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個人比較嚴厲,平常我就有些怕他,當然了我也知道他對我很好,要不然我也不會吃住都在師父家,這我是知道的,但是這並不妨礙在我做錯事情的時候他會狠狠的教訓我。雖然隨著我年齡的增長,師父已經不在動不動就教訓我了,但是在我的心中對他還是怕怕的。「陳大前,今天早上跑步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衣服怎麼撕壞了啊?」
師父有些嚴肅的問我,我抬起頭來偷偷的看了師父一眼,就把剛才在小金堤上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了師父,這樣的事情我不想隱瞞師父,再說了我也沒有做錯什麼,任何人看到當時的情況都會衝上去的。
師父聽了我的敘述以後,他摸了摸我的頭,和藹的說道:「嗯,這件事情做的還不錯,不過我可告訴你陳大前,下次在踢別人的時候千萬不要踢別人的下面了,你那一腳能把別人的骨頭踢斷了,萬一把別人踢成——」
看師父的樣子他是想說踢成一個太監可就有些麻煩了,不過他畢竟是我的師父,話說了一半就停止了,他只是告訴我趕快洗臉去,然後準備吃早飯。
師父沒有批評我,我的心中也就有些寬慰了,其實剛才我踢那個小子的那一腳的確有些重了,師父雖然功夫很高,但是他為人很和氣,他並不希望我們隨便就動手。師父沒有批評我就好,雖然剛才我做的是一件見義勇為的好事情,但是如果師父不高興的話,我也感覺到有些對不起他的,畢竟今天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師父給的啊。
吃過早飯以後,我那幾個師大兄弟就陸續的來了,師父總共收了十二個徒弟,我們幾個年齡相仿,在加上都是男孩子,所以關係已經好的象親兄弟一樣了。打掃完衛生以後,師父就領著我們開始練習陳家拳了。
師父家住在鳳凰縣城的邊緣,院子前面就是小金堤了,已經沒有別的人家了,周圍環境倒是很幽雅。師父家的院子很大,頭幾年這裡曾經是一個武館,名字叫中原武館,而且還收了好多學武的人,師父是教練。後來中原武館不再招生了,等我來到師父家裡的時候,這裡加上我就十二個徒弟了,聽別人說好像師父和鳳凰縣的縣長有些不太友好,具體原因我們也不清楚,中原武館的牌子現在還在,不過已經有些舊了。
打了半晌拳以後,師父讓我們幾個師兄弟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然後再接著練習,他說他要出去。等師父走了以後,我們幾個人馬上就鬆弛下來了,師父大概又是去別的武館了,根據以往的經驗他這一走肯定到吃中午飯的時候才能回來,有些時候吃午飯他也不回來。這樣也好,我們就不用像他在的時候那麼辛苦了,可以休息一下了。大師兄二師兄去外邊買雪糕吃了,別看他們兩個人年齡最大,不過他兩個人嘴巴最讒了,而且還都很小氣,一般都是在外邊吃完雪糕才回來的。剩下我們幾個人就蹲在地上聊起天來了。
師母在旁邊的一個凳子上坐著,她在縫衣服,平常師父對於我們幾個人練武管理的都很嚴格,我們都有些怕師父,但是我們都不害怕師母,師母對我們幾個很好,有些時候師父教訓我們的時候,師母還經常替我們講情,所以我們幾個人都和師母的關係很好。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師母是在給我縫衣服,我的衣服被那個流氓撕壞了,師母在給我縫著。我的內心有些感動,師母對我真好。我走過去,蹲在師母跟前,笑嘻嘻的對她說道:「師母,謝謝你幫助我縫衣服啊,等我以後掙到大錢了我好好的孝敬你!」
師母抬起頭來看了我一下,她微笑的說道:「你的嘴巴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甜了啊,別想那麼多了,只要你好好的練武,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什麼,師母的微笑讓我感受到一種母愛的關懷,我在心裡暗暗的想,等我發達的那一天,我一定讓師父師母過上最好最幸福的日子。
突然,大師兄和二師兄慌慌張張的從外邊跑了回來,令人奇怪的是他們手裡竟然還拿著雪糕,這兩個小子不都是吃完了以後才回來的嘛,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難道是他們的良心發現了,也給我們帶回來幾塊雪糕嗎?
「不好了,快,快開始打拳,師父回來了,我們趕快開始!」
一聽是師父回來了,我們幾個頓時慌了手腳,今天師父怎麼回來的那麼早啊,大師兄和二師兄心疼的把他們還沒有吃完的雪糕扔到師父看不到的地方,就和我們一起練起拳來了,等師父推開大門走進來的時候,我們十幾個人已經在打著陳家拳了。師母在旁邊一邊給我縫著衣服,一邊微笑著看著我們這些小動作,她對於我們是很寬容的,再說類似的情況也不是發生了一次了,我們不用擔心師母告狀的。
我偷偷的觀察著師父的表情,他今天看起來好像有些不高興,難道他看到我們幾個人偷懶了嗎,不會啊,大師兄和二師兄在外邊吃雪糕的時候看到師父回來的,師父應該不會知道我們偷懶的情況。
就在我猜測的時候,師父走到我們跟前,他擺了擺手讓我們停了下來。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師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陳大前到我房間裡來一下,其他的人繼續打拳。」
我的心一驚,師父今天是怎麼了,他不是去別的武館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並且還把我叫到他的房間裡去。我滿腹狐疑的看了師父一下,他的臉很嚴肅,看不出來什麼。
「老七,是不是做什麼錯事情了啊,你要小心啊!」
年齡最小的師弟看著我小聲的嘟囔著,別的師兄弟也是一臉的同情,師父說完以後就直接走向他的房間,我也跟在師父的屁股後面,
來到師父的房間以後,師母已經把茶葉水泡上了,她有些擔心的看了我一眼,師父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師母肯定又在擔心我要挨教訓了。我有些緊張的坐在凳子上,師父聲音低沉的問我道:「陳大前,你知道今天早上被你打傷的那個人是誰嗎?」
我的心中一驚,聽師父的口氣好像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麼。我抬起頭來看了師父一眼,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曹小建,這個名字你聽說過吧?」
「曹小建」,聽到師父說起這個名字,我的心中馬上明白了,怪不得師父把我叫到房間裡來啊,在我們鳳凰縣城誰不知道他曹小建啊,他的名聲在我們鳳凰縣可以說臭名遠揚。吃喝嫖賭無惡不作,整天和一群地痞在鳳凰縣城胡作非為,但是卻沒有人敢收拾他,因為他的爸爸就是我們縣的縣長,曹縣長表面是整天忙碌著一副為人民服務的樣子,其實他的心很黑,這一點鳳凰縣沒有不知道的。剛才我把曹縣長的兒子收拾了一頓,說不定還踢成了太監呢,曹縣長就這一個寶貝兒子,他抓住我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師父看到我不說話,他喝了一口茶,繼續的說道:「陳大前,剛才我出去碰到我的一個朋友,聊天中我聽他說曹縣長的公子在小金堤被人踢中了下身,現在正在縣醫院呢,聽我那個朋友說曹縣長的公子下身傷的很重,今後有可能無法生育了。」
聽師父這樣一說,我才明白今天早上被我打傷的就是曹小建,曹縣長的公子。看來縣長的公子被人打就是不一樣啊,還沒有過半天縣城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了。
「師父,這事我不害怕,他曹縣長在怎麼一手遮天也不能讓他的兒子光天化日之下欺負婦女啊,無論是打官司還是什麼,我奉陪他到底!」
師父和師母相互對視了一下,師父微笑著說道:「你小子還真有些你父親的脾氣,不過現在問題的關鍵不是你害怕不害怕的事情,我那個朋友說曹縣長已經放出話來了,他一定要找到傷害他兒子的人,鳳凰縣城就這麼巴掌大一點的地方,再加上曹小建又見過你,我擔心——」
師母疼愛的給我端過來一杯茶水,對我說道:「陳大前,剛才我和你師父也已經商量好了,為了你的人身安全,今天你就要離開鳳凰縣,今天晚上就得走,不然等曹家反應過來以後,恐怕連你師父都很難保護你了。」
師父看到我疑惑的樣子,他淡淡的笑了一下:「陳大前,這樣做你大概是認為我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吧,不管你怎麼想,我要做的首先是保護你的人身安全,要不然我也對不起你的父母。曹縣長心狠手辣,如果他要是知道是你把他兒子的生育能力踢掉的,為師就是拼上老命也很難保護住你啊,自古以來民不給官鬥,何況他是那樣的官。曹縣長的手段很陰毒,你年齡還小,對於這些事情還不是很清楚,不過憑曹縣長的本事他找到你還不是很困難的事情,所以你必須離開鳳凰縣城。」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想不到師父今天提前回來竟然做出來這樣的一個決定,外邊的那些師兄弟還在打著陳家拳呢,我竟然要馬上離開這熟悉的地方,長這麼大我還沒有離開過鳳凰縣一步呢。再說了如果現在我離開了,曹家真的知道了是我幹的,那師父和師母不是就要受到連累了嗎?
我把我的擔心說了出來,師父點了點頭,顯然他對於我的這個考慮很滿意,師父很有把握的對我說道:「陳大前,你走你的就行了,這裡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曹縣長找上門來我也有辦法對付他。」
看來師父的想法已經決定了,我只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師父讓師母去給我收拾東西,等師母走後,他把門關上,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來一個古色古香的檀木盒子,師父小心翼翼的打開,從裡面取出來一塊老式的懷表,遞到我手裡。
「陳大前,我準備讓你去上海,鳳凰縣離上海好幾千公里,曹縣長的勢力也不可能伸到上海去。再說了,上海人口眾多,打工的外地人特別多,對於你來說基本上是比較安全的。這塊懷表你拿著,到了上海如果真的遇到困難了,說不定這塊懷表會幫助你的。」
師父好像還有話要說,不過他沒有說出來,我用手捧著這塊老式的懷表,一句話也沒有說,上海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很遙遠的城市,今天早上我還好好的在小金堤上跑步呢,難道今天晚上我就必須得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離開我熟悉的師父師母還有我的那些師兄弟嗎?
師母很利索的把我的一些生活日常用品收拾到一個大大的行李包中,包括我換洗的幾件衣服,牙刷牙膏等等。把這些東西收拾好以後,她又跑到外邊的超市裡給我買回來一些路上吃的香腸和礦泉水。看著師母忙裡忙外的給我收拾著東西,我的心情相當的複雜。早上跑步的時候我還計劃著要好好的學武術,等以後找到一份收入高的工作了要好好的報答師父師母的恩情,想不到現在我竟然就要離開了,生活變化可真快啊。
說實話我並不害怕什麼曹縣長馬縣長的,今天早上的情況任何人看到都會出手相助的,打官司或者是私下解決我都可以奉陪到底。但是看看師父臉上嚴肅的表情,還有師母為了我忙碌的樣子,我知道師父師母的確是為了我好,我實在不忍心說出來我並不怎麼願意離開的話來。
轉眼間中午吃飯的時間到了,在外邊打拳的師兄弟們都回家去吃飯了,和我關係最要好的老三還走過來關心的看看我,我微笑著告訴他我沒有什麼事情,讓他先回家吃飯去就可以了。
「陳大前,師父的教訓你就好好的聽著,嘿嘿,今天晚上我們兩個人還要去金水河摸魚呢,你可別惹的師父不高興了,到時候我自己一個人去也沒有什麼意思。」
老三看到我沒有什麼事情,就嬉皮笑臉的給我打了個招呼回家去吃飯了。師兄弟們都走了以後,師父告訴師母他也要出去一下,午飯就不用等他了,他讓我們先吃。我和師母也不知道師父要去幹什麼,不過我們也沒有多問。
師母做好午飯以後,我們兩個人都沒有心情吃,就坐在飯桌前等著師父回來,以前吃飯的時候我和師父師母都是有說有笑的,尤其是單獨和師母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兩個人話更多。不過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怎麼說鳳凰縣也是我出生長大的地方啊,何況我還是以這樣的緣由離開的,自然有些傷感了。師母的心情顯然也不太好,看著她強忍著眼睛中的淚花,我突然有些後悔今天早上的衝動了。
過了許久,我忽然聽到門外邊有汽車的聲音,師母猛然的站了起來,她有些緊張的向外看了看,對我說道:「陳大前,你去我的房間躲避一下,我去看看是誰來了。」
師母緊張的表情告訴我她已經猜測到了什麼,難道曹縣長的那些狗腿子辦事效率這麼高嗎?既然來了,那我就看看他們能有多大的本事。
「師母,你不用出去,讓我去看看,我又沒有做錯什麼,憑什麼我害怕他們啊?」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師母就趕緊制止住了我:「傻孩子,你懂什麼啊,去我的房間等一會兒,我看看是誰來了。」
師母強行把我推到她的房間裡,還沒有等她走出房間,我們就聽到師父的喊聲:「陳大前,你們吃飽飯了沒有?」
原來是師父回來了,師母頓時鬆了一口氣,我跑到大門口一看,今天師父竟然開著一輛奧迪回來了。
師父把汽車停好,看到我還站在院子裡,他對我說道:「陳大前,去把你的行李搬到車上來,我們馬上出發!」
馬上出發,走的這麼著急啊!我的大腦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原來師父出去是去借汽車了。等我從房間裡把師母給我準備好的東西搬到汽車上的時候,師父看到飯桌上的飯菜一點也沒有動呢,他有些生氣的問師母:「我不是交代你們先吃飯嗎,你們怎麼還沒有吃飯?」
「陳大前說等你回來一起吃,所以我們就沒有先吃,等著你呢。」
師母看著師父有些焦急的表情回答到,師父看了一下手錶,對我們說到:「吃飯來不及了,走吧,現在我們就走,陳大前你再回到你的房間檢查一下還有什麼需要帶著的東西沒有?」
我聽話的走回到我的房間,我已經在這個熟悉的小房間裡生活了兩年多,我已經把這裡當成我的家了,想不到今天我就要匆匆離開了,生活啊,總是這麼的出乎預料。
師父開著他借來的小轎車載著我和師母飛快的向鳳凰縣東面開去,鳳凰縣是河南省最東面的一個縣城,奧迪從金水河大橋上開去去就到達山東省境內了。奧迪汽車飛快的向東開著,我們都沒有說話,看著熟悉的鳳凰縣離我越來越遠了,我的心情一陣惆悵,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回來啊!
以前我還不知道師父會開車呢,現在看起來師父的駕駛技術相當的好,他嫻熟的把汽車開的飛快,師父就是一個這樣人,他為人極為低調,但是辦事效率卻很高。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行駛,師父把汽車從高速公路上開下來,從高速公路上下來的時候我清晰的從藍色的路牌上看到「濟南」兩個大字,看來我們已經來到山東省的省城濟南了啊。
師父把汽車停靠在路邊一個飯店跟前,他讓我和師母在飯店裡等著他,他說要去買火車票。我和師母什麼話也沒有說,就在飯店靠近窗戶的地方坐下,要了幾個菜等著師父回來。
等師父回到飯店的時候,他的手裡多了一張火車票:「陳大前,這是今天晚上七點鐘到上海的火車票,你拿好。」
我雙手接過來火車票,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還有兩個小時就要離開這裡了,就要離開熟悉的師父和師母了。
師母看到火車票,她的眼中就有些濕潤起來,不過師母也沒有說什麼,她招呼著我抓緊吃飯,其實現在我哪裡還有心情吃飯啊!師母給我夾了好多菜,我像征性的吃了一點,其實師父和師母也都沒有吃多少。
「陳大前,你馬上要離開我們了,有些事情我有必要告訴你了。」
師父說話的神情很嚴肅,我抬起頭來看著他,點了點頭。
「陳大前,以前我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就是陳家拳的傳人,外邊傳說的陳家拳傳人就是我。這兩年你跟著我學習的那些功夫都是正宗的陳家拳,不過在我看來都是一些皮毛。我告訴你這些話的意思是說,以後在外邊遇到事情的時候,不要著急的動手,要首先動腦子想一想,尤其是不要逞能!」
我答應著,這些話以前師父也給我說過,不過今天聽起來感覺有些不一樣,師父又告訴我早上跑步的習慣要繼續堅持,一天也不能耽誤。
師父吃了兩口菜,又告訴給我一件令我吃驚的事情,原來他讓我去上海一個是躲避曹縣長的尋找,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在上海還有一個師妹也在上海。師父告訴我他和他的師妹好多年沒有見面了,不過她認識那塊懷表。
「陳大前,如果有緣的話說不定你會碰到我的那個師妹,不過你最好小心一些,她的脾氣很古怪,到現在都沒有——」
這個時候我看到師母碰了碰師父,師父馬上閉上了嘴巴,很顯然師父沒有把話說完,我也沒有繼續問,只是把懷表從我的上衣兜裡掏出來,看了看。
「陳大前,我送給你的這塊懷表可是一件寶物啊,你一定要保護好它,就算把命丟了都不能把它丟了,知道嗎?」
我不知道師父為什麼這樣說,現在我僅僅認為這塊懷表是練習陳家拳的人的代代相傳的一個古董,並不知道因為這塊懷表我以後的生活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既然師父這樣說,我好好的保管就可以了。
這個師母掏出來一個錢包遞給我,她告訴我她把大部分錢逢到我的衣服兜裡放在行李包裡了,那些錢應該夠我在上海生活一段時間的了。另外這個錢包有一千塊錢是我路上花的。我不知道師母總共給我逢到衣服裡多少錢,我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我沒有必要拒絕,接過師母給我的錢包,我心裡暗暗下了決心,到上海以後我要好好的幹出來一點成績來,不能讓師父和師母擔心我啊!
吃過飯以後,我們三個人來到火車站的候車廳,火車站是一個分別的地方,到了真正分別的時候了,師母像個母親一般的叮囑我自己在外邊要注意身體,如果遇到什麼困難馬上給家裡聯繫。
我感覺到鼻子酸酸的,自從母親去世以後我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溫情了,不過現在我卻又要遠離這種溫情了。師母說著說著眼淚就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我安慰著師母等事情風平浪靜了以後我就回來,讓她不用擔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檢票開始了,師父師母陪著我來到了站台上,開往上海的火車已經停在站台上了,火車長長的鳴了一聲笛,看來火車要開了。我接過來師母手中放著吃的東西的方便袋,說道:「師父,師母,我走了,你們保重啊!」
師母已經泣不成聲了,師父對著我說道:「陳大前,你上車吧!」
我的心中酸酸的,我擔心師父師母看到我臉上的淚花,我扭過頭就走了,看著眼前陌生的人群,聽著耳邊不熟悉的方言,我猛然的轉過身來,跑到師父師母跟前,一下子跪在他們跟前,我胸前的懷表一下子跑了出來,讓我感覺到驚訝的是我竟然看到懷表發出來一陣耀眼的光芒,隨即又消失了。我揉了揉眼睛,懷表還是師父給我時候的老樣子,大概是夕陽照射到懷表上的緣故吧,我也沒有過分在意。
「師父,師母,你們放心吧,我陳大前一定在上海混出來個模樣在回來見你們!」
「你個傻孩子,你這是幹什麼,趕快起來。」
師母哽咽著把我扶起來:「陳大前,我們也是擔心你,你從來沒有出過遠門,我放心不下啊!」
師父把掛在我脖子上的那塊懷表放回到我的衣服裡面,對著我說道:「陳大前,以後你就要自己學會照顧自己了,你記住師父的話,遇到事情一定要多動腦子,這樣師父就放心了。」
師父的話讓我的心頭一震,我知道師父對我好哦,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女孩子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向前,別傷心,我在上海等著你呢,你來就行了。」
我感覺到有些驚愕,抬起頭來看了看,周圍沒有一個人,師母看到我四下張望,問我在干師母,我奇怪的說道:「師母,剛才我聽到有人在說話,還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她好像在給一個叫向前的人說話,誰是向前啊?」
師母也扭頭看了一下四周,根本沒有什麼人。師父嚴厲的看著我:「大前,不用關那麼多,估計是旁邊有人在說話,你安心去上海就行了,和你沒有關係的事情你就不要管,聽到了沒有。」
我點點頭,表示記下來了,不過向前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還有剛才那個女孩子的聲音,怎麼那麼熟悉啊?我想可能是自己聽錯了,我的名字裡有一個「前」字,大概是有些敏感了。
我也就沒有把這個聲音當成一回事,心思又跑到怎麼到上海生活的事情上來了。師母也安慰我讓我不要擔心,過不了多久她和師父就會去上海看我的,讓我先在上海避逼風頭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