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捨身謀事(六)
    席撒並不曾裝過變態,在房中對鏡演練一個時辰,才終於感到滿意。當他走出李煙雨房門時,聽見裡面痛苦哭泣,又咬牙奇恥趕他的聲音時,知道這番表演非常成功。「你如果再這樣對我,就不要來!」

    席撒怒氣沖沖狀回到營房,不久,裝作對他體貼溫柔的月上梢果然匆忙來問。席撒目光流溢出濃烈色慾,神容卻陰冷異常,直讓月上梢暗中駭怕畏懼,禁不住疑心是否陰謀敗露時,忽聽他叫退帳外侍從,又一把將她推倒床榻。

    她禁不住捲縮身體,卻又強自壓抑恐懼,做愛切狀關問究竟。深藍的長髮,慾望濃烈的陰沉眼瞳,冷漠而決然的語氣。「什麼都不准說,本王要帶你體驗地獄,再飛昇仙境……」

    一個時辰後,本當結束表演的席撒,看著月上梢滿身的傷痕淤青,看著她那張強忍痛苦屈辱,卻裝做甘心情願為他的面孔。驀的陰火憤起,煞氣管不住的充斥心神,腦海中,黑色的幽靈們在鬼叫。

    「折磨她吧,折磨她……不要訴說那些可笑的憐憫,撕開她那張虛偽的臉,掏出她那顆隱藏復仇黑火的狠毒圓心,讓她體會復仇的代價,黑暗的可怕,壓搾她所有的希望和光明,把她仍舊沒有廉恥,自尊喪失殆盡的黑色深淵,只能不斷的,不斷的,絕望的慘叫,痛苦而麻木無力的垂頭呻吟……」

    席撒笑了,笑容越漸冷酷,眼眸中只有戲虐和無情。正當他要宣洩煞氣激盪帶來的惡念時,帳外一人接近,想起上水的聲音。「王,有急報。」席撒輕笑冷哼,心中生出個念頭,轉身要出去將她也拽將進帳時,又聽她補充道「王,是妃醫使的。」

    這名字便似個魔咒,讓他化成黑色的意識剎時清明,腦海中那些幽靈的鬼叫,忽然偃旗息鼓沒了生息,激盪意識中的黑色潮浪,迅速平靜,表面轉為安詳的天藍,那下頭,隱藏深邃的黑暗。

    黑暗與光明一樣,都能為人帶來力量,無畏一切的勇氣。席撒深吸口氣,這才意識到上水的主意並不絕對的好,對於至今仍在努力積存陽氣的他而言,更是可怕的導火索。席撒出帳,結果她地上的密件,拆閱一看,頓時歡喜,連聲道好,又著她回去。

    返回帳中時,將密件執在手裡,滿面笑容倒回月上梢身側。愛憐的輕撫她身上傷痕淤青,又替她拭去身上的污穢及血跡,卻不急於施展治癒術,欣賞藝術品般從頭至腳的細細打量。

    「上梢啊,想不到你對本王如此真情。不似有些人,口中說的號,卻不肯為本王稍做付出。還是你好啊,還是你好……」月上梢強忍著身心屈辱,內心的絕望麻木,以及騰升的仇恨憤怒。做哀憐狀,做感動狀,做喜悅滿足狀。「王能只上梢真心,即使做任何事都心甘情願的,都滿足而歡喜的。」

    席撒開懷大笑,「好,好,好!本王沒有看錯人。上梢,本王今日可謂雙喜臨門,幸得似得你真心是一喜,西妃的報告又是一喜。你可知道本王奪取河橋關妙計如何?」「上梢過去自負才智卓絕,見過王后,才知道什麼叫做算無遺樓,出人意料。又怎能踩到王的妙計呢?」

    讓人信以為真的甜言蜜語,總是最柔弱又最歹毒的武器,它一圈圈纏繞人的頸項,慢慢縮緊,還讓你覺得理所當然如此,還讓你要求縮的更緊,直到最後,你或許還會帶著得意的笑容死去。

    席撒裝做得意,裝做甘願被這無形的繩子纏繞勒緊而毫無戒心。「哈哈……本王之計說來也不算如何巧妙,你拿去看看。」月上梢拜謝他信任,結果一看,臉色頓變。「王是要利用妖法將整個河橋關隘被山塌埋葬?」

    「不錯!此關太過麻煩,佔據地利,而又讓人不可不奪,過了此關,至南吳國都外三十里都可容大軍暢通無阻經過。可以說,若破此關,南吳既已敗北,若不能破,再難奪得寸土。河橋關淪陷之時,聯軍蜂湧殺入,西妃,陽天,阿九他們則匯兵一處,襲擊南吳國都!哈,到時候,哼!一戰定乾坤。」

    月上梢心下驚疑不定,暗覺此舉愚蠢。時隔不久,南吳豈能不加強都城防備,避免重蹈覆車?軍隊又不似那時般盡出,龍騎兵不能速戰速決,必然陷入被圍攻的滅亡境地。她實在有些疑心,這種愚蠢主意會是眼前人的真正考慮?

    「原本是讓別人隨我殺過河橋關,但如今本王決定,還是由你領部族兵陪同左右才能放心。本王今次一戰定乾坤,讓邊南,讓天下人都知道本王厲害!那時再不須對些宵小之輩裝作和謙,全都會卑微的主動跪伏本王面前。哈哈……」

    月上梢原本的幾許疑心,這才減去,暗道原來這才是席撒真正嘴臉,如同那折磨女人的變態嗜好滿足,過去隱藏暗中,如今得意,便一股腦兒全部放肆展露,自大成狂!臉上卻堆笑,讚歎道「上梢就直到,王非常人可比,實屬戰神轉世,注定要威震天下的!」

    次日,席撒見過李煙雨,著她河橋關塌陷後領兵至八足坡等候,又讓月上梢親領族軍陪同出發。當日午時,一陣地動山搖,轟隆巨響聲中,對岸河橋關隘,整個被塌陷石泥掩埋,驚喊逃出的那些兵卒,也在途中被滾石砸倒,泥土埋葬。果然如西妃預測,沒有一個能活。

    這番驚人變故,讓聯軍眾部膽寒之極,久久都忘記歡呼勝利。席撒領了月上梢,殺過河橋關,瓦解駐守村鎮的武裝反抗力量。部落聯軍蝗蟲般發兵湧入,四面八方的各自攻城奪地,收穫勝利碩果。

    這般過去一日,席撒略做休息,又叫了上水和月上梢,出發八足坡。對後者揚言,一路兵進與此刻該已佔領南吳國都的西妃等人匯合。黃昏時分,數千人馬抵達八足坡地。此地名為八足,只因為地勢奇特,中央平地開闊地道路四通八達,連接八條峽道,通南吳許多地方。

    這也是為何河橋關非奪不可的緣故,倘若繞攻別處,絕無法如此地般,讓聯軍一舉侵入南吳腹地中心。眾軍在中央平坦地勢紮營下寨,席撒領上水閒逛,不時指點週遭通峽谷山道說話。

    月上梢遠遠看見,入營招呼偽裝成普通兵卒的陳善道,錢破,以及十一個部落戰王。「西妃以及王之門龍騎阻力都不在,真是天助我等!」便有人接話道「月公主可放心,我等眾族兵力封鎖八足坡地出口,一見訊號,既可殺入,保準讓北撒無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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