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靠這些卑劣的藥物,讓我成為你的禁臠,門都沒有!」琴聲調忽然拔高,目光炯炯有神:「你這種人——你這種人,我寧死,我寧死也不會屈服的!!!」
寧死也不會屈服?!
宇文護瞪大了雙眼,胸口如受重擊。他平素自稱風流瀟灑,女人緣好到令他煩心的地步。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不順從他的女人,他覺得有趣,似乎無聊的生活中多了這麼一個有趣的玩物。於是他開始追尋琴的腳步,在夕顏堂發現了她的蹤跡之後,竟然為她搜遍後宮。就算是為了偵查後宮勢力吧,難道在這其中,真的沒有找到她之後的快感麼?
誰知那晚之後,她真的消失了。就算是翻遍後宮,也找不到她的蹤跡。宇文護不死心,可是也沒有辦法。
遇到秋葉之後,他忽然覺得秋葉和她很像——倒不是說兩人長得相似,而是感覺。她和秋葉都是討厭自己的人,她和秋葉都是不願皇寵的人,她和秋葉都是喜歡安靜的人,她喜歡夕顏堂,秋葉也是。有時候,他會把秋葉當成她的替代,挑逗她,看她出醜,自己覺得很有趣。
沒想到她居然會為了救秋葉,再次現身。下春藥是自己和她開的玩笑,宇文護真的很想看看,琴慌亂起來是什麼樣的人,拋開冷靜的外表,當內心的激情被火點燃的那一刻,又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可是,如今……
「不要以為,所有的女人都像你的那群侍妾一樣!」琴不退反進,用染滿鮮血的左手拍著胸膛,眼睛灼灼發光:「我有尊嚴!尊嚴!」
「你!……」宇文護居然在她的威壓之下退了小半步,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若是一開始遇見她是因為她的笑容而迷戀,夕顏堂再見之時是被她地哭泣所吸引。而如今……
如今就是真的被震撼了!
原來世上真有這樣的女人,可遠觀不可褻玩,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許久。宇文護長歎了口氣。轉身出門:「我知道了。」說完。他拋來一隻小瓶子:「這裡面是止血藥。你既然不用我代勞。就自己來吧。」
宇文護又命令身後地侍女們:「好好看緊了這位姑娘。把屋子裡地碎瓷片都收走!尖銳地東西都拿走。連桌椅床地尖角處都給我拿劍削平了!她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唯你們是問!」
「是。殿下。」侍女們哆哆嗦嗦跪了下來。
宇文護再看了一眼站地直直。一臉戒備狀地琴。眼中雖有不捨。卻歎了口氣。遠離了水牢:這樣地女人。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真是畢生難求啊!
而宇文護走後。琴一下子癱倒在地上。眼中地光芒一瞬間開始渙散。血流地太多。她沒有了掙扎地力氣。然而。心中地慾望還在存續。並且漸漸習慣了身體地疼痛。更加鋪天蓋地地襲來。
也許。下一次。我就該這樣結束自己地命。琴苦笑:母親。不是女兒不想活著。實在是……這樣屈辱地求生。還不如痛快地死去。
母親……您會原諒女兒的任性吧?
朝霞館。
昭寧郡主地駙馬已經選出來了,那就是雲天揚的四子雲飛。這次的晚宴就是為了雲飛而特意準備的。
其實這比試根本沒有懸念,雲飛是雲家四公子,武藝超凡;雲飛又考上了今科進士,即使是測試詩賦經義,他也不會落於下乘。雲飛原來欠缺的,只有必勝的信念。而這個信念。琴幫助他完成了。
昭寧出人意料地沒有來參加這次的宴會。也許是出於害羞……畢竟此刻面對雲飛的意義不同。過去可以依戀地叫「雲四哥」,現在呢?「夫君」?昭寧就算平素再大膽,畢竟也是女孩子家。在這個狀態之下,她是不敢露面的。
宇文朗也邀請伊頓王子來助興。宇文朗坐在正中君位之上,他地左手邊坐的是伊頓王子,之後是五皇子宇文彥。右邊第一位坐著雲飛,之後才是宇文瀟——畢竟,這場晚宴,是為了雲飛而設的。
宇文朗舉著酒杯道:「伊頓王子。這次宴請是為了小妹昭寧未來的夫婿雲飛。是個大喜的日子。想請你來聚聚。」
伊頓王子看看雲飛,大笑道:「原來是雲公子!上回雲公子和我的侍衛穆言打成平手。比試真是十分精彩!郡主選擇雲公子為駙馬,真是慧眼識英雄啊!」
宇文朗笑道:「伊頓王子真是太謙虛了。」
伊頓王子笑道:「這次小王過來,備了一份薄禮,還請郡主與雲公子笑納。穆言,呈上來!」
穆言聽到吩咐便出席,指揮身後的侍從:「把禮物抬上來!」
八個侍從手捧著禮盒走進殿內,在宇文朗前跪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宇文朗笑著擺擺手:「平身。」
侍從們放下禮物,又退了回去。宇文朗笑道:「王子,你太客氣了。」
伊頓王子很知心地笑道:「我們草原人最敬重英雄,雲公子是雲大將軍的後人,為人又真誠豪爽,我們最是欣賞了!一點薄禮,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宇文朗笑著點點頭,一回頭,見雲飛呆呆地坐著,不笑也不說話,彷彿與周圍的一切都不相關似地。宇文瀟發現了宇文朗微皺著眉頭,連忙用胳膊肘推一推雲飛。雲飛驚覺,一抬頭看見宇文朗正盯著自己,眼睛有些恍惚地道:「皇上恕罪,微臣想起她想的入神,就……」
她?哪個她?雲飛自覺說漏嘴了,捂著嘴,一臉驚恐,連忙從位子上起來,走到座位邊跪下道:「皇上恕罪!」
「雲四哥想的是昭寧姐姐吧?」宇文彥「童言無忌」,把大家心裡想說的話說了出來。雲飛額角流汗,哪裡還敢說別的?只能不斷點頭。
「哈哈哈,想不到雲公子如此深情,郡主真的選了個好夫婿!」伊頓王子大笑,宇文朗也跟著笑了起來。宇文瀟看著雲飛,一臉欣慰。昭寧妹妹真的有了個好歸宿呢。
「報!——」正在這時,忽然一聲稟報聲打斷了廳內的和諧氣氛。宇文朗朗聲道:「宣!」
殿外匆匆跑進一個藍衣侍衛,到了殿前,那人跪下道:「啟稟皇上,金帳汗國大汗狼主病危。」
「什麼?!父汗他?」還沒等宇文朗反應過來,伊頓王子搶先站了起來,一臉慌張。宇文朗凝重地問:「消息屬實?」
藍衣侍衛點頭道:「千真萬確。」
「陛下!」伊頓王子「霍」的轉身,跪下,還沒說話,便見宇文朗點點頭。
「朕明白,」宇文朗一臉嚴肅,「伊頓王子,你可以收拾行裝,先回金帳汗國。」
「謝陛下隆恩!」伊頓王子一臉感激。
「謝陛下隆恩!」伊頓王子地侍從們也全都跪下謝恩。
朱雀門。
遠遠地有一隊人在行進。當中的十六人抬大轎之中,傳出一聲歎息:「沒想到,事情居然變成這樣……真是讓我措手不及。」
「是在說馬上就要回去地事麼?」轎邊,一位人高馬大的健壯男子問道,是穆言。
「是啊。」伊頓王子歎了口氣。
「王子請放心,雖然有些倉促……屬下已經準備妥當。」穆言眉頭一皺,但是拳頭卻握的緊緊的。
「其實回不回還不是一樣。父汗病重的消息才傳來,只怕現在已經凶多吉少了。回去了又能如何?也爭不過那兩個……」伊頓王子又是歎了口氣。
穆言道:「殿下擔心地有點早了。大王子與您交情不算差,還是會留給您一定的份額;二王子一直重病在身,一出生便被送到青陽山上修行,平時也是清心寡慾,從不參與國事。值得注意的就只有三王子了……」
伊頓王子道:「也對,那麼今晚就開始行動吧!」
「知道了,我馬上吩咐下去。」穆言點頭車隊繼續前行,到了門口,若是仔細看,隊伍裡少了一個人。不過,這些侍衛是不知道了的,開宮門,讓車隊緩緩出去,一切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ps:貌似不推的多……我先緩一章,你們看看再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