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異界錄 第十一卷 第一章 Ⅴ
    「陛下。」奧希斯扶額淡笑果真如其所料青龍王是因為感知到他這邊出了麻煩才刻意來救場的否則也不會開口就這麼沖了。「不如讓臣來為您解惑吧我想沙法利斯大人是很希望認回當前已飛黃騰達的兒子的只不過我未必樂意罷了。」

    「原來如此。」劍麒恍然大悟地點頭接著眉頭緊蹙略微思忖了一會兒又搖搖頭似是很同情地看著老者「所謂覆水難收這種事情可要你情我願才行。我想沙法利斯大人貴為白虎的軍機大臣應是明理之人當懂得有些事情不可強求。」

    「這個當然這個當然!」科洛沙法利斯強撐檯面地勉強笑了一下然後找了個借口和佛倫娜伍德一同告辭了。

    那倉惶離去的背影大概是能用狼狽不堪來形容的。

    「陛下您怎麼就這樣過來了?」雖然用的是詢問的語氣但黑衣將軍自然心知肚明箇中原因。

    奧希斯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卻更多是感激地笑道「陛下還是快點回座去吧堂堂的王插手臣下的事稍不留神恐怕別人又要閒話是非了。」

    「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去吧!」劍麒無所謂地聳聳肩膀以就三個人聽得到的聲音低道「比起天帝那裡的麻煩區區流言蜚語便顯得半點也不可怕了。隨著終戰的接近我常常會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不知是多想了還是確有陰謀在暗中進行。」

    「堯別考慮太多。」西門流霜緊了緊挽住劍麒的手臂明白大家再怎麼焦慮也及不上身為當事人的青龍王那麼不安。「無論發生什麼必須要仔細求證別讓『天帝』有機會乘虛而入其餘的就交給命運吧……相信『規則』不會偏向他地。」

    龍王溫雅地點了點頭。抬起頭來望向黑衣將軍「要不要請別的官家小姐跳支舞?放鬆一下心情會好些。」

    劍麒只是別無心機地隨口建議殊不知西門流霜一聽簡直想踩斷他的腳骨。

    與此同時奧希斯也露出一個頗為邪氣的笑容。

    「陛下。」黑衣將軍疾步走上前去趁劍麒還沒有反應過來「媚煞」尚無法脫身之時。順勢握住了西門流霜地手「那麼借一下您的舞伴怎麼樣?」

    「呃這個」……宴會中交換舞伴純屬正常。見「媚煞」已經被拉了過去。劍麒也只好點頭應允僅希望西門流霜回去以後不會把他修理得太慘。「如果她願意的話。」

    「笨蛋堯現在說這種話不覺得太晚了嗎?」

    西門流霜撇了撇嘴眼看已經被拉到舞池中央拒絕僅會讓自己也難以下台而已她只好認命地將手交到黑衣將軍掌中。

    「謝謝。」

    雙方間的距離拉近以後奧希斯低聲沙啞的道謝。不禁令西門流霜愣住了。

    「媚煞」這才明白剛剛對方的明朗笑容全然是為了要讓青龍王安心而已畢竟再怎麼說那也是他的父親黑衣將軍可以狠下心來誓死不原諒。卻無法阻止一種深刻入骨的蒼涼感蔓延開。

    自己答應奧希斯地邀約對此刻心情落到谷底的他來說許是真的很重要吧。想通這點西門流霜慵懶地挑眉一笑。

    「不客氣。」

    當青龍王回到座位上地時候白虎王等人地話題正巧轉到下午會談時大家尚未弄懂的問題上。

    「做王還真是沒一刻輕鬆啊。」劍麒頗覺無奈地笑了下示意因他到來而停下的人繼續。最後聽到的幾句話讓其大概知道眾人在討論什麼。「你們是疑惑為何天帝竟會同意跟休拉特簽下那種契約從而給了斯塔西卡及伊薩西亞逃跑的機會嗎?」

    「堯你即便不明確多少也應該能察覺到一點吧?」諸葛縱橫的問話用的卻是肯定句且也如其所願地見青龍王點頭。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傳說中所謂地最接近『神的斯塔西卡指的應該是衍生神……」劍麒撐著下顧考慮一會兒略作保留地回答。待他在「智煞」眼中尋找到自己想要地肯定後便接著陳述道「而休拉特大概更多地接近於真神吧?」

    「劍麒說些平常人能夠聽得懂的東西行不行?」不等諸葛縱橫給出具體回答藍西洛便冷漠地抬頭打斷青龍王的話。他金色的眼眸裡明顯表露著不快。「別因你們之間慣有的默契就把對話弄得像其它生物的語言我們幾個可理解不了!」

    「呃抱歉藍。」劍麒愣了一下隨即淺笑道。他十分能理解白虎王突然爆發出來的情緒畢竟自己跟麒麟那邊過於合拍令其感到了不安。而對藍西洛來說能忍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青龍王的話撫平了白虎王心中煩躁。「我沒注意……」

    「算了……」聽到劍麒真摯誠懇的道歉藍西洛的氣也頓時消得一乾二淨了「下午我們已經知道什麼是真神和衍生神。你只需解釋一下為什麼同是天使長你們卻認定斯塔西卡接近衍生神而休拉特接近的是真神他們之間究竟有何區別?」

    「最簡單來說是心性的不同。」輕易地安撫完藍西洛劍麒禁不住在心中苦笑看來雖然原因不明但他真的很合適幹這種事「有情緒、有脾氣知道慾望為何物僅僅只有力量凌駕於同類之上突破『人』的限制後成為的便是衍生神。」

    「少情緒甚至於基本沒有脾氣無法理解慾望本身這種人合適直接修煉為真神。」接下來的就由諸葛縱橫代勞了。「可相較之下真神的瓶頸會比衍生神更難突破。所以一般被稱為接近於神是指衍生神畢竟跳一級付出的代價很昂貴。」

    「原來做神也這麼麻煩啊。」洛凱感慨道。「神」對他們來說一直是個高不可攀的存在卻從不知其中地艱辛。可才沒隔幾秒鐘朱雀王又邪笑起來「不過有情緒、有脾氣有慾望這個我喜歡。都修煉成神了說什麼也要活得有趣味些。」

    麒啼笑皆非地白了他一眼。無奈道「你讓我說什麼好!」

    「什麼都別說最好。」朱雀王帥氣了撩了撩頭髮一臉「我說的就是最正確的」自負樣。

    「……我終於意識到你跟崎晟是好友了。」劍麒的唇角揚起漂亮地弧度。刻薄地揶揄道。「壓根即是臭味相投的兩人!」

    「這麼說來的話……劍麒他的個性不也很適合成為真神?」藍西洛懶得理會另一邊洛凱的異想天開他更多地關注現實問題。青龍王的神祇身份已經讓其感覺雙方間的距離十分遙遠了再多越一級的話還真是讓藍西洛要說有多鬱悶就有多鬱悶。

    「堯哪裡清心寡慾過?一來這小子重情重義比一般人都更加不符合。」上官子敬溫和地笑著解疑「二來他和陵塵異體同生。會彼此影響彼此拖累。若想要進級必須同時突破瓶頸。而陵塵地寒冷心性。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缺少情魄所以從根本上說並不具備資格。」

    「如此看來崢雲到是我們之中最為合適的人。」

    劍麒只是突然想到穆崢雲的性格所以才這麼說卻沒料到話音落下就見安陵無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穆崢雲可比真神強多了他是古神族……即水精靈族長索那西托亞地轉世。」

    「咳……咳……」劍麒幾乎是立刻被手裡地酒嗆到。每次都挑其喝酒的時候才說青龍王簡直懷疑這些傢伙是故意折騰自己。他猛咳了一通才狼狽不堪地抬頭問道「你說什麼?」

    「無痕說的沒錯崢雲是索那西托亞的轉世。」一直沉默著的雷奧提斯平靜看了一眼劍麒肯定了「箭煞」的話「當年水精靈族長搶奪情魄無論什麼情況下都違反了『規則』對古神族來說那不僅是懲罰的問題更視作一種罪孽和恥辱。」

    「精靈王震怒不已而由於這件事是希瑟暗中誘導的所以其一氣之下收回了只要妖魔界存在就必須具備地水元素。眼看著別的世界因自己走向毀滅索那西托亞在不忍看生靈塗炭但又求情未果的情況下做出了耗盡己身力量地選擇。」

    「這也是麒麟領地和青龍領地精靈祭的起源。」諸葛縱橫為雷奧提斯的話做了補充「陵塵身為當事人理所當然紀念索那西托亞;析璟則是為了贖罪親手殺死兄長的罪惡感一直糾纏著他後續事情也是因這而起故其對陵塵可謂言聽計從。」

    「言聽計從?他要是言聽計從就不會違反承宇的規定把青龍王印傳給我了!」劍麒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對那句「言聽計從」可是相當的不敢芶同「對了既然崢雲是古神族為什麼他的力量那麼弱當年還被某個鬼迷心竅的人害慘了!」

    「先是違反規定搶奪情魄;後又緩解了精靈王對妖魔界的懲罰索那西托亞等於是勇敢地在和自己王上對著幹。」諸葛縱橫苦笑了下他明白青龍王在隱射誰「精靈王一氣之下在他力量損耗過度不得不轉世的情況下封印了他的能力。」

    麒撇撇嘴然而自習精靈之理作為本能的他即便不認同亦能夠體諒精靈王當年的心情。好不容易培養了一個王位繼承者就如此毀了任誰都會惱火。「那也怪不了他只是封了力量的話比起天帝來已經算很輕的懲罰了!」

    「堯個人認為精靈王不會喜歡你把他和天帝相提並論。」諸葛縱橫輕輕地咳了一聲笑道「畢竟無論是斯塔西卡的背叛還是索那西托亞的違規比起極端偏執的天帝的所作所為來說都是小巫見大巫……精靈王絕對會不齒天帝的做法!」

    「嗯哼也就是說水精靈族長為了體驗通常生物都會有的炙熱感情把命都搭進去了結果還碰到這麼個……」劍麒冷冰冰的視線把雷奧提斯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又從腳到頭掃視回來然後別過頭用幾乎在磨牙的聲音重重說道。「真不值得!」

    「堯!別老是把人類界的事情掛在口上!」雷奧提斯沉聲低喝道他再怎麼縱容斯塔西卡轉世的筦靖堯也有個限度。然而目前其不管怎麼不高興也的確是拿青龍王沒轍。所以他唯有狠狠地瞪了劍麒一眼咬牙切齒地崩出三個字「狐狸精!」

    「狐狸精…………哈哈哈……昊天不提我還真差點忘記了萬年妖狐不就等於狐狸精嘛……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也不管青龍王的臉色是黑是白「箭煞」已經笑得快要跌到椅子下面去了「堯這只萬年妖狐附身還附得真貼合實際啊!」

    「安陵無痕閉嘴了!」劍麒惱羞成怒地大叫卻發現自己反應過度使得原本不清楚人類界的「狐狸精」三字為貶義詞的白虎王等人也起了好奇心。他轉過頭去凶悍地瞪著三位王者好友。

    「你們三個不准開口問!該死的蕭崎晟等你醒過來不把你剝掉一層皮我就不叫筦靖堯!」

    都忘了多久以前了只記得年少的他和蕭崎晟抬槓成癮然後某天莫名其妙就被對方冠了一個「狐狸精」的外號。

    這種稱呼用在女性身上已屬貶義——雖然說不定給西門流霜她會蠻喜歡的——更何況自己是男子。好在隨著年齡增加除了最熟稔的一些友人之間已不會再有人隨便拿此外號來開玩笑。可偏偏這個「最熟稔的友人」中包括了「七煞」在內!

    「堯……等……等你剝析璟皮的時候……」安陵無痕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才不怕青龍王齜牙咧嘴的樣子反正自己到時只要露出被其射傷的傷口相信就算劍麒的怒火如同正在噴發的岩漿也能夠瞬間結成冰塊。「一定要記得叫上我……」

    「咳……務觀曾經說『一個魔族要變成妖族就好比一個人猛然間不想當人想當隻狐狸』他問該怎麼做……」諸葛縱橫也是強忍住快衝出喉嚨的笑聲才能以相較其他人來說少許正常的語氣說道「我想你是去解答他這個問題的不二人選。」

    「一群沒義氣的傢伙!」看到不僅安陵無痕他們三個連歐陽明炳和上官子敬都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青龍王對這兩位類乎他兄長的摯友可沒有辦法。一種似乎是一下子把火氣全發光了的疲倦感襲上心頭劍麒突然覺得有點洩氣「別笑了……」

    「生氣了?」眼見青龍王平靜下來安陵無痕馬上止住了笑聲小心地問道他可不想真的惹對方不高興。

    「沒有只是累了。」劍麒輕輕搖頭他下午的時候本就沒能休息好晚上的宴會又非出席不可。當前體力不支導致困意一下子洶湧席捲而上。

    「今天累了就去休息吧。」藍西洛看到劍麒真的很疲倦的樣子於是提議道「明天還要繼續其他方面的會談包括具體怎麼應對天帝的事沒有精神可不行。」

    麒點點頭站起身離開座位。

    不遠處正靠在牆邊和西門流霜拌嘴、聊天的奧希斯見狀立刻也跟了上去。

    臨走前青龍王的紫眸靜靜地掃視整個宴會廳。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體中的另一個靈魂正為了什麼事而產生澎湃的感情波動。

    告訴我斯塔西卡你究竟在期待什麼又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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