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離開拉斯維加斯時,並沒有給二徒弟埃克曼任何指示,知識留下淡淡的一句,「需要我的時候,找我。」
陸玄相信,以埃克曼這個老狐狸的能力,南北美洲的賭壇,很快就會被他完全納入手中。
現階段,陸玄並不想干預埃克曼的計劃,其實最重要的一點,是一直以來習慣獨來獨往的陸玄,還是不願意有太多東西束縛住自己。
陸玄與埃克曼之間的聯繫,除了名義上的師徒之外,就是他灌入埃克曼體內的「隱性天地殺伐之氣」。
至於別的方面,師徒二人並不準備有太多交集,埃克曼的努力建立陸玄希望的賭博帝國的同時,陸玄則要獨自完成S級任務客的目標。
喬喬出人意料的並沒有與陸玄飛往法國的海邊小城瑟堡,而首先到了一個充滿傳奇與神秘感的城市巴黎。
「巴黎是一個藝術之都,雖然我們只是在此停留三天,但我希望,你能帶上一些藝術家的氣質,以及在三天內能彈一手好鋼琴,畢竟你是要以鋼琴教師的身份去貴族學校。」一向喜歡紮著馬尾的喬喬,來到巴黎後,將黑髮披散下來,現在的她看起來更清純文靜。
用陸玄兩百年前的世界,一個獨特的名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文藝女青年」,現在的喬喬,看起來就像那種喜歡抱著書門,躲在圖書館中安靜看書的氣質美女。
喬喬特意租了三天的小型鋼琴房中,並列放著兩台機械鋼琴,2200年的世界,機械鋼琴基本已經被電子鋼琴所取代,畢竟機械鋼琴的反應與彈鍵的速度、以及音色豐富多樣的程度,都與電子鋼琴相差甚遠。
但一些真正的頂級鋼琴愛好者,或者說藝術家,還是堅持用機械鋼琴。
「藝術家們都認為。真正的天籟之音,是數碼電子聲音無法模擬出來地。」
此刻坐在一架鋼琴前的喬喬,又長又直黑髮如瀑布披散,她穿著一襲純白吊帶的絲質連衣長裙,腰間繫著一條光滑的黑絨緞子。只是簡單的黑與白搭配,卻令喬喬散發出典雅清純地氣息。
另一架鋼琴邊的陸玄,身上永遠都是一成不變的淡藍色運動套裝,他圍繞著鋼琴不住來回移動,在認真打量著機械鋼琴的結構。
「陸玄。你以前彈過鋼琴嗎?」喬喬纖細白皙的十指落在了黑白鍵上。
「沒有。不過家裡替我請過鋼琴老師,她地彈奏地時候,我都在一旁做瘋狂俯地挺身、仰臥起坐之類的體能運動。老師堅持上了三次課後,就辭職了。」陸玄僵硬的坐在了鋼琴前,整個人與鋼琴格格不入地樣子。
「是這樣的,雖然我很想替你請鋼琴老師,但巴黎稍為有點水準的鋼琴老師都價格不菲。唉,你當時真該接受你的徒弟埃克曼送給你的金卡地。」喬喬已經是第十三次把話題轉到,自己對陸玄。沒有接受埃克曼的金卡的怨念上。
陸玄已經習慣了,愛錢如命地喬喬對金錢的執著。沉默不語地他沒有去反駁,喜歡獨來獨往的自己,始終都不習慣與別人有太多牽扯,這個拒絕金卡的理由,陸玄只是放在心中。
「在賭場時,我也看到了你,瞬間上手賭技的速度,由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菜鳥,瞬間就變成了賭博高手。」
「嗯。」
「天下的技巧其實是相通的,以你雙手的靈巧程度,我有充分的理由認為鋼琴同樣難不倒你。」喬喬甜甜一笑,「所以,出於最少的付出獲得最大利益的原則,你的鋼琴啟蒙老師,就由在下我來擔當。」
玄沒有任何異議。
「俗話說得好,拋磚引玉,我在小時候,可是有過天才鋼琴少女的稱呼,相信通過我的教導你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能示範一曲嗎?」陸玄打斷了喬喬的滔滔不絕。
「當然沒問題,免費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天才鋼琴少女的靈魂演奏。」喬喬架勢十足的說,「現在豎起你的耳朵,聆聽當年把我送上『香港九龍區跑馬地』少女組演奏冠軍的『肖邦—搖籃曲』。」
隨著喬喬靈活的十根纖纖細指在黑白鍵之間輕快的跳動,一陣歡快、流暢的琴聲盈滿了小小的鋼琴房。
陸玄面無表情的在一旁聽著。
「怎麼樣?」一曲彈畢的喬喬帶著一臉寶未老的得意神情。
「很難聽。」陸玄淡淡的說。
「什麼?你這個門外漢說什麼?」喬喬脹紅了臉。
「很難聽。」陸玄這句,其實並沒有故意貶低喬喬的意思,畢竟他小時候,父母給他請的鋼琴老師,是國際級的演奏家。
雖然他沒有跟著鋼琴老師學習彈奏,但聽在耳裡的音樂,讓他在心中有了鋼琴水準的標尺。
喬喬這個香港九龍區「跑馬地小學」女子組鋼琴冠軍的水準,自然入不了陸玄的法耳。
「學鋼琴,眼高手低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未入門的門外漢,有什麼資格說我,要想對我指手劃腳,沒問題,有種就彈一曲不難聽的出來看看。」喬喬惱羞成怒。
「我試試看。」坐在鋼琴前的陸玄伸手在鋼琴鍵上飛快一抹,一串整齊尖銳的琴音迅速響起。
「你這也叫彈琴?」喬喬忍不住笑了起來。
「嗯,我是想確認一下,每一個鍵發出的琴音的差異。」陸玄的一雙大手放在了琴鍵上,「現在是開始了……」
本來準備好好嘲笑陸玄一番的喬喬,在琴聲響起之後,立即把所有刻薄的台詞都收了回去,安靜的坐在自己的鋼琴前,全神貫注的聆聽陸玄的琴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喬喬才被陸玄的聲音從沉醉中喚醒。
「喬喬,你怎麼了?」
「想不到貝多芬的致愛麗絲,你竟然能彈得這麼好聽。」喬喬幽幽的輕歎。
「我不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麼,因為我的鋼琴老師曾經彈過三次,所以我就記下來了。」陸玄漠然的說。
喬喬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冷漠的少年竟然能彈出如此美妙的鋼琴曲,更恐怖的是自己竟然陶醉在其中。
她並不知道,陸玄這曲「致愛麗絲」是完全模仿世界頂級鋼琴家所奏,雖然不能說「形神兼備」,但除了真正的鋼琴高手與頂級的音樂評論家,這首似模似樣的「致愛麗絲」絕對是能過關的。
「鋼琴演奏方面,我想你已經不存在太大的問題,不過只演奏一曲就高枕無憂的話,有點太草率,這樣吧,我們來做一下測試。」喬喬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現在我把便攜電腦跟鋼琴連接,你來挑戰一個小遊戲,這個小遊戲,一共有十首曲子,每彈完一首之後,電腦都會給出評分,以及是否通過,你能連續通過十首的話,我就算你出師了。」
「我試試看。」陸玄點了點頭。
十首曲子,每一首曲子的難度都比上一首要高很多,而限定的時間也越來越短,十首曲子大概花了陸玄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間。
當陸玄彈奏完最後一首「拉赫馬尼諾夫的第三鋼琴協奏曲」時,電腦銀屏顯示「完001」時。
喬喬猛的發出一聲尖叫。
一頭霧水的陸玄望著欣喜若狂的喬喬,「怎麼了?」
「拉三是世界上最難彈奏的鋼琴曲之一,很多人為了彈奏它,甚至到了精神分裂的程度,你竟然只看了一遍曲譜就完成了。」喬喬興奮的說。
「拉三?」
「拉赫馬尼諾夫的第三鋼琴協奏曲的簡稱。」
「只是彈鋼琴而已。」
「不只是彈鋼琴而已,你知道你剛才在幹什麼嗎?你剛才是參加,維也納的『世界網絡鋼琴挑戰大賽』,從一個星期前開始,世界各地就有無數的鋼琴精英在挑戰『超級電腦』為裁判的『命運十關』,你只用了二個小時,就第一個完成了。」
「嗯。」
「獎金是一百萬美元,我這次果然沒有選錯搭檔。」喬喬甜甜的笑道。
陸玄並不知道,這個時候,整個網絡鋼琴界都被他震撼了,這個一年一度的「世界網絡鋼琴挑戰大賽」已經連續舉辦了三年,每年限定十天為挑戰日,但因為變態般的高難度,三年來沒有一個人能完成。
這個挑戰賽,雖然是以選拔新人為主,但因為是網絡比賽,也有一些功成名就的鋼琴家也偷偷嘗試這個「高難度」的比賽,結果紛紛鎩羽而歸。
陸玄絕對不會想到,自己只是為了完成小遊戲的測試,卻在「網絡鋼琴界」掀起了風暴,他這個匿名挑戰者,更是被喻為鋼琴界的最後希望。
也許多年以後,陸玄會知道什麼叫無心插柳柳成蔭,現在,他只需要扮演一個職業為「鋼琴教師」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