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知道此行目的的修羅跑的特別快,甚至擋道的林木都蠻橫撞斷沖過,如果席撒要追回西妃,修羅也要追回小龍,席撒有多急,修羅大概比他更急,它和席撒一樣花心,對於易之和西妃的座騎都不能放下。
當下找到那處瀑布時,沒有看到西妃的蹤影,原以為來遲,不料搜尋之下發找到風之神秘紋章。這才想到西妃有西撒族使者陪同,必然走不快。
他也顧不得突然離走會否對戰事有影響,就那麼席地而坐,靜靜等待。也把不可能甩開的兩個女人暫時遺忘了。
上水和易之在半空跟著他飛,影人不可能離開依附者一定范圍,所以席撒飛馳的時候,那種無形的力量拉扯的她們在半空飛隨。
席撒坐在飛流而下的瀑布中段,她們停再更高些的提防,罌粟妃不需上水說話,於是兩人只能靜靜等待,淋一身的寒水,沒有聲音,沒有動作的等待。
一個時辰過去,又一個時辰。
直到天色漸亮時,重於有一股強大的煞氣高速接近。
席撒感覺到了,十分吃驚。他如此,在他上方三十多丈靜候的易之同樣如此。
來者在瀑布下駐足片刻,猛然拔飛,徑直落在席撒立足的突巖,面面相對。
竟然是那曾相助北撒族,又襲擊打傷阿九和雙玲瓏的血妖。身形一如過去的凹凸,席撒的目光被高聳豐滿的胸部緊緊吸引。
“北撒在此,料想風之神秘紋章已得,不知願否相送好讓我得以完成他人托付?”
席撒還是盯著她胸部。那血妖不見生氣,面含笑容。
“原來我只有那裡值得北撒念念不忘,也難怪從不為當初拒絕撒拉後悔。”
席撒把玩著風之神秘紋章,眼睛分寸不移,半響,忽然開口。
“這是我見過的最迷人的胸部,原本一直相信。後來偷窺西妃沐浴,發現她原來束胸極緊,一旦放開束縛,迷人程度絕不比你遜色。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這問題很怪。但那血妖不顯錯愕,只是臉上的笑容斂起,頗有幾分失落。
“妖族沒有人類這種欲望,並不能理解肉體何以能引人遐想……”
“有意思嗎?”席撒語氣有些冷淡,眼裡也沒了色欲。“西妃跟你的胸部比較起來,迷人程度平分秋色,那是因為,你根本就是西妃。女人的胸部沒有完全相似的,但你和西妃不束胸穿皮甲時胸部的形態完全一樣。”
血妖神容不動,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淡淡道“北撒何必在此等候,西妃繼承西撒之位已成事實。”
“我當然不是來認錯請求你回去的,只是在想,如果把你殺死,變成影人,你還有沒有辦法離開。”
話音落,風之紋章投出,直往飛墜的瀑布流水撞去。
血妖閃身接住的時候,席撒劍已出鞘。瀑布,崖石,盡皆不再,變成紅林,如火如血的紅林月夜。
無窮的煞氣集聚劍刃,以游龍騰空式閃電斬出,忽然頓住。
血妖徒手抓住劍刃,席撒催發的氣勁剎那爆破,只見血妖神容輕松含笑,抓劍的手煞氣大盛,攻襲的劍氣便被化解。
席撒有些難以置信的緩緩抬臉,字字緩慢。
“心——境——流!”
“血妖被各族尊奉為戰斗之神,因為擺脫幼生期的血妖天生擁有如人類極品宗師級的心境力量。北撒的打算只怕今天難以實現。”
席撒緩緩回劍,入鞘。他知道辦不到,沒有心境流優勢的依仗,不說他能否戰勝她,卻絕對不可能殺死她。她的輕功本就只有上水能企及,一擊不能得手注定勞而無功。
“雖然很遺憾,但我並不失落。當年你與易之交手沒有運用心境力量說明你極考慮我的心情。今天我只說,你選擇離開就等於迫使我必須兼並或滅絕西撒族!”
血妖一躍飛出瀑布,聲音卻清晰的傳送過來。
“撒拉自幼所說的席撒,絕不該說出這種急功近利人類所說的話。妖族千壽,不過貢十數分之一於撒族有何不可?人族中有背夫偷情還訴說孤苦的女人,有勾搭弟兄姐妹之夫或妻訴說如何追尋感情之人,有出賣國家、親友、甚至家庭漁利個人口口聲聲道為求上進之人。席撒甘願與這等人同流,只當撒拉所說之人早已不在世間而已!”
血妖斗篷大張,分身花影,一分為五,在半空剎那閃逝。
席撒駐劍石頭,一時心緒百千……
月光下,那只手攏著風揚起的粉發,幾縷發絲拂上席撒臉,擾的他想入非非,渾然忘卻已到他落子。
西妃只顧凝視,根本沒有思慮期盼,不由淡淡笑道“王既無心棋局,不如讓妃奏一曲高山流水如何?”
“不。本王現在不想聽高山流水。”
“王想聽什麼?”
“本王想聽深情凝視。”
“恕妃才疏學淺,孤陋寡聞,不識此曲。”
“過去並沒有此曲,今夜開始才會有。本王要你現在編奏。”
說這話時,席撒仍舊握著枚黑子,微偏頭臉,輕支下巴,笑吟吟的凝視她。西妃還是沒有讓他失望,略作沉吟,果然奏了起來。曲聲輕柔,卻凝而清晰,真如在抒發款款柔情,描述一雙萬年前不變的凝視。
席撒聽罷,贊歎之余,更覺感慨,如一次次戰場上注視那懸浮半空的身影,那滿天在血淚紛飛中飄揚的粉發。有天人之不可侵犯的聖潔,有妖魔不可輕試的妖異,有運籌帷幄的智慧,有戰場沖鋒的勇敢無畏……
“妃果然多才多藝,本王不止一次驚為天人……”
席撒咬牙切齒,他不知是在後悔,還是在懊惱昔日的愚蠢。
心之眼時,撒拉陪他下棋,臉上難得有笑意。
“若兒那妮子你喜歡可以,但絕不可過份用心。不久前替你謀來個難得絕色,出身我族榮譽血統,更難得是智勇雙全,資質得天獨厚,備受自然精靈之眷顧,為人雖自信驕傲,又謙虛好學,無論教她什麼,都能認認真真的學好學精。它日立國,義母打算立她為太子妃,助你大業。”
席撒心裡不以為然之極,根本沒有興趣成為綠國儲君,更對撒拉口中那個絕世無雙的佳人沒有絲毫興趣。李若已夠完美,除不通曉武功外,諸般才藝無所不通,無所不精。但他不願掃義母興致,立國之事還早,未至臨頭犯不著頂撞撒拉自討苦吃。
撒拉目光含笑,又透出看穿他心思似的意味深長,提子落下時,棋局勝負已分,她起身時,臉色已恢復平素的冷漠,語氣也變的冷淡。
“未來義母不敢說,但在這世間,此刻之前,絕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席撒當然聽懂這話,心裡仍舊不以為然。
‘佳人嘛,世間無數,我席撒還至於為此懊悔?況且再好也難比得過若兒,義母此次只怕太過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