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異界錄 第九卷 第一章 Ⅱ
    「我……」賽提沙語塞話梗在喉頭卻是怎麼也吐不出來。

    「你這樣讓我很難放心把數萬大軍交到你手上啊!」看到少年剎那間慘白的臉色劍麒知道自己的話對其而言過重了他伸手撥開披在眼前的長髮「問吧我知道這個問題你從八年前就想問了……」

    「抱歉打擾到皇兄!」賽提沙迅速地打斷劍麒的話他受不了青龍王那種波瀾不興的平靜「臣弟告辭了!」

    「等一下!」劍麒開口叫住少年他怎麼會不懂得對方的心思只是有很多事情都非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這個給你……」

    「皇兄?!」見青龍王伸手摘下脖子上的紫水晶給自己戴上賽提沙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條項鏈是皇兄最珍視的東西從未換下過也不肯輕易示人。

    「本來想在明天出城的時候給你的不過既然今晚你來了提前一些也無妨。」劍麒將紫水晶墜子放入賽提沙衣內「算是為兄借給你的護身符。」

    「皇兄!」賽提沙反應過來後前一刻尚對青龍王有所失禮的他不禁難以抑制地全身顫抖起來「這怎麼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的?」劍麒輕描淡寫的一笑彷彿他交給的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項鏈「你是我弟弟。」

    「我……」賽提沙咬牙別開頭。他何德何能?熟讀兵法又如何?努力修煉武技又如何?軟弱的自己連恨一個背叛者的魄力都沒有更別提像皇兄那樣決絕地與過去的摯友開戰。

    少年一直都想知道當那個永遠笑得風清雲淡的男子在面對背叛的時候心中會不會有恨會不會像他一樣有著不捨和迷茫。但是他看到地青龍王可以平靜地宣佈開戰冷靜地進行點將閒適得彷彿敵人只是素不相識的陌路人。

    「去休息吧!」劍麒拍了拍賽提沙的肩他伸手隔著衣服輕輕點住皇弟胸前的掛件。「活著把這個東西帶回來還我!」

    「是!」賽提沙下定決心般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待少年離開青龍王重新執起酒杯坐到一旁地沙發上。

    看著在杯中搖曳的燈光劍麒低頭沉思。這十五年來賽提沙始終未能解開當年修達背叛的心結他清楚地知道卻是無從開導。自己的這位皇弟能力不弱。但心智尚不夠成熟此番出戰前途可說十分難料……

    將紫水晶項鏈給賽提沙是希望其萬一不幸碰上「七煞」出了意外歐陽明炳等人能夠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至於將那孩子折磨得太慘。

    然而憶及在今天作戰會議上他像講別人的故事一樣把「七煞」的弱點一一道給黑衣將軍等人聽。劍麒不由地發出苦笑反過來祈禱那項鏈不要起來負面效用才好……

    「縱橫還記得數十年前你開玩笑問我假如你們背叛了我我會怎麼做……」

    青龍王揚起頭將杯中的酒飲乾。事隔那麼多年當時的答案仍記憶猶新盤旋在腦海中卻是讓他心痛到無法開口。

    閉上眼。彷彿看到當年那個紫眸少年以說一不二的語氣回答……

    用你們教我地本事殺死你們!

    ————————————

    陽光明媚得很是刺眼因而諸葛縱橫有些看不清楚周圍的環境。

    向來清明的腦袋此刻昏昏沉沉。彷彿背叛了自己的身體只能隱約感覺出所處的地方令他熟悉。

    「堯假如有一天我們背叛了你你會怎麼做?」

    並非從自己口中發出的聲音令諸葛縱橫愕然循聲而去之間另一個「自己」正坐在離這裡不遠處地「堯」身邊。

    想起來了那時候……堯還未成年。還是一個孩子。

    「縱橫你為什麼要這麼問?」沙發上的紫眸少年皺起眉頭之前的好心情顯然一掃而光。

    「我問了你要回答而不是提問。」「自己」淺笑著設下套等著獵物鑽入「堯先來後到的道理你總該懂的。」

    「但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假設!」少年靠到沙發背上轉開頭看其它的方向「我有權利拒絕回答這種問題!」

    「堯不要任性。我會問自然有我的道理!」

    不容反駁的聲音讓少年無奈地回過頭然卻非望向沙發上地「自己」而是……他!

    紫眸中盈滿著凍結成冰的哀傷和充滿殺氣的絕望令諸葛縱橫瞬間心驚肉跳。

    「我的回答是——用你們教我地本事殺死你們!」

    ……

    猛的從夢中回到現實諸葛縱橫全身一下子彈了起來又復跌坐回椅子上重重地喘著氣。

    「怎麼?作惡夢了?」上官子敬在另一張書桌後翻查部屬送上的報告聽到聲響他關心地抬頭「很少看到你會在辦公的時候睡著真的累就去休息別太勉強自己。」

    諸葛縱橫雙手擱在桌上低頭沉默著冷汗不斷地順著他額前的髮絲往下滴。良久他才道「我……夢到堯了……」

    「哦?」提到堯原本已經被日以繼夜的工作弄得有點心緒煩躁的司馬務觀來了興趣「夢到堯也能把你嚇成那個樣子?那小子變得很可怕嗎?」

    「不是……不是可怕!」諸葛縱橫的心裡彷彿揣了只正在撲騰地鳥亂得難以平靜讓他連好友的調侃也顧不上了「我夢到那年問他如果我們背叛他他會怎麼做的事……」

    馬務觀回想了下當天的情景「那沒心沒肺的死小子不是回答『用你們教我地本事。殺死你們』嗎?好像後來堯還追問你提問的原因你卻回答說『我從沒講過要告訴你』結果氣得他直接將桌上的字典往你腦袋上拍。」

    「是啊……」追憶起陳年往事諸葛縱橫的心緒才稍稍平緩下來。還記得堯雖然給了他們冷酷無情地答案。繼而卻很認真地指出他一點不喜歡這種玩笑並且永遠不希望此事有成真的一天。單單只是一個假設就讓那雙紫色的眼眸中充斥了厭惡和憂鬱完全不似在夢中……

    「你夢到堯真的與我們為敵了?」上官子敬面上的笑容斂了下去「說實在話我向來不贊同你時不時地釋放那種不安感給堯——把他置於一個不確定的環境中彷彿在警告他也許將來旦夕之間一切都會有所改變讓他的心永遠漂泊不定。」

    上官子敬絕對相信。要在諸葛縱橫不定時的反覆施壓下仍然忠於感情執著於友誼的信仰是一件相當困難地事。若非堯的靈魂生來清澈、堅定得好像一塊不含雜質的透明水晶對方內心會感受到的恐怕就不僅僅是彷徨、憂傷這麼簡單了。

    「你以為我願意一次一次將他逼到無路可退嗎?」這件事上諸葛縱橫和上官子敬的意見一直有著分歧。「但是只要『天帝』在。堯就可能會在一夕之間失去所有。如果事先沒有考慮過臨到悲劇發生心理的承受能力就會變差。從雲端掉到地域地痛苦可以折磨得一個人發瘋……我不想到那個時候再去懺悔為什麼沒有教給他應對之策!」

    「但你還是在怕不是嗎?你怕堯有一天真的會跟我們為敵!因為你給他深植下的不安感足夠會成為輔佐『天帝』製造雙方矛盾或是誤會的利器!」上官子敬直視諸葛縱橫的雙眼他所說的每個字都一針見血「不然的話小小一個反目成仇的惡夢會讓我們素來冷靜多謀地『智煞』失態成這樣?」

    「等一下!」見兩位好友爭執得熱火朝天司馬務觀不禁感到莫名其妙「你們兩個今天都吃錯藥了?」

    諸葛縱橫和上官子敬頓時停了下來。兩人不約而同地看了對方一眼。

    「對不起……」上官子敬面帶緋色地歎氣知道自己的話重了「『天帝』喜歡折磨堯我們都知道對堯而言最大的折磨不在肉體而在精神。你在教會他抵禦突如其來地變故同時卻埋下了另一種隱患。我只是權衡兩者不覺得這麼做值得。」

    「我知道……」諸葛縱橫按了按隱隱作痛地太陽穴「也許是跟青龍王、朱雀開戰在即。青龍王又太像堯所以我才會做那個夢。這段時間大家都壓力都很大我不會怪你的……況且你說的也有道理只不過我的價值判定與你剛好相反罷了。」

    「青龍王的確很像堯。」司馬務觀挑挑眉明白是三年前那次最終以不愉快收場的會面帶來的陰影在影響好友們「但首先我們知道堯是魔族而青龍王不是一個魔族要變成妖族就好比一個人突然不想當人想當隻狐狸請問該怎麼做?」

    「狐狸……」上官子敬聞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要是讓堯知道你這麼隱射他就等著被抽筋剝皮吧。」

    不去理會好友戲謔地話語司馬務觀繼續陳述自己的觀點。

    「其次凌塵的信裡寫得清清楚楚他絕對不會讓堯在的力量尚未完全甦醒的情況下捲入權利鬥爭的中心。可以想像除非析璟是活得膩味了否則他不會把王印給堯由此便可推測出就算青龍王不是『天帝』的人也絕對不可能是堯!」

    「這些我都知道。」上官子敬無奈地搖頭。三年來堯和青龍王的影子常常會在他腦海重疊到一起對那個男人的熟悉感怎麼也揮之不去。「可我就是……」

    「別可是了如果青龍王真的是堯當年為什麼不與我們相認?」司馬務觀走上前去為兩位好友個斟了一杯濃茶「子敬堯從小到大我們七人中最親近你很明炳但別讓這種感覺的殘留影響了你的判斷!」

    「好了都別說了。」諸葛縱橫開口結束這個話題「接著辦公吧青龍這次派出的主帥是奧希斯即使我們比他多活了四千年但黑衣將軍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雖然停止了討論但不知怎麼諸葛縱橫發覺自己也會下意識地將夢中的少年與現實中的王者重疊。

    當年為了能夠出城青龍王竟然狠下心將自己弄成重傷。清冷溫和的外在炙熱如火的個性言出必行的決斷。

    這個男人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與之為敵……

    ———————————

    「我說你手下的人都這麼死心眼嗎?」

    尤莉希爾展開笑顏望向希瑟後者正悠然地坐在沙發上喝酒。

    「難得簫劍麒潛意識裡發動力量透過夢境向他們展示真相這群傢伙居然自發自地否定掉?」

    「思緒縝密是好事……」希瑟笑得一臉事不關己「可物極必反是絕對的真理。」

    「你在暗示什麼?」埃特抬起頭看著自己個性惡劣的摯友。

    希瑟也不刁難爽快地回答道。

    「堯的力量在不斷加強如此下去『天帝』在妖魔界占的優勢將越來越少那個男人恐怕會因此加快迫害的步伐……」

    「你是說狗急跳牆違背最終規則?!」埃特愣了一下後神色凝重起來「但是以現在的堯尚不足以應對『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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