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地篇。孫子曰;『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輕地,有爭地,有交地有重地,有圍地,有死地。諸侯戰之地為散地——。是故始如處子,敵人開戶;後如tuo兔,敵不及拒。」我用稚嫩的聲音,一口氣把孫子十三篇從第一篇背誦到第九篇,老爹已經驚訝的嘴巴合何不攏了,畢竟跟我一樣大的孩子,有九成還都沒有學會說話呢。哥們是誰,當然不同凡響。
父親慈愛的看了我一眼,大笑著說;「熙兒,爹爹問你,你可知道剛才背誦的兵法中的含義。」母親劉氏,擔心的看了稚嫩的我一眼,柔聲對父親說;「老爺,熙兒他只有三歲,這只怕是太難為他了吧。」袁紹老爹,還是有大將之風的,當即一擺手說;「婦人之見,我兒有異像,長大了絕不是池中之物,說不定他真的懂得這文章裡的含義呢。」不錯,我注定是這個時代的噩夢,孫權的噩夢,曹cao的噩夢,諸葛亮劉備的噩夢。
其實母親根本就不用為我擔心,老爹提的問題,對我來說,簡直就簡單的有些可笑。不過,有時候,我也要適當的隱藏一點實力。我邁小小的步子,走到母親身旁,拉著她的纖手說;「母親不用擔心,爹爹所問的題目我懂得一點,但也還不能盡皆領略,如今既然父親大人下問,孩兒只得勉強一答。」還答什麼,就是這幾句謙恭有禮,大方得體的話,已經樂的母親清淚縱橫了。袁紹老爹,大笑著,驚奇的說;「好吧,熙兒不要說大話,要真的知道才好。」
我點了點頭,朗朗的開始解釋道;「孫子說,戰爭是國家的大事,是軍民生死安危的主宰,是國家生死存亡的關鍵,不可以不考察研究——。用兵打仗說穿了就是一種詭詐之術,能打,卻要裝作不能打,要打就要裝作不想打——>善於打仗的人先要做到不會被敵人戰勝,然後才設法戰勝敵人.——。」就在袁紹老爹目瞪口呆的時候,我緊跟著補充了一句說;「我覺得孫子的構想雖然很好,但他的兵法,卻只有骨架,而不具五臟,實在很難指揮實際的戰鬥,假如無法靈活運用的話,反而會成為一種負累,得不償失的。」
老爹差一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我聽到他xiong膛中心臟急促的跳動聲音。他撫mo著我的頭說;「諸子百家裡你最喜歡的是那幾家。」母親的臉色又一次變了,這哪裡是在考一個三歲的孩子,簡直就是在考秀才嗎。我搖晃著母親的手臂,張口說道;「當然是儒家、法家、道家、和兵家。」其實現在的我對於這幾家什麼的,還只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是中國幾千年來的文化展大概還在我的心裡的,畢竟是初中畢業嘛。
老爹乾咳了一聲,結巴的說;「這——熙兒,為什麼——。」我tuo口而出;「因為儒家可以治國平天下,道家可以修身養性,法家可以懲惡除奸,震懾不臣,兵家則可以報國殺敵,縱橫沙場。」老爹高聲喝彩拍案而起,抱著母親,喜極而泣說;「夫人,得子如此,夫復何求,這都是你的功勞。我袁紹在這裡謝過了。」母親,我的母親,為了你,我願意天天為父親背誦。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我們三人身後想起,我jin不住向母親的懷裡跑去,我很怕這個人,因為從我出生到現在他從沒有對我笑過,整天陰沉著面孔,大家都很怕他的。這個人就是我的二叔袁術。二叔根本忽視我的存在,據我所知,他的心裡大概只有他自己吧,就是對老爹,他似乎也並不是真心尊敬的。
他看著我,冷冷的說;「熙兒,真的是聰明絕頂,我袁家有了他,這四世三公,只怕要變成五世四公了。」我在心裡冷笑了一聲說;「二叔,你太小看我了,侄子的野心遠不是司徒太傅之類的官職可以滿zu的。我要讓所有的人都匍匐在我的腳下。包括你.這個冷漠的傢伙。」
父親做人的態度,要比他好上一萬幾千倍了,當即微笑著,轉過頭來說;「二弟,我也深深以此子為榮的。」二叔的鼻子裡輕輕的哼了一聲說;「曹cao來了,在前廳等你,出了大事了。」父親驚詫的說;「什麼事不能到jin軍統帥府去說。」二叔冷笑道;「巨鹿妖人張角叛亂,起兵百萬殺奔京師來了。你說是不是大事。」父親愣了愣立即起身,衝出屋外。
漢中平元年公元183年,黃巾四起,天下大亂。
公元182年的夏天酷熱難當,比往年溫度要高的多了,有人說,是兵戈之禍的徵兆,果然被他說中了,這個人就是bsp;曹cao,你是個英雄,毫無疑問。但是不好意思,袁紹再怎麼笨,他也是我的父親,一個慈父,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真是造化弄人,我即將要與我生命中的幾個英雄為敵,真是,怎麼說呢,別無選擇,因為歷史正在向前推進,潛在的威脅正一步步的襲來。我要保護我的家人,父親母親,大哥袁譚還有那個一見到我就會笑著撲過來的二爺爺袁隗。董卓,你最好,離我的家人遠一點,不然最後殺你的人就不是王允和呂布,而是我袁熙。
從那一天開始,我一下子就忙了起來,守衛森嚴的太尉府中忽然多了十幾名老學究。他們都是父母親請來教授我諸子百家的先生,嗨,還是衝動惹的禍,假如我不爭強好勝,怎麼會落到如此淒慘的地步。簡直就像是被jin錮了。幾乎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讀書了,還有一件事,就是和學習武藝,父親請來了全洛陽城中所有的高手來教授我,諸如騎馬射箭,刀槍劍戟斧鉞長矛之類的,沒有一樣不讓我練習的。這裡面就包含了,號稱洛陽第一劍手的『武士行館館主』趙霸。還有教授我儒學的大先生,他就是蔡邕。
侍中蔡邕是我尊敬的人中,出類拔萃的一個。在太尉府裡我同樣尊敬他,從他的身上我學會了做人,懂得了『骨氣』的含義。明白了『浩然之氣』是怎樣養成的。他不只是教授我一個人,還有我的哥哥袁譚。
說起我這個哥哥,我對他的態度,可是萬分小心,前生的兄弟之情已經被我搞砸了,這一生我要把這種珍貴拿回來,連本帶利的拿回來。所以我在他面前總是忍辱負重低聲下氣的。就算他打我罵我,我也不會吭聲的。因為我比誰都清楚,生在我們三兄弟,我、他還有隨後出生的小弟袁尚身上,手足相殘的慘劇。
悲劇不能在重演,我要盡全力來阻止他。
大哥,我是愛你,你回頭吧。
大哥,打了我三年,後來,就不再動手打我了,而且還整天弟弟、弟弟的叫個不停。其實我也很喜歡他,可是他的腦袋似乎偏向父親,實在是太笨了,『朽木不可雕也』,這不是我說的,是蔡邕先生的原話。
曹cao是父親的好友,自然是袁府的常客,我經常在門縫裡偷偷的看他,他的相貌也很俊逸,俊逸中帶著沉穩老練,眼神中還有狠辣流露出來,和父親的儒雅根本就不是一會子事情。從根本來說,我的父親袁紹,可以說的上是洛陽第一美男子,這一點曹cao恐怕只有望洋興歎的分了,一輩子他也趕不上了。
嗨,其實我也只是想給自己找一些心裡平衡罷了。
又過了兩年,曹cao因為平定黃巾有功升任典軍校尉,和父親同掌jin軍。
三弟袁尚也已經兩歲了。而我則更加小心翼翼的維護著大哥,畢竟他的死敵已經降生了,我需要給他溫暖,讓他不至於走上那條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的看到的不歸路。就在三弟袁尚滿月的時候,我次見到了傳說中的太監,而且不是一般的太監,是段珪、張讓和蹙碩。是十常侍。
我的老爹有一點我始終是很佩服他的,就是從始至終和宦官保持勢不兩立,他很不高興應酬這些人,不過爺爺和二爺爺,似乎是不敢得罪他們的。其實本少爺我看見他們白面無鬚,說話扭捏的樣子也是很噁心的。不過沒辦法,我還小,人微言輕嗎。
那一天我還見到了王允和新任大將軍何進。何進很威武,一副凶巴巴的樣子,走起路來,一搖三晃,十足的小人得志一步登天。
王允就規矩的多了,他是一個矮矮的小胖子,不過待人謙恭說話有禮,臉上從來也沒有失去過笑容,屬於典型的笑面虎。這人曾經因為得罪了十常侍而遭jin錮,是二爺爺救了他。隨意他對袁家很是感激的。
對於他我不想多說什麼,因為他殺了我的老師蔡邕,一個我一生最尊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