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已通知昊天讓他派人來接你。」劍麒咬了咬唇低下頭低聲說道。青龍王心裡難免感到有些對不住「箭煞」安陵無痕的傷那麼重若非那天自己將力量用盡對方早就死了。但就算傷重如此他卻仍要其長途跋涉回去麒麟領地。
「好啦好啦。」眼看劍麒露出自責的表情安陵無痕受不了地撇撇嘴「你要是真感覺對不起我只需在子敬他們到達以前盡心照顧我就行了!」
「箭煞」心裡清楚青龍王聯繫的必然是「七煞」中人而他也絕不會放心在對方抵達以前把自己一個人扔在這裡。
麒淡淡地笑好友的體諒顯然讓其心情好了不少。但看著安陵無痕比起前段時間來消瘦得十分厲害的身軀加上對方因失血過多而慘白得沒有半點血色的臉龐他瞬間被濃重的愧疚感所籠罩。「無痕想吃點什麼嗎?你昏迷三天了。」
「要!」安陵無痕回答得極其迅速如果劍麒再不給他弄點吃的自己肯定不是傷重而死而是被餓死的「我要吃葛羚肉嬰狼肝還要……」「箭煞」把一連串昂貴菜餚報復很溜卻是讓青龍王的臉越聽越黑當然劍麒不會是在心疼價錢。
「你給我安分點重傷期間不准吃油膩的東西!」早預計到對「箭煞」那種無肉不歡無酒不喜的人而言這比殺了他還難。劍麒有先見之明地轉身往門口走去再拋出一句肯定會讓安陵無痕鬼哭狼嚎的話來「菜食早就準備好了——全素宴!」
「堯——!」安陵無痕誇張地爆出一聲抗議的慘叫在目睹劍麒充耳不聞地走出去。順手把自己發出的「噪音」隔絕在門裡後他訕訕地倒回到柔軟地床墊上有氣無力地呻吟著「死小子居然敢這麼對待我!看我今後傷癒了怎麼整你……」
不過抱怨歸抱怨當房內恢復一片寂靜的時候安陵無痕的眼睛深處閃現出一種森冷的光芒。
「箭煞」心下瞭然。今次自己遭遇到大規模追殺絕非「天帝」插的手那個偏執過頭的男人若要殺他充其量只是為了使青龍王傷心難過。如此一來必然不會派一群窩囊廢實行任務讓自己三番兩次死裡逃生最後甚至得以回到劍麒身邊。
但如果說敵人是塚越一派地人那事情還好辦。安陵無痕目前最擔心的是真正的幕後主使為麒麟一派的王。若真這樣加之在青龍領地和麒麟領地談和後情況還未有所好轉就意味著朱雀王和白虎王想跟雷奧提斯和平共處地說辭其實是假的!
而事情假如發展成最糟糕的情況。則定在白虎領地的五王會談眾人前去的結果極有可能以四個字來結尾——有去無回!
安陵無痕無奈地望向飄揚著藍色皺褶窗簾的窗口。
堯這次會面大家可都是在陪你賭命但願你沒把注下錯地方!
與此同時明忒宮中一隻筠貓把麒麟王的寢宮鬧得大亂。
「我說。堯那傢伙是不是經歷了前幾次的事情變得信不過人所以乾脆派只妖獸來送信?」西門流霜單手撐住下顎挑起兩道細長的柳眉望著正在以毛茸茸地爪子洗面的筠貓。「這只筠貓到底是白的還是花的?我怎麼到現在都沒分辨出來?」
「應該是白的大概是趕路過來無暇休憩打理所以把自己弄得髒兮兮了。」上官子敬伸出手去碰了碰筠貓的下顎。從其頭頂上雪白的毛判斷它可能地顏色。「待會兒空下來後幫它洗個澡就知道了。可是……此刻的重點應該不在這裡吧?」
「醫煞」真佩服己方這群人扯遠話題的本事不過繼而他就瞧出了端倪。即使「媚煞」表面看來混不在意可於雷奧提斯閱讀綁在筠貓腿上捎來信件的當口一些細節動作仍洩漏了其內心的緊張。畢竟那一夜安陵無痕就是在她眼前滑落妖獸地。
「無痕找到了當前就處於菲路城裡跟堯在一塊兒。」雷奧提斯讀完後合上信。望著眾人說道看得出麒麟王也鬆了一口氣「堯說他情況不太好所以指明去接應的人裡一定要有子敬別的陪同人員不做限制明炳還沒正式和堯見過面這次就你去吧。」
雖然朱雀領地的贖金還沒正式送到但「武煞」料想事到如今該是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了所以很多後續工作都交由部下去做他自己則在幾日前率先班師回朝以便跟好友們一起商量接下來地對策——青龍王是堯這個嚴酷的事實將他們原本制定地計劃打亂成了一盤散沙。
「也好……」
歐陽明炳沉穩地點頭應允他也的確相見下分開已有二十多年的友人。當然三年前的那次會面不算那時青龍王和他們各自揣著慎密的心裡立場是上位者而非好友。只是還沒等到「武煞」把話全部講完就聽西門流霜略帶急切地打斷其道。
「昊天我也要去!」
「嘖嘖要是無痕知道你這麼掛心他會感激涕零的。」
司馬務觀眼見西門流霜急切的樣子不由好笑地調侃了句。但本來僅是單純的戲謔卻因沒能體會到「媚煞」看著安陵無痕墮下妖獸那一瞬間經歷的恐懼而差點惹惱了西門流霜。所幸在她發怒以前雷奧提斯先一步開口應允了對方的請求。
「想去就去吧只要你們六個別給我跑得一個都不剩就行。」
基本上也不會再有別人主動提出想跟去了。要知道「七煞」之中唯有上官子敬和歐陽明炳兩人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絕對不會被青龍王遷怒。且西門流霜由於傷在過黑衣將軍手裡等於是將此次誤會屬於她的那部分還清了因而也是無妨。
但司馬務觀、夏侯鏡月和諸葛縱橫加上需要為此次誤會負上最大責任的雷奧提斯這會兒是想離得青龍王越遠越好。免得於「五王會談」正式舉行前見面被無端諷刺兩句還要因為錯在己方不得反駁只好打落牙齒和血吞白白鬱悶了自己。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去收一下就上路。」
歐陽明炳說完跟眾人道了聲別便走出了房間;上官子敬和西門流霜隨後也跟著起身。
不過令眾人既好笑又好氣的是那只協助青龍王前來傳訊原本趴在桌子上假寐的筠貓在上官子敬起身的時候突然靈巧地一躍竄進了「醫煞」懷裡死命賴著不肯走。上官子敬幾次嘗試將它抱下地卻始終無果最後只好帶其一同離開。
大約是妖獸的本能使它知道憑自己之前被誤當成偷入寢宮的野貓逃竄過程中將麒麟王寢宮的窗簾、床帳被單等撕成破布的豐功偉績。若不隨眾人之中最安全的「醫煞」出去片刻後極有可能被煮成一鍋貓湯——哪怕麒麟王宮一向不缺珍味。
「哼堯連派遣的妖獸都撿跟他一個樣的。」夏侯鏡月見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啐了一口「不可愛透頂。」
「筠貓肉味道不好。」諸葛縱橫寬容地淡笑了下安慰大家道「就發賣堯一個面子吧他對身邊的動物可是疼得緊。」
「是啊!可憐我們的待遇甚至還比不上他的坐騎。」司馬務觀悶聲道在摯友面前其毫無形象地趴到沙發扶手上「堯對那只白色錦硝還會時不時笑顏相向遇見我們就擺張凍死人不償命的冰山臉把冷言冷語當箭來射也不曉得心疼一下。」
「如此會操縱妖獸的話早在八年前就可以這麼做了!」雷奧提斯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哪怕天帝知道青龍王在以妖獸捎信大概也是無法在數百萬隻隨處可見的普通妖獸裡找出具體的那只來的。「也不至於造成現在在局面後悔莫及!」
麒麟王說完以後大家相對這沉默了良久。最後諸葛縱橫輕輕搖頭深深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