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棚頂,思量著紅玉的話。>但是,思量與不思量的結果視乎是一樣的。那就是他的在意對於我來說是很沉重的負擔。
而我,也依然不能愛他。
但是,那句「天塌下來了一樣」,到底是紅玉說得太誇張,還是夜魅真的已經如此的在意我的存在了。我也知道夜魅對我很好,更是對我有情,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個女人對於他那樣一個,有著太多重要事情要做的人會有多重要。
「哎……」我輕輕的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我的一聲歎息後,室內開始陷入一片的寧靜,紅玉依舊還是那麼的懂事,明白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所以她亦沒有再說話,只是在我身邊安靜的坐了一小會兒,就推門離開了。
我推著疲憊的身子躺在矮塌上,一動也不想動,甚至連脫去衣服的力氣都沒有了。
今天真的太累了,無論是我的身體還是心靈,都已經疲憊的讓我幾乎不能再負荷了。
我閉上眼睛,不想再去想那些怎麼想都沒有結果的事情,只想美美的再睡上一覺。
可是,這一覺並不美,反而是噩夢連連。
我夢見了他,那個傷我置深的男人,他的身影不停的在我眼前晃動,嘴裡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燒死她,殺了她,燒死她,殺了她……」
夢中的我,拚命的摀住耳朵,不停的尋找著可以讓我藏身的角落,想要將自己藏起來,不要再聽那讓我渾身顫抖的聲音,更不想看到那張讓我窒息的臉。可是。四周卻是白茫茫地一片,無處可躲,無處可藏。而且,不管我多麼努力的想要摀住耳朵,那聲音還是不停的在我耳邊縈繞。而皇甫逸風那在我面前不停晃動的面孔是那樣的猙狂,那樣的可怕。
我感覺我地心口好痛。好悶。甚至是到了不能呼吸地地步。我無助地跌坐在地上。捂著心口喘息。然後大哭。對。大哭。望著我曾經深愛地男人地猙狂面孔。我只能無力地哭。
然後。我看到了楚大哥走向了我。他臉上仍舊掛著那抹我很熟悉地微笑。我地心在一瞬間不再那麼痛了。眼前好像真地燃起了希望之火。我是那麼期待地看著這個曾經把我捧在手心裡地哥哥。看著他一步一步地。離我越來越近。我便連啼哭都停止了。傻傻地坐在地上。只等著他來救我。然後帶我離開。
可是。他卻在離我一步之遙地地方停下。然後看著我放聲大笑。那笑聲中充滿了諷刺地意味。讓我在那一瞬間徹底地絕望了。我怎麼忘記了。楚大哥也不是我原來地楚大哥了。
可是。如果楚大哥都拋棄了我。誰還會來救我?
我再次變得無助。而且。這次耳邊不只有皇甫逸風地聲音。更無情地加上了楚秋地大笑。
是地。他們是兄弟。患難與共地好兄弟。所以他們永遠會站在一條戰線上地。
我摀住耳朵,閉上眼睛,聲嘶力竭地尖叫,胸口因為痛苦,而變得劇烈的起伏起來。
突然間,耳邊出現了一聲很和諧的聲音,他在喚我,用很輕的聲音喚我,「衣兒,衣兒……」
我急切的睜開眼睛,尋聲望去,便看到了那張永遠都帶著面具的臉,他在對我笑,然後他撫著我的,說:「衣兒,沒事了。」
我慢慢的拿下捂著耳朵的手,眼睛也試探性的看向周圍,現世界真的一瞬間變得清靜了一般。
我笑了,望著那戴著妖嬈面具的男子,會心的笑了。
我慢慢的伸手觸上那面具,現那面具涼涼的。讓我觸及面具的手指都有一股舒適的感覺在蔓延。漸漸的,他的唇也微微的勾起,露出一抹暖人心扉的微笑,而這抹笑,盡讓我莫名的就有了一種安全感。
可是,為什麼突然間,那張戴著面具的臉在扭曲?
就在我的手指還沒有來得及收回來的時候,那張戴著妖嬈面具的臉就已經變化成了皇甫逸風的臉。我被嚇得一個倉皇,拿下了自己的手。然後不停的後退,可是,眼前卻仍舊是皇甫逸風那張冷然而猙狂的臉,耳邊也再次充斥著「燒死她,殺了她,燒死他,殺了他……」這句夢魔一樣的話。
我拚命的搖著頭,不停的落著淚,嘴裡無助的呢喃著:「不,不要靠近我,不要再說了。夜魅,夜魅,你在哪,救我,快救救我……」
「衣兒,衣兒,醒醒,你快醒醒……」
就在我最無助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了一聲一聲不停的輕喚,而且似乎還有人搖晃著我的身體。
恍惚中,皇甫逸風的面孔變得越來越模糊,聲音也變得越來越不清。
緩緩的睜開眼時,我真的看到了那個我一直在夢裡喚著的人。
那,現在是夢嗎?
我沒有想太多,也沒有想這到底是不是夢,只知道我現在很害怕,很無助。我很需要眼前這個男人的懷抱。於是,便想都沒有想的撲進了他的懷抱。
「夜魅……我好怕……我好怕……」我在他懷裡一邊不停的顫抖,一邊哽咽的呢喃著。
「衣兒,別怕,沒事了,剛才只是做夢,有我在你身邊,你什麼都不用怕。」夜魅一隻手環在我的腰上,另一隻手輕柔的撫摸著我的。他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又是那樣的溫柔。
因為那樣溫柔的他與他平時的性格完全不相符,所以我一度以為我還在夢中沒有醒來。
可是,夢終究還是要醒的,在我哭夠了,也怕夠了的時候,我才現了被我靠著的這個胸膛是多麼的真實。
抬起淚眼朦朧地雙眸望著他,然後小聲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
是啊。他怎麼會在這?不是被我氣走了嗎?
他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滿是戲謔的對我笑笑,說:「哭夠了?」
說完,他還不忘溫柔的撫撫我的,滿眼寵溺的望著我。
因為現在地我是脆弱地,真的很脆弱。像是一隻流浪著的可憐的小貓,只想找個地方可以為自己遮風擋雨。所以我現在真的很需要夜魅那溫暖的胸膛。
我再次將臉靠回夜魅的胸膛。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任由時間在指縫中流逝。
如果,我這麼做是自私地,那麼就請讓我自私一回過後,靠著他溫暖的胸膛,我還能再次安然入睡。也許是他地胸膛太過溫暖了吧!亦或是,因為他是那個在火海裡救出我的男人,所以我對他總是有著那麼一股子的信任。
這一覺睡得很甜。再也沒有夢魔來打擾,甚至在睡夢中,我仍然能感覺到。自己輕扯起了嘴角。我想那是安心的笑。
再醒來時,我沒有想到我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地人居然還是夜魅。
而他正在看著我微笑,薄唇輕啟的問道:「醒了?」
「嗯。現在什麼時辰了?」我睡眼惺忪地望著他問道。
「快戌時了。」他淡淡的答道。
「啊?那你為什麼還沒有走?」我清醒過來,有些驚訝地說道。這麼晚了。坐在我的床前,不是很奇怪嗎?
床?我是怎麼回到床上地?我不是一直睡在矮塌上嗎?難道是他抱我回來的?一想到這。臉不禁有些微微熱,我想那應該是臉紅的徵兆。可是。就在我還在為這件事情不好意思的時候,他又告訴了我一個炸得更加臉紅耳赤的事情。
只見,他輕輕的勾起唇角,笑得有些邪魅,語氣戲謔的說道:「你拉著我的手不放,我要怎麼走啊?」
我下意思的隨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臂,才現原來我的小手真的在緊緊的抓著他的大手。
「哄……」大腦一瞬間充血,臉也變得更紅更漲了起來。我急急忙忙的,像甩瘟疫一樣的甩掉他的手。然後,還不忘記,在心裡將自己罵個上百上千便。
「女人,你也太忘恩負義了吧,我的手被你拉了幾個時辰,手臂保持一個姿勢保持的都有些麻了,你一醒來就這麼對我,是不是有些過分啊。」夜魅一邊甩動著酸麻的手臂,一邊不滿的嘟囔著。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強作鎮定的辯白道:「誰知道是不是我睡著了,你硬塞到我手裡的。」
「什麼?」夜魅停止甩動手臂的動作,一副不敢置信的瞪視著我。
我將臉別向床裡側,不看他。其實,主要還是因為自己有些心虛,所以才不敢看他那帶著質問的眼神。
「我說女人,我現你不只是忘恩負義,而且還挺能砌詞狡辯的。」夜魅似生氣,又似氣怒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你可以走了,不送。」居然敢說我,看我不直接送客。
「你……」夜魅被我氣得半天就說出了一個「你」字。
我見自己在語言上好似佔了上風,便轉過頭來,有些惡劣的說道:「沒話說了啊?沒有話說了,就快走。」
夜魅瞪著我,醞釀了半天,就醞釀出來了兩個字,「不走」。
呀,這不是在和我耍無賴嗎?真是不像話,哪有一個堂堂的一教之主,還這麼無賴的
不過,說真的,夜魅黑下一張臉,嘟起薄唇耍無賴的樣子,是真的很可愛。讓前一刻還裝嚴肅的我,也忍俊不住的讓笑意衝破了嘴角緊抿的弧度。
他看我笑了,也傻傻的跟著我笑了。他那有些傻傻的笑容是那麼的純真。甚至純真得像個孩子的笑容一樣。我這才現,原來夜魅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看到這樣的他,我會想,也許他也是討厭殺戮地吧,只是他卻無奈的,小小的年紀就背負上了枷鎖。
猛地想起水遙說小時候的夜魅就是冷冷的一張臉。我的心不禁有些酸。到底是怎樣的仇恨讓小小年紀地他,就已經不再會笑了。而他和那個魔鬼一樣地閻羅,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為何讓他與眾不同的存在於聖心教,卻又毫無特例的
讓他也活得如此的沉重。
突然間,我現,我視乎有些關心他的事情了,不再像以前的那麼漫不經心了。這是為什麼呢?是因為那個溫暖的懷抱嗎?還是因為他身上地迷真的太多?
「女人。你笑什麼?」夜魅微微止住笑聲。嘴角的笑意卻仍舊不減。
「笑你傻啊!」我皎潔地對他眨眨眼睛,在看到他有些憋屈的表情後,我又笑著問道:「那,男人,你在笑什麼的想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我看傻瓜笑,就也想笑了線。什麼時候開始,夜魅也會說這種冷笑話了呢!可就算我覺得這傢伙在語言方面有進步了。我也沒有挨罵沒夠的習慣啊!
於是,我奮起反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對著夜魅地胸口,拳頭卯足了勁的落下。
一邊打,我還不忘記一邊地罵他,「死夜魅。臭夜魅,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說我是傻子。」
一下,一下。又一下。
可是,為什麼這傢伙地胸膛這麼的硬。打得我地手都酸了,也沒有見他有什麼反抗的意思呢?
於是,我放慢拳頭的速度,偷偷的斜眼瞄他。
不看還好,一看把我嚇一跳。
糟了,這個男人真的瘋了。被我欺負了這麼半天,不怒反笑。
「不打了,不打了。」我很是鬱悶的停下自己的拳頭,然後,不理他,自顧自的揉著疼酸的手。
我的媽媽啊,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為什麼被打的沒事,打人卻正在齜牙咧嘴的揉著拳頭。
「你那樣揉不行的。」夜魅一把拉過我已經變紅了的右手,認真的開始揉捏了起來。動作很輕柔,卻也很熟練。
我甩甩已經不再酸痛的手,還不忘記調倪道:「手藝不錯嗎,看來你以後要是不做聖心教的教主了,可以做跌打大夫了。」
「你啊」夜魅沒好氣的把我本就凌亂的揉得更亂。
「喂,住手。」我不滿的大吼著打掉他的手。自己給自己順了順頭後,才問道:「你怎麼在這,不是生我氣,走了嗎?」
「是走了啊,不過聽見有人不停的叫著我的名字,我就又回來了。」夜魅一副他也很為難的樣子說道。
靠,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自己回來後,一直都在睡覺,怎麼可能會不停的叫他的名字啊!
我故意伸手摸了摸夜魅的額頭,然後神色很凝重的問道:「你確定你沒有燒
誰知道我剛想抽手的時候,他一把按住我的手,把我剛要抽離的手按回了他的額頭
「你不記得了,我可還記得,有個女人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撲進我的懷裡。」夜魅一雙幽深的黑眸在這昏黃的屋子裡,顯得異常的明亮。
被這麼一提醒,我也想起來了,自己中途在矮塌上被噩夢纏繞得醒來時,視乎真的在他懷裡哭了半天。
「那個……」我低著頭,感覺自己的臉都有些微微燙了,絞盡腦汁也只想出了一個很白癡的借口,「那個,我睡糊塗了,不行啊。」
可是,那如蚊子叫一樣的聲音,已經很好的出賣了我,證明了我有多麼的心虛。
按夜魅今天的表現,我本以為,他一定還會繼續的嘲諷我,或是逗逗我的。
可是,誰知道他卻把我的手從他的臉上拉下,然後一把把我攬入懷中。
我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愣愕的,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似地,小小聲的在他耳邊試探性的問:「夜魅,你怎麼
「叫我魅。好嗎?」夜魅的聲音裡帶著祈求,亦帶著期待。
「啊?」我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一時間居然忘記了合煩的又說道。
「呃……那個,夜……」我被夜魅突然的舉動和要求弄得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叫我魅。」夜魅打斷我,再次提醒道。
天啊,從來不知道,夜魅也可以一句話說這麼多遍。看來人的潛力真地需要無限掘啊。
我掙了掙。現他把自己抱得死死地,根本一點掙脫的機會都沒有。似乎這個時候只能妥協了,讓我叫什麼,我就叫什麼吧。反正叫一下,也不會少塊肉。
「那個……」當我想叫的時候,我才現一個字的稱呼有多麼的曖昧。因此,我掙扎了半晌,才叫道:「魅……」。
夜魅把下巴墊在我的肩膀上像小貓一樣。在我的頸窩蹭了蹭,滿意的「恩「了一聲後,又霸道地命令道:「再叫。」
這是怎麼的了?再叫?這個男人難道有喜歡別人叫他名字的不良癖好?
「再叫」夜魅不滿地提醒道。
「魅……
「再叫」
「魅……
「再叫」
「魅……」
「再叫」
我被氣得猛抽了口氣。然後嘴角露出一抹奸詐的笑,才扯開嗓子,不停的大叫道:「魅,魅。魅,魅。魅……」
我叫得那是一個認真啊,而且聲調還有漲有跌的。差點沒像唱歌一樣唱出來了。
夜魅抓狂地一把把我扯出他的懷抱,然後雙手鉗制著我地雙臂。抓狂的大叫道:「喂,你在唸經啊?」
我裝出一副很無辜地樣子,然後楚楚可憐的看著他說道:「不是你讓我再叫,再叫地嗎?我也是想讓你聽夠,才不停的叫的啊。叫得人家現在嗓子都有些疼了,你居然還不領情的罵人家。」說完後,我還不忘記癟癟嘴,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喂,女人,不要裝了。」夜魅不但不哄我,反倒識破了我在故意裝像的做法。
我不理他,繼續癟嘴。終於,在癟到他有些微的相信了後,一把甩開他鉗制我肩膀的大手,趴在床上,就開始裝魅,讓人家叫完,還要罵人家,真過分。」我把臉緊緊的貼在床上,緊怕他看到我正在偷笑的臉頰。
「衣兒……」夜魅有點手足無措的撫著我「哭」得一顫一顫的後背(實際上我的後背是因為我的偷笑才變得一顫一顫的)。
「別碰我,你個大壞蛋。」我扭動了幾下後背,想讓他把手拿開。
「衣兒……我不是在罵你,真的,別哭了。」夜魅急忙解釋道。
「還說沒有罵我?剛才是誰對我大吼,然後還說我在裝。」我裝得很委屈的說道。
「不是的,我不是在罵你,只是……」夜魅在那「只是」了半天,也沒有「只是」出個明白,最後只能化成一聲歎息和不停的道歉,「哎……我錯了,衣兒……我錯了,還不行嗎?」
「現在知道錯了又怎麼樣,晚了。」我充分揮了得理不饒人,沒理也較三分的精神,不依不饒的說道。
「衣兒,你說你要怎麼樣,你才不生氣了。」夜魅急切的拉了拉我的身子,但是因為知道我在「哭」,而且還很生氣,所以便也不敢用力氣。他見我的臉死死的貼著床就是不動,只能無奈的勸道:「衣兒,你乖,別這樣悶著臉哭,會悶到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坐起來哭了?嗚嗚嗚。」我故意歪曲他話裡的意思。
「不是,不是,衣兒,別哭了,求你了。」夜魅手足無措的,有些笨拙的哄著我。
「我要是不哭了,是不是怎麼樣都行?」我裝著沒好氣的問道,其實心裡卻是在偷笑。
「是,只要你不哭,想怎麼樣都行。」夜魅很鄭重其事的像是誓言一般的回答道。
而當時的我,只把這一切當成了一場玩鬧,並沒有把他認真的口氣當成一回事。可多年以後,我才明白,夜魅一直都遵守著這個「怎麼樣都行」的誓言,甚至,他為之付出了太多,太多……
「那你誓,以後不准大聲吼我,不准不相信我。」我馬上不放過機會的說道。
「好,我答應你,以後都不會大聲吼你。而且,不管你做什麼事情,我也都會相信你。」夜魅想也不想,馬上就答應道。
「這還差不多。」我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夜魅得意的一笑。
然後,便見夜魅的臉越沉越黑,似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徵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