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哈魯·斯奇瓦小心謹慎地打量著王座上那個年輕妖族的臉色。
劍麒還是一派的樣子沒有顯露出絲毫的異樣。雖然哈魯·斯奇瓦明知昨晚奧希斯進了書房後今天青龍王必然會採取一定的措施但此刻他卻完全摸不著頭腦這個男人到底打算怎樣。
哈魯·斯奇瓦的焦慮劍麒看在眼裡卻不動聲色他會挑最佳的時機把奧希斯傳召上來以便一下命中對方的要害。
朝議還在如常地進行但是盤旋在朝堂上的壓抑氣氛卻讓所有——無論是知情還是不知情——的朝臣如坐針氈。
「哈魯·斯奇瓦!王在問你話你怎麼不回答!」突然之間洛克奇德如此厲聲說道。
哈魯·斯奇瓦莫名地震一下青龍王之前一直在問財政司司長關於戰爭經費的問題什麼時候扯到自己身上來了?但深諳為官之道的他自然清楚朝堂上沒有他開口反駁的資格。
於是哈魯·斯奇瓦立刻單膝跪下請罪道「臣一時耳鳴故未聽見王的問話還請王恕罪!」
「算了我也知道當近衛軍長官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斯奇瓦將軍的年事已高精力不夠也是理所當然本王不會怪罪的。」劍麒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但之後他開口說道「不知斯奇瓦將軍還記不記得前一陣子奧希斯少將在回鄉途中遭遇強盜、不敵而亡的事情。」
「臣記得!」一聽劍麒切入正題哈魯·斯奇瓦的心重重地跳了下。
「本王還記得你呈上了奧希斯少將的屍體以證明少將的死訊確為真實是不是?」劍麒的唇邊揚起一絲冷笑。
「是!」
「那為什麼具本王所知奧希斯少將根本沒死而他遇到的也並非普通的強盜呢?」感覺到劍麒語氣中的森冷和敵意趴在他腳邊的白色錦硝睜圓了眼睛抖抖身子站立起來。
「臣不知王自何處聽到這種謠言!」即使彼此都已是心知肚明哈魯·斯奇瓦也絕不可能會當堂承認這件事情。
「謠言?」劍麒伸手拍了拍白色錦硝的大腦袋讓它明白自己沒事。看著白色錦硝重新趴回到自己的腳邊劍麒抬起了那雙前一刻還溫情必露後一刻已經充滿肅殺之氣的紫眸「傳奧希斯上殿!」
奧希斯從外殿走了進來他身穿一套堅固的鎧甲有力的步伐在沉寂的大廳裡響起了一陣回聲。
「臣參見青龍王!」
「哈魯·斯奇瓦!你有什麼話說!奧希斯少將明明還活著你卻謊稱他已去世還以假亂真弄來一具屍體徒惹青龍王陛下傷心這分明是欺騙君王!該當何罪!」洛克奇德的聲音把朝堂上大臣們的耳朵震得嗡嗡作響。
「臣知罪但臣也是聽信小人的讒言才會混淆了視聽臣絕非故意欺騙王還請王明察!」
說句實話哈魯·斯奇瓦並不擔心劍麒會很重地處置他。如果僅因為他弄誤了奧希斯的死訊便將他處於很重的刑罰或是降職的話將會引起別的大臣的恐慌和不信任。而他派去追殺奧希斯的人可說都是自己的心腹因此決不擔心會被抓到什麼把柄。沒有證據劍麒也不能拿他如何。
看出哈魯·斯奇瓦的有恃無恐劍麒淡淡的笑道「洛克奇德大長老不必激動我也相信斯奇瓦將軍不是故意的。」
聽到青龍王竟然會為自己開脫哈魯·斯奇瓦的心裡反而起了一種不祥之感。
果然只聽那位俊美無儔的王說完那句之後話鋒一轉道「不過既然斯奇瓦將軍也有過失加之方才朝堂之上也因精神不濟屢次沒有聽見本王的問話所以本王想為他挑一位幫手幫助分擔近衛軍長官一職的重任。」
幫手?是要提升奧希斯為他的副將借此控制、監視他嗎?哈魯·斯奇瓦不以為然地在心底冷笑即使事情發展成那樣他也無所畏懼。因為奧希斯在近衛軍裡始終是不可能凌駕於他的到時反會讓他處處鉗制。
姜畢竟還是老的辣青龍王這種幼稚的想法和舉措只會拔掉自己身邊的一員猛將而已。抱著這種想法因此當劍麒平靜地詢問哈魯·斯奇瓦他對這件事有什麼意見的時候哈魯·斯奇瓦很肯定地回了一句「一切謹聽陛下安排!」
得到哈魯·斯奇瓦的首肯劍麒輕輕地笑了起來「那麼從即日開始近衛軍和王軍一樣分為兩翼。右翼近衛軍長官依舊是哈魯·斯奇瓦將軍不變左翼近衛軍長官由奧希斯出任!」
劍麒的話無異於一道晴空霹靂將朝堂上的除了知道底細以外的人全震得頭暈目眩。
「王!」哈魯·斯奇瓦又驚又怒地抬起頭來。青龍王這麼做等於是將他變相地降職削弱了他的軍權。
「嗯?方才是斯奇瓦將軍親口承認對這件事毫無異議難不成是本王聽錯了?」劍麒溫和地笑著但是他的笑容卻讓哈魯·斯奇瓦不自覺地生出寒意來。這個男人之前拐彎抹角做了這麼多看似沒有意義的瑣碎事都是為了讓他此刻無話可以反駁。
「不!臣不是這個意思。」穩定了一下心神哈魯·斯奇瓦沉聲道「臣只是以為奧希斯在之前僅僅是一個少將在他之上應該有更合適的人來擔任左翼近衛軍長官近衛軍長官一職。不然的話只恐難以服眾。」
「哦?斯奇瓦將軍是有什麼好的人選提議嗎?」對於哈魯·斯奇瓦的話劍麒沒有絲毫的驚訝他早就料到了這是對方可能會有的說辭「或者是你覺得你比其他人都更合適兼任左翼近衛軍長官一職?」
「臣不敢。」對於劍麒一點不加掩飾的諷刺哈魯·斯奇瓦暗暗咬牙恨在心底「臣覺得辛格·赫德大將足以當此重任。」
辛格·赫德——哈魯·斯奇瓦的左膀右臂劍麒這方的人都在背地裡冷笑起來要是劍麒會讓這種人擔任左翼近衛軍長官那才是活見鬼!
「辛格·赫德大將嗎?確實是個人才。」劍麒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是很滿意這個人選的樣子但是朝堂上自然沒有人會認為事實就是那樣。
「不過本王認為奧希斯少將也是很不錯的人選。這樣吧既然青龍即將和北方的魔獸族開戰不如就以武為尊比試一場。獲勝的人榮任左翼近衛軍長官一職各位看如何?」
「臣願和辛格·赫德大將比試!」奧希斯搶先一步堅決、大聲地表態並單膝跪下道「臣必定竭盡所能不會讓陛下失望!」
奧希斯知道讓他和辛格·赫德較量劍麒也承擔了很大的風險。萬一自己輸了一切都將前功盡棄。但為了能讓他名正言順憑實力爭奪到左翼近衛軍長官的職位讓那些將來是他屬下的人心服口服劍麒必須冒險賭這一局。
既然奧希斯都已經這麼說了辛格·赫德自然只有接受挑戰的份。
而在所有人看來這個方法都是十分公正的在眾目睽睽下以武技決高下對一個武將來說是最榮耀也是最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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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圓形的決鬥場地劍麒坐在正南面的王座上娜蒂亞和拉卡書官的身份站立在他的身側。
王座下方則和朝堂上一樣按照官階高低依次站立著眾位大臣。
奧希斯和赫德都已經全副武裝地進入決鬥場他們的手中都緊握著自己的劍與盾牌。
劍麒宣佈決鬥開始後雙方同時行一個禮。然後兩人便一口氣拉近了距離。他們以極為流暢的動作正面交劍。兩炳劍之間碰撞出了耀眼的火花。
之後奧希斯和赫德同時往後退開並在下一瞬間以電光石火般的動作再次向前進攻。
赫德先發制人地劈出一劍。他並非真的想要攻擊奧希斯只是為了牽制住對手然後借此找尋破綻進行攻擊。而奧希斯卻在像是快要露出破綻的時候突然身子一閃避過了攻擊並且回身揮出了極為強力的一劍。
赫德以盾牌擋了下來盾牌發出了「匡」的一聲全數地吸收了對手這一劍的力量。赫德試著以盾將對方的劍壓回去。他幾乎用了盡全身的力量連牙齒都快要咬碎了腳上的鐵靴也深深陷進了決鬥場的泥土裡。
「赫德你是個人才只可惜這一生你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跟哈魯·斯奇瓦同流合污。」明明是憑借雙方力氣之間的對抗奧希斯卻能泛著淺笑面色不改地如此說著。
雖然這種差距是具有衝擊性的事實但是赫德同時也明白如果在戰鬥中心一亂那麼絕對是萬事皆休了。赫德試著朝奧希斯的下盤掃出一個迴旋踢。
對這招奧希斯似乎感到很是意外他向後退了一步躲過了這一腳。赫德馬上乘勢攻擊但奧希斯卻不慌不忙地用劍擋了下來。
「我不會把左翼近衛軍長官的位子讓給你的!如果你想打贏我就必須抱著為哈魯·斯奇瓦誓死效忠的堅定意念!只可惜我想這種意念目前並不存在於你的腦子!所以你輸定了!」
奧希斯露出了一種確信自己絕對會勝利的冷笑並且發動了如同疾風驟雨一般的猛烈攻擊他手中的劍以常人無法想像的恐怖速度和力量揮劈過來。赫德本想要以盾牌擋下攻擊但是他隨即改變了主意因為那是一定會被彈開的。因此赫德慢慢地向後退等待著反擊的機會。
奧希斯與赫德對決的激烈戰況使得所有在場的朝臣都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瞪著眼睛一直盯著他們兩人的動作。
「劍麒你覺得誰會贏?」娜蒂亞目不轉睛地盯著場內的戰鬥略微有些激動地問道她對武技也有一種別樣的癡迷。
「你倒是比拉卡更合適上戰場。」劍麒微微笑了一下隨即答道「奧希斯的武技在我見過的人裡算是很強的赫德我並不瞭解。不過從目前看來顯然是奧希斯技高一籌。更重要的是比信念的話奧希斯的信念比任何人都要更堅定。」
那個人的心像一顆高純度的寶石一樣堅硬、剔透但卻十分冰冷也所以只要是他認定的信念就能比其他人更忠實地完成。
此刻的戰況哈魯·斯奇瓦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但是他卻完全沒有辦法。奧希斯那個男人的身手竟然如此之強也難怪自己派出去追殺他的人會無功而返原本還以為他們在推卸責任卻不料是之前對方隱藏了太多的實力。
而事實上奧希斯也沒有像他的表情一樣泰然自若。畢竟辛格·赫德是近衛軍的大將能坐到這個位子如果沒有一點真正的本事光靠逢迎拍馬是絕對不可能的。
奧希斯細心地注意著赫德的動作確實地接下或轉移對手的攻擊。在這場戰鬥中先大意或是鬆懈下來的人將會喪命先犯下小錯誤的也是如此。奧希斯心中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放慢進度漸漸逼近赫德。
雖然赫德在不斷後退並想要找尋反擊的機會但奧希斯卻沒有給予他任何這樣的機會。赫德的心中開始出現了焦慮感雖然他拚命想要壓抑住這種感覺但人就是這樣一旦意識到焦慮的存在後它就只會越來越膨脹而已。
就在這時奧希斯的劍鋒略微有些偏移他是想要誘使赫德進行攻擊然後一舉擊潰對方的防守。但沒想到赫德採用了比奧希斯預料中還要大的力量以及速度發動了攻擊他將劍放平並全力地向前一個突刺。
奧希斯知道自己的誘敵之術已經被對方識破了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赫德的劍卻確實比自己的回擊要快了一點。如果任這一招進行到最後的話很有可能會變成同歸於盡的局面。更不走運一點的話說不定會受到致命傷的人只有自己。
經過了瞬間的判斷奧希斯果斷地棄劍並將身子往裡側偏了一下。赫德的劍很險地擦過奧希斯的額頭拉出了一條血口。並且因為收勢不住赫德就這麼直接撞了過來。
兩人的鎧甲因強力的碰撞而發出了刺耳的金屬敲擊聲奧希斯與赫德撞在一起滾到了地上。赫德在落地的過程中手中的劍也因拿捏不住而掉落到地上著地後他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要拔出佩戴在腰上的短劍。
但是奧希斯在之前已經預見到會有這樣一個短暫的空隙也因此他早一刻拔出了自己的短劍架在赫德的脖子上然後毫不留情地割斷了對方的喉管。能趁此機會剷除哈魯·斯奇瓦的一個爪牙他自是不會放任這麼好的機會白白溜走。
「奧希斯!」沒有料到這個男人竟然狠絕至此哈魯·斯奇瓦一時沒有顧及劍麒在場失聲怒吼了出來。
奧希斯站了起來揚起頭雖然經歷了方纔的激戰但此刻他的臉上沒有一點疲倦的神色。那雙如寶石一樣澄清、湛藍的眸子筆直地注視著哈魯·斯奇瓦嘴邊掛著一絲冰冷的微笑。
「斯奇瓦大人事情演變至此我也覺得很遺憾。不過比武本來就是生死有命我並沒有用卑鄙的方法取得勝利!」
奧希斯充滿正氣的聲音在整個空曠的決鬥場中迴盪他贏得很光明正大。至於最後的結局並不是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他本可以留辛格·赫德一命而且就算看出了這種沒憑沒據的事情也不敢當著青龍王的面講出來。
「我想左翼近衛軍長官的人選已經不需要再有異議了。」這時劍麒從王座上站了起來他柔和的嗓音裡沒有一點溫度「至於辛格·赫德大將比試較量中有所死傷也是在所難免本王會追封官銜厚葬他的。」
聽到劍麒冷冰冰的聲音哈魯·斯奇瓦知道這位貌似溫和的青龍王是在腦自己方才無視他的在場竟擅自開口怒吼。如今不追究自己的責任已是看在辛格·赫德被殺死的份上加之對方在某些場合也刻意要博一個「仁君」的美名。
如果現在自己對左翼近衛軍長官這件事還敢有什麼異議的話真的惹怒了這位外溫內冷的王慘的人絕對是他。
因此事到如今哈魯·斯奇瓦不得不接受自己被削去了一半軍權的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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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宮裡為某一位官員的就職特別舉辦舞會這在青龍領地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但偏偏劍麒破例當晚在宮裡為奧希斯的就任舉辦了慶祝舞會除了青龍領地的各位官員以外還未離去的其他領地的使臣們也都受到了邀請。
雖然青龍王本人並沒有到場參加可僅僅如此也足以讓人明白新上任的左翼近衛軍長官在王心目中有著很高的地位更何況娜蒂亞和拉卡也以公主的身份出席了舞會。
「我該恭喜你嗎?看你的臉一晚上笑得都快抽筋了。」站在奧希斯身邊的梅索斯戲謔地說道。說實在的看到這個平時永遠冷著一張臉的男人今晚徹徹底底地轉變為一隻笑面虎梅索斯心裡還真的有些發毛。
「抽筋?這麼多年來我早習慣了。」奧希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跟你說了我的笑臉不好看你卻不信。」
「我現在信了。」梅索斯聳聳肩笑道「左翼近衛軍長官今後劍麒的安全就全拜託你了別讓那個一肚子壞水的老鬼打他的主意……啊才說著人就到了。」
聽到背後的腳步聲奧希斯在對方即將走到自己身邊的那一刻轉過身去露出了完美的客套笑容「斯奇瓦大人。」
「奧希斯大人。」對著年紀比自己小這麼多的人稱呼其為大人真是讓哈魯·斯奇瓦猶如吞了一隻蟲子一樣難受。但不管怎麼樣對方都是日後共事的對象於情於理至少檯面上的功夫非做不可。「恭賀奧希斯大人就任左翼近衛軍長官一職。」
「多謝!今後的日子裡還請斯奇瓦大人的右翼軍多加配合讓近衛軍的工作能夠更加順利。」一點不謙虛地接下對方的話奧希斯平穩聲音中有著常人難以察覺的嘲笑。
「哎奧希斯大人這是什麼話兩翼近衛軍本就是同一支軍隊我們該要相互配合才是。來祝賀你的就任本將軍敬你一杯!」哈魯·斯奇瓦面不改色地舉起酒杯笑道。雖然在他的心裡早就想把這個恃寵而驕的小鬼撕成碎片。
「原本在比武中將辛格·赫德大將錯手殺死這件事一直讓在下對大人好生愧疚。不過現在看到大人照樣吃得下、喝得足我也放心了。」奧希斯一臉誠懇、真摯地舉起杯子和臉色隱隱發青的哈魯·斯奇瓦對飲喝盡。
繼續寒暄了幾句以後哈魯·斯奇瓦藉故離開。從他離開時候的樣子看來今晚對方被氣得不輕就連極力掩飾都掩飾不住。
「這樣好嗎?你對其他的官員都客客氣氣唯獨對他恨意必露。」梅索斯盯著哈魯·斯奇瓦的背影問道。
「嗯或許是會給別人恃寵而驕的感覺仗著青龍王的寵信連自己從前的上司也不放在眼裡。不過要是現在對他太客氣的話那些原本從近衛軍裡分出來的左翼軍武將又怎麼會服我?左翼近衛軍必須和米勒的右翼王軍一樣成為獨立的、不聽從於任何高位者只為陛下盡忠、效力的軍隊。這麼一來讓那些有資格出席今天舞會的左翼近衛軍武將適當地瞭解一下我的脾氣也是很有必要的。」
「原來如此。」梅索斯點點頭這樣他就能明白今晚奧希斯對哈魯·斯奇瓦進行一系列挑釁的原因。而不是像他之前所懷疑的僅僅是對哈魯·斯奇瓦的仇恨讓奧希斯做出出格的舉動來如果真是那樣那將是相當不智的。
「不然你以為怎麼樣?」奧希斯看穿了友人心裡的想法冷著一張臉淡淡地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梅索斯打了個馬虎眼。這時候他的眼角瞄到一個纖細嬌小的青色身影離開了宴會大廳「我去去就來。」
說完他立刻大步地朝門口走了過去。
奧希斯皺了皺眉看看宴會其實也已經舉行的差不多了便閃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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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卡公主。」
梅索斯開口叫住了離開宴會大廳後正要朝書房走去的拉卡。
「梅索斯大人。」拉卡微微一笑她知道對方是劍麒的好友因此也連帶著親近了三分「既然你連劍麒都直呼其名了不如就叫我拉卡吧。」
「好的。」梅索斯爽快地承應下來他已經從劍麒那裡瞭解了一些娜蒂亞和拉卡的個性「那你也叫我的名字就行了這種拘謹的稱呼留在外人面前裝裝樣子就好。」
拉卡笑了一下梅索斯一句話就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不少。「找我有什麼事嗎?」她原本離開宴會大廳是想去書房看看還在那裡工作的劍麒。
「嗯我是看今晚的月色不錯想約公主……想約你一起走走。」梅索斯還不太習慣差一點就用錯了稱呼。
「嗯?」拉卡並沒認為他們兩人之間有熟悉到可以一起散步的程度「如果沒……」
「好吧說實話我是想知道你堅持要跟去戰場的原因。」梅索斯一看情況不對立刻單刀直入地說道。他才不想被拉卡七拐八彎地推辭到最後他連問題都沒機會拋出來。
「咦?」沒料到梅索斯會如此直接地問這件事拉卡愣了一下瞬間想不出什麼敷衍詞來。而僅僅是那麼一瞬間的猶豫就足以讓梅索斯確定拉卡會堅持跟去戰場的確不那麼簡單。
「看在我昨晚至少為你說過話的份上你就讓我知道真正的原因吧我不會去告訴那個傢伙的。」梅索絲微笑著說道他的眼神看起來很真誠這讓拉卡略微產生了些猶豫。
「不會去告訴劍麒的話你又何必要問原因?難不成怕我們對劍麒不利?」娜蒂亞冷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她一看到梅索斯緊隨拉卡離開大廳立刻就跟了出來。
「我可沒有這麼說。」梅索斯轉過身來揚了揚眉「好奇心人人都有況且這還關係到劍麒。我想我有充分的理由詢問這件事情和是不是懷疑你們會對劍麒不利無關。」
「那如果我們不想說呢?」娜蒂亞危險地瞇了瞇紅眸她開始討厭起這個今晚性子有些許輕浮和油滑的男人。
「我當然不能勉強你們。不過我會去劍麒那裡嚼耳根看看同樣和他一起生活過那麼多年的我們雙方誰對他的個性摸得更透徹些。」梅索斯淡淡地笑著挑明了說道「到時候拉卡公主恐怕就很難去戰場了。」
他篤定的樣子讓娜蒂亞感到火冒三丈但她很清楚如果梅索斯真的去劍麒那裡說些什麼的話未必劍麒就會繼續同意拉卡跟去。這個男人和劍麒的交情好得可能連自己都比不上至少她從沒見過有人敢在劍麒面前那麼肆無忌憚地抱怨。
「你這樣做會害死他的!」娜蒂亞咬牙切齒地低吼。
「啊我是對他的自保能力很有信心就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想冒這個險了。」梅索斯一付事不關己的模樣但讓娜蒂亞和拉卡都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這個男人是拿住了她們的弱點在進行威脅。
突然梅索斯朝著娜蒂亞身後低聲喝了一句「出來!秘密想要分享惡人卻全讓我來做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從暗處走出來的一共有三個人分別是奧希斯、沙奇亞和米勒。
「我們只是擔心兩位公主的安全。」奧希斯看了看梅索斯面無表情地說道。
「去你的!這裡的人都是在為劍麒擔心你就少在那裡打官腔。」梅索斯瞪了他一眼「我所能說的都說了接下來的工作交給你們。」說完他走到一邊閉上嘴不再開口。
「娜蒂亞公主拉卡公主不管兩位在暗中策劃什麼但是到了戰場上是以戰鬥為主我並不認為靠拉卡公主一個人可以完成你們的計劃。我也堅信你們的計劃不會是對陛下不利那就更需要我們雙方配合。」
米勒說的是事實他是到時會隨劍麒出征戰鬥在第一線的人因此娜蒂亞和拉卡若是有什麼安排一定要事先跟他溝通。
就像梅索斯所說的這裡全部的人都是在為劍麒擔心而假如因為交流不夠導致一個本來有利於劍麒的計劃失敗那絕對會令所有人懊惱不已。
「我知道了。」娜蒂亞歎氣。梅索斯的威脅加上米勒的有條有理的分析終於讓她和拉卡對視了一眼後下定決心把事情說出來。
「我發現花園的湖邊有個很好的談話地方。」梅索斯適時地開口建議道「總不好站在宴會大廳外面談論這種事情。」
一行人跟著梅索斯往後花園的湖邊走去到達之後奧希斯等人查看了一下周圍確定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至於那只趴在一邊睡覺的顥豹眾人是視若無睹。昨天白色錦硝入住龍首殿後劍麒乾脆把原本養在妖獸場的顥豹也一起帶到身邊反正要是在王宮裡飼養大型妖獸的話一隻和兩隻沒什麼大區別。
當然這件事情照例也受到了一些大臣的反對。他們的意思很明確妖獸不可以在王宮內隨意走動就算要養也要用鏈條拴住才是決不可讓劍麒這樣自由放養。
「不管是拴住也好把它們弄回妖獸場也好只要你們有辦法在不傷及玄武領地禮物的前提下辦到我是沒什麼意見。」面對眾大臣的反對劍麒不過輕描淡寫地說道。
自然這件事情除了劍麒以外是誰也不可能辦到的而白色錦硝的存亡則關係到領地之間外交的和平因此朝臣中沒有人肯為此事擔風險。也所以他們也只好由著劍麒的性子讓這兩隻妖獸自在生活。
這時奧希斯、米勒、沙奇亞和梅索斯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娜蒂亞和拉卡身上就等著她們中的一個開口。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拉卡輕輕地歎了口氣「我要去是因為賽提沙也要去戰場我怕北景的人會對劍麒不利。」
沒有人接她的話剛剛拉卡所說的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他們都在等她的。
「所有人都覺得賽提沙是劍麒最大的敵人。前幾次流言、下毒的事件全是他在暗中搞鬼包括劍麒自己大概也是這麼認為的。但事實上卻不是這樣賽提沙不過是一個受人操縱的傀儡罷了真正在幕後處心積慮要害劍麒的人不是他。」
「我不懂公主的意思賽提沙是被北景王操控的沒錯那也……」奧希斯皺了下眉頭一瞬間後他明白過來道「公主的意思是北景王操控賽提沙他直接下達命令的人卻不是賽提沙而是另有他人?」
拉卡點了點頭「賽提沙對劍麒其實沒有那麼深的敵意劍麒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那個人無法為了王座去殘害自己的兄長。他自己也說其實他的性子真的不適合做王因為他在很多事情上沒有自信根本做不了決斷。」
「什麼意思?你見過……請原諒公主單獨和對方見過面交談過?陛下不知道嗎?」聽出拉卡的話中之意沙奇亞驚訝地問道。青龍王怎麼可能放任拉卡一個人去見賽提沙而賽提沙如果敢說那樣的話則必定是在瞞過北景眾多耳目的情況下那麼雙方又是怎麼見面的?
「我去找過他。半夜潛進他的房間第一次是在梅達麗妃子死去的當晚。」拉卡深深地歎了口氣「我是去告訴他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他的母妃不是自殺的但是他也該考慮到既然北景的人可以為了王位讓他灌自己毒藥也可以為了保住他而殺死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母親讓他得以出龍首殿然而事實上我們卻沒有要殺死他的意思。」
「我可不可以問一句這是誰的主意?」梅索斯在一邊插話問道「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這件事我不會敢貿然採取行動拉卡公主如何敢肯定賽提沙是那種聽勸的人還是你的背後也有人在指使?抱歉請原諒我的措詞。」
拉卡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是白虎王。白虎王說不必拿出證據只需要在他心中植下懷疑就行了。猜忌只要一出現人就會不自覺地去挖掘答案而挖掘的結果就算不是真相恐怕也對我們十分有利。」
「自己這邊的人如此心狠手辣如果賽提沙本身並非這類人那麼僅僅是這樣一個可能性都足以把他的鬥志摧毀到絲毫不剩。」沙奇亞明白了白虎王為什麼要這麼做而拉卡九尾妖狐不受幻化限制的體質使她成為了辦這件事的不二人選。
「照這麼說的話那北景王直接下達命令人會是誰?」奧希斯皺眉他們平時考慮北景那些人的時候意識裡都會以賽提沙作為領頭者而如果事實並不是這樣的話他一下子想不出其他的人來。
「是……那個小鬼嗎?那個常常跟隨賽提沙參加各種宴會包括今天的舞會也有他份的那個人。」米勒在腦子裡搜索了一下關於那個少年的信息「他好像叫修達是賽提沙從北景陪同而來的侍讀。」
沒想到米勒竟然能夠猜對拉卡微微有些驚訝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猜他?」奧希斯知道自己離開王宮的這三個月裡發生了很多事情。
「從他第一次見陛下開始這個人就很有問題。當時朝堂之上北景王打算袖手旁觀讓青龍領地傾向他的朝臣將賽提沙供上青龍王座但陛下出現以後整個局勢發生了變化。那時候北景的人裡就只有他敢當面開口質問陛下。還有賽提沙中毒的時候他有意引導眾朝臣的思路往毒殺的方向去如果不是當時朱雀王在場流言未必能得到及時控制。」
聽了米勒的話奧希斯和沙奇亞同時點了點頭。確實若非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奧希斯又被迫逃離王宮不瞭解事情的話他們本不該忽略修達那個很特殊的存在。
隨即奧希斯抬起頭看向了拉卡「既然知道是他為什麼不告訴陛下?」
「因為……白虎王要劍麒去對付賽提沙!」拉卡咬了咬牙輕輕說出了那句明知會給眾人帶來強烈震撼的話。
氣氛是一片死寂奧希斯等人都有一種身在迷霧中覺得暈頭轉向的感覺。
半晌梅索斯按了按太陽穴有點頭痛地開口問道「你是說白虎王一方面讓你去削弱賽提沙的鬥志一方面又瞞著劍麒讓劍麒的攻擊目標確定在賽提沙身上為什麼?」
「因為只要賽提沙活著對劍麒始終是一個隱患和禍害。」拉卡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白虎王怕劍麒知道賽提沙對他並不存在敵意後就會失去攻擊對方的意念。因為他發覺不單單是賽提沙對劍麒劍麒對賽提沙也存在著一份異常的親人感。」
「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這麼做當劍麒知道真相的時候他會有多傷心!」梅索斯忍不住低吼出來「修達方面有你們兩位公主盯著適時為劍麒進言。劍麒的主要心思就只需放在如何對付賽提沙身上而只要賽提沙一死北景的人就完全失去了立足點。白虎王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那他有沒有考慮過劍麒的心情!」
「只要你不去告訴劍麒他就不會知道!」娜蒂亞的聲音還是冷冷的但其中卻隱含了一絲懇求「你說過不會去告訴他的。」
「我是說過!你們不用擔心我會食言但這不代表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梅索斯有點煩躁地揮了揮手「所以我才說我永遠看那兩個男人不順眼!他們究竟要把劍麒利用到什麼時候啊!現在連我都在懷疑劍麒到底算不算是傀儡王了!」
拉卡和娜蒂亞的臉色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梅索斯的話一針見血或許白虎王他們並沒有干涉青龍的內政但是他們對劍麒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而這種影響正是通過她們兩個在傳遞給劍麒。
「我們……做錯了嗎?」拉卡喃喃地低語著她金色的眸子中浮現出淚珠。拉卡不是不明白賽提沙的無辜可比起賽提沙劍麒在她心中的地位毫無疑問要高得多。但是此刻梅索斯的話卻讓她意識到她在幫劍麒的同時也在傷害劍麒。
「我不認為有錯!」奧希斯的藍眸是一片凜冽的寒光「賽提沙活著對陛下來說永遠是個未知的變因除掉他對青龍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既然這兩個小鬼今次都要上戰場的話就讓他們在戰場上送命吧。」
「陛下說過『身份和職權不能混為一談』所以我想這次陛下一定會把他們兩個編入我或者是奧希斯的軍隊這樣方便對他們的監控。既然如此的話到時候在戰場上安排一點意外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畢竟上了戰場就是生死有命了。」米勒也是哼了一聲堅決地說道。
本來這次奧希斯會留下來幫助娜蒂亞穩定宮內的局勢但一來宮內也有長老院的一些長老幫忙二來左右近衛軍分開後原本伏在近衛軍中的當年落月城那二十人中的其他幾人也一起被奧希斯提了出來作為左翼軍的幾位高階武將。
這樣一來左翼近衛軍留在王都的實力會和哈魯·斯奇瓦留下的人馬相當因此奧希斯大可和對方一樣率領自己的軍隊跟隨劍麒上戰場而這對奧希斯來說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就算到時候王子的身份會讓他的身邊多一些護衛不過這在千軍萬馬的戰場上好像是沒有多大作用的。」奧希斯的唇邊是冷冷的笑容「王子又怎麼樣?在戰場上他不過是一名普通的戰士罷了!」
「我真不知道……有你們這種下屬是他的幸運還是不幸。」梅索斯看看那一臉不以為然的奧希斯、沙奇亞和米勒忍不住想要歎氣「反正我知道有你們在劍麒身邊他會是安全的這就可以了。」
「走吧該回宴會大廳去了。」
既然想知道的事情已經知道了再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奧希斯看了看拉卡和娜蒂亞說道。
兩個女孩點了點頭拉卡這時也沒有去找劍麒的心思了她只想好好地靜一下。
梅索斯長長地歎了口氣臨走前他看了一眼那只從頭至尾安靜趴在那裡的顥豹略微無奈地搖了搖頭。
待到眾人走遠那只顥豹才抖了抖身子站了起來然後慢慢地睜開眼睛。沒有人看到那雙眼睛是充滿了哀傷的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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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水而建的涼亭裡一壺清酒、一管長笛一對摯友營造出常人無法接近的另一種氣氛。
梅索斯一曲吹完將笛子拿離唇邊。他出生在貴族家庭從小就對各種高雅的技能都有些微涉獵尤其喜歡長笛因此得到玄武王閻栩的庇護後他又重了年少時的興趣愛好。
「吹得真好。」劍麒坐在涼亭玉石製成的凳子上左右撐著頭右手拿了杯清酒在手中轉悠「我就不行了承宇早就說過任何樂器到我手裡那絕對是在糟蹋它。」
劍麒的聲音帶著些許的玩笑和哀怨他從來就沒想通為什麼自己的樂感會差到讓人吐血的地步。明明四位好友中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己拿手的樂器。他們對他教會他如何鑒賞音樂尚可但對讓習樂器已經失去任何一點信心。
「難得我居然有能勝過你的地方啊!」梅索斯像是很感動般說著但他眼底的凝重自然逃不過劍麒的眼睛。(wxg.)
「你是不是很後悔幫著我瞭解到真相?」劍麒坦率地笑了出來。今晚梅索斯會步步緊逼拉卡和娜蒂亞事實上是劍麒教的不然憑著梅索斯才認識兩個女孩沒多久根本不可能如此準確地拿捏住她們的個性將對方逼到死角。
「說實話白虎王和朱雀王對你的算計確實讓我感到很惱火。但如果就事論事的話我情願你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糊里糊塗地置賽提沙於死地總好過因為一時心軟到最後反而死在對方的手裡。」梅索斯歎氣他目前的心情是有些不安。
「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因為一時心軟而不顧大局的人嗎?」劍麒笑得很柔和地問道。
梅索斯認真地盯著對方那雙漂亮的紫眸「你知道這一次玄武為什麼派我當使者嗎?是因為白虎王他們怕你會太固執拒絕他們五年駐軍的要求所以要我拿著我們兩個之間的交情來做說客。只可惜他們都是自以為是地瞭解你當時我就對朱雀王坦白地說過要我當說客可以但你並不是那種會因為說客不同而改變自己立場的人。事實也確實如此你一直到謹慎地詢問過奧希斯他們的意見後方才做出決定。」
「嗯看來還是你最瞭解我。」劍麒對梅索斯和他之間的默契感到愉悅。
畢竟梅索斯和劍麒相遇的時候劍麒也處於比較狼狽的時期。才失去了好友一個人開始流浪不知道要如何在妖魔界生活因此那個時候他才會乾脆把自己賣身到貴族府中去想要借由工作麻痺傷痛。也所以比起後來相遇的亞蘭等人梅索斯更早也更深入地走進他的內心。
「事實上我倒是很慶幸奧希斯他們都很有自知之明寧可犧牲自己的名譽甘願讓其他領地的守軍駐守忍一時之恥以確保青龍今後數年內的政局穩定至少目前想要叛亂的臣子還要考慮一下你們這些駐守軍的實力。有時候表面讓人激賞的傲氣和倔強並不會帶來想像中好處……不過既然如此那你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如果不是小公主說你對賽提沙存著一份異常的親人感我根本不會擔心!」梅索斯看著劍麒「為什麼?你從來都不是那種會輕易接受別人的人你永遠把自己真正的心思藏在最深處沒有人瞭解你到底會怎麼想。事實上當拉卡公主在一旁解謎的時候我甚至想是不是你知道真相後還是會像對待從前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情一樣輕描淡寫地一笑而過。」
「然後呢?」劍麒像是很有興趣地追問道。
「然後你就和我想的一樣從開始笑到現在。」梅索斯挑了挑眉「但是你的笑容不一樣你只是在掩飾你的猶豫和迷茫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
劍麒輕輕泯了口酒沒有說話。
「你有沒有發覺你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喝酒大多數的時候你更傾向於喝茶除非沒有茶只有酒。」梅索斯將目光轉移開「我並不是一定要逼你作出決定要不要殺賽提沙還要你來判斷。我只是不想看著你被殺死!」
「索斯你有沒有兄弟?」良久劍麒苦笑了一下開口問道。
「有但已經死了很久了圖拉斯特家族倖存下來的人只有我而已。」梅索斯不明白劍麒為什麼會問這個。
「我和賽提沙不是親兄弟。」劍麒的紫眸望著遠處的湖水還有假山。他並不介意告訴梅索斯真相當然他也不會詳細解釋這其中的原因「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賽提沙從來就在北景長大和我素不相識但他卻為了拉卡的一席假定而放棄殺母之仇。無論是不是真的是我逼死了他的母親正常人都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把怨恨加在我身上吧?」
「嗯這點我也察覺到了原本還以為是由於別的什麼理由不過聽你這麼一說你該是知道原因的吧?」梅索斯沒有說出來的那個「別的理由」是覺得或許賽提沙喜歡拉卡也說不定但這種理由實在是牽強得很。
「你應該有聽說過數月前我中毒的事情吧?」劍麒平靜地陳述道「正確的說應該是賽提沙中毒而我為他治療。最後因為毒性太強如果將其繼續留在那孩子體內他的身體必定會殘廢所以我才不得不把對方身上的毒過渡到自己身上。」
「真是偉大的兄弟情!」梅索斯不客氣地送他一個白眼。
「我告訴你可不是為了讓你奚落我。」看到預料中梅索斯的反應劍麒苦笑著「在治療的過程中他的圖騰和我的王印在大量魔法力同時運作的情況下產生了共鳴。那一刻我只有一種感覺——對方就是我血脈相連的弟弟那種感覺很難用言語描述清楚我還以為只是我的錯覺而已沒想到……」
「原來如此看來被影響的人不止你一個賽提沙也有相同的感受所以小公主的說服才輕而易舉地讓人難以置信。」梅索斯點了點頭連劍麒這種信念堅定異常的人都會受到影響更不要提那麼年輕稚嫩的賽提沙了。「那你到底打算把賽提沙置於哪個位置?別忘了他身邊可是有人真的想要你的命!」
「是要我的王座吧?不過也差不多不殺了我那個人是無法安心的。」劍麒淺笑著就好像賽提沙不死藍西洛和洛凱永遠都不可能放心。話說回來對於那兩個處處算計他的混帳他終有一天會問他們討回來的。
「你知道就好了!」對於劍麒的慢條斯理梅索斯簡直有一種想要把他的腦袋打開來看看裡面究竟裝了些什麼想法的衝動「如果可以我真想替你取下那小鬼的項上人頭一勞永逸也免了這麼多的麻煩!」
「半年後的出征賽提沙還是會安排在奧希斯的左翼近衛軍裡。」劍麒想了一下說道「反正總沒有把他扔給哈魯·斯奇瓦的道理至於米勒他們的計劃我暫時會袖手旁觀因為現在我可沒精力去對付那個叫修達的傢伙。而如果賽提沙他們在這次戰爭中有命活下來的話回王都後我會想辦法把他和修達分開。這個答案能不能讓你滿意?」
「差強人意而已!」梅索斯瞥了他一眼大大地伸了一個攔腰「這下三天後我總算可以放心地前去駐守地了。」
「好不容易訓練出來的將帥就這麼白白被困在青龍領地五年我想閻栩大概要恨死我了。」結束了那個話題之後劍麒的語氣也變得輕鬆起來他笑著把空掉的酒杯遞到梅索斯跟前讓他斟滿。
「他確實恨死你了但不是因為我的關係。」梅索斯有些神秘的說道見劍麒一臉不明所以的好奇表情他才笑道「你知不知道王花了多大力氣才把『諦雷』捉到手?但這卻是要送來給你的禮物。」
想到那只和自己形影不離的白色錦硝劍麒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倒是忘了閻栩那種嗜妖獸如命的奇怪愛好如今將冥幽森林的錦硝王抓來送給自己看來確實可以讓對方食不下嚥睡不安枕很長一段時間了。
「把『諦雷』抓來是誰的主意?藍西洛?洛凱?」目前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直接就可以往那兩個傢伙頭上套了劍麒用很肯定的口氣猜測著。
「都有吧朱雀王大概是想讓你陰暗的宮廷生活多些快樂至於白虎王大約是看中了『諦雷』對你有絕對的忠誠度所以給你送來一名絕對不會有背叛之慮的護衛。」梅索斯對藍西洛那種什麼事情都要最大化利益的個性已經見怪不怪了。
「真是有心!」劍麒輕輕地哼了一聲。他不喜歡看到原本可以自由馳騁於冥幽森林的錦硝王被抓來關在這深宮裡但是閻栩的禮物他又不能不收因此他才會力排眾議將其自由放養而不是關在妖獸場的獸籠裡。
「其實我也覺得你有這麼個護衛不錯至少活生生被錦硝撕裂的感覺可不好而且妖獸敏銳的直覺對毒藥之類也有一定的防禦作用。那些想要直接找你下手的刺客這下可不得不慎重點了……」
梅索斯脫口而出之後才想起按照劍麒的個性該是不會喜歡看到充滿野性的森林之王失去自由。想著他轉過了頭去果然後者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看到他頭皮發麻。
「我好像很久沒有跟你比試了。」劍麒懶洋洋地靠在亭子的柱子上笑道「聽說你已經榮升了玄武領地的四大使令之一連閻栩也親自指點過你武技要不要來比一場?」
「王那時只是急需一個信得過的下屬所以才會重點栽培我……」說到這裡梅索斯愣了一下繼而大叫了起來「你有在關心我的消息!卻不讓我知道你的境況!」
「那是因為凱不會有事沒事到你面前來搬弄點是非。」在劍麒眼裡洛凱咋呼的程度已經直追當年好友中的蕭崎晟只不過這兩個男人連方式也差不多都是廢話要比正事多上幾倍有餘。「來比一場吧讓我看看你進步了多少!」
劍麒微笑著這麼說之後梅索斯知道剛才想要轉移他注意力的計策還是失敗了。他俊美的臉上滿是無奈的表情然後抽出放在一邊的長劍「手下留情啊不要讓我明天只能躺在床上休養生息……」
「我好像告訴過你在開始比武之前不要輕言失敗。鬥氣都沒有了你還有可能會贏嗎?」劍麒的紫眸中充滿了讓梅索斯感到心驚膽戰的溫柔笑意「放心吧我不會讓你三天後上不了路的。」
「啊!」梅索斯聞言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看著劍麒優雅地從手中幻化出武器他只好集中精神認真應付。因為他知道以劍麒的為人只有他盡了全力對方才不會把他打得太慘。
不過在梅索斯的心底事實上也對這場比試抱著躍躍欲試的心情。
畢竟他們兩人已經很久沒有正式交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