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又使上了幾分力,許卓然立馬身體扭曲,直喊疼。雲飛狠狠地說:「你看我敢不敢!我說了,我——姓——雲!」
他說完,鬆開了手。許卓然蹲在地上,疼得臉都變形了。雲飛拉著寒霜道:「我們走!」
「可是……」寒霜不願走。
雲飛回頭,笑得極為恐怖:「許少爺是個明白人,他聽得懂我的話!連雲家的人也敢惹,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丟完這句話,他拉著寒霜大步邁了出去,全然不顧後面發愣的許卓然。
「我們真的走?」出了許府大門,寒霜一臉疑惑。
「當然不是。」雲飛回望許府,一臉凝重,「看許卓然的樣子,他應該還沒把皇后娘娘怎樣。我方才放下狠話,娘娘的命是保住了。不過……」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許府,捏緊了拳頭,心裡想到:你若是對她做出些什麼,我一定會……
而寒霜看著雲飛堅毅的側臉,緊繃的心忽然一鬆,她是真的相信琴玥能安全脫險。至少,有雲飛在的話……
「少爺,我們拿他怎麼辦?」一個侍從看著又一次暈過去的琴玥,一臉焦急地問。
許卓然沉默良久:「雲飛的面子不能不給。他們雲家擁立皇上即位有功,雲氏一門顯赫,手握重兵,雲飛與四皇子關係極好,皇上尚且要給他們幾分面子,何況是我?這小子既然是雲家的親戚,那麼倒真不能對他……」
「可是,那雲飛不是說,如果動了這小子一根汗毛,少爺的手就保不住了!」另一個侍從問。
「你們這倆沒用的東西!平日裡跟著少爺喝花酒倒是你爭我搶,關鍵時刻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許卓然用力踢了他們幾腳,又罵道:「還不如拿你們到郊外喂狼!——誒?喂狼?對了!」許卓然忽然一笑。
兩個僕人問:「少爺,怎樣?有主意了?」
許卓然笑道:「你們兩個,快去給少爺準備馬車,我要出城!」
夕陽西下。守城的守衛站在高高的城牆上遠眺,遠處青山幽幽,山與山的盡頭,日頭漸漸落了下去,炊煙裊裊,進出城門的人流已經稀了。還有不到半個時辰就可以關上城門,交接班,回家美美休息。不知道妻子今天給自己做了什麼菜?早上聽她說,今天是閨女十歲的生日,應該有肉吧?想到有肉吃,他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守了一天城門,真的很餓。
一臉馬車飛馳著向城外駛去。到了門口,守衛照例攔截下來檢查。車簾一響,一個腦袋鑽了出來,問問趕車人:「怎麼回事?」正是許卓然。
趕車人回頭:「少爺,要檢查。」
守衛看到是京城有名的混世魔王許卓然,嚇得連忙擺擺手:「原來是許少爺,沒什麼事。」
許卓然道:「沒事那還愣著幹嘛?走啊!」趕車人連忙一甩馬鞭,馬車疾馳而去。
就在許卓然放下車簾的一瞬間,那守衛發現車內還躺著一個白衣人,看衣衫破爛的樣子,似乎受了點傷。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想去阻止許卓然的車。然而下一刻他想到的是許卓然「混世魔王」的名頭,而他只是個小小的守衛,家裡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敢與他爭。只一怔忡的時間,那輛馬車已經駛遠,守衛遠遠看著車的背影,默默轉了回去。
車子再回來時,守衛正準備交接班。值夜班的兵卒們點頭哈腰地放許卓然通行,守衛存了份心,當車急行而過,風吹起車簾的一角,他分明看見,原先車內躺著的那位白衣人,不見了。
七夕之夜。
星光璀璨,一道天河蜿蜒而過,照亮了半個夜空。而比天河群星更加耀眼的,卻是天河邊一左一右的兩顆星星:牛郎和織女。細細看去,你真的能發現,這兩顆星星的距離是如此的接近,冥冥之中彷彿真有一道鵲橋,讓兩位苦情人相聚,演繹一段金風玉露一相逢的浪漫故事。
琴玥此時正躺在草地上,抬頭看天。綠草如茵,很是柔軟,青草的香氣深入鼻息,是自然的味道。夜空深邃,群星閃爍,周圍一片寂靜,偶爾能聽到蟋蟀與蟬的鳴叫。晚風拂去了白日的燥熱,山風習習,分外涼爽。
想不到,我會死在這裡……琴玥自嘲地笑笑。她一天在外,什麼東西也沒吃,被許卓然折磨得暈了好幾次,現在是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如果待會沒有人發現自己,也許真的會死在這荒郊野嶺也說不定。
不過,就算是這樣死去,也不錯。多美的星空啊!青草的氣息,習習的涼風,還有安靜的山嶺……就連牛郎織女也如此接近,織女能找到一個值得自己三百六十日的守候的人,真的不錯……
現在,真的好想彈琴。
她看著滿天的星斗,忽然唱了起來:
月之皎皎,河漢淺清。
維天有滸,雲水盈盈。
心悵懷兮,其誰知之?
夙夜念矣,顧盼深情。
今我來思,斂踞急行。
及上鵲橋,謂我何求?
白首約期,執手同心。
明河永久,吾心如月。
詞是曌國耳熟能詳的,一到七夕,母親便抱著她說著牛郎織女的故事。而曲子是她有感而發,臨時想出來的。極盡哀婉,倒也符合她此時的心境。
一曲方罷,她靜靜看著滿天星光,身子漸漸沉重起來。耳畔迴響起母親的囑咐「好好活下去」,可是母親,玥兒真的很累,很累……
她知道,也許一閉眼就會是一生,可是她真的爭不過去了,她很累,她想休息,哪怕是賠上性命。
山風習習,吹亂了她額前的亂髮。她緩緩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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