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皇宮張燈結綵,琴瑟聲聲,到處充斥這帝皇家的貴氣,沒有片刻的靜謐與安詳,便是有了,也是一瞬間的虛像吧!
雖然我應該習慣,可終究還是感到幾許陌生和不適。
爹爹奉旨回府去接娘入宮了,對於這樣的場面,娘一向是不願意參加的,可胤帝說為格格慶生,生母怎可不在?想想也是!
也不知是那個膽大不要命的奴才,連聖旨也傳錯!
其實我也不想來的,礙於未來太子妃的身份,胤帝又聲稱為我慶生,我竟然連絲毫不來的立場都沒有!
離開喧囂的大殿,我駐足皇家花園。
片刻不離身的白雕陪著我,幽幽望著天上的月亮,我心想,再過幾日,便又是圓月了,只是,今年的這個圓月,皇舅,可有人能陪你共賞一輪華光?
聽著大殿裡觥籌交錯的聲音,我忽然覺得很冷,十二月的天,也該冷了。雙手不由抱了抱雙肩,想抓住溫度的尾巴,可似乎是徒勞。
白雕像是明白了什麼,走進我身,張開雙臂,將我納入了它的懷抱。第一次被一隻大雕這樣小心地抱著,感覺很新奇,一種不能言語的感動在心頭滋長。
「石斛,你知道我冷了嗎?子衿連這個都有教你嗎?」我扭了扭頭,問道。
「嘎——」像是聽懂我說的話,石斛點了點頭。我把頭埋在了石斛的羽毛裡,忽然覺得癢得緊,「阿——嚏——」,我還是沒有忍住,「石斛的懷抱還是沒有爹爹的和子衿的舒服!」mo了mo鼻子,我拍拍石斛,打算離開這酥癢的溫暖之地。
「嘎!嘎!」站了許久,忽然石斛朝著長廊的盡頭警惕地急急叫喚,我一時驚住。
「石斛,在皇宮,不會有危險的!」我本想安慰它,可它執著的很,竟扔下我,自己走了過去。
我不解地跟上前去,忽然見到長廊的盡頭邊,枯敗的荷塘邊看到了一個斜倚著男子,看起來像是正在閉目養神,潔潤細長的身條遮住垂落一地蕭敗,水中一輪將圓之月靜靜浮著,芳華盡現。許是他的出現,那些蕭蕭敗落的景色,似乎也張顯著靈澤。
對上那雙目若秋波,寒若利劍的鳳目,我的腦中掠過一個名字——鳳胤。
「錦玉見過二皇子!」我已然不再是五年前狂妄的稚童,在這樣的環境裡了,禮節永遠不會被偏廢,何況這裡不是王府,這裡是那個院落深深,宮牆高高的皇宮大院!
「格格嚴重了,鳳胤有禮!」微微的月光下,對上我的雙眼,他便只是直勾勾地瞧著,便已經看得我緊張不已。我拽著自己的衣衫,不由握了握拳。
據說三年前,胤帝下旨,日後的帝位由龍胤或者鳳胤兩位皇子中的一位繼承。於是,其他的皇子也就斷了念想,遠離了政治鬥爭的核心,雖然沒了帝位,可至少一生安穩,也是一種福氣!據聞,那日後,兩位皇子就被安排接受最嚴格的訓練,帝王家的孩子注定沒有平常的日子可過!一個未來的帝王,自然需要具備凡的能力和本領。
此刻,我慶幸自己是個女子,也不覺為眼前的這人歎了一口氣。眉宇凌厲的背後,是怎樣的故事?
「這白雕看來不是胤國之物,想來可是格格口中子衿所贈?」沒有一點的迂迴,一針見血,絲絲微怒,淡淡酸味。
我驚愕,一時無言以對,還是說點什麼吧,可是我能說些什麼呢?我猶豫。
「原來鳳兒和玉兒都在這呀,胤帝正喚人在找呢!」東後熟悉的聲音響起在廊道的一側,東後儀態端容地走向我們,看著她和藹的笑容,我不jin輕歎一聲,「還是東後好,來的真是及時!」
那an,我著淺綠繡荷花輕紗披肩,腰繫百花曳地裙,手挽著薄霧煙綠色的拖地煙紗,風鬟霧鬢,中簡簡單單別了那支失而復得的珠花簪子。頸間掛玉的紅線隱隱可見,一同忽隱忽現的自然還有那左手上的玉珠,白色的玉珠亮的炫目。臨行前忘了帶上裘衣,如此站著,便就覺得越得冷了。
「玉兒真是越的美艷了,美得本宮都不忍移目了!」此刻我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只知道衣服這般少,著實冷得很!「娘娘見笑了,是娘娘賜給玉兒的衣服漂亮,娘娘心靈手巧,這身衣服美而不艷,雅而不俗,任是誰穿了都會變漂亮的,人靠衣裝嘛!」我不覺一臉羞態,紅暈泛上了臉頰。
紅暈不一定是聽了誇獎讚美之辭,興許是凍得也說不準。
夜涼如水,今夜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