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勒令眾軍城外等候,告辭一聲,獨自駕騎入城。席撒沖翼軍將士賠罪道「千山嶺眾部落過去受趙無忌壓迫太多,故而再不願人類軍隊踏入不落城,諸位可再次捎待片刻,隨後就有人安排大家至城外眾部落歇息用餐。「
說罷駕馬入城,翼軍中有將領道「軍師,這些異族或許會謀害翼王,還請隨同保護較好!「那血腥妖精淡淡道」國士本領高強,有他在側,無需擔憂。「那將領便說不出話,怎也不敢真開口說,擔心的就是他。
入得城內,西妃領艷陽天等人已經候著。席撒扶沐琳下馬,一番介紹。與西妃久別重逢,彼此都顯得甚為歡喜,見她一身紅裝粉飾,禁不住悄聲道「還真似那首亂七八糟的破詞說的打扮呢。「
席撒便又胡說八道逗她。「在心之眼中,未來不過咫尺。「沐琳捏他手臂一把,悄聲恨道」別以為哄我開心就能混過去,今日非說清楚不可!「又疑惑道」易之女王來此不是找你議事麼?「
「她找眾部落首領商量根據地建設的諸般細節,我只是掛名的王,實際事務若干年內仍歸部落王共同負責。「沐琳不由失笑」這王當的!傀儡王呢?「席撒也笑「妖族體系就是如此,再者你以為我會從此留下這裡?連你的翼國都留不下愛到處跑的我,何況千山不落?」
一路入城至王宮路上,每每碰上異族,席撒總要嘀咕句妖精語,那些鼠人族,森林妖族,蜥蜴人族,龜人族等等亂七八糟的異族總會發出奇怪的聲音,像是對沐琳問好。「在說什麼?」「介紹本王的夫人給他們認識,他們就向你致禮。」
「那個鼠人搖頭晃腦的,眼睛亂轉,不停點頭就是問好?還有那個魚人,跳呀跳的甩尾巴,還以為是耍雜技呢。」席撒失笑道「異族嘛,方式上當然會比較奇怪。」「不過森林妖精倒能看出來,身段可真好,一句話裡臉上表情變六種笑,難怪聽人說森林妖精女人最美麗迷人。」
說話間,進了主王宮,便是原來的趙王宮殿。沐琳見西妃竟親自張羅茶水,不由目瞪口呆,一路上不見有人,更覺不可思議。「你真是不落城的王嗎?」這話問的聲音較大,隨同進來的阿九他們聽見都笑。
「翼王問的好啊!我們也曾問過,這算哪門子的王啊,連個侍從都沒有,還得堂堂王之門副宗主西妃打點雜物。」席撒做慚愧狀道「主王部族還沒安排,往後不會不致如此冷清的。」
說罷,話鋒忽然一轉,反問沐琳。「你看見異族體系是什麼模樣了,你認為他們能夠適應改變,學人類般當臣民嗎?」翼王料不到他忽然談及正題,不由一愣。
「趙無忌無法改變,易之封地內的也沒有改變,在這個世界任何一個異族的歷史傳統都比人類悠久,他們信奉的主宰是妖族,根本不能適應人類體系。妖族從來不是妥協受欺的種族,異族雖有許多不同,但早已接受妖族體系的他們也變的難以靠武力征服。
勉強壓迫,只會落得趙無忌一樣下場。無論翼軍還是鳳淚軍團,如果試圖佔據不落都會遭到拚死反抗。我知道你的難處,所以不能利用翼隊攻陷不落城,事起匆忙只能以書信說明大概,想來你仍難以釋懷。」
西妃等人忙告退散去,留清淨環境兩人。沐琳沉默無言,席撒繼續道「千山嶺內翼軍日後的根據地不日即能建成,上居險要,下通地道,有翼族和鼠人族協力建造的營地足以讓翼軍擊敗十數倍敵人。日後若與易之修好,能攜手共進,區區千山嶺地號不足惜,若翼軍不欺異族部落,他日所得助益絕非損失的稅收能夠買到。」
席撒輕擁她入懷,放緩語氣。「我知道你的處境很為難,但事情只能如此。即使我不當這個掛名的王,眾部仍會與易之合作,不落城還是眾部落掌管。我當這個主王,反而能予翼軍許多助益。」
沐琳忽然發怒,幾乎吼叫般傾瀉委屈。「這些我知道!軍師知你親殺趙無忌後就分析過,我也不是氣自己處境尷尬。是氣你!你既然能跟鳳淚協議,為什麼就不能跟我說明白?為什麼不落城的戰鬥就不可以有翼軍參與!我說過會擔心事後遭議不便出兵嗎?你根本沒有把我視作親近,更沒有嘗試與我同心!」
席撒見她一番宣洩過後,胸口猶自起伏不平,顯見胸中怒火擠壓太多。也不安慰解釋了,一把拽她出王宮,喚來修羅,駕騎奔出城外,直朝魏翼兩國陸地方向的路去。沐琳竟也忍住不問,修羅奔的極快,不多久,便上處山頂,遠遠望去,可見對面半山腰掛鳳淚旗幟的營寨。
兩人便這麼不說話的等著,一個時辰後。就見營寨內湧出大群兵馬,隊列整齊的封守住荒林道路。不久,又見易之領鳳淚龍騎兵叢叢趕到,穿過軍士讓開的道路,列隊前方。
荒林中,遠遠可見百鳥驚飛,揚起一片塵土,不久,大批中魏兵馬出現山下道路,與鳳淚軍團正面相對。易之隻身出列,與帶隊的中魏統帥在說些什麼,見那人取出兵符一類的東西,不片刻,竟怒喝發作。
沐琳這才聽見說話。
「易之女王殿下!魏王之命你竟敢不遵?不怕落個謀逆死罪麼!」中魏兵馬盡皆張弓舉兵,鳳淚軍團竟也作勢迎擊。
易之揚槍高喝,「千山嶺通荒林接易之,屬本王領地。此地一應事務父王早已全權委託,既已許諾此地異族部落,便絕不會食言。你要參本王謀逆罪名,勿要忘記非只你一人有嘴說話。
中南眾部落,眾小國的收服作戰非本王所當理會,南面事務卻輪不到任何人插手。你想領兵進攻千山嶺眾部落便是與本王鳳淚大軍為敵,一刻鐘之內再不退軍休怪本王龍騎無情!」
那統帥氣的手指易之,似已渾身發抖。最後只丟下句痕話「好!便要看看女王殿下如此不顧大魏利益,抗命不尊,甚至危言恐嚇,日後如何對大王解釋!」「哼!本王為魏國功過如何,他日自有分曉。倒是你回去可要提醒落王,日後再有大軍私闖本王領地之行徑,休怪本王先斬後奏!」
席撒喚過沐琳回神,駕修羅原路回奔。「這就是答案,這就是原因。你繼位不久,只眼前處境已讓你壓力極大,倘若死傷翼軍後還不能駐軍不落城,翼國朝臣會笑話你失策,連翼軍都會說你無能。
南明國雖小,但有羅國相助,想要吃下,非是幾月之功可為。堂堂翼王豈能長久承負這種惡名?不借翼軍,翼國上下若有責怨也是說我卑鄙無恥而已,但軍士畢竟未曾因此枉死,也談不上積怨。」
沐琳不語,直到重入不落城門。才聽她忽道「那就是易之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