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廢後絕世傾天 第五卷:大漠風塵日色昏 九、弼馬溫
    「是啊,把那個人安頓好,我就回來了。喲,這不是娜仁托婭麼?你好啊。」琴說著,緩緩走了過來。

    這邊等了一下午的娜仁托婭聽到琴的問候,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本來準備好的問候都一股腦忘光了,她紅著臉站了起來,用蚊子般的聲音小聲道:「凌大哥好。」說完這句話,轉頭就跑。

    琴又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這個小姑娘對自己的意思。不過她又不可能回應,便只好裝聾作啞。

    琴坐了下來,斜眼對著宇文朗:「——你怎麼還沒走?」

    宇文朗這下倒是理直氣壯了起來:「我是花了二十兩銀子的,還沒住下,怎麼能走?——何況,剛才尊夫人也答應在下入住了!」

    琴剛想反駁,寒霜攔著她道:「算了吧,他流落異鄉,東西被搶,僕人一死一傷,你趕他走,他又能去哪?」

    琴沉默了一會,忽然又抬頭道:「留你嘛,也不是不可以……」

    「哦?終於想通了?哼,留下我,對你可有天大的好處!」宇文朗得意洋洋地道。

    「好處?不覺得……」琴搖搖頭,「你不惹麻煩就已經夠好了。」

    「你!——」宇文朗氣得咬牙切齒。好,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

    琴上下打量了他兩下,用很鄙夷的眼光道:「你在這裡白吃白住,我是肯定不答應的。看你手無縛雞之力,也不懂醫理,簡直就是一無是處——瞪我幹嘛?瞪我也要說!咱家的馬圈正好沒有人打理,從明天起,你就去刷馬吧!」

    「什麼?刷馬?」宇文朗被徹底激怒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站起來大罵道。「你這臭屁大夫。居然敢讓……敢讓本少爺刷馬?」

    「刷馬又怎麼了?」琴也站起來。針鋒相對地大聲道。「不僅刷馬。洗馬棚、給馬兒喂草。都是你地活!要是我地馬出了什麼事。你這一個月就別想吃飯了!」

    「不吃就不吃。君子不食嗟來之食!」宇文朗也硬氣起來。

    「哼。有本事你不要賴在我們家。還君子不食嗟來之食。你連住都是本少爺好心施與地!」

    「你!——」

    「還敢瞪眼?寒霜。今天地晚飯別給他做了。你是君子。不食嗟來之食!」琴說完。拂袖出門。

    屋裡又只剩下了寒霜和氣的七竅生煙的宇文朗。

    「那個,聞公子啊,我看我還是先給你安排住處好了。」

    於是。晟國地皇帝宇文朗,流落在青陽山南麓鷹准部萬驥盟的凌月家,當了一名光榮的——馬伕。

    「喔喔喔——」雞鳴曉欲來。

    「喂喂。還睡什麼睡?」恍惚間,似乎有個人在耳邊大聲吼著。宇文朗撇撇嘴,決定不理,翻了個身又睡過去了。

    「喲,還來勁了!」那人不依不饒,宇文朗耳朵一緊,不得不睜眼一看:喲呵,那位神氣活現的凌大夫正揪著自己的耳朵呢!

    「疼疼疼疼!」宇文朗順著她的手勢起身,「放手放手!耳朵要斷啦!疼疼!」

    琴放手。「唰」地從身後遞來一直大號笤帚,一把塞到宇文朗手裡:「掃馬圈去!不掃乾淨今天別想吃飯!」

    「你!——」宇文朗剛想發作,琴已經一甩袖子走人了。他嘟嘟囔囔地爬了起來,伸個懶腰,一掀帳篷的簾子:天光還沒有大亮呢!這個該死的臭屁大夫居然就開始支使自己了?

    「掃就掃!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什麼了不起的!」宇文朗拿著笤帚。昨天那覺他可真是沒有睡踏實,草又硬又扎人,雖然寒霜好心給他放了塊毛毯,不過,對於從小錦衣玉食。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宇文朗來說,這簡直就是遭了一場大罪。帳篷很小,他翻個身都不容易——他的身子周圍滿滿的全是書,以醫書為主,看來這裡是平常琴看書的地方。夏夜,蚊蟲多,看來草原的蟲子對他一身地細皮嫩肉很感興趣,總之他身上可沒少被光顧,血都去了不少。

    一出帳篷。空氣異常清新。他深呼吸一口氣。覺得疲乏都緩緩退去。不過,手裡拿著的一柄笤帚。還是提醒自己今天的任務:掃馬棚!

    騎馬地時候還不覺得,走進馬棚,才知道臭味是什麼。宇文朗走到馬棚之前,尚未進門,就被那種臭氣熏到頭暈眼花。天啊,誰知道御馬監的那幫太監平時是怎麼做的?這麼臭的馬棚居然也能出來那麼香香的馬?據說唐時還有唐玄宗五馬捧杯的故事,被馬叼過的酒杯唐玄宗也敢喝?

    怎麼辦?先得掩住鼻子才行,實在太臭了!

    宇文朗先用袖子遮,這倒是沒問題,只是這樣就不能掃馬圈了。要不拿布條堵住鼻孔?啊啊啊,身為晟國皇帝,怎麼能做這麼丟臉的事情?

    「喂喂,看什麼看,還不給我進去!」身後有人使力一推,宇文朗踉蹌兩步,正撞到白馬身上。

    「喂,姓凌的,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就是得寸進尺了,你又怎麼著?」琴一臉得意洋洋,表情一轉,立馬變得嚴肅起來:「趕緊給我掃!掃不乾淨別想吃飯!」

    啊!!!!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現在居然淪落到要靠耍賴才能勉強有個住處地地步!還讓朕刷馬?還讓朕給畜生餵吃的?還讓朕掃馬棚?!

    趕明兒個朕回了宮,一定派支軍隊過來,專就抓你一個人,閹了送進宮裡當太監!專讓你刷夜壺,臭不死你!

    宇文朗一邊罵罵咧咧,一面生硬地揮動笤帚掃地。其實凌家的馬圈已經算是很乾淨的了,琴和寒霜每天都會刷馬,定時清理馬圈。而且不像其他居民一般馬圈裡養了十七八匹戰馬,琴的馬圈裡只有三匹,一匹白馬一匹黑馬和一匹棕馬,宇文朗都見到過,也算是熟人了。

    不過,對於他這個從小在熏香裡泡大的孩子來說,即使只有些微一點臭氣,也能熏得他幾天睡不好覺吧?

    何況馬棚裡真的有馬的糞便……

    宇文朗一直小心地掃開那些糞便,同時也要小心自己不碰到那些穢物,動作那個緩慢,輕柔地像女人收拾一樣。昨晚是寒霜好心給了口肉吃,今早還沒有東西墊肚子呢!

    正想著,肚子也開始不爭氣地鬧騰了。宇文朗歎了口氣,摸摸凹進去的肚子。過去地他山珍海味,一點也不覺得香,此刻要是有口飯吃,也一定會是美味了。不過不吃也好,這麼臭,吃了也差不多會吐出來。

    說到底,都是這個該死的臭屁大夫不好!居然讓朕堂堂天子之尊,來給他家刷馬!宇文朗這麼一想,心裡的氣就上來了。

    「誒誒,站著幹什麼?還不給我好好掃地?」琴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縷調笑。

    「啊,你這個該死的!」看到正主了,宇文朗狠狠地一戳掃帚,一手插腰道:「喂,你個姓凌的,憑什麼要我刷馬,憑什麼要我幹這些事!」

    「你不幹誰幹?天下沒有沒有白吃的午餐!」琴道,「趕緊刷吧!眼見著就要做飯了,要不要寒霜少做一頓?」

    「你你你……你太過分了!」宇文朗氣得一跺腳,「啊,踩著馬糞了!!!!」

    「你你你你,你什麼你!趕緊掃馬圈,不然連飯也沒得吃!」琴臭屁的一甩手,轉身進門。

    「啊啊啊,混蛋!!!!我一定要閹了你!!!!」

    結果宇文朗還是沒有趕上那頓午飯。

    日暮時分。

    娜仁托婭和村裡其他幾個女孩子還賴在琴家不走。彼時琴正拿著一本醫書,坐在角落裡看的正歡;和這幾個姑娘們搭話地主要是寒霜。姑娘們在聊天地時候,眼神常常不自覺地往琴瞟過來,眼裡又是害羞,又是喜悅——總之就是面對自己情郎時的表情。

    幾乎琴每一回家,這種場面就是不可避免地。盟裡未嫁的姑娘們,常常拿琴當未來夫君的樣板。所以琴常常躲在一邊,故意裝作不解風情的樣子——她是真的沒有辦法回應這些姑娘的熱情。

    「喂,姓凌的,我掃好了。快,快給我飯……」布簾被掀開,一個髒兮兮的人趴在門口,氣息奄奄。

    寒霜連忙起身去看,見是宇文朗倒在地上,餓得直不起身子。她連忙上去扶他起來。

    「喲,終於掃完了?」琴放下書本,很有興致地站了起來,「好,待我去驗收驗收。」

    宇文朗依在門邊,嘴皮子都懶得動一動。

    「好臭啊!」琴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你,你還說……要不是你……」宇文朗被她氣得,用手指著琴的臉。好傢伙!還不是你說要我去掃什麼馬圈!現在還嫌我臭?

    「啊,你身上好髒,走走走!」琴眉頭一皺,跟送瘟神一樣。

    PS:果然午覺睡過頭了……汗……晚上還有一更,請大家多多!

    最近的幾章是虐待死皇帝的,不知看過以後是否有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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