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撒胸甲撞上那妖精身體,料想中對方震傷的結果沒有出現。碰撞的剎那,那妖精及時側身回劍,席撒眼裡,那高挺豐滿的胸部在急速震動中剎那平靜,耳畔便是劍刃破空而至的風聲。
『這女人,竟然利用胸部化解衝力……』席撒簡直無言以對,原本擬定的後續作戰被迫變更,從她讓出的身位閃出,發足便跑。只聽身後傳來兩聲悶哼,詫異看時,只見那兩個輕功高手咽喉噴血的跌倒。
『這女人並非他們一夥?』這才注意到那妖族女人腰上劍鞘,那紋路,竟是帶刀祭司之劍。席撒這才略感寬心,揮劍挑飛追兵射來的暗器,取出懷裡龍笛吹響。有如此強敵,他想憑一己之力趕盡殺絕,那是再不可能了。再有那可怕的影族一旁窺視,哪裡還能打?
龍笛之音,唯龍與休得精神人龍合一術者可聞。當北撒族軍包圍林地時,那群暗殺者才驚覺不妙,奪路殺逃。席撒命龍騎與弓獸騎兵負責追擊,其它人馬,只虛張聲勢驅逐包圍,以減少損失。
追他不放的粉發妖族帶刀祭祀並無逃走打算,卻被西妃攔住說話,那妖精時而神情高傲的似在斥責,時而眼現輕蔑之色的似在朝壟。西妃的神色也不似平日溫和,針鋒相對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席撒叫來族中混血妖精詢問。「那西妖族的帶刀祭司指責妃醫師捨棄部族投靠沒落的我族,可惡……如此無禮,竟敢藐視我王!……是,妃醫師稱她部族三百年前就已經沒落,至今為止代代均為醫神使,遊走天地各處,如同被放逐出西妖族。
早已不算西妖族一支,無論加入哪裡的妖族部落都符合族律規章,何來拋棄榮譽之說。西妖族帶刀祭祀指責妃醫師既已加入北撒族,就該主動放棄挑戰者資格,稱北撒族一開始就沒有被參與的資格。」
席撒好奇打斷。「挑戰者到底指什麼?」那妖精搖頭稱不知,說她也年輕,未曾聽族裡人說過。席撒又叫她繼續翻譯,她很抱歉狀道「漏聽許多。」忙有請身邊的同伴幫忙。
「妃醫師反駁說當初因為北撒族內亂,失王未立之故,如今北撒榮歸,豈可說沒有資格。」那妖精翻譯著,驚呼道「呀!那帶刀祭祀竟然是西撒拉,難怪如此驕傲。」「西……撒拉?妖族語中指什麼?」
「回王,既是人類儲君之意。妖族語中多稱呼為西撒代替,只有族王部落才不需嚴格區分稱謂。」說到最後時,艷麗的面龐上流露出自豪之情,為自身是族王部落一員而驕傲。
席撒卻想起撒拉的名字。『莫非義母竟是妖族某王直系血緣後代?』「西撒拉說王既助妃醫使成為挑戰者,就等著死在她劍下,品嚐失敗的恥辱,讓北撒族再度陷入失王之混亂羞恥……噢,西撒拉如此無禮!實在太過驕傲,她又豈是我王對手!」
說到這裡,西撒拉回劍入鞘,朝席撒望來一眼,致以族禮,頭也不回的離去。席撒令眾人追上前面,觀看戰況,自拉了西妃詢問挑戰者意指。「王如今並非正式的挑戰者,妃不能說明此事究竟的。」
席撒不信了,找來族中年歲大的妖精詢問,不料大多道歉不知,知道那些也全是不說的回答。「王不必探問,他日王若正式定名為挑戰者,會有人告知究竟。」席撒不由急惱。
「這些帶刀祭祀一個個都要殺本王了,你卻說本王還不是,他們偏說是!那個西撒拉剛才忽然出手襲擊,原本此刻不該放她離開,就因為不知挑戰者究竟,唯恐觸犯妖族禁忌。你卻偏不告訴我詳細,讓我日後如何?」
西妃也不怕他生氣,依舊如故的溫聲。「王,此是妖族戒律,妃需遵循的。」「笑話,妖族法典我全聽你譯讀過,都記得,哪來挑戰者律法?」「王即為不久,故而不知。相關律法原本族王均曉,異日王會知道妃所言之實。」
「本王現在就要知道。」西妃會以沉默,席撒又強調,正要加強說法指稱是命令時,西妃忽然跪地,俯首懇求。「請王將妃驅逐出北撒族吧。」席撒一愣,收斂些火氣。「你這是什麼意思?」
「妃曾說過,王若收留必然招惹莫大凶險麻煩。」席撒不由沒了脾氣,扶她起來,無可奈何歎口氣道「好了,本王明白了,不能知道又必須應對本屬必然麻煩之一,是嗎?若非要強問,不能犯禁的你只有請求被驅逐或自裁兩條路,是嗎?」
「妃謝王體諒。」
席撒無話可說,再也發作不得。他本只想明白究竟,以便日後恰當應對,當然不是因為這些麻煩後悔當初挽留西妃的決定。他此刻想更多的,卻是義母撒拉的名諱,妖族理當不會亂用這種叛逆的名稱,但他卻拿不準,義母是不是一個忠於妖族律法的人。
至於打探義母身世,他早就試過,似乎沒有妖族認得她。此時此刻,知道撒拉二字含義的他卻禁不住懷疑另一個問題,過去詢問的那些妖族,如果不知道義母身世身份,為何對於撒拉二字那般無動於衷?難道他們全是背叛妖族律法的墮落妖精麼?
陽天與阿九領眾回來,許多騎獸都負傷。連帶席撒先前林中所殺,百三十多具屍體拖放一起,揭開護面一一查看過後。西妃很肯定的說,這些與南吳那批人是一夥。但這點誰都猜到,他們所用兵器,甲冑,分明類似。
「妃識得其中二十一人,無不是南地身負惡名的江湖邪道。相信其它人也一樣,都沒有家事,或者親人愛侶早仇人殺光,難以追查線索。」席撒沉吟片刻,問起另一件事。「西撒拉是否有影人?」西妃搖頭,頗為肯定。「西撒拉不曾有伴侶,妖族中,只有伴侶意外死亡才能允許成為她的影子。」
「搜!四面八方朝遠處搜!」影人非西撒拉所有,必為這些神秘殺手背後主事所有,席撒絕不認為這批人能有資格擁有影人,不由暗自懊惱,實不該糾纏挑戰者事情,遲遲才問及此事,若不然,那藏身之人絕難逃脫!
眾軍一直搜到三更時分,紛紛回報,查遍四周不見蹤跡。眾人推測暗處之人乘飛禽逃走,難以追到。只有放棄。
席撒鬱鬱回帳時,見李煙雨靜坐帳內,仍未歇息,神色間雖留有失落和哀傷痕跡,但已不似白日般頹廢絕望。見他回來,還報以微微一笑。「王,煙雨日後便為你效力了。」這話不禁讓他大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