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府,名動,號稱一擲千金的呂不韋正在欣賞是他親自伴奏,舞是一麗人獨舞。曲至半余,突然間雜音驟起,隨即「錚」聲一響,琴弦已斷,餘音裊裊不絕。
跳舞的麗人吃了一驚,急收住了舞步,眼中儘是驚訝之色,看向呂不韋,輕聲道:「先生,您怎麼了?」
化身呂不韋的李隨雲默默的坐在那裡,眼角突然滴下了一滴淚水,這滴淚水晶瑩剔透,宛如玉石一般溫潤,輕輕的落到大地之上,竟然沒有被大地吸收,反而凝聚一團,形成了一顆璀璨的圓珠,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但可以看出,那顆圓珠由無數的六面體組成,反射著耀眼的光暈。
那舞女心中微微吃了一驚,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時間就站在那裡,眼中滿是疑惑之意,她不明白,明明是眼淚,為什麼會變成了宛如珍珠玉石一般的物品?一時間,她有些看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了。
李隨雲默默的坐在那裡,方纔那一瞬間,他感應到了貪狼最後的神念。他被封印了,數千年之後,他才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李隨雲自開天闢地起便存於世間,世間的一切,他見得太多太多了。他門下的幾個弟子,就像他的孩子一樣。貪狼雖然殺戮過重,但終究是他的弟子,他門下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他人指手畫腳了?
他沒有理會舞女的詢問,隨即起身,指著落到地上的淚珠,淡淡的道:「此物你收起來罷,日後你終有用到它的地方。」說罷。起身出了屋子,眼望蒼穹,突然間重重地哼了一聲。舞女急匆匆的收起那淚珠,跟著衝了出去,她明顯的看到,隨著李隨雲的哼聲,天空中的雲氣猛然間混亂了許多。
舞女有些驚呆了,今天經歷的事情似乎太多了點,自己的主人的淚水先是化成了寶物,緊接著他的怒哼竟然衝散了天上的雲氣。這分明是只有傳說中地仙人才有的本事啊!一時間,她覺得李隨雲在自己心中的印象全然顛覆,她腿一軟,一下子跪倒在地,只想重重的拜將下去。
此時天庭中正為了封印白起而準備著安天大會,無論是昊天帝,還是王母。又或是滿天的仙神,面上都帶了淡淡的笑容。無論如何,他們終究是勝了,把貪狼封印了,如此以來,也彰顯了天庭的威儀,別以為你是聖人地弟子就可以猖狂,天庭不是你們這樣的存在能招惹得起的。
就在此時,突然間。天庭猛的搖晃起來。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清者為天,濁者為地。後經歷巫妖大戰,洪荒破碎。眾聖齊出手,重開闢一空間,以容天之清氣。讓眾仙感到恐懼的是,在那一瞬間,空間似乎要破碎,清氣似乎要散去,在清氣之上的宮殿有的已經立不住,嘩啦啦的散將開來,一時間,整個天庭亂成一團。
昊天帝登時吃了一驚。他面色打變,急道:「快去,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莫非又有誰造反不成?」
千里眼掙扎著爬起身,他運氣不好,被一根柱子壓住了。以他的神通,這東東自然傷不到他,可這凌霄寶殿中,到處都是神仙,一個個職務都不低,自己若是把這柱子震開,砸到了誰可怎麼辦?
他好容易脫得身來,運神通望下屆看去,不過片刻,面色登時變了,一下子跳了起來,滿面地驚恐之色。他看向昊天上帝,張著嘴巴向下指了指,卻沒有說出話來,只是在那裡一個勁的指著下方。
昊天帝見他這般模樣,心中先自有了一絲明悟,他正要起身過去觀望,猛見得一道神光衝破天庭之清氣,還未等眾仙明白過來,只見那金光猛的散將開來,向四面八方去了。
眾仙眼睜睜的看著那金光射向四面八方,不一時,轟隆隆聲音頻響,只見那些僥倖未曾在第一波震動中倒塌地宮殿轉眼間盡數倒塌。那些金光恰似倦鳥歸林一般,重新紮下下界去了。不過讓人感到恐怖的是,那些被金光炸開的清氣,竟然不能復合,就像大地上平白多了許多陷阱一般。
昊天帝的臉色極為難看,他不用猜也知道,李隨雲怒了,如果自己猜得不錯,這大概只是一個前奏罷了。清虛道人為人最是記仇不過,他這次出手,不過是先奏罷了。
正在此時,忽見天河水神踉踉蹌蹌的跑了來,滿面驚慌之色,見了昊天帝,重重的拜倒於地,驚惶的道:「陛下,天河不知道怎麼搞的,居然洩露了,下屆大雨滔天,止不住了啊……」
昊
色登時大變,一瞬間,他已經知道了李隨雲的用意,得五色石方能補天。欲煉無色石,非乾坤鼎不可。欲尋乾坤鼎,需尋李隨雲。可是自己剛害了他的門下,怎麼能去找他?便是找到了他,作為眥必報地代表,陰險狡詐的代言人,號稱天高三尺的無良天尊會給自己這個面子嗎?
可如果自己就這麼呆著,天下早晚要被洪水淹沒,雖然清虛只在天上鑽了幾個小洞,但天河地誰,哪怕只是一捧,落到下界,也是三五日的大雨。這幾個小洞若是不堵,不出十年,下界必然洪水氾濫,不過百年,盡成河澤。
這般罪業雖然可能加到清虛身上,但至少也有半要落到自己的頭上。清虛是聖人,業力再多也不怕,可自己不成啊,自己還沒有證那混元道果,若是業力太多,別看自己得享天庭無邊勝景,終究逃不過因果之劫。
他看了看天庭眾仙神,有些猶豫的道:「我們該如何是好?難道還讓女媧娘娘煉五色石補天不成?」
眾天仙心中都暗暗好笑,讓女媧娘娘煉五色石補天?用什麼煉啊?你害怕清虛聖人,女媧娘娘也未必會為了天庭而出面尋清虛相助。天庭眾多仙人誰不知道清虛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何況這事本就是他佔了理,你們無緣無故找了個借口,害了他的弟子,你這不是想方設法的和他結仇嗎?
八部眾神都樂得看熱鬧,至於那些飛昇的仙人,要不然就是將眾生視為螻蟻,要不然就是有心無力,一個個大眼瞪小眼,在那裡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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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良久,昊天帝才有些不確定的道:「無論如何,總不能讓洪水氾濫罷!這事究竟該如何是好……」
王母沉吟良久,輕輕的歎息一聲,有些軟弱的道:「你去問問老師罷,清虛道人既然做下這般事來,定是和我們賭上氣了。我們便放低姿態,也沒有什麼作用。這時候就是將白起放出來,怕也是白費。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求老師,只望老師能拉我們一把……」
昊天帝一臉的苦笑,沉吟良久,才喃喃道:「清虛的脾氣古怪得緊,真要惹翻了他,誰的賬都不賣。老師便是肯幫我們,又能不能讓他改變主意呢?真沒有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這次事情有些大條了。」
王母有些惱怒的呵斥道:「你在這裡磨蹭什麼?你難道真要等著下方洪水氾濫不成?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你要等上十天半個月,地上早就洪水氾濫了。」
昊天帝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王母,終於點了點頭,輕聲道:「你和我一道去罷……」
王母突然暴怒了,指著昊天帝的鼻子喝道:「讓我和你一道去被老師埋怨?你做夢吧。你自己惹出的事,你自己想辦法去罷。若非你垂涎清虛門下侍女的美色,被人拒絕,反過來算計人家的弟子,至於鬧到今天這步不可收拾的田地嗎?你別以為這些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你自己去求老師罷。」
王母此言一出,週遭神仙盡皆變色,眼中都多了絲驚駭之意,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其中居然還有這樣的貓膩。原來昊天帝並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在人間的代言人,才使出這樣的手段來。
昊天帝略顯得有些尷尬,狠狠的看了王母一眼,隨即大袖一揮,一股霸氣自然流露出來,那些原本心中不滿的仙人見了這般威勢,也都吃了一驚,不敢多說什麼,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
昊天帝又惡狠狠的掃了一眼眾仙,這才吩咐仙童準備車駕,臨行前,他又吩咐那些能收水的天神仙人施展法術,能從下界的河流收多少水,就收多少水,萬不可讓下界河流氾濫成災。
與此同時,媧皇宮中,女媧眼中陡的射出一道精光,眉頭不禁輕輕的皺了皺:清虛道人果然夠強勢,自己在轉世的時候,居然還敢招惹天庭。甚至隱隱的向自己宣戰,他真的不怕遭天下群聖圍攻嗎?
緩緩起身,她望著遠處的天空,眉頭又皺了起來,他做起事來全無顧忌,居然將天空又弄了幾個小口子,昊天帝要去見鴻鈞了,可除了五色石,真有什麼法寶能補天嗎?如果沒有什麼好替代的,又有誰能讓清虛重新祭出乾坤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