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簫聲後,我破涕為笑,帶著掛滿清淚的笑臉轉頭對上他的臉,我看到他的眸裡滿是沉醉的看著我,那樣清亮的眸沒有了悲傷,沒有了任何雜色,只有我,我們沉醉在彼此的眸中,彼此的音樂中,仿若這大殿上只有我們倆。
曲再長,終有完結的時候。
他拿下唇邊的簫,清亮的眸又被哀傷取代,但是我知道這次他不是想起了那個讓他哀傷的女人,而是為我,也許是為我的歌聲,也許是為了即將到來的離別。
大殿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殿裡的人像是生怕打擾了我們這對神仙眷侶一樣,就連呼吸聲視乎都是有意都放低了。
「我知道了,玄月公主就是那天屋頂的仙女。」一個小宮女的聲音打破了大殿的寧靜,眾人的目光都從我和宇王的身上轉開,看向她,她好像意識到了,自己犯了錯一樣,「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結結巴巴的說「皇…….皇上饒命,奴婢只是…….只是看到仙女,一時間太激動,才…….才會失言。」
「起來吧。」色狼皇帝冷冷開口,卻轉而對我挑呢的說「真的沒有想到玄月公主,就是宮裡最近盛傳的仙女啊。」
靠,這不是裝像呢嗎?他不是早就知道我是那天宇王屋頂的人嗎?還差點把我當成狐狸精抓起來了,現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啟稟皇上,玄月因為受傷一直足不出戶,所以不知道仙女的事情是怎麼回事。」我起身款款下拜,既然你要裝糊塗,那就大家一起裝吧。
色狼皇帝挑挑好看的眉毛,意味深長的露出他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說「朕差點就忘了玄月公主重傷初癒,不過公主今天這一曲卻更勝天籟,來人啊,把天香古琴拿來,賞給玄月公主。」
大殿又是一片抽氣的聲音,讓我不盡一愣,這些古代人是不是都有毛病啊,沒事一驚一乍的。可當我看到那些嬪妃嫉妒的眼神時,我視乎明白了點什麼,我明白了那把天香古琴一定是非凡之物,在看看皇上身邊的皇后娘娘雖然盡力的保持微笑,但是笑容確是牽強的要命。
「謝皇上賞賜。」雖然我對好琴和壞琴沒有什麼認知,但是白給的東西,我還是追尋不要白不要的真理的,更何況是稀世珍寶,等以後我沒有錢花的時候,還可以還錢花。
「既然玄月公主這麼感謝朕,那就再為朕用天香古琴彈奏一曲吧。」他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滿眸的寵溺,讓我不自覺的愣了神,差點就沉醉在了他幽深的眸裡。
「那玄月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次我是真心的想為他彈奏一曲,不是為了他的賞賜,不是為了他是皇上,只為了那個寵溺的眼神,這個眼神是二十三年來一直都渴望了,可是卻一直等到了來到這古代才得到。
宮女用天香古琴換走了我面前的琴,我款款落座,彈起了一曲簡單又應景的《祝壽歌》
年年都有今日
歲歲都有今朝
恭喜你恭喜你
恭祝你福壽與天齊
慶賀你生辰快樂
年年都有今日
歲歲都有今朝
因為是給這個只聽得懂國語的皇帝祝壽,所以我把粵語改成了國語。
「好,好個福壽與天齊,來人,把哀家的九鳳紫金釵拿來,賞賜給玄月公主。」這次說話的是皇太后,滿臉的和氣,慈眉善目的。
結果,大殿再次因為太后的賞賜而抽氣聲一片,所以我就說這些古人一驚一乍吧。
那些皇帝們的嬪妃看我的目光也就更加狠絕了,恨不得能直接用她們的目光殺死我,哎,還真是槍打出頭鳥啊,幸虧我明天就要隨太子哥哥走了,要不然我鐵定成為後宮公敵。而再次對上皇帝的目光,依舊寵溺一片,是在我的歌聲沉醉,還是在我為我得到太后的賞賜而開心呢,突然也回報他一個微笑。於是我輕輕的勾起唇角,微微露出貝齒,回報他一個真心的微笑。在他接收到我的笑容以後,我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艷,隨即眸裡的寵溺也就更深了,也許直至心底。對,這一定是他發至內存的寵溺,要不然絕對不會給我這般溫暖的感覺。
可是人間就是這樣幾人歡喜幾人愁,就在我沉醉於這寵溺的目光時,我卻清楚的感覺到了一道寒厲的目光直直的刺向我,別過眼,看到了那位再也假笑不起來的皇后,真滿臉寒光的瞪著我,像是想用目光將我凌遲了一樣。
但是我卻要感謝這寒厲的目光,因為它把我從飄飄然的沉醉中拉回了現實,是啊,我該謝幕了。
我叩謝了皇上,又叩謝了太后,才匆匆的回到了我的座位上。剛一落座,谷玄日便拉住了我的手,激動的說「飛雪,沒有想到三個多月不見,你居然學會了這麼多新歌,真是讓我驚喜。」
谷玄日雖然對我驚天的表現很驚喜,但是卻也不太奇怪,應該據說谷玄月本就是個多才多藝的女子,就是性格有點林妹妹的樣子。
「太子哥哥過獎了。」我想抽出自己被他抓著的手,結果沒有成功,卻被拉得更緊了。
「飛雪,這次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谷玄日湊近我耳邊小聲的說,而話語裡的溫柔和堅定,卻無一遺漏的傳進我的耳朵裡,讓我紅了臉。
這什麼和什麼啊?哪裡有兄妹搞得這麼曖昧的,我故意不搭理他,好讓自己不那麼尷尬,於是飄啊飄的目光卻撞上了宇王那雙總是哀傷的眸,可是這次擔憂卻取代原有的哀傷,去他擔憂什麼?我嗎?不是應該是不捨嗎?因為我都要走了,所以應該是不捨得我走的目光啊。
他看我滿臉的疑惑的看著他,視乎沒有什麼想為解惑的想法,眼神祇碰撞了那麼一瞬間,他就又低下頭與他的酒杯拚命去了。
哎,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男人的心比針也大不了多少,一樣的難懂。
一場漫長的壽宴,終於在眾多後宮女人對我嫉妒的目光下結束了,我還能全身而退還真的是難得啊。
「玄日太子,下個月是皇太后的大壽,我看太后很是喜歡玄月公主,不如你和玄月公主等太后大壽之後再離開吧。」就在主事的太監要宣佈壽宴結束的前一秒,皇上面帶微笑的邀請道,但是任誰都可以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容拒絕。
「好啊,玄月丫頭,你就多陪哀家幾日再走吧。」皇太后也在一邊幫腔
谷玄日握著我的明顯的抖了一下,我知道他和我一樣,有了不好的預感。但是卻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拒絕皇帝的邀請,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駁了皇帝的面子,我想我們就都別想活著回到齊陽了。
「那我和皇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谷玄日拉著我的手緊了緊了,終於還是送開了,雖是不情願,但是還是起身假裝歡喜的應下了。
皇帝在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後,終於讓身邊的太監宣佈了這場壽宴的結束。臨走還不忘記挑呢的看我一眼,就向第一次在塔頂相見時一樣,色色的挑呢了我一眼。氣得我咬緊牙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他接受我厭惡的眼神後,先是片刻的呆愣,便又馬上被笑容取代。他的表現很讓我覺得,他的腦袋有問題。
「飛雪,你放心吧,不管有什麼變故,我一個月以後都會帶你回去。」谷玄日拉起我的手信誓旦旦的說
此時我們正坐在御花園的湖心亭裡,因為他之前請示了皇上,皇上答應他,晚宴以後可以單獨和我聚聚,但是因為他是男子,又不方便進入後宮,所以便安排了我們在御花園的湖心亭裡相聚。這裡的環境還真不錯,主要是很適合說悄悄話,因為亭子是建在人工湖的中央,所以只要壓低了聲音來說,別人想偷聽都沒有辦法。
「等一下,你可不可以先告訴我,我到底叫什麼名字?」我趁他愣神的時候,抽出被他拉住的手,雖然我不是真的谷玄月,但是這身體是啊,所以被他拉得我還是心毛毛的。
「你叫飛雪,卓飛雪。」他看到我抽出手,眼神有些落寞,卻有馬上的堅定的說出我的名字。
「啊?」我驚得張大嘴巴,雖然我一直都因為他叫我飛雪而感到奇怪,但是我想得最多的是這個飛雪應該是我的小名或是閨名之類的,所以雖然疑惑,卻不是很注意。
但是我為什麼姓卓?這也就是說我不是真的谷玄月?不是真的公主?
看來今天不只我給了別人很多驚喜,別人也給了我很多驚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