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落下的很快,見到他們時,明顯透出鬆口氣的放心。
「王!綠王回信,說要與我軍約戰谷口平原。另外還有封指明交給王的匿名加急信函,我沒敢私自拆閱。」
如此一來,北撒族龍騎兵接下來的冒險行動似已沒有必要。對方君王親自下書約戰,於情於理都不能推辭。
席撒先看過綠王的約戰書,心裡頗有疑惑。又看了那封密函,發覺是黑岳所呈,不由大喜。
「難怪綠王肯下戰書。前日黑山王被我軍擊殺的消息已經送到綠王手中,本王結義三弟黑岳察知本王行動意圖,已接連將綠國諸位身亡寨王領地的兵權掌握。又得綠後背後相助,如今綠國內部被更替的將領館員超過五百之數。主戰的寨王均因罪被捕,綠國亂成一團,根本已經無力再戰。」
眾人無不吃驚,絕料不到會有這番變故。
「綠國眾王因罪被捕?這怎麼可能,綠國眾王對綠王忠心耿耿,跟隨他征戰多年,出什麼大事情竟能牽連這麼多王爺?」
席撒詭秘一笑。
「繼王張成得知黑山王敗亡消息後本欲回頭來戰,不料當夜意外身故,從他隨身物品中發現與眾寨王私下來往的書信,其中竟是密謀造反的陰謀。綠國眾王得知此事,憤怒之餘自發暫解兵權,前往拜見綠王解釋。」
罌粟妃十分猜疑。眾人卻都只顧歡喜。
「那就不必繼續突襲綠國境內了吧?」
席撒朝阿九報以肯定微笑。
眾人在歡喜氣氛中收兵回營。
直到夜深時,罌粟妃拉住欲往幽谷公主大帳的席撒。
「莫非王早已交待黑岳相助?」
席撒默默注視她良久,最後禁不住黯然輕歎。
「沒有。」
罌粟妃吃驚異常,愣在當場說不出話來。席撒錯身而過,進了幽谷公主的大帳。
十日後,約戰期至。
席撒與魏王領大軍穿過百三十強平原與綠國交境的谷口,進入谷口後的平原。綠軍來的更早,隊列整齊的早早等候。
厚重黑甲覆體的綠王左右分別排列綠國殘餘的二十餘位寨王,背後一字排開三百六十數龍騎兵,打心之眼的旗號。
不見綠後,席撒長鬆口氣。
心之眼騎眾有人不顧場合的遠遠朝他揮手招呼,旋又被身畔的同伴按下,便那麼背著綠王嘻哈打鬧。
席撒看的又好笑又溫馨,看到這些熟悉的夥伴個個仍是過去模樣,又從中嗅出今日料想不會與他們真正對敵的味道,心中更寬。
「北撒與魏王遠道而來,辛苦了。早聞兩國聯軍所為針對本王義子張成,事如今他已身故,原本今日彼此不必再行無謂爭戰。然而,北撒多番與綠國為敵,今日更襲殺綠國十三位王,以致此戰不可避免。」
「但本王素來不喜無謂爭殺,所禍者也只是無辜將士百姓。再者本王已老,綠國本需後繼有人。原本有意傳位於義子張成,不料他竟闖下天大禍事,如今既已亡故,不提也罷。除他之外,算來可繼承綠國基業者,也未有綠後義子——北撒而已。」
綠國那方面不見如何詫異,反是魏軍與北撒族將士聽明白的都感到吃驚異常。
席撒隱隱猜到綠王意圖。
「北撒與本王之仇,不可不計較,然而,交付綠國基業與北撒也不可不考慮。故而本王提議,今日也不必無謂彼此傷亡,或許綠國將士今日之後便是北撒的將士。今日之勝負,不如就由本王與北撒一決高低如何?」
聞者無不詫異。上水禁不住喃喃驚聲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魏王投來的目光也複雜無比。
人都知道綠王武藝不俗,但他絕不是綠國第一高手,最多能勉強排到第五。兩國大事極是一決勝負定論本也絕輪不到他出手。
席撒本來最擔心碰到撒拉,若她出現這裡,今日不免彼此死鬥,也意味著撒拉把此地當作考校他是否能超越她的場所。其次不願與心之眼對陣,一則心知不可戰勝,二則不願死在心之眼龍騎手裡,也不願心之眼龍騎死在他手裡。
至於綠王,他毫無顧忌。倘若是他尚未踏入心境流時,對綠王尚有幾分戒備,但如今,根本不以為綠王是其對手。
但此時此刻,席撒禁不住心生感動。猶如當初魏國時,綠王忽然出手,替易之擊殺那中魏假先王。他事先想不到綠王竟會如此拱手相讓,甚至於不計較其義子張成之死。
席撒暗自決定,讓這場比鬥拼上千招再分勝負,也算回饋綠王之情,為其保留聲名顏面。
此刻他仍舊無法發自真心的看得起綠王,但已經不得不發乎真心的敬佩他。忽然發覺,黑騎王的名頭並不是區區老好人三個字能概述。如果讓從來看不起他的席撒都不得不如此,哪怕這是蓄意的偽裝,也足可冠以聖人二字了。
在實際生活中,怎麼想總是不重要,因為怎麼做才能決定誰收益,誰受損。因而虛偽與真實也就變的無關緊要,探究多餘。
「綠王如此心懷仁慈,本王由衷敬佩,不敢拒絕提議。能如此避免兩軍傷亡,實在再好不過。」
席撒駕騎行至兩軍中央,綠王也停飛龍落下。
「本王龍騎技巧生疏,今日就不比龍騎技了如何?」
席撒本也有此意,龍騎交戰過於凶險,龍獸力量奇打,難以及時收手,一不小心就必有傷亡。況且綠王座騎為黑磷飛龍王,更具空中優勢。
席撒拔劍,用的是得自荒林的寶劍,命名血之舞。
魏王使把巨劍,長足兩米,靠近柄的劍身足有三掌寬。
席撒頗覺吃驚,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黑騎王拿兵器,能用這種武器的人,若非內力極其深厚,就是天生有神力。
席撒是晚輩,首先進攻,平素從不講究禮數的他此時虛遞一招,黑騎王輕易格擋。
「本王善使戰將劍法,一套下來難以停歇。承蒙天下英雄抬愛,推崇說天下無幾人能挨到最後一招。實則一套劍法全力施展完畢,本王內力也近枯竭,今日北撒如能接完本王一套戰將劍法,這場比鬥本王就已敗了。」
戰將劍法席撒再熟悉不過,或者說天下高手沒有幾個不精通。不由暗覺黑騎王未免太過承讓,豈非過於明顯了麼?
「綠王既然如此說,本王領教高招就是。」
席撒決意不用心境流力量,那對於非心境流而言等若一擊必殺。
但是,當綠王出劍時,他發覺能輕易取勝的念頭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