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席撒對所處危機有所對策,上水與易之都稍感安心,只專注於就李若脫困一事。
席撒三人在雙玲瓏屬下細作接應中順利潛入西蜀,於夜間抵達臨近幽谷的村鎮。刺情營送來打探消息稱幽谷公主如舊出行,此刻該在三十裡外,幽谷內駐守護衛數過千人,但分散各處,不足為慮。
三人執地形圖一路潛行,輕易避過各處守衛,入得幽谷公主所居宮殿。只見店內處處彌漫著陣陣死氣,身處其中,肌膚觸覺麻木,內氣受抑內縮刺激的經脈陣陣發疼,視覺內景象不時生幻,稍一失神必定墮入幻境。
席撒尤知幽谷公主厲害,步步為營的小心搜索著殿內,經過許多房屋時,耳聞內室傳出陣陣**浪語,其中糜爛狀況可想而知。上水最曾經歷這些,不禁暗替席撒擔心,只恐若妃被劫於此,清白難保不說,更不知已經歷何等難堪凌辱。
這番搜索足足耗去三刻余鍾,直到經過處內院時,忽聞園中涼亭處傳來絲竹弦樂。仔細傾聽,其聲幽怨,淒厲含恨,如歷萬般磨難委屈於一身又無處宣洩而盡寄於音。席撒聽音律節奏十分耳熟,不由自主浮起往日李若芊芊十指撥動琴弦的節奏,旋又聽見把熟悉的聲音,滿懷悲憤的穿入夜幕。
這段故事沒有結果
只怪我所聽愛的完美故事太多
剎那不是永恆事實才相信結果
我不願不願只留剎那思念擁做永恆
我不願
更不願美麗思念化作血水
沾染你的**淹沒我黑色的怨念
我不願成為你的阻擋也不願你成為阻擋
於是狠心用訣別為遺忘劃上句號
原諒我不說再見
因為必須把你深藏深深的藏在沒有人能觸及的遙遠
我會盡量的微笑
微笑著尋找一個絕不會再出現的
另一個你
歌聲盡時,席撒已緩步穿過園中匆匆草木,循聲遙望亭中端坐琴前的幽怨女子,那張臉不似往昔般含著無暇美麗的桃色,一色的蒼白。仿佛被他目光所驚,琴聲嘎然而止,弦斷時刺上她柔弱的細指,她卻顧不得理會滲出的殷紅血珠,驚喜交加的迎上那道目光。
未等席撒開口,亭中的女子已悲哭伏倒琴上,嗚咽抽泣聲明明那麼輕微,在寂靜的黑夜中卻又那麼清晰。
原本觀望的上水都止不住替她悲歎,不忍再將這殘酷重逢場面看下去。上水退開一旁,扶樹倚立,查覺易之也退了過來,禁不住悲戚感歎。
“說來……若妃也真可憐……“
“嗯。”上水只聽易之應著,似乎在摘取臉上的護面,以為她因此落淚,更覺戚戚。
忽聽涼亭那頭傳來女子激動異常的喝阻聲。
“站住!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席撒見她激動,只得駐足,一聲‘若兒’還未出口,又被女子喝住。
“什麼都不要說了……你總有一天會來這裡,已經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地獄,已經知道我的身子有多污穢不堪,變成怎樣的一株殘花敗柳……我知道會有這樣一天,只是忍不住在等你,不為求那沒可能的希冀,只求,只為……再看你一眼!”
滿腔悲傷的語調說到最後,忽成絕望的決然,只見她手一動,拔下頭上發釵就往咽喉猛刺。
席撒大吃一驚,呼喊住手同時,人似閃電般飛撲過去。
撲到中途,那發髻已刺了下去,席撒驚駭之極,又見她脖子上雖流出鮮血,發釵卻因用力不夠滑開一旁,眼見她揚手又刺,哪裡還許!
一把抓住那只握釵的手,急怒交加的吼叫道:“我沒允許你何時能死!”
只在剎那。
女子的左手如毒蛇吐信,劃出道寒光直入席撒胸膛,便要吐勁猛絞時,反應過來的席撒橫移退避,堪堪避過心髒要害及爆體厄運。
“陷阱!”
未等席撒喝喊時有心靈感應的易之已查覺危機,閃電般從樹後撲出,迎面卻見草木,亭子周遭靜謐湖水中飛出條條人影橫檔去路。形勢緊急,易之揮披急掃,黑空裡**道金紅弧光,將射來箭矢盡數打飛,旋即運轉內氣,施展飛天墜地斬盡式。
人隨金紅弧光猛飛高空,長劍舞出寒刃重重,猛的自高處急轉直撲涼亭,縱橫飛射的劍氣殺的滿天血光飛濺,哀嚎四起。
席撒退避中緊抓那女人右臂,抬腿狠踢,不料那女子精通太極勁道,單足迎他飛踢一點,凌空急速反旋,雙腿狠狠絞住他脖子,發力同時,執刃的手朝他氣海猛刺。
席撒大吃一驚,不料這刺客如此厲害,盡管查覺背後還有敵襲,卻不得不先化解迫在眉睫的危機。也不及想,張口便咬同時,足靴直踢女子寒刃。那女人遭咬吃痛難忍,雙腿頓時沒了力氣,席撒不及下殺手,匆匆施個卸勁朝後橫腰甩出,將一圈刺殺撞的跌退。
他後背甲上頃刻間竟已留下十七八把短劍,所幸大多未及透甲,幾柄也只是傷及皮肉。
更多黑影滿天撲落,剎時間滿天寒光閃動,兵器交擊的‘錚錚’聲不絕於耳,竟不容席撒有片刻喘息之機,又有高明箭手躲藏暗處偷襲,每每射中時雖然不足以刺破席撒甲胄,強勁的沖擊力量卻讓他動作一時停歇,身體剎那失衡,竟因此身中多箭。
眼見易之連斬二十數人接近過來,橫空裡射出幾道槍光,竟是屠神槍式,來的極快,又窺准易之沖勢突襲,迫得她揮劍橫封,人去被三桿槍吐的氣勁震飛上天。三支槍迫退易之,再不理會,齊齊掉向直追席撒刺來。
若非那女刺客下陰被席撒一口咬的重傷,至今不能穩立,刺客被迫陷於無法移走肉搏處境的席撒未必還能支撐,驟見屠神槍勢刺到,黑暗中又見三支箭矢以螺旋勢疾飛而來,周遭圍攻的兵刃亂砍亂刺,竟以為死期已至。
電光閃東間,上水橫空飛來,竟不理會途中攔截的兵刃寒光,刃其砍過鱗甲,劃過臉龐,十六條鳳磷鞭全無守勢的極力飛甩,堪堪纏上飛射的箭矢,卻措手不及的被那箭上螺旋力道拉扯失衡,纏上三支長槍的磷鞭力量大失。
使槍的三人高明之極,心知力量失去大半硬攻不能奏效,臨時變招一帶,反將磷鞭纏上,揮甩間帶的上水身體不由自主拋飛。‘嗖嗖嗖’的三聲箭響,遠處草木中又飛出三點寒芒,直取半空拋飛的上水咽喉,心髒、小腹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