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個女子聲音道「你們的首領怎麼還不來啊?我家小姐正愁武功高強寂寞尋不到對手練劍呢!」眾人聽的既驚奇又好笑,不知哪冒出個這等有趣人。艷陽天一臉譏諷之色道「阿呆,原來你的同類不少。」
這話對阿呆而言太過隱晦,只讓他連連模頭,茫然不解。
當眾人行近事發地點,夜色下,七八個受傷到底的流寇中央站立的兩個女子尤其醒目。不是因為她們美麗異常,也不是因為太醜,而是她們的裝束,太過『華麗』。女式的戎裝上鑲嵌寶石無數,盛裝似的多層披掛,圍肩,後披式樣腰裙,華貴厚重的層疊大紅披風,墜滿密密麻麻的大小水晶寶石。
阿呆歡喜道「頭領,是肥羊啊!「艷陽天聞言一愣,想不到他口出此言。席撒心覺好笑,知道大塊頭從小隨強盜長大,見到眼前女子,下意識想到搶掠收穫豐富,可換許多食肉。就是在他看來,這兩個也是萬中無一的大肥羊。也難怪這些流寇追躡光顧。不禁笑道」的確很肥。「
阿呆當即把斧頭一抽,高喊道「頭領,下手不?「萬料不到他竟說出此話的艷陽天勃然大怒道」好哇,原來你們竟是盜賊!「說話間,把劍一拔,沖席撒怒道」不愧是賊窩出來的匪徒,還道你是洗心革面才叛逃心之眼,原來……「
他話音未絕,便聽一聲嬌叱「看劍!「。戎裝最顯華貴的女子身形一旋,凌空劍刃指地,借力加速飛旋同時,揚手射出長劍,那劍化做道白光,快若箭矢,疾若流星的剎那橫飛過十丈,朝席撒迎面射至。
露這一手,眾人無不驚呆,本待發作的艷陽天也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直盯那女子看。均都看出這是傳聞中的御劍飛擊神技,天下劍派劍法極多,但能有此神通者,屈指可數,傳說武當道聖由此本領,但武當功法中卻無精修可成的劍技,全憑其個人修為精深而已。
此外便數傳聞中的劍仙派,但具體是否有後人流傳至這個世界,至今未有確切說法。再者便只有華山派三劍聖,均使獨孤九劍,據說由此神通,數年前所侍國家滅亡,如今被晨曦國請去,但也絕沒有這等年級。
驟見御氣飛劍神通,眾人豈能不驚?
不待席撒出手,大塊頭已揮斧砍出道斧氣,將飛射而至的長劍震拋上天,那女子較叱一聲,飛身躍起,虛掌半空一揮,長劍便凌空改向,飛旋著朝阿呆疾刺墜落。眼見接近時,卻被只岩石色澤的巨掌穩穩抓握,整個劍身都被抓的扭曲變形。
阿呆將劍遞近席撒。「頭領,沒劍她就丟不成啦,哪有人把劍扔來扔去當飛刀使啊!這女人好笨。「
眾人聞言不由好笑,但也暗覺此言多少有理,御劍飛射之術只用於出其不意遠攻敵人,大多用於追擊,如此一個照面便大膽飛出的,顯是沒有多少實戰經驗,倒是炫耀買弄的成份居多,實際價值並無多少。
那女子見寶劍被奪,虛張幾番嘗試以御劍法奪回,均不能成功。不由急道「好一群大膽賊寇!竟敢如此無禮,不怕殺頭麼?拿著人兵器算什麼本事,有本事還了劍來,咱們光明正大的較量高低。「
她身旁女子附和著道「小姐,這些江湖草莽哪裡識得比武規矩禮儀,又懼怕小姐神妙劍技,當然不敢把劍還你,就用婢子的劍吧。「
席撒自顧接劍打量一陣,見刃身上刻有『大魏白塔樓』字樣。不由想起李若,一時癡呆。到聽見兩人說話,才自回神。揚手將劍甩擲過去,打量兩人幾眼。「兩位勿要誤會,我這同伴阿呆先前言語不過說笑而已,更與這群可惡流寇毫無干係,純屬路過此地恰逢其會。」
言罷,招呼眾人走。艷陽天一肚子話想問,卻也暫時按耐。那兩個女子聞言半信半疑,卻對阿呆頗為害怕,滿臉戒備的看他們過路走遠,疑心才去。便又開始威風凜凜「你們這群無恥惡賊,快把首領叫來受死……」
行出一段,阿呆終於忍不住疑惑。「頭領,兩頭肥羊為什麼不宰啊?」艷陽天便要發作質問,已聽席撒道「阿呆,我早說過,要你跟我殺人戰鬥就有肉吃。但可不是如過去般當流寇。我們將來啊,要做行俠仗義的事情。一個比當強盜更有前途的職業,專門搶殺強盜,你想啊,哪個山寨裡頭不積累大批財寶?不比劫掠來的更好?」
「可是……」「沒有可是,你別著急,剛才那兩個跑不了。看道路上痕跡也知那伙流寇是途中追躡,不多久後必定有大群人馬經過趕去,等他們把那兩個女人搶掠回據點,咱們再動手。倒是財寶全收,順道還救人落個好人,她們問起時,就說被劫的財寶被逃走的流寇帶走,咱們隨便給些盤纏路費,反得被她們感恩戴謝。」
這念頭席撒並非此刻才有打算,如今既能拉攏西妃一行同行,又結識艷陽天這種年輕好手,理當需要練兵,阿呆武藝基礎甚差,不加以鍛造難成大器。便是陽天武功路子也頗多浮華不實處,既不可能如過去般讓大群人追殺,也不可能拿部落國家的軍隊練功,更不宜埋頭進凶獸盤踞之地,最好辦法就是找隨處可尋的盜匪。
想要內外功均能進步神速,非需真正拚殺不可,唯有豪不留守的血戰才能在實戰武功中無意識的激發潛能,內力的碰撞也好,受傷也好,都會對肌體形成記憶,配合治癒術相助,肌體才能得到迅速鍛煉,堅韌遠超尋常,修煉經脈竅穴方能在心神意行協調刺激下收事半功倍之效。
欲從實戰加速修行進展,僅靠過招並無太大意義,練來練去不過是讓武功招式熟練些罷了。試招動手無論如何無法讓心神意行達至協調狀態,故與毫不留守的生死拚殺相差不止千里計。
阿呆聽不太明白,只道「聽頭領的就是,有肉吃就行啊。」包括艷陽天在內,除西妃和那妖族索羅外,餘人皆驚。萬想不到席撒嘴裡會吐出如此『卑鄙無恥』的言語,雖覺並非有多過份,但這種算計做法,怎都讓人不覺得不妥,一時又說不出哪裡不妥。
中年女人為首三人雖也是老江湖,類似事情也曾做過,但如此深謀遠慮算計精細,刻意看人被奪,一口氣全吞,那是想都不曾想過。見西妃沒有說什麼,便也只好沉默。艷陽天卻怒容滿面,指他「你,你……你!」半響,說不出責言。
最後轉而沖西妃道「妃,你也贊同?」便見西妃輕手撥發,微微笑道「我才告別醫神使試煉不久,對於謀生之道全無主意,只聽席撒做主就是。此事雖然周折,但想來他總有道理。「
席撒當然有主意才敢如此明目張膽說出想法。「陽天,所以由此定計的確出於多方面考慮。你看那女子武功如何?「艷陽天怒氣稍平,耐著性子聽他說辭,順口答道」學的必是獨孤九劍,想來出身晨曦國貴族大家,內力雖然不錯,但實戰太差,絕難抵擋眾敵圍攻。「
席撒翹指讚聲,才道「我也如此看法。雖不知她何故任性妄為,離家出走。但她們這般模樣行走江湖,早晚必出事故。穿戴成那樣,所謂財錦動人心,走到哪裡都會惹禍上身。只這麼救她們,會聽我們勸阻乖乖回家麼?」
艷陽天單手輕托下巴,沉吟片刻。「想來不會,那女子高傲自負,只以為武藝驚人天下無敵,無論因何出走都不會如此輕易回去。」中年女人也附和點頭稱是,都有此看法。
「不錯。要勸她回家,絕難成功。但由她在外,你們於心何忍?唯一辦法,只能由她被流寇劫走,我們尾吊在後,這些流寇雖然可惡,但也不致色急到路上就會對她如何。到時我們動手,不僅能將這群賊寇一網打盡,輕易尋出所藏財寶。更能迫使這兩女子不得不回家。」
「哦?怎麼說?」艷陽天頗覺吃驚,一時想不明白。便聽他道「她們寶劍鎧甲盡失,身無盤纏,顯又不懂謀生,我們問明家居何處,不給太多盤纏,豈能不歸?料她們也不會寧可露宿荒野而不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