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這些話可不能隨便亂說,所謂隔牆有耳,一旦被人聽去可是殺頭大罪!」七公主不以為意,反而心生感動。「讓姐姐怕什麼。」李若聞言又忍不住暗自搖頭,只覺她無藥可救,懶得再說。
七公主未覺李若無趣的情緒,目光瞟落湖泊中央那塊刻字的假山石,低聲喃喃念誦出聲。
這段故事沒有結果
只怪我所聽愛的完美故事太多
剎那不是永恆事實才相信結果
我不願不願只留剎那思念擁做永恆
我不願
更不願美麗思念化作血水
沾染你的白潔淹沒我黑色的怨念
我不願成為你的阻擋也不願你成為阻擋
於是狠心用訣別為遺忘劃上句號
原諒我不說再見
因為必須把你深藏深深的藏在沒有人能觸及的遙遠
我會盡量的微笑
微笑著尋找一個絕不會再出現的
另一個你
七公主接連十日都來此相陪,每一天來李若都會聽到她念誦。「太子劍法可真高明。」李若頗覺詫異,頭一趟聽她如此稱頌。「妹子竟通武道?」「過去曾見過華山三劍聖的本事,只覺以劍法論未必就在太子之上。」
「妹子只看字痕竟有如此結論?」李若頗覺詫異,注目山石上字痕,席撒的劍法鋒芒畢露,歹毒異常,然而字痕卻十分剛正有力,再者石上留字總與筆書不盡相同,是以痕跡遺留至今,也無人懷疑非是太子離走前所刻。
她本也算自幼觀武許多,卻從未看出這些字跡有何特別高明處。這時仔細一看,便發覺最上面一排字竟被流水沖的略有殘缺。
「也是今日才發覺高明處。乍一看那些字痕不凹反凸,本已匪夷所思。如今看字痕殘缺處,才知每一個字均由劍氣凝結石塵而後硬鑲入壁所成,是以天長日久便被水流漸漸衝散。太子如此大費周章,實在用心良苦呢。都說太子妃與太子相識日短,如今看來難以相信。」
不待七公主再說,李若已喃喃輕聲道「那些往日如同石塵顆粒匯聚起情誼,歲月無情若水流逝,總有一日會洗去一切……」明白席撒此舉用意,她不覺又神傷又責惱,七公主的話,也只勉強聽進耳裡,一時不能答。
「太子此去必然危機重重,他只怕不能回來,是以勸姐姐當字痕盡去之時便勿要再苦苦守候吧……」說及此,七公主不由沒了聲音。『他呢?多年之後的今天是否還在等著……』
夜已深,七公主早已告辭離去。侍女前來催促太子妃回房歇息,見她盯那山石字痕發呆,不由替她可憐,只覺太子如此狠心,又覺太子妃太過癡心。李若著人取來長劍,親自執緊,費力的在那些字跡下頭留下一行不甚美觀的字痕。
『我在這裡,靜靜看時間流逝。』
書罷,隨手棄劍於地。『果然亂七八糟,讓人見著,還不笑話堂堂中魏太子與太子妃如此粗詞陋語……』正此時,一個侍女驚慌失措的闖進園亭。「太子妃……太子妃!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萬妃回去路上遭歹人劫持了!」
李若大吃一驚,花容變色。「何人如此大膽!」那侍女語氣慌亂,猶自心驚模樣。「也不知是誰,聽說隨行四個禁軍全被一擊斃命,連武統也丟了性命。只是那歹人使的是道門太極神功……」
「太極勁……」李若喃喃失聲。「可不是,魏王大怒,下令徹查此事。太子妃今日與萬妃多有來往,可不就被連累了嗎……」侍女一語未罷,府內鬧哄哄的闖入一群禁衛,為首統領隊長見禮道「魏王有請!」
……
御書房,微黃***朦朧照耀在李若那張無暇的面容上。書案旁,一張大半隱藏昏暗的臉,神容冷肅,隱隱含怒。「萬妃遭劫,歹人所用乃純正道門太極勁,有人以為如此本領者必為那逆兒非煙無疑……」李若不待魏王說完,連忙跪拜稟報。
「大王明察!萬妃今日雖頻頻來往府中,但所言不過是些心事閒話。再者易之女王所修乃入魔太極勁,煞氣逼人,如何使得出道門純正之氣?」魏王雷淡淡然道「這一層本王也早想到。然而此事太過蹊蹺,任何蛛絲馬跡亦不能放過。萬妃出事前往你處,可有何異狀?」
來時路上李若早已做足準備,此事假作思索回憶,半響,小心翼翼道「萬妃今日卻與平日不同。總說起太子,言語中隱隱有抱怨在中魏不受重視,以及宮中苦悶之意。後來又忽提起……」說到此節,裝作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模樣。
「提起什麼?」魏王果然追問。「萬妃說起她昔日晨曦國中心許的男子……」「大膽!」魏王勃然大怒,一掌拍案,氣恨交加道「果不出本王所料!歹人何以知曉萬妃行蹤早早等候?不日前早有密報稱晨曦似有異舉,本王早知萬妃常在府中長吁短歎,遙望西方失神發呆,又從她侍女口中得知究竟。如今看來,她非是遭劫,分明是串通晨曦的人逃離大魏,去會她那情郎!好一個淫婦!」
李若聽在耳中,暗自慶幸過關。又見魏王換成副笑臉,起身正要來扶,忙磕頭一拜。「大王英明!」恰巧避過伸來扶持的雙手,魏王神色頓時下沉,盯她注視一陣,最終淡淡道「平身把,你先回去。」
李若踏出御書房時,長鬆口氣,叢叢乘轎離去,只盼再不要來。這般苦苦周旋,她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不甘心的落王世子近年得勢後邊尋機上門,魏王有事無事總在脅迫,這兩頭狼虎耐心會在何日耗盡她全無把握。她知道這樣下去,總有一天無法保全自己,因為太子永遠都不會回朝。
『席撒你這狠心的東西,便真的不回來接我走麼?如今已成北撒,據邊南,收易之,還在等什麼!』李若目眺轎外漆黑夜幕,一時失神。『你若果真如此狠心,誓言不再回來,我便要相陪一生痛苦……』
……
中魏都城外,載著七公主的馬車沿途飛馳。一身綢緞華衣的七公主此刻變成一張養尊處優的四十開外婦人臉面。看似神態安詳的閉目歇息,實則被席撒封穴。易之收回眺望魏都的實現,放下幕簾。這工夫,伴隨治癒術白光斂去,席撒已講七公主面目改換如初。
易之看他神情得以,頗覺感慨。「想不到你竟識得許多中魏權貴。」「有何奇怪,當初李若中魏修學,那些人以為我是哪裡的部族王子,自然願意往來。」席撒說著,看她神色,不由失笑。「芸芸眾生皆為利往,何必如此感慨?他們如今在中魏不得勢,本王許以重多,當然甘願捨相助。」爬^書^網,本章節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