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心境流(五)
    「孩兒不敢!請恕孩兒狂妄,自幼聽說西南高手如雲,就有見識之心。當年與魏王並肩作戰時層有出兵,結果慘淡敗退,對此一直耿耿於懷。當時魏王在百三十列強平原也遭受奇恥大辱,深以為恨。

    不久前得知西南大陸形勢混亂,實在是千載難逢的出兵機會,魏王以為憑魔神戰車的無敵之能足可駭退山巖族,出兵晨曦是假,也並無必要,晨曦其實已在孩兒規勸下答應歸降中魏,成為附屬國。

    所以魏王才想起孩兒抱負與其一致,有意聯軍進攻西南,孩兒得償心願報失敗之恨,魏王也得以一雪昔日之恥。」

    這番話說的好似魏王忽得消息後主動尋席撒合作,不由讓道尊產生興趣。

    「魏王曾受何辱?」

    「若非父尊問起,孩兒是絕不敢將魏王此事說與人知的……」

    當下就把當年百三十強平原時陽天如何鍾情於東合王,最後又如何被騙,被關禁折磨羞辱的事情說了。

    不僅道尊,連其左右心腹盡皆釋然。如此奇恥大辱也難怪魏王會急於報復。事實上陽天的確為此事耿耿於懷多年,當初被東合王那小女人戲耍就氣恨交加。

    更可笑她有眼不識泰山,竟把堂堂中魏太子當個廢物利用要殺,多年來都期盼又朝一日兵發西南,掃蕩東合國兵馬,讓東合王明白當年是何等愚蠢!

    席撒知道陽天的心事,所以書信過去說了西南如今形勢。陽天果然一口答應,甚至於為此哪怕不能說服東翼歸降也要先報此仇,唯恐東合王那女人死的太早。

    武當道聖稍釋疑心,在左右親信勸說下喝退席撒,只說看東翼此行如何。

    離開大帳,易之知席撒心情不好,主動握上他手,細聲安慰。

    「不料道尊如此極端,仇視妖族之心以致對王滿懷敵意境地,儘管道尊功勞赫赫卻因此落得孤獨下場。」

    「哼!孤獨……誰知道呢?或許他與離王早有子嗣也未必。」

    易之大吃一驚。「大王何出此言!」

    「觀那日離王言舉也知兩人必有舊情,離王口口聲聲說對他如何怨恨,實則不過渴望相見,只恨他不肯相伴左右而已。如果真有心與他決一生死,也不會留到今日,憑離王修為當日若真有死鬥他如今也不可能完全復原。」

    「這些臣妾知道,但王何以大膽猜測?」

    「疑惑猜測不止一兩日了,你不感到奇怪麼?陽天回到中魏他就回來,這些日子裡為鞏固政權殺死多少道門尊長,其中許多更是他得意弟子又或交情極好的同門師弟。

    可想而知他承受多少道門弟子的壓力,但卻始終一心一意輔助魏王,對這些做為毫無異議。

    陽天的劍法得他傳授,若說他感念中魏先王之情,但何以對你的武功從未指點問津?待你的態度可謂天差地別,簡直視若無睹!」

    易之聞言心有所動,幼時些事早曾對席撒提過,不料他暗中有此留心,此刻細細想來確實如此。

    「不可能,也許道尊以為女子不宜征戰罷了。」

    「本王也如此以為。只是西妃那時到魏王宮無意中探聽到些事情,陽天的生母與道尊系屬同門,且感情極佳。

    初時因此猜疑陽天身世,後來讓雙玲瓏多加探訪,又得知當時離王曾與妖族戰士交手中離奇失手,此後一度十一月閉關潛修,連中魏先王也沒有見到過她一面。出關之後與道尊突然成仇,處處為難,更有王宮中人傳道兩人私下曾有多番爭執。

    最讓本王在意的確實陽天生母產下他當天,曾有宮女攜個死嬰離宮,那宮女隨後被殺,此事還是宮女暗中相會的情人,禁宮侍衛悲傷痛飲時說與好友傳出,不久後該禁衛也因故身亡。」

    易之萬料不到魏宮曾有這種事情,過去她年幼,自然對這些全無所知,此刻聽來不禁有些動搖。

    「如王所猜,魏王實為道尊與王姑所生,當年王后之子意外夭折以致道尊執己子於王后?離王不知就裡,痛恨道尊不告知親子下落,從此仇恨,卻有口難言,又始終逼問不出結果,以致糾纏至今?」

    「這也可以解釋以離王行事手段作風何以偏偏對道尊優柔寡斷。也可以解釋道尊何以對本王毫無情意。本王只是他為達目的意外產物,他以為妖族孕產時日漫長,不料人族與妖族結合會有這種結果,母后有白晝紋章再手,任他如何都不可能結果了我。

    否則,他年事已高,又有一身傲絕天下的修為,難道能不思無後之痛?不思無人繼承之苦?

    若非早有寄托,縱使年輕時對本王毫無情誼,如今年歲,多少也會因故徇私,必會試圖觀察本王如何,除非絕望否則難以對本王決絕。古今多少能者君王,又有多少明知其子做為有限而甘願願傳位他人?當初所以設此計對他,本也考慮到這些。」

    易之沉默,暗覺不無可能,魏先王也非萬能的神,任他如何英名也不可能事事知悉。道尊對席撒的決絕確實讓人寒心至不可思議的地步,以致其左右心腹都情動偏偏他心冷如鐵。

    「本王再問你一事,陽天生母過去待陽天如何,待你又如何?」

    易之沉吟片刻,雖不願承認,還是如是回答。「更偏愛於我,也是因此魏王自幼就對我滿懷敵意。」

    一直靜聽的上水這時忍不住插話。

    「這還有什麼可疑,若不是魏王生母心知肚明其子並非親生,怎會如此?大王,臣妾本不該議論道尊如何,但他毫無情意,縱使沒有此事大王也根本不必手下留情,何必執著於搜尋諸多理由促使決心可下?」

    席撒也不敢否認內心絲毫不存在這種念頭,但並不認為些許感情用事的妄念足以影響決定。

    「本王讓雙玲瓏查探此事只是為異日萬一於中魏決裂時用,你們不必擔心。本王畢竟流著血腥妖族之血,豈會因感情用事而優柔寡斷!」

    上水暗想『但願如此』,嘴上卻不再多說。易之怔怔發呆隨行,腦海中忽然生出來個念頭。

    『父王為小人謀逆篡位,憑父王本事怎會死於那等庸人之手?其中是否與道尊存在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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