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幾次侯府,都被門童告知楚秋不在,而我每次都本著不打聽別人的原則,並不追問楚秋的去向。可在多次拜訪,都找不到楚秋的情況下,我還是忍無可忍的問了楚秋的去向。好在老管家和看門的門童都曾經見過我。便沒有拖堂,直接如實相告了楚秋的去向。
可我卻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答案是那麼的讓我震驚。
原來,楚秋在能下床後,甚至傷還沒有痊癒的情況下,就住進了皇宮。
楚秋不是因為我的死,而很痛恨皇甫逸風嗎?為什麼又住進了皇宮?是被威脅?不可能啊,皇甫逸風就算再瘋狂,也不至於在這個腹背受敵的時候去加害一個與自己無怨無仇的好友吧?那既然不是被威脅,就是說楚秋自己心甘情願的進宮了!既然,楚秋可以在宮裡一住就是這麼多的日子,很明顯,他們之間又恢復到了以前的日子,恢復到了以前那種幾乎是形影不離的好兄弟。為什麼?是我的份量終究沒有他們的兄弟情誼重要,還是皇甫逸風來的那一日,對楚秋說了什麼,讓他們徹底的冰釋前嫌。
帶著水遙走在大街上,思緒雖然百轉千回,可就是沒有辦法想通,為什麼事情總是要比我的想法變化的快呢!這是不是就跟計劃永遠都沒有變化快一個道理。
我就這樣恍著神。在大街上遊蕩。
「紅姑娘,小心。」水遙有些急切地把我拉到一旁。
被水遙這樣一拉,我才回過神來,看到迎面奔來一輛速度有些快的馬車。
哎,京城的大街上,不知道是因為馬路夠寬敞。還是因為人夠狂妄,為什麼總有那麼多人喜歡在馬上急速馳騁
可是,看那輛馬車也是普普通通的啊,不像什麼大富大貴之人的馬車啊!難道是真人不露相,亦或是哪個窮人今天喝多了!
就在那輛馬車快要與我擦身而過的時候,車簾卻被風微微吹起,露出了一張我再熟悉不過地臉。
是他楚秋。那個我尋了多日。卻終是沒能見到地楚秋。
而他身後不遠處還靠坐著一個人。因為車裡地光線太暗。再加上簾子落回去地過快。所以我沒能看清那人地臉。可就算如此。他地輪廓卻是那麼地熟悉。
我想都沒想。就追著那輛馬車而去。任憑水遙在我身後焦急地喊我。我都沒有停下我腳下飛快地步伐。
我不明白我到底是怎麼了!我更不明白我是想見楚秋。還是想去證實我沒能看清地那張臉到底是誰。總之在那一瞬間。我只想追上那輛馬車。並無它想。
終於。在我累得只剩下半條命。快要跑不動地時候。那輛馬車在一座寺廟地廟門前停了下來。
可是。奇怪。他們來這裡幹什麼?
我趕緊初略的打量了一下這座有些偏僻的廟宇。
我現這座廟宇的門庭冷冷清清,甚至沒有看見一個香客,一個和尚在門前。而更奇怪的是,這樣一座近乎荒涼的寺廟,視乎剛剛被很全面的重新修葺過,就連房上的磚瓦和寺廟地院牆都是嶄新。嶄新的。根本不像一座香火不旺盛的寺廟該有的場景。
我迅速的躲在廟牆的另一側,伸出頭來,死死的盯著那輛馬車。
只見楚秋先行一步跳下車來。然後站在車邊,等待著裡邊的人下車。
片刻。只見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打橫抱著一個一身白衣的人跳下了馬車來。他懷裡地人從高矮瘦弱上來看。大致可以看出是個女人。而女人臉上蒙著一塊不透明的白布,長長的袖子更是遮上了她地手。促使她沒有一塊肌膚露在空氣中。
女人一動不動的躺在他懷裡。甚至頭部也直直地垂下。而抱著她的男人看她地眼神卻是那樣的深情。可深情地同時,又有著濃濃的,抹不去的傷痛在流轉。
「呵呵」,我在心中苦笑,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能讓他痛著,卻仍舊愛著。難不成那個女人是古玄月?可是,如果皇甫逸風懷裡的女子是個活人的話,用得著用一塊不透明的白布蒙住臉嗎?那也太恐怖來吧!
難不成是古玄月死了?可這麼大的事情,京城不可能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啊!
就在我皺緊了眉頭,疑惑不解的時候,皇甫逸風低沉沙啞的聲音飄入了我的耳中,「飛雪,我們到了。」
一瞬間,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就連心跳都霎時漏了半拍。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皇甫逸風叫懷裡的女人什麼?飛雪?難道他懷裡是那具焦屍?難道那日去驛館劫走焦屍的人是他?可是,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當日,不是他想要我死的嗎?而且,不也是他把那具焦屍交給了東昌王的嗎?可如今,他為什麼還要視如珍寶一樣的抱著那具焦屍的不過短短幾個月裡,他卻讓我見識到了這麼多個不同的他。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亦或是都是。如果都是的話,那麼我不懂,為什麼會有人如此的善變。
「風,我們進去吧,一切的事情,我都打點好了。」楚秋輕聲的對仍舊望著懷裡女子傷痛的皇甫逸風說道。
「謝謝你甫逸風雙眸溢滿感激的望著楚秋。
「風,不用和我客氣,你忘記了,我們是朋友啊。而且,這也是我唯一能為小雪做地了。」楚秋的語氣雖然淡淡的。卻充滿了真摯。
聽到楚秋的話,我的心更是往下一沉。儘管我也想到了楚秋有可能已經和皇甫逸風言歸於好了。可是,在聽到了他們之間毫無芥蒂的親切對話後,我還是感覺一切真地很不可思議。難道楚秋就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是皇甫逸風害死了我嗎?難道他也和皇甫逸風一樣,是個善變的男人?
皇甫逸風依舊沒有動,站在原地。靜靜的看了懷裡的女人好一會,才帶著擔憂的問身旁的初秋,「秋,你說今日我陪飛雪在這裡過她的生辰,她會開心嗎?」
我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像不能呼吸了。心口隨之也劇烈的痛了起來,好似有一雙大手,不停的撕扯著我地心,讓我痛的眼前蒙上了水霧,模糊了自己的視線。但是,我卻拚命的沒有讓那淚水決堤。
是的。今天的確是卓飛雪的生辰,早就在幾日前,紅玉就拉著我,問我要怎麼慶祝,可我還沒有開口,就被紅諾給一口否決了。紅諾說我已經不是卓飛雪了,所以,那不是我的生辰,沒有必要再過。而紅諾的話。也說到了我地心裡去。是的,因為我已經不再是卓飛雪了,所以沒有道理再過她的生日。
皇甫逸風的話,也更讓我確定了,他懷裡抱著的一定是那具焦屍。可是,他這樣的行徑不是很可笑嗎?人活著的時候,他不知道珍惜,甚至置我於死地。而現在,他在幹什麼?要帶一具焦屍過生辰嗎?難道因為他是一個變態,所以才有了變態傾向?
「會的。因為有你的陪伴,所以小雪一定會很開心的。」楚秋神色感傷地回答道。
靠,這叫什麼話。我說楚大哥。你不覺得這句話有些昧了良心嗎?
「可是,我怕她會恨我。怕她仍舊不肯原諒我。」皇甫逸風悲痛的神色裡又糾結進來了深深的愧疚之色。是地,很明顯。很明顯的愧疚之色,他是在為我地死而愧疚嗎?可就算是他現在愧疚。就能抵消他對我所做的一切因為她愛你,所以她一定會諒解你的。」楚秋很是肯定地說道。
他憑什麼這麼肯定?就因為愛,所以我就要諒解?而且還是去諒解一個害死我的人?
楚大哥,你還是我的楚大哥嗎?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謬論,就因為那個害死我的人是你的生死之交嗎?那我算什麼?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都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嗎?
「不,她一定會恨我的,是我害死了她,是我親自下的命令燒死了她。」皇甫逸風的表情很是糾結和痛苦。
曾幾何時,我以為,我已經接完全的接受了是他下令燒死我的這個事實。可是,為何再次聽到皇甫逸風親口說出時,我的心仍舊會痛,而且還是一次比一次的痛,痛得我幾乎不能呼吸,只能張大了嘴,用拚命的喘息來維繫自己即將要消逝的生命。
「咕咚」一聲,皇甫逸風無力的跪在了地上,而他懷裡的焦屍卻仍舊穩穩的躺在他的臂彎裡,不曾受到一點的傷害。
那一瞬間,我居然卑微的有些羨慕那具被他視如珍寶的焦屍。我更想上前問問他,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既然仍舊那麼在意我,卻還狠得下心做那樣的決定呢!
楚秋看見好友跪在地上,馬上也跟著蹲了下去,「風,你不要再自責了,這件事情不能怪你,你也不想的。」
皇甫逸風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臉微微的昂起後,便有一滴晶瑩在陽光的照射下,滾滾而落。
真是難以想像,九五之尊的他,居然會跪在這荒涼的廟門前無聲的哭泣。不是有句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嗎!
那現在是皇甫逸風的傷心時嗎?如果現在是他的傷心時,為何劫後餘生的那一日,我絲毫都看不出他有一點的痛苦呢!
為什麼我突然覺得事情變得有些複雜了呢!視乎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他無情的下令燒死了我。可是,就在剛剛,他還親口承認,是他下的命令。難道,他是有苦衷的?可就算是他有天大的苦衷,我也不能原諒一個在關鍵時刻犧牲了我的男人。
「我怎麼能不自責,是我親自下的命令燒死了我此生最愛的女人,是我,是我害死了她。」皇甫逸風不停的懺悔著。
「哈哈哈」我在心裡狂笑不止,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的大笑。他此生最愛的女人?是我嗎?如果是我,那他對古玄月的寵慣六宮又算什麼?難道只有寵,沒有愛?可是,那些他為來古玄月而做的荒唐事,我還全部都記得,一件都不曾忘記呢。我更加記得,當初他就算是口口聲聲的說愛我,卻依舊要權衡利弊。可是,他對古玄月卻是完全的差別待遇。我想,不管讓誰去比對,誰也不會相信,我和古玄月之間,他更愛的會是我。
可是,如果既然不愛,他的深情又是表演給誰看的?是懷裡那具聽不見,也看不到的焦屍,還是他身邊的好兄弟楚秋。
「風,停下,不要再說了,不是你的錯,你也是身不由己的。」楚秋一邊急切的勸說,一邊想要把跪在地上的皇甫逸風扶起來。
「秋,我要怎麼辦,我每天都好痛苦,每夜都會從噩夢中驚醒。而且,我夜夜都能夢見飛雪對我說,她恨我,她永遠都不會原諒我的。」皇甫逸風哽咽的訴說著,他的表情是那樣的無助和傷痛,讓人很難想像他是那個平日裡威嚴的皇上。
「風,你先起來好不好。」楚秋再次試圖去扶起仍舊跪在地上流淚的皇甫逸風,試了幾下無果後,楚秋無奈的又勸說道:「風,帶小雪進去吧,過了時辰,會影響超度的。」
「對,千萬不能影響了飛雪的超度,我不能讓她下輩子仍舊像今生這麼苦,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了。」皇甫逸風恍然大悟了一般,從地上爬了起來。
「是啊,但願小雪下一世可以快樂的活著。」楚秋感歎一聲,便轉身想要與皇甫逸風進入廟中。
我見他們要離開了,也轉身想要離開,卻不曾想,一抬腳就踩上了一根中指粗的樹枝。樹枝因為過於乾燥,而被我一腳踩斷後,出了一聲「卡」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這幽靜之處,卻也足以傳出很遠,甚至是傳入楚秋和皇甫逸風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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