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這個神秘的瘋狂妖精的確做到了。她是一個惡夢,此地的人從不視她為尋常生物,認為她是怨念凝聚的妖孽,妖族中的惡魔,血海魔王的化身。阿九的確相信百三十強平原諸國倘若揭開她身份之謎,確實會聯手共伐。
不僅因為仇恨和憤怒,更設計莫大利益。此地的人們都知道,許多國家當時的君王收藏起來的寶物,都因為橫死而成為謎題,而那些原本為留給儲君的藏寶圖,都在被殺同時失蹤。故而伴隨妖孽血海另一個傳說是,誰能找到她,擊倒她,既能一統百三十強平原。
震驚之後,阿九好笑,因為太過可笑,忽然沒了驚懼擔憂,放肆哈哈大笑不止。「胡說八道!我阿九雖非此地人,但也知道妖孽血海行動如風,來去無蹤,修為高深可怕之極,西妖族也尊其為自然妖精恩賜的罪罰使。諸國遭其禍害極深卻連性別都無從確定,此刻竟來說是西妃,憑她年紀修為哪裡可能有這等戰鬥力!簡直信口雌黃,指鹿為馬,一派胡言!」
「他們不相信!「「早知他們不會相信!」「本公主得知此事時也不敢相信!」「可惜此事千真萬確。」「不過我們無法讓他們相信。」「無妨!」便聽三十多個聲音忽然異口同聲,運功傳音,齊齊冷笑喝喊。
「無論是否相信,不留下她,無一能活!」
幾十個內力高強之人的齊聲呼喊,只震得山林顫動,彷彿時刻都會崩塌爆裂。
阿九不由冷笑,飛進小龍,朝西妃道「後面的敵軍轉眼既到,我軍如何應對?」對於敵軍所提之事,她根本不予考慮,完全偏離事實。
西妃在南地聲名赫赫,揚名多年,妖族雖然不會變老,但身體成長週期與人類相差不多,西妃年紀與席撒相仿的事實絕對錯不了,除非北撒族上下全都瞎了眼,連這都能判斷錯誤。或者時間當真有神仙存在,她的確是妖族自然神使者轉世,這未免太過可笑,自然神的使者就在北撒族,正忠心耿耿的跟隨消腫席撒?
西妃神色淡定,對於敵軍說的那些話,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只打量週遭地勢,尋思對策模樣。良久,緩緩搖頭,無可奈何道「敵軍既然非說如此,妃便投降過去,以免全軍覆沒,有負王所托……」
阿九一句反對的話尚未出口,身後幾個妖族龍騎齊喝出聲。其中兩個喊的是妖族語,其餘則是人類語言。「昔日我族捨棄北地躲避滅族之禍只因北撒卡思之令,難道妃醫神使以為北撒族眾早已捨棄榮譽,竟會作出如此卑賤之事!」
阿九一時被那幾個妖精份外激動的態度驚呆,反對的話竟這麼忘在肚子裡。西妃神情嚴肅,回騎面對眾龍騎兵,抬臂致禮道「我族勇士無需憤怒,妃所以有此言絕非侮辱我族榮譽。北撒曾言道,他不在時,妃既可代言一切。這是北撒之托,之令!」
那幾個憤怒的妖精,霎時沒了火氣,顯然全盤認可接受她的話,絲毫沒有違抗之意。阿九不禁心寒,對此刻看到的血腥妖族迂腐無情一面感到義憤填膺!若沒有西妃,王之門可說絕沒有今日,她的貢獻大家看在眼裡,而這些血腥妖精竟能為命令坦然接受讓她赴死的結果,神情如此無動於衷……
「我和阿呆絕不會看你送死!」西妃神情平淡,語氣卻嚴肅堅決,讓阿九為之一楞。「王曾交待,故而他不在時,阿呆必聽妃命令。阿九若要違抗命令,辱沒王的榮譽,妃會讓先將你制服。」
一愣工夫,西妃已駕小龍奔離眾人,迎對面敵軍的寒光箭頭而去。阿九剛有動作,週遭妖族騎齊舉長槍,夾她咽頸,迫的她不能動彈絲毫。只能情急的身手虛抓那遠去的背影,喊叫。
「妃!回來……回來……回來!」
山原,東合國軍營大帳。
東合王陪著陽天喝酒,甘願當個婢女,一次次面懷溫柔的替他斟酒。陽天很快感覺到醉意,輕飄飄的,頭暈目眩。『奇怪,今日如此不勝酒力……』東合王說著些讓人飄飄然,尤其讓男人喜歡聽的軟語,又勸進一杯。
陽天一口喝乾,再支撐不住,咕咚一聲栽倒桌案,掙扎使力半響,仍不能坐起。「這酒好烈……」他的雙眼已不能清晰視物,意識有些模糊,說話也含糊不清。但東合王聽見了,溫柔含笑道「可不是嘛。加了醉烈丹,就是頭駿馬也不堪承受一碗,夫君連飲兩斤才倒,不愧是男兒中的男兒。」
陽天意識越漸模糊,喪失思考能力,迅速沉醉下去。
再清醒時,被寒水澆頭。面前站著溫柔含笑的東合王,看週遭環境仍在大帳,尚不知發生何事的他試圖動,才發覺手足身體彷彿不屬於他般,毫無反應。低頭一看,倒抽口涼氣。這才發覺整個被森冷鐵索貫穿身體三十多處穴道,似被綁在背後人字形的古怪鐵架上。
剎時想起席撒的警示,望著面前那張仍舊純美溫柔含笑的臉龐,惡寒,憤怒,慚愧交織成複雜情緒,最後變成羞愧。「何不殺了我。」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開口說話,有詢問究竟的衝動,又被壓下,化成一句絕望的求死。
東合王的細手一如過去般溫柔的拂過他未著衣裳的赤裸肌膚,輕輕的,緩緩的,眼裡充滿愛憐,彷彿注視著最心愛的男人。「享受美麗女人的溫柔總是需要付出代價,如果不能給予心動的榮華富貴,又或讓人迷戀的真情。那麼不是變成苦苦追尾的狗,就是如你這般,被充分利用。」
陽天咬牙切齒,卻一個字也沒有罵出口,他覺得那只會讓眼前的惡毒女人更得意,更享受勝利的喜悅。
「夫君,無論你想活命,還是想求個痛快都只有乖乖配合,你絕想不到我這個嬌弱的東合王懂得怎樣折磨人的手段。妖孽血海往日搜刮的藏寶圖如今何處,北撒族拋開邊南基業來到這裡想必是為挖掘寶藏,已經起出多少財寶,收藏哪裡?夫君練的是什麼武功劍法,秘笈必然隨身攜帶的,藏在哪裡?」
陽天雖然疑惑她口中認定的妖孽血海一事,卻決意不與她說話,哪怕一個字。只是呵呵輕笑,最後放肆大笑。東合王靜靜看他笑了許久,才使心腹拿來刑具,緩緩打開同時,含笑注視他道「夫君總會說的,不過夫君是有骨氣的男兒,當然要受過刑罰折磨,不堪忍受時才說。」
陽天剛想咬舌自盡,一根針刺入穴道,讓他微張的嘴肌肉僵硬,再不能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