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這樣一個讓白虎王深深信任著看似待人處世都十分得體的孩子隨著年齡的增長表面依舊謙恭有禮內在卻發生了十足的改變。直到被仸爾夷奇王子下藥謀反逼宮臨近垂死的一刻藍西洛才終於認清現實——他真的看錯了人。
妖魔界十大領地的規則為——有王印者即為王但王印是可以傳承的!仸爾夷奇從疼愛自己的父王處知曉這一點後就處心積慮地百般謀劃並在叛亂成功後以花言巧語、威逼利誘等等卑劣至極的手段要求藍西洛把王位給他。
世間的事情永遠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年陵塵和洛凱之前見藍西洛一直意氣用事執迷不悟便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故而提前作好了準備才得以及時救下白虎王。不然的話此時白虎領地王座上的人恐怕早已換了!
如果自己最親愛的孩子會為王位狠心而決絕地進行背叛那麼天下還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在仸爾夷奇的哀求聲中白虎王執行了死刑。從此他變得更冷血和多疑作風也完全偏向以利益作為及忠誠的交換的條件再無純粹以感情去信任一個人的可能。然身為王周圍不可能沒親信而冥幽森林的事對他又是一個打擊……
「劍麒絕不會成為第二個仸爾夷奇……」清楚藍西洛的擔憂對那件事情全程參與的洛凱輕輕地歎息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雖然對外人來說可能有些神經質但對當事者而言那傷痛的確是無可磨滅的。「你該感覺得到才是。」
「感覺是最容易出錯的!」藍西洛冷冰冰地反駁了一句「尤其是那些表面看起來壓根不好名利的人水至清則無魚!」
劍麒外表、雅致淡薄功利的心性和談吐。都無時無刻不刺激著藍西洛回憶起仸爾奇的背叛。過去形勢不緊張。眾人一起聊天青龍王總會半真不假地嘟囔著等析璟回來自己一定立刻退位非讓那傢伙嘗嘗接手一個完全陌生地朝廷的滋味。
每當那個時候藍西洛的腦海裡總會響起仸爾夷奇曾經的聲音——「什麼權位、勢力我都不要兒臣只要陪著父王輔佐父王的朝政讓白虎更加強盛!」多麼美好和甜蜜的謊言相信的結果。卻是換來毒藥和利刃以及一顆殘缺不全的心。
「但若劍麒本就並非池中物。則水是不是清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朱雀王挑了挑眉毛「別告訴我你一點詫異感也沒有跟他在一起連試探都變得明瞭、直接的你完全有負白虎王過去陰險狡詐喜怒不行於色的『英名』!為什麼?」
「因為劍麒太聰敏跟他進行過多迂迴地試探只會讓其疑慮更深引起誤會造成反結果!」藍西洛抬起金眸看似完全沒有感情但其實只是因為白虎王隱去、抑制了太多的澎湃心緒「你想說什麼?想說我應該是很信任他地嗎?」
「我沒這麼講是你自己說的!」洛凱撇撇嘴志得意滿地微笑「直接點明那還叫做試探嗎?不信任他在局勢敏感的當下。他的解釋你肯信?不覺得自相矛盾?劍麒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的力量?你沒為此擔憂進而想除掉他?但怎麼不下手呢?」
「你!」洛凱一連串的問句把藍西洛氣極。簡直想把酒杯往好友頭上砸過去!除掉?暗殺還是掀起領地暴動?更何況……他能嗎?和仸爾夷奇過去每一次都出色而愉快地完成其佈置的工作不同劍麒對於政務一向厭煩而疲憊。「凱你信他?」
白虎王清楚若非朱雀王之前內心也存著疑慮豈會陪他一起前去青龍試探?可是在劍麒被氣到昏迷之後洛凱的態度著實發生了巨大變化。應該說藍西洛也不是沒有因那一幕而受到衝擊只是白虎王的好勝心強沒在臉上顯露出來罷了。
「當理智尚在懷疑他地時候情感已經被同化。那又何必繼續踹踹不安、庸人自擾?」洛凱歎了口氣搖頭道「從登上王位到現在劍麒受了多少苦?我真的不希望看到那個整天叫著『等承宇回來我一定要退位』的男人這麼快英年早逝。」
朱雀王知道青龍王在位地任何一天裡都要面對朝臣的質疑還承受著過去摯友的背叛和現在好友了猜忌。這是旁人難以切身明白的痛苦感受也難怪那天劍麒精神不支暈倒洛凱扶起他地時候發現青龍王比之幾年前要更憔悴、蒼白和消瘦。
在這個世上人即便再如何善於偽裝擺出副完全無心於權位的樣子但大權在握的高揚感和優越感都會令其於舉手投足之間無意中揭自己的底。但是蕭劍麒對勾心鬥角的厭惡其統轄領地時的艱辛以至不快樂卻是貨真價實且有目共睹的。
朱雀王個人認為去質疑這樣一個從頭到尾壓根沒把權勢放在眼裡的男人會有稱王稱霸的可能未免有些神經過敏。如果劍麒真的要做憑對方擁有的強大力量早就動手了完全沒必要一再團結自己和白虎王去與過去的好友麒麟王為敵。
「你說得對……」
藍西洛愣了半晌苦笑著閉上眼睛坦誠道。但是這個時候白虎王的心情是輕鬆而毫無負擔的。不必再猶豫了其實很早以前他就已經相信了不是嗎?相信那個像清風一樣灑脫不羈的男子決不會願意被沉重的世俗名利牽絆住其自由的腳步。
「我信任他如同信任每天早晨最清新的空氣不會對我有害一般自然本能地信任著他……」
明忒宮的覲見大廳裡此刻有三男一女。
雖然「毒煞」之前叫嚷過不想回來但那不過是賭氣時的說詞而已。反正他呆在前線也無法率軍出征則既然已經為雷奧提斯將話傳到還不如回去看目的地王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夏侯鏡月的職責工作原本就是朝官而非沙場武將。
而「媚煞」卻是真的不放心「毒煞」陰晴不定的彆扭個性怕他一個情緒不好隨隨便便慢待了賽提沙到時不好向青龍王交代況且筦靖堯一直以來都對女性較為寬容談判的時候有她在或能爭取更多的解釋機會所以也跟著一起回來了。
不過這可苦了青龍王子。原本只有「毒煞」在的話哪怕對方的性格極度惡劣賽提沙仍勉強有自信不去得罪他就不會有事因為夏侯鏡月很明顯對青龍王存有一定顧忌。
可「媚煞」就不一樣了這個女子最愛欺負他偏偏態度又不帶絲毫的惡意反而像是一種姊姊般的親近和寵溺。這讓原本就不善言辭缺少鬥志的少年更加感到無法反抗連沉下臉來給對方看賽提沙都會產生近似負罪感的歉疚。
這時西門流霜又故技重演地將年少的王子摟在懷裡東揉揉西捏捏看他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的窘迫樣子。對面的夏侯月正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品嚐宮內獨有的美酒間或朝左前方送去兩道充滿嘲笑的斜視目光。
「流霜你也不要太欺負人了。」見身邊的司馬觀看得饒有興致一點沒勸阻的意思。上官子敬無奈地搖頭忍住笑溫言相勸道「不看堯的面子至少也要顧及下析璟的面子吧?好歹對方是前青龍王之子你這樣……傳出去了不好聽。」
「嗟!光提堯也就算了做什麼提析璟那個花心得毫無節制的爛人?」西門流霜一個反手將想要逃離她的少年抓回來看來賽提沙的洞察力很敏覺知道目前此處只有「醫煞」是好人「他的面子全拿去勾引女人了哪裡剩下一丁半點我看?」
「咳……你批評的那個人正是他的父王。」上官子敬苦笑著微微瞪了一眼西門流霜後道「有些節制會不會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