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撒很歡喜她此刻附帶感情和理想的說話神態,認為凌上水的資質必是阿呆之外的另一個奇跡。當即虛扶她起身,請坐看茶,詢問其她內功流派,師承。這才知道凌上水果不曾真正修習過內功,只修煉些吐納呼吸,修身養氣之法,與身法本領都得傳自白虎國宮廷舞師,自幼被賣為奴便勤奮修煉,不知覺中有此成就。
確定她所學呼吸吐納之法對於修學道門內功並無衝突,席撒當場便開始口述入魔太極劍心法口訣,西妃則細加解釋說明,親自指導她配合心覺練功的一套劍式。席撒見凌上水練的認真投入,動作間婀娜身姿盡顯,不由想起她衣裳下美妙的胴體,自覺失態,便著西妃多加費心,打發她們往花園僻靜處修煉。
過不多久,召來王之門三騎隊長,詢問凌上水點頭的詳細經過。結果不離推測八九,凌上水得知親族全遷至南陳時,十分激動,西妃領她出宮。她在家中停留三日,知道親族中凡有些力氣的都已充軍入伍,長親更有被授以官職的。
親族全脫離虎嘯天控制讓她再無後顧之憂,同時也相信席撒的能力,西妃再提時,轉述席撒的期望以及承諾,凌上水再沒遲疑片刻,發誓追隨。席撒心知此事得成全仗西妃用心,凌上水過去為虎嘯天控制極深,顧忌重重,如今顧忌雖去,但在她心裡或許以為不過轉換個對象而已。
對他這個頭領此刻並不存在多少信任,加入王之門只憑對西妃聲名的幾分信可。要真正讓她信服,使她信任現在跟隨的頭領的確不圖她姿色,絕不可對她動色念,動也絕不可行,只能憑路遙知馬力感化而已。
夜色漸沉,席撒於園庭信步,考慮其綠林聯盟的發展。綠林聯盟部落被夾在南陳與離王城之間,週遭又有太多規模大小不一的部落小國。以李煙雨和破山槍王為首的力量一象徵聯盟部落基礎力量的錢糧,一象徵軍力,數年來結盟互助,又與週遭較強大的部落關係交好,相對頗為安寧。
但過去繳納許多錢糧給綠國,如今又供給離王城。縱使南陳,也曾數次客氣的索要。致使所產雖然不少,卻沒有什麼節餘。離王素來沒有太大野心,安守一偶之地,更有說法認為她所以佔據離城,只為防南妖王入侵而已。
但其收羅的綠林強匪勢力遍佈天下,軍費開支比之尋常大國亦不逞多讓,在有強盛一方無可比擬的南陳,南地諸國諸部落只能被壓的抬不起頭,兩相供應迎合,根本不能指望能有所圖謀發展。
白虎國的發展這些年算得一枝獨秀,因白莫歌之故,國力軍力都得以增漲,但如今虎嘯天已引起白莫歌猜疑,日後勢必遭到打壓。在陳王與白莫歌雙能之士治理下,南地若干年內都休想發生什麼變化,諸族諸國因各自利益之故,長年被南陳暗中分化,許多結怨極深,絕難齊心竭力對抗。
況反綠林聯盟成員均出身貧苦,勢力發展素來為故地權貴猜忌。倘若繼續安於南地,休想綻放光華。然而,縱使他能說服陳善道等人分兵西遷,拉下臉面求白莫歌相助打通一路關節,補給如何確保?領地又從何處尋?
人類部落國家大多不知妖族以開闊荒林為增創資源生產的發展模式,尤其西南之地與荒林相連的地域無不被諸強國瓜分殆盡,哪裡能輪到綠林聯盟橫插一腳。
席撒為此,一連半月鬱鬱煩心。這期間,自部落城運來的兵甲錢糧已到,陳善道與李煙雨分於匯合的三千部將分別裝備,其餘運返聯盟總部,上下聯盟並將無不對北撒族感恩戴謝。
這日席撒剛從陳善道居處回來,正撞上來尋他的白莫歌,眉頭緊鎖,十分煩惱模樣。見到他,忙叫住道「大哥且在宮裡安心住下,形勢所迫,小弟實無法相陪。」席撒暗覺奇怪,追問緣由。
「南蜀與南吳終於結成同盟,起軍三十萬瓜分西吳,周邊部落小國不知為何突然一改中立姿態,愚蠢相助。三日前,西吳邊境重鎮已被攻破,派來使者請求南陳相救,本王不得不去!」
席撒大吃一驚,萬料不到得中魏撐腰的西吳會忽然面臨絕境。西吳地理位置與中魏西南面,南陳西面恰好成三角,分別隔些部落小國。南吳則在其下,邊境相鄰。因地理位置之故,南陳與南吳之間能容大軍通過的道路必經西吳國土,後者欲進一步擴大疆土也非需先滅西吳不可。
過去南吳尚有宿敵李氏部落,前不久終於滅亡。迫使南陳雖與西吳並無多少交情,也絕不願意眼看他被南吳所滅,那是吳兵出隘口,必與南陳正面爭奪諸多部落小國土地利益。再有西蜀的參與,麻煩更大。與南陳狀況相同,中魏更不容西吳被滅。否則易之穿荒林南下,包圍中南地帶部落小國逐漸蠶食的盤算必然落空。
「中魏不是早已發兵相助西吳抵抗南吳窺視了嗎?」白莫歌恨恨道「還不是中魏太子黨做的好事!唯恐易之獨攬功勞,暗中指使太子黨勢力抽調往西吳的兵力攻打中南諸部落,實際派到西吳的援軍不過兩千之數,還全是老弱病殘!
趕往中魏求救的西吳使臣連等數日不得魏王接見,悲痛情急之餘尋上易之,據來使說,五日前易之已拋開中南全部事務,親領鳳淚龍騎兵星夜急趕西吳國都,但也未必來得及。如此形勢,本王豈有不親領戰神軍團增援救助之理?」
旋又恨聲道「好個南吳!難怪這大半年來屢屢派使臣前來獻禮,言辭懇切,極盡卑謙阿諛之能!父王便說要提防些許,怪我當時以為中魏必然重視,竟疏忽此事,唉!」席撒知情況緊急,不敢再拉他多說,忙催促他去。
「龍騎裝備造完後你直接取就是,今已有四百餘副,再有月餘必能完工!」
席撒目送他離開,心中也對中魏太子黨氣惱不已。西吳可謂是他日後立足西南的主要希望,原本思謀有飛老闆相助,引兵駐紮西吳臨南吳邊境,可得暫時棲身,到時再設法謀奪南吳及其聯盟部落土地。
西吳若滅,北撒軍,反綠林聯盟前途勢必更艱難。
「來人!傳西妃及北撒軍將領前來議事,再請陳盟主來見!」
直至夜深時分,席撒才自反綠林聯盟眾頭領口中得知西、南兩吳地形詳細。見眾人都已疲憊,遣散眾將歇息,只留下兩方主要人物。阿九見席撒眉頭緊鎖,獻計道「既然龍騎裝備已夠裝備,我們何不也奔赴西吳救助?」
艷陽天也叫道說好。「阿九說的不錯,大伙剛才商量來商量去,始終只有兩個結果,既不能坐此靜等,何不主動出擊!」席撒聞言頗覺欣慰,陽天初時雖覺得與大伙無關,詳聽厲害後倒也主張出擊,鬥志高昂。
反觀反聯盟眾人,除陳善道,李煙雨及少數將領外,全都不願出戰。這些人本不想離開故地謀求發展,為所謂將來趕出數百里地替莫名其妙的西吳國拚命更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