,再加上身上的傷痛,竟然一頭栽倒,昏死過去。這種真情也算得上世所罕見了。就算老爹心如鐵石也要被感動,別的事情他根本不計較了。基本上,在一個老人心中,有如此一個心心唸唸想著自己的孝順兒子,比什麼都強。大將軍也是凡人!!

    臨昏厥的一瞬間,我似乎聽到母親的驚呼和父親g上跳下來的聲音。心想,好了,他原諒我了,田豐的危機應該也解除了。

    我睜開眼看到甄宓的時候,差點再次昏厥。甄宓坐在我身邊,看著我的眼神還是很冷,但冷電中夾雜著依戀。一種對丈夫的依戀。

    「你醒了——」我的印象裡,她還是次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忍著痛坐起來。十幾盞油燈,閃爍出的燈光,讓我有點頭昏目眩。甄宓的頭上挽著髻,臉上的皮膚光滑細膩如象牙,緞子一樣著光。斜cha入鬢的金釵,歸攏著滿頭烏,讓她的額角閃閃亮。不食人間煙火的淡雅中,不知何時多幾分幽怨。這些幽怨的平添,讓她的美,更加接近於人,而不太像神了。我覺得還是這樣比較好一點。

    「我忍著渾身的傷痛從榻上坐起來。甄宓扶了我一把;「你受了好重的傷——」

    「你還恨我嗎?」我tuo口而出。甄宓不置可否,站起來,走到窗前,把滿床的夜色關在窗外。「我去回夫人,就說你已經醒了,讓他放心,你好生歇著吧。」說著逃跑似的離去。我氣極了,一把抓住她的衣袖,g上跳下來道:「我出征半年,你都沒想過我嗎,你就沒有一句話要對我說。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這個丈夫。」

    甄宓甩tuo我的手,仰起頭,冷道;「自作自受,怪得了誰?倘若你當初不仗勢欺人濫殺無辜,我又怎會如此對你。」我下意識的倒退一步,顫聲道:「時隔這麼長時間,你我已經成了fu妻,你依然不能對我有半分諒解,你要我怎麼做才好?是不是要我去死,你才甘心?」甄宓扭過頭,看著窗子,淡淡道;「我從沒有讓你為我做什麼,一切都是你作繭自縛,與我何干。」說完,毅然走出房門。

    她的這種態度,一定會把我推向婚外戀的泥潭。尤其是我身邊有一個絕色美人的時候。我該怎麼辦?頭痛yu裂,比打輸了官渡之戰還要難受一百倍。

    我一夜沒睡,想了很多事,讓我痛心的不只是甄宓還有張郃高覽。這兩個人,且不去論他們的武功將才,只說,平時在一起的情分,就讓我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他們的背叛。每每的想到兩人的身形和樣子,心裡就難受的想要吐血。我沉重的對自己說了一句;「袁熙,你失去了兩個好朋友,你,被人出賣了。」被許攸出賣,被郭圖出賣,我根本就不屑於去想,不在乎,可是張郃高覽讓我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辛毗來找我的時候,我還呆呆的坐在窗口。甄宓關上的窗子,又被推開了。我看著後院中的竹子呆。

    瑤琴和辛毗一起走進來。她幽幽的看著我,似乎有很多話想跟我說。從我回來到現在才見到她。瑤琴很懂事,隨後出去,只留下,我和辛毗兩個人在屋子裡。辛毗這些年為了陞遷,把自己鍛煉的可以左右逢源了,說話之前,必須先察言觀色一番,然後對症下藥。見我愁眉不展的,也診斷不清癥結,心想,先拍上幾句馬屁總不會錯的。

    「二公子這次平定幽州,北征烏桓,降服匈奴,揚我冀州雄威於塞外,震動天下,普天之下無不拍手稱快,公子之名,遠勝於霍去病衛青之流矣。」

    我給他逗笑了,心想,這馬屁拍的也太大了,尤其是最後一句,我無論如何也不敢承擔,否則一定折壽。我笑道;「辛毗先生最近也有陞遷,真是可喜可賀。」辛毗搖頭道;「官渡之戰,我軍大敗,而我辛毗反而陞遷,公子應該想得到原因,實在沒有什麼好恭賀的。」辛毗的意思是,由於官渡之戰死了不少人,留下了很多的空缺,所以他才有機會陞遷的。這的確挺悲哀。

    辛毗遞上他捧在懷裡的竹簡道;「昨日主公命三公子傳令,讓我和逢紀大人擬定封賞征北將領,然後拿過來給公子過目。辛毗不敢怠慢,夜裡找文丑將軍要來了功勞簿。這些都是逢紀大人,根據上面的記錄,對各位有功將校,給予評定,公子過目之後,主公說,就不必報他知道,直接實行便可。」

    我拿過竹簡翻開了一下,只見上面寫著;「文丑賞金五百,加封都亭侯。周倉和昌豨裴元紹胡車兒等人都封為校尉。什麼討逆校尉,平虜校尉,東門校尉,花色繁多數不勝數,還有叫『許昌校尉』的,就是周倉。就差封一個『滅曹校尉』了。而且全都有二百金的賞賜。封賞之重,空前絕後。我的心中微微顫,隱約感到一絲異樣和不祥。

    辛毗道;「主公親自吩咐,封張繡為鎮南將軍,倉亭侯,參贊司空軍事。另外賞金一千。」

    我心想,這事一會一定跟老張商量商量,不然非火了不可,我許他的可是車騎將軍和鄉侯,此刻要兌現了一下子給降了兩級,他能不跳起來嗎。辛毗又道;「還有田豐和賈詡郭嘉這幾個人,辛毗不敢擅自做主,請公子定奪。」

    我沉吟道;「辛先生以前做過從事,也參與過封賞有功之臣,可曾見過像今次這般重賞的。」辛毗笑道;「這的確沒有,就算是當年主公奪得冀州,也不過每人賞賜五十金,一些大將破格賞賜兩百斤,封校尉的也就是三四人。想今日二公子手下如此風光無限的,莫說是冀州,就是整個大漢朝,也不多見。不過這也沒什麼,因為公子揚威塞外,功勞之大,無與倫比,給這些人重賞是應該的。」

    我在心裡冷笑一聲,隨口道;「田豐就不要賞了,他是待罪之身,而且在我軍中沒有功勞。你只把郭嘉封為都尉就好。賈詡嗎?此人是張繡親信,我不敢拿主意,還是問過父親再說吧。」

    辛毗遲疑道;「郭奉孝,封為都尉。公子這似乎不妥,只怕他不會心服的,這功勞簿上明明寫著他立有大功,你看——駐兵徐無山,切斷烏延糧道,還有——」

    「行了,封他個都尉就不錯了,他有個屁功勞,罪過倒是有幾條,還功勞,對了,給他五十兩銀子。行了就這些啦。」我大大咧咧道。

    辛毗和郭嘉是老相識,他替郭嘉鳴不平;「公子,別人都給金子,怎麼他就給銀子,這不好吧,萬一——」

    我苦笑道;「就這樣辦吧,除了文丑、賈詡和張繡之外,所有人的賞金都是一百兩銀子,把校尉改為都尉。就說是我的意思,此刻正是府庫緊張的時候,讓他們以大局為重,不要貪圖個人小利。」

    辛毗擺手道;「公子,不可,不可,如果我這樣說了,很可能會惹動眾怒,使得公子陷於被動之中。」我心想此事必定是逢紀或審配的計策,想要陷害我。目下官渡大敗,城中將校士卒,都喪兄失弟,痛苦不堪,大家身處水深火熱中,我這裡卻要大肆封賞,那才真是要觸犯眾怒呢。還有郭嘉,誰都知道他是我身邊的紅人,倘若我給他封官,賞金,一定會惹來無數的非議。張繡乃是一方諸侯身份,我無權過問。而文丑更是父親愛將,我更加不能讓人看出有絲毫拉攏的意思。弄不好,又會有人說我趁機培植自己的勢力了。到時候沒準還待下大獄,所以也來個不管不問。此計非常歹毒,笑裡藏刀可惡之極。

    辛毗執意不從,又說了半天,好像是代替眾將,向我請命一樣,cao的心還不少。我好說歹說的算是把他給勸住了。辛毗苦笑道;「公子,這也太少了點。」我搖頭道;「如果那天我軍攻下許昌,賞賜就會很多了——對了,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做審榮的人?」我突兀的問。

    辛毗一愣;「審榮?他是我的好友,審配大人的侄子,現任西門校尉,公子你怎麼好好地問起他?」我心想,你們二位聯手把冀州城給賣了,都青史留名了,我能不認得他嗎?「你去把他叫來,就說本公子要見他。」辛毗點頭答應著出去。

    審榮長的眉清目秀,舉止文雅,從他臉上我一點也沒有看出當『漢奸』的跡象。我在書房裡接見審榮,給他準備了幾本書,都是儒家學派的經典。四書五經都有。還另外找了《荊軻傳》和《豫讓傳》還有《列女傳》想讓他好好地學學古人的氣節和忠貞不二,別整天沒事,淨想著投敵賣國。

    審榮拿著;「二公子,您找我來,就是為了給我這些書嗎?」我笑著揮手;「將軍請坐。」審榮被這幾本:「公子面前,哪有我的座位。」我笑道;「沒關係,坐吧,本公子向像你請教一下,關於守城方面的事情。」

    審榮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心想,我就說嘛,二公子叫我一定是看上我的能力了,怎麼可能是送書呢。他看著那幾本書實在是不順眼,尤其是《列女傳》什麼意思嘛?

    「我聽郭嘉說,你懂得山越和羌人的語言是不是?」

    「公子,不止是山越、羌人還有西域的龜茲、車師幾個大國的語言我都懂。」怪不得要叛變呢,原來是『翻譯官』出身。

    我喜上眉梢道:「既如此,你不如跟本公子到幽州去,我把你封為幽州別駕如何?」心想,我先削奪了你的兵權再說,看你怎麼獻城。審榮可不知道我的心思,那個城門校尉他早就不想幹了,一天起早貪黑,淨得罪人,還沒前途。現在二公子垂青,一下子升為別駕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多謝公子,審榮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不用謝我,本公子也是聽人多方舉薦,知道你文武兼備,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才想用你,你可不要辜負本公子的期望。」我語帶雙關道。

    「公子您放一萬個心,審榮不是笨人,得蒙公子提攜,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的辦事。」審榮一臉的感激。我點頭道:「好,那幾本書你拿去看一下吧,都是我平常喜歡看的。一會兒我見了父親,會向他要人的,先下去吧。」審榮應了聲「是」。走到門口又轉回來,低聲道;「能為二公子效力,實在是三生有幸,咱河北兵心中都把二公子當英雄看待呢。您的知遇之恩,我審榮這輩子也忘不了——」轉身走了。我現他的眼裡竟閃著淚光。

    審榮剛轉身出去,院中就傳來了瑤琴的尖叫;「大公子——奴婢給大公子請安。」「免了,免了。」袁譚大笑著走進來。

    我一聽他來了,立即站起來迎接,還沒等出門,他已經進屋了。「老er,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沒睡好,也難怪,fu妻久別重逢嗎?對了,聽說你受傷了,一定要注意身ti,可別太過度了,不好。那玩意,多了之後,比打仗還累,我就有次累的差點爬不起來了,休息了兩天才好呢。」袁譚一pi股坐在椅子上。

    「那兩天以後呢?」我tuo口而出。「繼續衝鋒陷陣。」袁譚笑道。他身上隨意穿著一件長袍,一副悠閒懶散的樣子。眼神中滿帶著疲憊不堪和憂心忡忡。

    「你這裡有酒嗎?」袁譚問道。我笑了;「大哥,你也太瞧不起,我這個幽州刺史了。我家裡再窮,酒還是有的。」袁譚招手道;「拿來拿來,快點,快點,今天咱們兄弟喝個一醉方休,大哥好久沒有跟你喝過酒了。」

    我嚇了一跳,左肋和背脊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呢,這個時候喝酒,怕舊傷復了。袁譚興致極高,我知道他的脾氣,是個炮筒子,直來直去的,有不高興的事情,一定要脾氣,可別給惹急了。苦笑了一聲,對門外的小廝道:「去,把酒拿來。」那小廝轉身去了。瑤琴正好捧茶進來。袁譚道;「我不喝茶,你拿下去,我們兄弟喝酒。」

    瑤琴現在可是不敢惹他了,點頭應是,乖乖的把茶撤下去。到廚房裡吩咐準備酒菜。袁譚色迷迷的讚歎道;「這丫頭,越長越標誌了。」

    酒菜擺上了,袁譚斟了一碗酒,一飲而盡,就像是沙漠中瀕臨渴死的旅客,飲下一縷甘泉。

    「啊,好酒。」其實一點也不好,不過是普通的竹葉青。我喝了一口,就把碗放下來。袁譚三碗酒下肚,眼睛就紅了,眼神中的憂愁之氣更盛。

    「大哥,你似乎是有心事?」我關切的問。袁譚笑道;「明天大哥就要回青州去了,心中捨不得你和母親,所以有些不快。」我咂舌道;「明天就要回青州?是父親的意思?」袁譚苦笑著喝了一碗酒;「你也喝——」我笑著端起碗,把剩下的半碗酒乾了。袁譚抄起酒罈來,又給我倒滿。我驚叫道;「這怎麼行,應該小弟給大哥倒酒的。這樣豈不折殺我了。」我說著站起來,恭恭敬敬的賠禮。

    「你少裝蒜,又酸了,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再敢跟我面前酸,我就揍你,你忘啦。」袁譚瞪著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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