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診治,終於將成可羽和李愈然的傷勢清理好,可兩人卻都依舊還處於昏迷中。梓澤清早就去了軍營,雖然這兩日戰事已經緩和了很多,但是一個軍隊不能因為戰事的和緩而懈怠,尤其是他們的將領,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到現在才真正理解這句話中包含的意義。
「娘娘,您說為什麼李侍郎會到黑水來,還受了那麼重的傷?」小葉邊幫我梳理著頭,邊問道。
我微微地垂下眼簾,轉著手指間的簪子,對於李愈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也很是不解,「現在他們的狀況怎麼樣了?」
「早上大夫已經幫他們重新上了藥,只是聽大夫說,李侍郎大人似乎一直在迷迷糊糊地說著什麼。」小葉垂道。
「嗯?我去看看。」我起身邁出屋外。
屋外飄著細細的雨絲,我撐著一把油紙傘走向他們所在的西廂房,涼絲絲的雨絲打在臉上打來一股淡淡的青草味,我整了整衣領走進了廂房內。
「老朽見過王妃。」大夫見過進屋,忙向我彎了個腰垂道。
「大夫不必多禮了,不知道這二位公子現在的情況如何了?」我緩步走到李愈然的床邊道。
「回王妃的話,在隔壁廂房的那位公子傷得雖重,現已無大礙,只要多休息幾日便會慢慢回復,只是,」他皺了皺眉,看著眼前的李愈然有些遲疑地道,「只是不知為何,從這位公子的脈象來看,似乎他的暈迷不在於他身上的傷,而是中了毒。」
「什麼?!中毒?!」我驚異地看著雙目緊閉,依舊不停地在夢囈般喃喃自語的李愈然,「大夫可知道是什麼毒?」
「這個,老朽愚鈍,至今還不能曉得這位公子所中之毒,只是從公子的脈象看,他中毒已並非一兩日,而是已有幾年之久了。」
中毒多年?這個李大人才進朝廷不久,如果是官場上遭人妒忌被下毒,也不可能已經中毒幾年了,難不成那下毒之人還能預見他將來能紅,提前下毒準備好了不成?我
立即晃了晃腦袋推翻了自己這無厘頭的推測。
「這個告訴王爺沒?」
「回王妃的話,早上王爺過來時,已經稟告過王爺了。」
「嗯。」我點點頭,兩眼微湊近李愈然的臉,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這臉有哪個地方不太對勁,卻也說不出為什麼。
「父皇…」他口中低聲吐出來的兩個卻差點沒把我炸到火星去,我本能地用手摀住他的嘴。
「大夫,小葉,你們先去隔壁看看另一位公子醒了沒。」我微微有些促狹地回頭對著他們道。
「是。」看他們走出屋子,我才放心地鬆開捂在李愈然嘴上的手。
可是手還未收回,卻被他一把緊緊地抓住。
他薄唇微啟,含含糊糊地著彷彿在叫喚著什麼,一股莫名地熟悉感湧過心頭,我促然地想掙扎開他的手。
卻被他死死地拽牢…
「不要,不要離開…不要…」迷迷糊糊地聲音從他口中傳出。
「喂…」我不敢很用力地去甩他的手,畢竟他現在是傷員,只是用另一隻手輕拍了拍他的肩,「李愈然,李愈然,你先放開我的手好嗎?喂…」
「不要離開!」他突然猛地起身用雙臂緊緊地擁住我,我一怔,忙劇烈地掙扎起來。
「喂,李愈然你放開我!」
「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他的手不鬆反緊,夢囈般地不停說著。
「李愈然!」我低hou了一聲,「放開!」
「不要離開我…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好不好…」他的雙臂將我緊緊地環著,滾tang的額頭貼在我的脖頸上。
他在燒?!
我停止掙扎,反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柔聲道,「好,我不離開,你先休息,我不走,一直都在…」不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誰,但現在必須讓他躺下來先幫他退燒。
他彷彿聽到我說的話,環著我的手輕輕一鬆,我輕輕地將他頭放下,把被子幫他重新蓋好,轉身去叫正在隔壁的大夫。
「彥兒…」
一聲輕喚從身後傳來,我身ti一僵,正yu跨過門檻的右腳一時頓在在了半空中。
「娘娘您怎麼了?」從成可羽房中走出的小葉和大夫看著卡在門檻上的我問道。
「哦,沒什麼,」我有些侷促地搖了搖頭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李愈然道,「他好像有些燒了,先生先幫他看看吧,我有些乏,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