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只會任人操縱嗎?」陸玄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話錘砸在剩下的兩個老者心上。
為首老者面色慘白,顯然是想到了什麼。
瘦老者卻有些驚愕,他的驚愕主要來源於為首老者的反應的衝擊。
「蓬!」
趁著兩位老者心旌動搖之際,陸玄閃電一般欺身上前,左掌陡然一張,猛的拍向瘦老者胸口,倉促之間,瘦老者只能出掌硬碰硬接招。
二人雙掌甫一交擊,就是一聲驚天震響。
攻擊壓力相撞產生的氣浪以二人身體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噴射而去。
不但台上孫伯年與一眾弟子被勁風帶得衣襟激舞,台下前幾排與會者的臉孔都被勁風刮得隱隱生痛。
「蹬蹬蹬!」
陸玄向後連退了三步,才用雙腳釘在台上,穩住了身形。
而瘦老者卻屹然不動,站在原處。
整個會場死一般寂靜。
血緩緩從瘦老者五官中流了出來,僵立的他,原來在剛才的硬碰硬中,身體外部看上去保持完整,實際上已經被陸玄的暗勁震斷了全身經脈與震爛了五臟六腑。
短時間內,陸玄連續出手與二位高手硬拚,其實對他自己來說,也是非常重的負荷,所以在第二次硬碰硬時,陸玄採取了二重勁的攻擊方式。
先以剛勁勉強抵消對方大部分力量,再迅速推動暗勁侵入對方身體。
陸玄這一招的構想,可以說來自於孫伯年的「逆雷掌」。
陸玄的習慣是,每次遭遇到新的武技,首先會想破解它的方法,然後就會考慮模仿與改良它。
短時間之內,陸玄發現學自「逆雷掌」的招式,不能做到如原招般天衣無縫,所以就把它改成了二重勁的暴烈版,變得只求當場重創對手。
「二師伯!」殷泉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打破了死寂。
「砰!」全身滲出鮮血瘦老者轟然倒地。
殷泉顯然與瘦老者特別親近。眼有淚光的她不顧一切地向台中心奔了過來。
孫伯年卻身形一動,張開雙臂搶在她身前,將她攔住,「殷泉,冷靜。」
眼中淚光閃爍的殷泉咬著牙沒有哭出來。
孫伯年長歎一聲,抱住了搖搖欲墜的殷泉,殷泉將頭靠在他肩上,淚只在眼眶中轉動,始終強忍著沒有流下來。
陸玄與她目光對視的瞬間。看到了稍縱即逝的仇恨,這個仇恨似乎並不針對陸玄,更像是針對擁著她的孫伯年,可惜的孫伯年看不到。
為首的老者,用碩大的右手在瘦老者地臉上一抹,讓滿臉是血的瘦老者合上了雙眼後,他緩緩站了起來。望著陸玄沉聲道,「請再指教。」
陸玄點了點頭。
面色凝重的為首老者。雙膝一抬,踏著沉重而緩慢的步伐向陸玄走了過來。
他每踏出一步。榴輝巖的檯面上就多了一個清晰腳印,腳印隨著他前行的步伐,越來越深,更恐怖的是。每個腳印在被踏出來三秒之後,竟然還會自行擴張到二到三倍。
很顯然,每一腳,不僅是表面地單純衝擊。還蘊藏了更強更可怕的後勁。
「這就是傳說中可以踏碎一切地武技踏星腳嗎?」
「趙老先生以腿法見長,浸淫此道數十年,威力非同小可。」
「沉重而暴烈的踏星腳,追求地是破壞之道,據說還沒有人能接下趙老先生一腳。」
VIP席前幾排的人竊竊私語。
與此同時,陸玄也感受到了為首老者帶給他的衝擊,除了正在蓄積力量的強悍腿法之外,還有他絕然地眼神。
為首老者決定採取的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再厲害的武者,在對戰中,都會對一種對手感到恐懼,那就是不要命地對手,如果這個對手,還是冷靜得可怕的不要命狀態,那就更恐怖了。
如果論綜合實力,陸玄先天十一級真氣加上先天十一級體修,可以說絕對能壓倒為首老者。
但此刻,為首老者倚仗的是自己浸淫多年的強悍腿法,腿法本身的攻擊力量就超越了先天十一級上的程度,再加上因為抱持必死之心,不留餘地的攻擊方式,會令他的破釜沉舟的最後攻擊,迸發出最猛烈的暴擊,這樣的暴擊,對陸玄來說,都是具有摧毀性的。
除了對手的強大,陸玄本身的超負荷也是一個隱患,先是用背部硬接一掌,然後連續與兩個施展臨死一擊的高手「硬撼」之後,就算陸玄這樣的體修者,也到了接近崩潰的邊緣,防禦與抗攻擊能力直線下降。
終於,二人之間只有三步之遙。
場館中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聚集到接近的二人身上。
力量蓄集已經完成的為首老者,眼中精光一閃,右膝先緩緩抬起,右腳突然由慢轉快踢出,空氣中發出劇烈的摩擦暴烈聲,他的右腿如一道黑光重重抽向陸玄。
傲然屹立的陸玄,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他身形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後退的意
黑光快碰到他身體時,沉肩,收肘,側腰,左腿屈膝個動作快若閃電、一氣成呵,一記簡單樸實的「側踢橫擋」迎了上去。
「蓬!」
一蓬血雨在兩隻交錯撞擊的腿之間迸了出來。
又是一記「硬撼!」
二人除了血肉之軀交擊迸出的鮮血之外,陸玄冷峻的面孔上,鼻端的下方多了一道血痕,連續「硬撼」終於讓他的身體開始出現崩潰的跡象。
為首的老者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他看到了曙光。
「這只是開始。」陸玄一面冷冷的說著,一面左腿回撤,右腿閃電踢出。
為首老者獰笑著,也左膝一抬,左腿一記暴踢迎了上去。
此刻場中所有人都有些惋惜,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強者」連殺數人之後,就這樣消耗在「車輪戰」的硬撼中,實在有些憋屈。
「蓬!」
血雨再迸!
陸玄與為首老者臉上都濺滿了他們自己的鮮血。
沒有任何停滯,陸玄反被動為主動。右腿還沒收回之即,左腳凌空踢出了第三記重腿。
獰笑著的為首老者,毫不猶豫的迎擊,這樣的局面,對他太有利了,浸淫數十年地腿法,讓他對拼腿了有絕對的信心。
「蓬!」
「蓬!」
「蓬!」
「蓬!」
「蓬!」
「蓬!」
「蓬!」
血雨四濺中,兩個人凌空互踢,暴烈的撞擊聲中。他們的身體在空中交互上升。
陸玄鼻腔的血已經由一道變成了兩道,而為首老者臉上猙獰的笑容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是深深的恐懼。
因為電光火石之間,二人連續互踢數十腿,為首老者發現自己的「優勢」突然消失了!
因為陸玄踢腿的速度加快了一倍,更可怕地是他的每一記重踢的攻擊壓力沒有一絲減弱的跡象,也就是說。原來是二人雙腿一下一下的交擊,現在變成了陸玄以兩次攻擊對抗為首老者的一次攻擊!
也就是說。為首老者每踢出一腿,都要承受陸玄兩次攻擊。
更可怕的是。陸玄地速度還在不斷提升,數秒之後,為首老者每一次踢腿,都感覺到自己腿部被重重撞擊十數次。
陸玄採用的攻擊方式。不過是超重踢加無限制加速,這樣地方式,雖然簡單,但對武者本身的要求可以說非常之高。速度地不停提升,同時也是生理的極限突破,這一點上,陸玄體修者的優勢,得以凸顯。
一般情況下,速度提升了,力量就會相應減弱,此時陸玄的第一層太乙真氣地恐怖之處就彰顯出來了,被個被壓縮到高濃度的真氣,就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般,別說保持上百下重擊不減弱,就算上千記重擊,也能保證一個恆定的攻擊輸出。
場中觀眾的情緒也發生了微妙地變化,由開始對陸玄「選擇硬撼」的「惋惜」,變成了震驚!
原來以為「強弩之末」的陸玄是「以卵擊石」,沒想到後面發現,這個「卵」竟然比石頭還恐怖。
在空中連環踢腿,交互上升的二人,雖然只經歷了短短數秒的時候,但實際上卻像熬戰了無數個世紀這麼漫長。
上升的勢頭已經到了極限,二人的身體開始同時下沉。
陸玄冷酷的看著為首老者再次出腿,別人眼中快若驚鴻的一腿,在陸玄驚人速度反襯之下,顯得異常的緩慢。
不過,這一次,陸玄並沒有再快踢,他眼中寒光一閃,右腳掌凌空下壓,身體所有的力量凝聚到了右腳之上,悍然踢出!
「砰!」
兩條血跡斑斑長腿交集的一瞬間,又是一蓬血雨炸了開來。
不過這一次陸玄的右腿沒有被彈回去,而是在踢斷為首老者的左腿,一腳狠狠的踹在了為首老者的胸口。
肋骨斷裂聲與重物衝擊肌肉的鈍響,聽得講武台前排與會者毛骨悚然。
胸口殷紅,大片下塌的為首老者哼也不哼一聲,如流星般向後飛墜。
強大的攻擊壓力衝擊之下,已經斷氣的他屍體墜地後,竟又在講武台的巖面上硬生生的拽行了十數米,拖出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片刻的死寂後,全場嘩然!
其中不少女性與會者紛紛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看這殘忍的一幕。
大多人都大罵陸玄出手太過狠毒。
只有站在孫伯年身後,冷冷望著陸玄的殷泉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因為,孫伯年終於要出手了。
血腥味瀰漫的講武台上,一端是渾身是傷,濺滿了血的陸玄,墨鏡與小鬍子早已不知去向,但他一臉漠然的神情,就像他還從未出過手一樣。
另一端,是滿臉「憤怒」要為徒弟與師兄們,復仇的武神孫伯年,面色如鐵,眼泛寒光的他緩緩抬起雙掌,對準了陸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