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睛,嚥了一口口水,驚魂未定的看著白衣公子。他居然叫我小紅,這可是個連我自己都快忘記了的名字啊,他是什麼人?也是穿越過來的?不對,即使是穿越過來的也不可能知道我叫小紅啊。
「那個,先生,你確定你是在叫我嗎?」我試探性的問,還故意叫他「先生」,想看看他是不是穿越而來的。
「先生?我不是教書先生,我叫蘭晨。」他眨著他清澈的眼眸不解的看著我。
「啊?」我驚叫一聲後,嘴巴都忘記了合上。
我的天天啊,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是蘭晨?也就是之前要強,暴卓飛雪的人了。那他怎麼還敢那麼無害的站在我面前呢。
就在我還驚魂未定的時候,蘭晨說了句「跟我來」,就我把拉到了御花園的一個很少有人走動的角落。嚇得我立刻雙手環胸,怕他對我有什麼不軌行為
而翠兒她們,看見我被拉走,卻很懂事的守在不遠處,不會聽到我們的談話內容,又可以一眼看到我們。
我一看這樣的情況,估計人這麼多,他也不敢對我怎麼樣吧?
「小紅,我知道你記不得我了,但是沒關係,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蘭晨信誓旦旦的對我說,清澈的眼眸中多了一份堅定。
「那個,你是蘭晨?」我瞇起眼睛危險的打量著他。
「是啊,小紅。」他忽然揚起一抹笑,笑的那樣璀璨,頓時讓週遭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
我往他身邊挪了挪,以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聽說是你害得我撞了柱子。」
「那又不是你。」蘭晨回答的很乾脆。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他不是穿越的?卻知道這麼多,難道是神仙?對對對,不是說和得道高人學武來的嗎,莫非也修煉成仙了?
「你是神仙?」我興趣濃厚的問。
「不是」他搖了搖頭
「那你師傅是神仙?」我再問,畢竟我去過地府,重生過,對於有神仙的是事情,也不覺得奇怪。
「不是」他再次搖頭,不過馬上興奮的對我,說「不過師傅很厲害,他算到了你什麼時候會出現。」
獨自想了一會,依舊小聲的又問「那你那天為什麼要脫卓飛雪的衣服。」
這次他的聲音也很小,幾乎是低著頭在我耳邊說的,臉都不好意思的紅了起來。
「那個,師傅說你那天會出現,但是我又沒有見過你,師傅說那天在皇宮穿著紅色喜服的便是,但是穿紅色喜服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你,要等到你肩上有一朵紅色玫瑰的時候,才是真的你,所以我那天進皇宮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你。我看到她後,只是想讓她給我看看她的肩膀,誰知道她就是不肯,我一著急,就想自己看,誰知道她卻撞了柱子,我看她滿頭是血,一害怕就跑掉了,也忘記看紅色玫瑰的事情了。」
「什麼?」我差點沒有噴笑出聲,不要說我沒有人性,對卓飛雪的死去不同情,可是眼前的蘭晨也純情的過分了吧,他要脫人家的衣服,居然還不知道人家為什麼撞柱子。難道他師傅只交他修行,不教他男女授受不親嗎?
「那個現在要不要我脫衣服讓你看看肩膀啊?」我一邊說,一邊手放在領口作勢要脫。
蘭晨急的一把按住我的手,慌張的說「不用,不用,師傅說即使現在看不到那朵玫瑰,你也是小紅。」
聽他這話,我怎麼感覺他像是著了他師傅的道呢!
「哈哈哈」
看到他慌亂的樣子,我用沒有被他按住的另外一隻手,摀住嘴,笑的停不下來。這孩子還真實惠,這御花園到處是人,他逼我脫,我也不會脫啊,說說而已,他還真當真啊?看來還真是個純潔的不能再純潔的男人。
不過,卓飛雪被這麼個純潔的男人嚇得撞了柱子而死還真是冤枉啊。
看到我不停的笑,蘭晨視乎也悟出了我的意思,急急忙忙的收回按著我的手,低下頭不敢再看我。
「那你師傅有沒有告訴你,你殺了卓飛雪啊。」我壓低聲音,故意裝得陰深深的。
「那個怎麼能怪我啊?她不是自己撞柱子死的嗎?再說了,師傅說她陽壽已盡。」蘭晨抬起頭,一臉無辜的看著我。
我的天啊,這話要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的,我一定認為他思想偏執,可是怎麼在他嘴裡說出來聽著這麼的無害,外加有道理呢?可是,這番話,要是哪個當官的聽到嫌疑犯這麼說,還不得當場氣得吐血啊。
「是是是,有道理,有道理。」我撇撇嘴,不打算再跟這清純的孩子討論。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便不解的問「你們這裡有玫瑰嗎?」
我怎麼沒有聽說古代有玫瑰呢?而且這蘭晨連先生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怎麼會知道玫瑰?真是渾身上下都是謎啊。
「沒有啊,只是師傅給我畫過一張圖,告訴我,那就是玫瑰。」蘭晨滿臉遺憾的說。
「你師傅還真是高人啊,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我滿臉研究的說
「師傅說了,讓你有機會下山後,拜他為師。」蘭晨興奮的說,說完還一臉的憧憬,可是我拜師和他有什麼關係?而他師傅到底又是何方神聖呢?
「那個,你以前就認識我?」我問
我看我還是先把和蘭晨的淵源弄明白吧,不喜歡神秘色彩這麼濃的事情。
「其實,我也不記得你了。」蘭晨的眸子裡染上薄薄的傷。
「什麼?」我差點就大吼
什麼叫他也不記得我了?聊了半天,弄老半天,我們誰也不認識誰啊,開什麼國際玩笑。
「小紅,你別生氣,你放心即使我不記得你了,我也會保護你的。」蘭晨許是聽到我不滿的吼叫,馬上緊張的安慰,可是,為什麼我感覺事情越來越詭異了呢。
「那個,你確定我們是應該認識的?」我再次無奈的問。
「是啊,師傅說了,我這一生的唯一的職責就是保護你,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蘭晨清澈的眸子再次染上了堅定之色。
我沒有再笑,而是愣住了,因為他的那句「你生,我生。你死,我死」震撼了我的心,心甚至在那一瞬間劃過了陣陣疼痛,這句話一直在我耳邊縈繞,好像曾經在哪裡我真的聽到過一樣。
就在我愣住之際,翠兒慢慢的走了過來,提醒道「娘娘,宴會已經開始了。」
「恩」我愣愣的點了點頭,愣愣的抬起了步伐。耳邊卻還纏繞著蘭晨的那句話,沒有戀人的甜蜜,卻是揮散不去的心酸。
我沒有與他說再見,沒有任何話的就離開了,但是我卻預感到,這個男人以後絕對會纏繞在我的生命中,但是會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誰也說不清。
進入宴會場地,皇上已經到了,太監正在宣讀冊封詔書,我就在眾人羨慕的看著洛夕時,從一側偷偷溜回自己的位置。我本以為皇后那個和我誓不兩立的女人一定會給我安排個仇人同桌呢,沒有想到居然安排我和舒嫣然同桌,看到舒嫣然,我的心情頓時都好了幾分,她給人的感覺和蘭晨很像,都是那樣的出凡塵而不染。
落座之後,她對我淺淺一笑,那笑容卻美得讓身為女子的我都震撼。她的出塵之美,是後宮任何一個女人都比不了的,可是我不明白為啥皇甫逸風那麼沒有眼光,到今天都沒有招舒嫣然侍寢呢。
抬頭看了看居坐於上的皇甫逸風,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那目光裡明晃晃的寫著歉疚,看得我心裡直憋氣。怎麼了?我現在很可憐嗎?就算可憐不也是你造成的啊?歉疚有個屁用,不頂吃,不頂喝的,我當然不領情。於是我憤憤的別開目光,在他迎娶別的女人的場合,我們還有什麼情意好講。
誰知道剛一別開眼睛,就迎上了斜對面坐著的宇王的目光,對上我的目光,他便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醉人的微笑。這樣的他讓我感到暖心,卻又陌生,畢竟從一開始相識,他給我的感覺不是如此。
短短時日裡,原來變化是這麼大。
「宇王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舒嫣然在我耳邊一聲感歎。
我聞聲,詫異的望去,眼中寫著不解。因為在我心裡,像她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是不會關心身邊任何的事情的。
不過,詫異歸詫異,我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她的觀點。轉而又好奇的問「那你呢,你想托付終身的人是皇上嗎?」
她眸中一愣,卻立刻又平靜下來,淡淡的說「我只想平靜的過一生,不想要寵幸,亦不想爭奪什麼,更不想成為男人利益的平衡力。」
我果真沒有看錯,這個女子是不削於後宮的那些齷齪的,卻可惜她生在了官宦世家,雖可以出淤泥而不染,卻也要終身生活在污泥當中,看到這樣美好的她,我竟然有了拯救她的慾望,想帶她逃離這片苦海。
「如果有機會,你願意離開皇宮嗎?」我試探性的問
「機會?怕是我死都要死在這裡了吧。」她自嘲的笑著說,眼神不再清澈,而是寫滿了絕望。
「那就趁今夜吧,如果你也有喜歡的人,我會去求皇上答應的。」我堅定的說。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麼堅定的語氣是為了安慰舒嫣然還是我真的對皇甫逸風有信心。而我更詫異自己為什麼為了這個和自己不是很熟的人,想去求皇甫逸風,畢竟我現在可和皇甫逸風正憋著勁呢。
「為什麼要幫我?」舒嫣然眼中滿滿的都是不敢置信。
「因為我喜歡你的清澈,所以我不想像後宮這種污垢的地方污染了你的清澈。」我對她投以友好的微笑,就像是對多年的好友。
「謝謝」舒嫣然眸中溢滿了感激的說。看來她是真的不喜歡皇宮,真的不削於皇甫逸風。
一切繁瑣的禮節終於結束了,洛夕也換了朝服,坐在皇后的身邊,今晚的她還真可謂是榮光萬仗啊。
那我和舒嫣然今晚的命運呢?會是什麼樣的命運等著我們?我真的可以幫她離開這後宮嗎?還是連我自己都是自身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