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做就做,席撒辭別白莫歌,尋西妃商議此事,得她支持,便一併離開南陳前線軍營。黑夜中,西妃在處遠離前線區域的山坡上,唸咒施法,只見整個人在能量灌注作用下漸漸離地懸浮,結印高舉的雙掌綻放團團粉光,在半空投映出一個她的頭像,迎風飄擺的長髮都那麼栩栩如生。
席撒見她雙目輕閉,這姿勢凸顯的身形尤其引人,悄聲無錫的移近面前,盯她胸脯直看,心中嘖嘖讚歎。待覺週遭法術能量漸漸散去時,又抽身退遠,一本正經的端坐石上。西妃雙足緩緩落地,朝他微微一笑。
「相助虎嘯天的必是挑戰者無疑,見到幻影,會以為發起挑戰,很快會趕來的,王稍待片刻。」席撒微微點頭,神容威嚴的站直身體,眺望南面夜空,心裡比較著西妃身材,判斷只比那神秘紅髮妖精略遜色些許,嘴上卻說著不相干的話。
「以妃之見,那些挑戰者何故會相助虎嘯天與南陳對抗?是否自然王有意搗亂人族形勢?」西妃一臉認真的答話,「必然不是。以妃之見,或許與挑戰者另一個使命有關。」「又不能說?」
「是的。但王可以知道,與人族稱為神秘紋章的東西有關。」席撒頓時想起當初將生母遺留的紋章交給西妃時,她那尤其喜歡的神情,暗覺不是滋味,轉念一想,她絕不可能從開始就知道後來一切,也就釋然。
妖族帶刀祭司來的極快,這片刻功夫,六條影子已遠遠出現在視野盡頭,迅速接近,順山坡閃移上來,停立兩人左旁。席撒定睛一看,其中四人當初曾在白三王世子的戰鬥中出現,一個曾出現邊南,險些成功偷襲過他,只有一個銀髮南妖族帶刀祭司不曾謀面。
而他,又是這六人中最張狂驕傲的。明顯在妖族中榮譽地位極高,連西撒拉在他面前都不能搶先發話。席撒很討厭這妖精看西妃時的居高臨下姿態,雖聽不懂說的什麼,只看那安劍姿態,也猜到必然是挑釁。
西妃神色冷靜的回話一陣,那妖精神色便和緩下來,但按劍的手仍未移開,嘀咕幾句,便見西妃從懷裡取出那枚治癒術紋章,那頭六個妖精全都色變,顯得有幾分不甘,又無奈必須接受什麼似的。
那銀髮妖精按劍的手終於移開,說了幾句什麼。西妃這才對席撒解釋說明,說那銀髮南妖族來自南撒直屬部族,執意決鬥,依律她不能拒絕,故而取出紋章表示挑戰者任務上她已搶先一步,對方也就沒有資格堅持。
「他們幫助虎嘯天的理由是什麼?」「回稟王,為的是虎嘯天手中的黑夜神秘紋章。」席撒暗想又被西妃說中。「妖族何時變的對人類這麼客氣?與其幫虎嘯天,何不乾脆硬搶?」「回王,他們也是不得已,至今無法探知紋章收藏之地,故而只能通過合作方式交換。」
「那現在怎麼說?」「他們不會放棄此事。但也不會與我族廝殺,交戰的時候會迴避對同族造成任何傷害。」席撒不由皺眉,這有何用?六個帶刀祭司相助虎嘯天,哪怕不打北撒族軍,魔法不能收穫奇效,正面硬攻徒然傷亡,他可不捨得。
琢磨一陣,忽然有了主意,這些妖族找不到,只因為語言不同,也得不到人類幫助。「你告訴他們,假若本王找到黑暗紋章,交給他們,是否就會置身事外?」「這……」西妃語氣遲疑,「王,此事……不妥。」
「因為你也想得到那枚紋章?」「妃不否認存有此念,但這尚非最主要。王一身煞氣太過濃烈,絕不能接近黑暗紋章,否則必然遭害。」席撒不信,心想神秘紋章他已見過三枚,哪有什麼特別?
「所謂神秘紋章也不見有何古怪力量,治癒術紋章在你手中至今沒有太大作用,其它紋章,本王也曾接觸過兩枚,也都安然無事。此事你大可不必擔心。」
「黑暗紋章非比尋常,王絕不可觸碰的……」「難道放任此事不管,讓我族英勇戰事為這場沒必要的戰鬥傷亡慘重?即使會發生你所擔心的事情,也大可放心,本王最不怕的就是煞氣,那紋章若真有古怪強大力量,說不定還能化為己用。」
席撒心想幾乎一直與煞氣打交道,對煞氣的吸收利用可謂出神入化,難道還會害怕強大煞氣?西妃見他態度堅持,知道勸阻不下。「王若堅持,請將此事交由妃辦,必可尋到紋章,完成使命。」
若在平時,席撒必然答應。但此事全因一己之私而起,觀西妃態度不似說笑,怎肯讓她代替自己冒險?再者並不認為西妃這方面能力比他更優秀,論打探寶物,奪寶撤逃,他太過自信。況且又生好奇,倒想見識黑暗紋章的古怪。
「難得碰上有趣事情,本王實在很想活動筋骨,況且……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讓你代替冒險。安心留在營中等待消息吧,讓你看看本王的厲害。」西妃對那六個帶刀祭司說明,便見那六人均流露意外神色,轉而齊齊朝他注目,銀髮妖精帶頭朝他致禮,神色敬重的說了什麼。便一齊來路離開。
西妃翻譯道「他們十分欽佩王的驕傲,甘願將紋章奪來出讓。」席撒更覺好奇,這些紋章莫非真有特殊用處?回營途中,西妃請命同去,仍被席撒否決。「王實在不知黑暗紋章的可怕,我族歷史上有許多強大戰士都為此喪命,一百七十六年前有不死殺神別稱的西撒就是因此而死……」
這番話哪裡能有作用?只讓席撒覺得西妃太輕視於他。又聽西妃言語中對那西撒推崇備至,神色間極其尊敬,流露出他不曾見過的神采,想到至今西妃對他都不曾有過如此特別態度,又聽著那名諱覺得反感,讀音與他名字如此相似,竟然第一次生出妒忌的醋意。
『我還非把黑暗紋章拿回來不可了!讓你知道西撒不比席撒……「
西妃哪裡想到這番勸說會產生這種反效果?見他臉色越來越冷沉,回到軍營,只讓她不必多勸,憂心忡忡的無奈回帳,只待明日再設法勸阻,至少也需同去。席撒回到帳內,心情不快,輾轉難眠,乾脆又闖進白莫歌軍帳,拉了他起來說話。
問起時,說了事情經過,白莫歌聽說形勢有轉機,十分高興。見他神情異樣,大感奇怪。「你這是怎麼了?」席撒這時冷靜許多,思來想去暗覺莫名其妙,西妃又非人類女子,妖族尊敬強者理所當然,他如此小氣簡直可笑。
「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犯傻,品嚐到妒忌的滋味。」白莫歌聞言一愣,繼而捧腹大笑。「妒忌誰都會有。你從來沒有品嚐過得不到的滋味,才會如此在意。」席撒一想這話,似乎真有些道理,西妃還真是第一個他想得而束手無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