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異界錄 第九卷 第二章 Ⅴ
    「那又如何?」劍麒眉頭微皺不明所以地抬頭「雷奧提斯若要攻打朱雀我必定不會袖手旁觀……」突然間青龍王的紫眸微了起來「你們剛才的咄咄逼人該不會是因為我擁有統合麒麟一派的力量所以擔心我產生為首的野心吧?」

    「呃!」洛凱哭笑不得地低首遲疑著是選擇坦白從寬還是打死不承認比較好--有人對王權遲鈍到如斯境地的嗎?

    「嗯哼……」劍麒先是面無表情地盯著洛凱和藍西洛看了一會兒接著嘴角泛起柔和的笑「好非常好!當我憂心自己的朋友會不會因感到被惡意欺瞞而覺得不悅為了一個解釋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們卻只擔心在權力上會不會遭到打壓!」

    「劍麒……」洛凱咳了一聲即使早就清楚青龍王不好權位的個性但一牽涉到王權他跟藍西洛依然得不得不慎重行事。然而想起之前把劍麒逼到說出那句類似要絕交的話來朱雀王也確實覺得他們的試探稍稍過分了些。

    「夠了!只要你們將來沒有站到塚越那邊我就保證不會打壓你們的權力也不會有為首的可能。」劍麒深深呼吸了兩口氣臉上露出一自嘲的淺笑「二十二年!我們認識了整整二十二年你們對我的瞭解就只有這點……」

    「任何人都是會變的所以防人之心不可無。」藍西洛緊緊抿著嘴唇回答得無情而涼薄。雖然就眼前的男人而言變得權力慾高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他們卻依舊需要防著他--防著自己最親近的人這就是為王的悲哀。「見諒。」

    「不用說了。」劍麒緩慢地搖了搖頭接著移目看向別處眼眶幾不可見地微微發紅。「我會站在你們的立場上做考量也會盡量忘記今晚的不快更會記得自己地承諾……現在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冷靜一下。」

    「劍麒你沒事吧?」洛凱伸出手直覺地想按上青龍王的肩膀卻被對方下意識躲開了他頹然地收回手「抱歉。」

    接下來的幾分鐘。三人佇立無語。劍麒倚靠著柱子看向遠處的湖面;藍西洛將視線釘在桌面上就著手裡的杯子細細啜飲;洛凱筆直地凝望青龍王靜默的側面幾次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最後只能任由時間進入彷彿停止流逝的狀態。

    朱雀王內心清楚明白地知道假如在幾年以前類似的試探只會讓劍麒冷笑以對;若是更早的時候。恐怕連劍麒自己會認為理所應當而付之一笑;然在相交二十二年地現在他們的不信任對劍麒造成的是最為沉重的傷害--出離了憤怒後的哀傷。

    「劍麒……」藍西洛放下輕薄的白色瓷杯走到洛凱的身旁「我們跟你一樣期盼著陵塵地醒來。忘了今夜的事吧……」

    微帶有歉疚的話音落下緊隨著一陣強烈的魔法波動揚起之後便再無聲息--白虎王和朱雀王都已離開。

    青龍王沒有回頭看。維持著原來地倚靠姿勢沒有動。良久他略顯濕潤的紫眸緩慢閉上口中輕輕地吐出一句--

    對不起……

    「我一直覺得他那句『對不起』是對我們說的。」沙奇亞靠在几案前握緊手裡毫不起眼地樸素耳飾「憑陛下的耳力應該就知道我們在附近吧?只不過他當時被白虎王和朱雀王攪得暈頭轉向沒空理我們。」

    「帝王家。無父子。當年朱雀王和白虎王的子嗣中有多少是他們親下殺手?何況朋友!」奧希斯嗤笑了聲藍眸裡閃著凜冽的光澤「或者說這世上基本上沒什麼人能逃開權力、慾望的誘惑和驅使。跟藍西洛講感情……哼!」

    「知足吧!你跟我又不是不瞭解那個男人的陰損個性幾個月的白虎死牢呆得還不夠嗎?」沙奇亞禁不住仰頭往營帳頂看了看微帶嘲諷地陳述事實道「他肯來親自到青龍來試口風就表示對陛下還很是信任若非如此……」

    「若非如此怎樣?攘外安內地先去找塚越一派聯手除掉陛下這個異類再說?」黑衣將軍說完之後自個兒沉默了幾秒。然後以極慢地速度抬起頭來跟銀髮青年相視冷笑「似乎的確蠻有可能的?」

    別的不說只需把娜蒂亞和拉卡這兩位蕭劍麒最疼的妹妹推到風口浪尖上將她們永遠年輕的事實公之於眾青龍的百姓和朝臣自然就會把她們視為異端提議處死光此舉足以將青龍王逼至絕境結果到底如何很難預料但必然不會以喜劇收場。

    「嗯哼!」沙奇亞聳聳肩點頭點得很順「而且我一直認為他能撐那夜才找上門來向簡直奇跡想來你功不可沒啊。」

    近幾年來隨著青龍王的力量逐漸增強身處「護佑」中心的黑衣將軍已經很有預見地一反之前總是故意挑釁白虎王作風很多事情能不觸其鋒芒就盡量避開怕地就是藍西洛在發火時遷怒。這麼做雖然解決不了本質問題可成效也算頗好。

    「去你的!」即便對方是實話實說可那充滿戲謔的語氣仍讓奧希斯笑罵出聲不過很快又正經了下來「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目前這個情況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們也要飛、陪著陛下一同走下去!」

    「這個自然!」沙奇亞以同樣堅定地態度毫不猶豫地回答他綠色的眸子流露出一種奇異的情愫「明明被賜予力量和永生受恩惠的人是我們結果道歉的人卻是他……」

    「因為對王而言君臣是相輔相成存在的所以他給予我們的一切從來都不是『恩』賜。陛下既不會忽略力量的好處。卻也同樣不會忘記那至死不滅地寂寞和孤單麻煩--如果不是因為其過於強大的力量就不會惹來那兩位王者『好友』的猜忌。」

    黑衣將軍咬字清晰地念出「好友」兩字充滿肅殺霸氣的俊朗臉龐揚起一抹刺骨的冷笑。

    「總而言之我沒有『王權』的束縛也沒有『道德』的限制不會像很多所謂『忠臣』那樣考慮問題。無論陛下真正的身份是什麼我都會於效忠他且只效忠於他。他若想穩住青龍。我會盡力而為哪天倘若他想顛覆妖魔界我也照做。」

    「你還真是沒節操啊……」沙奇亞用彷彿很感慨的語氣說道但很快笑吟吟地補上一句「不過陛下曾經說過--只有當上樑不正地時候下梁才會歪。所以我們有沒有節操都無妨。出了任何問題責任全在他!」

    深知銀髮青年和自己根本就是同一種人所以才會在最後一句話中把主語改成「我們」只是嘴皮子耍慣了口中不肯輕饒。奧希斯淡笑著哼了聲。

    就目前形勢而言娜蒂亞能說因為其是擁有魔族血統的半魔族所以年輕的時間較長;拉卡的種族為九尾妖狐。對外可以宣稱她的外貌是幻化的正所謂愛美乃女人的天性應該不會有人過多地懷疑。

    至於安妮羅亞、斐莉斯和卡潔兒米勒早在十年前發現異樣時就已不再帶前者出門外界只當他見異思遷厭倦了年老地魔獸族妻子;而後兩人本就從不在公眾場合露面所以只要米勒將在他府邸工作的人的口風管得夠緊。就不會有問題。

    永生的秘密暫且便這麼瞞下了。如今只能過一天算一天瞞一天是一天。假如不久地將來真的被人發現還不知事態會怎麼發展也不知有多少人會仍站在青龍王那邊……比起跟麒麟領地的戰鬥這才是真正令黑衣將軍覺得棘手和憂心地事。

    「別考慮那麼多了現在想的都一點沒用。」看出黑衣將軍心中所想沙奇亞一邊開解他一邊將手裡的耳飾還回到左耳上「就像你說的。等到真正發生的時候哪怕他想顛覆整個世界弒戮神祇我們也奉陪到底!」

    奧希斯凝視著銀髮青年耳朵上的飾物沒有答話。假若不是這一役中見識過它在關鍵時刻能擋下「箭煞」亞米塔爾一箭的力量自己也一直僅把青龍王送地護身符當成傳統意義上的「護身符」而已卻不知他們的王上花了多少心血在其中。

    因為麒麟王雷提斯的背叛青龍王需要強大到足以與「七煞」相抗衡的部下所以他們幾人的力量在之後的八年間迅速增強;因為對青龍王而言青龍的戰士才是其最為關心的人所以瑪莎佴特平原的戰役青龍全軍都未受媚惑之力地侵擾……

    心念所致嗎?奧希斯在心中暗付似乎每當青龍王產生連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執念時就會出現類似「神跡」的結果。那麼究竟是什麼樣的執念會使其在無意識是將身邊的人全變永生者?寂寞和孤單?再一次回到被熟悉的人獨自拋下的恐懼?

    黑衣將軍與玄武領地四大使令之一的梅索斯交情很深這讓他比別的人更瞭解青龍王在登上王位以前發生的很多事情。尤其是劍麒在額德府那段為人僕役的日子因而自然也清楚當時對方有著四位好友為人當面殺死只剩下他一個的特殊背景。

    「做什麼光盯著我的看?我不信陛下在出征前沒給過你類似的東西。」沙奇亞知道的內幕沒有奧希斯多所以見黑衣將軍失神地望著自己正確來說是盯著他的耳飾只好笑地出聲喚回對方的思緒「你的是什麼樣子的?」

    「陛下給你護身符是讓你護身不是叫你玩命的。」奧希斯茖非所問地回道藍眸淡淡地看向好友「如果每場戰鬥都這麼打用不了幾次王軍的最高指揮官恐怕又得換人了--沙奇亞你若死、傷、殘了害得陛下傷心看我饒不饒你!」

    「嘖嘖你比我好得了多少?張口去接『箭煞』的箭……」沙奇亞已經很習慣奧希斯會某些時候出現威脅的語氣--只要事關他們的陛下。「我知道你是主帥--主『帥』!但耍帥也不是這麼耍的吧?牙沒震斷真算你好命!」

    剛回來的一段時間內黑衣將軍疼得滿口牙齒虛浮連話都說不大出來。本來想找治療師療傷的他卻恰巧被在那一刻抵達的青龍王逮了個正著。劍麒邊為他治療邊浮現在眼中的戲謔曾使半小時內沒人敢靠近奧希斯的週身以防被凍成冰棍。

    「至少效果令人滿意士氣高下一分勝負立見!只不過其實張口接箭最危險的不是牙被震斷而是這裡……」奧希斯沒有理會沙奇亞的調侃唇角輕揚伸手在喉嚨處比劃了下道出兩人皆知的事實「對穿個窟窿!」

    「哦!原來你知道啊!」銀髮青年挑挑眉雙手抱胸冷笑了聲「是不是見我被護身符救下所以很篤定自己死不了?普通弓兵射的也就罷了居然敢用那種方式接下『箭煞』亞米塔爾的箭不過話說回來……陛下到底送了你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奧希斯懶洋洋地一笑斜眼睨著沙奇亞的同時揚聲吩咐帳外的士兵將被俘的敵軍主將帶過來會侍寢「你不也從沒主動告訴我那對耳飾是陛下送給你的護身符?」

    「唔堂堂黑衣將軍的氣度可真『大』連這都要計較!」沙奇亞翻了翻綠眸隨口抱怨著但立即注意力就被奧希斯下的那道命令吸引了過去「要『媚煞』施黛兒侍寢?怎麼你慾求不滿很缺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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