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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唇還差一寸便要貼合在一起之時,琴玥忽然醒悟,向後錯了一小步。宇文瀟也驚覺,眼見著琴玥低垂著頭,一臉迷茫與羞怯。他吶吶地道:「抱歉……」
琴玥收拾下心情,忽然抬起頭來,臉色平靜地道:「黃公子,我……」
「怎麼了?」宇文瀟很溫柔地看著她。
「我……」琴玥低下頭不敢看他,輕聲道:「我們以後,可能不能再見面了。」
宇文瀟依然有些迷迷瞪瞪的,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深吸一口氣,琴玥像是重拾勇氣,抬起頭來,毅然決然地道:「我們以後,可能不能再見面了。」
「什麼?」宇文瀟瞪大了眼睛,他不顧分寸地拉著琴玥冰涼的手,「為什麼?」
琴玥偏過頭去不看他,眼睛裡慢慢湧出悲傷:「我的父親,我的父親,將我許配給別人。下個月,下個月就……」她始終還是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敢說自己已經嫁人。思來想去,這是最好的托辭:「所以……抱歉。」
為什麼?自己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而且她還近在眼前,卻注定會失去?看著琴玥緩緩離去的背影,宇文瀟感覺週遭的一切都開始不真實起來。剛才她還軟語溫存,言笑晏晏;而此刻卻黯然離去,留下的只有這小小一隻荷包:上面繡的是鴛鴦啊!
「怎麼能這樣!」宇文瀟想也沒想,向琴玥跑去,從她身後一把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宇文瀟把頭埋在女子柔軟華順的黑髮裡,雙手緊緊攬住女子的纖腰,整個身心已經迷醉了。
「不要走……」生平第一次,宇文瀟對於一個人的離去那麼在意。母親去世時他年紀尚小,而此刻,他想要留住一個人,一個對自己來說重要的人。他喃喃道:「不要離開,好麼?我不想失去你。」
然後,他感覺懷裡抱著的女子,身子微微一振。
「對不起,可是我……」琴玥緩緩低下頭,她能感覺身後男子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脖頸上,溫暖的胸膛中那顆跳動的心。可是她能怎麼辦?如果她是尋常人家還好,可是……就算宇文朗不喜歡她,可自己還是皇后啊!
琴玥歎了口氣,聲音很哀傷:「我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一切的一切,早已經注定了。」
琴玥轉過身子,兩人隔得極近,幾乎到了呼吸相接的地步。但是,她看見眼前這個男子眼睛裡的光華,黯然,黯然。
宇文瀟幾乎是無意識地看著她,琴玥絕世的容顏第一次在他的眼睛裡淡如煙,薄如霧,裊裊消散。一瞬間他像個死物,連一絲生的希望都看不到。
琴玥忽然覺得心疼。可是,她還是一扭頭,毅然決然地轉身走了。彷彿晚走一瞬,她就忍不住要留在這個男人的懷裡,再也掙脫不開。
當宇文瀟反映過來的時候,琴玥已經緩緩走遠。宇文瀟還隱約記得她臨走時還悠悠說道:「再見……」
秋風吹過,樹葉紛紛落下,更深露重,天氣還是有些沁人的。宇文瀟立在當地,身為皇子,自小養尊處優,要什麼得不到?這還是第一次,明明兩人心中都有彼此,卻被世俗一道無形的牆所阻。人間天上,何處是歸鴻?
宇文瀟緊握雙拳,佳人遠去,追是不追?
沒有失去的時候,只是欣賞琴玥的樣貌才學;而失去的時候,才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珍貴:她的笑容,她的話語,還有她親手縫製的荷包,她的一言一行,遇到她的一點一滴,一瞬間湧入心頭。
他忽然下定決心,騎上白馬,一抽馬鞭,叫了聲「駕!」白馬長嘶,朝著前方的黑馬奔去。
琴玥心中已然淡漠如斯,她歎了口氣,沒牽韁繩,任憑馬兒緩緩前行。也許這樣也好,一段不曾開始的感情,散了總比藕斷絲連來的暢快。
想到這裡,她也一緊韁繩,夾了夾馬肚。馬兒飛奔,四蹄在林間很有節奏地響。穆言果然夠朋友,這匹「黑夜」可是匹好馬啊!
月亮掛上枝頭,淡淡的月華透過層層樹枝灑下清輝,塵世間一片靜默。寂靜深夜裡,路旁高大的白樺樹投下婆娑的影子,沒有旁人,只有她策馬而行,四周安靜得如同異世。
嗒,嗒。
嗒,嗒,嗒……
不和緩的音符昭示著不同尋常的事件。她一回頭,卻見不遠處有一片白色的影子,向她飛奔而來。再一定神,卻見宇文瀟策馬狂奔,不一會兒就到了她的身邊。
琴玥瞪大眼睛,還在疑惑。宇文瀟卻對她一笑,「不要怕,放輕鬆。」
琴玥疑惑道:「黃公子……」
話還沒說,卻見宇文瀟手一超,把琴玥抱了過來。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事,琴玥已經凌空而起,靠著一個溫軟堅實的所在——正是宇文瀟的懷中。她迷迷瞪瞪一抬眼,見到的是宇文瀟那張燦爛的笑臉,在漆黑的夜幕裡,顯得格外耀眼。
他柔聲道:「別怕,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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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他們在一起,還是揮劍斬情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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