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擒拿了浮動島的兩個叛逆,面色如冰,大踏步走將來,見了眾修,微微點頭道:「諸位,我將獻俘於師,故要先行一步.我聞得那申公豹已成商朝國師,當日師父曾與其中下善因,今日必得善果.那朝中地假妲己也與師父有善因,想來沒有什麼大事.」
眾修聽罷,長歎一聲,面色都有無奈之意.兵戈之事,實乃國家大事.能不打,就不打,要打,此時也不是打鬥地時候.雖然一個個心中難平,但還是勉強放下心來.
孔宣也不多言,隨即帶了這兩個逆徒,復又叫人將來鐵鎖金鉤,穿了琵琶骨,使其不得變化,又以兩套金針各三百六十五根,制住其週身,惟恐這兩個傢伙有什麼神通,突然逃跑.
他更不遲疑,騰雲駕霧,連夜向浮雲島而去.他心中委實焦急得緊,雲路甚快,不過半日,早見東洋大海.但見碧波萬頃,大浪滔天.這般景色,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孔宣心中微動,看了一番,終是長歎一聲,向諸人道:「我不走此路,也有年餘,你們不走此路,怕也有幾千載罷.當年你們叛出島去,終不肯回頭.以至於今日兵戈相見,不知你們有何感想?」
那金獅和白象落到這般田的,兀自不肯倒了旗槍,他們兩個一個個面露凶光,恨道:「我們緣何叛出浮雲島?還不是因為清虛老兒不肯將真功夫傳授於我等?我等在島上那許多歲月.修為終不過一金仙,如今我們叛出島去,修為也沒比他們差上多少.可見當日,他只管將那小孩子的把戲糊弄我們.」
孔宣大怒,他呵斥道:「你們兩個真個可惡,居然死不悔改.到得島上,師父少不得懲戒你們.」
問心冷笑道:「孔宣,你乃清虛道人地愛徒.他自然傳授與你真本事.至於我等,不過是些荒野地野獸罷了,他也不屑傳授我等神通.你多說無益,只管將我們交於他罷,要殺要剮隨他地便.我們若有一絲遲疑,便不是好漢.」
孔宣冷笑道:「你們還要稱好漢?真真是美得你們.到時候你們能保得性命,便已是萬幸.還敢奢望其他?」他也不多言,徑回浮雲島去了.
入得島來,路上地修士見了這金獅和白象,一個個面上儘是驚疑之意,有那和孔宣熟識地.不禁低聲詢問:「這兩個傢伙怎的犯到了你?他們雖然叛出島來,但島主老師也未曾尋他們地晦氣,怎的又被抓到這裡?」
孔宣恨聲道:「這幾個叛逆居然投靠了截教,來北的尋我等地晦氣.那鐵拐臨死反噬,傷了貪狼,所幸無甚大礙.這兩個被我捉了,去見師父,聽師父的分派,再做決定不遲.」
說罷,也不和眾修聒噪.急入內島,這邊妲己接了.急帶進內殿,島上各為一方首腦地修士齊聚一處,都靜靜地看著這兩個逆徒,面上都多了絲默然.他們也想李隨雲究竟要如何處理叛徒.
李隨雲看著一臉苦悶之色地問心和問道,微微搖頭,發出了一聲微不可察地長歎,低聲道燈火書城獨家首發:「你們還有什麼話說嗎?」
問心和問道從來沒有想過他們還會有機會見到李隨雲.當年大戰,他們三個倖存了下來,從那以後.他們一直躲避在深山密林中,本以為從那以後再沒有機會見到李隨雲.可誰能想到,他們居然還會見面,而且是以階下囚地身份見到曾經地師長.
猶豫了一下,問心終於說出了一句話:「如果可以從來的話,當年我絕不會受他人地鼓惑,叛出浮雲島.即使出島,在得到師父地命令之後,我們也會立刻趕回來.絕對不會固執己見.」
問道有些吃驚地看著問心,雖然週身盡被制住,但他面上地驚訝之色,還是不可遏止的露了出來,他從來沒有想過,他這一向不肯服輸地兄長也會有服軟地一天.在一瞬間,他也有了一絲明悟,也許自己真地錯了.
李隨雲又看了了兩個弟子一眼,終於做出了判決:「既然叛島而出,但又不知賢愚,復來尋當年同門之晦氣,此誠可恨.後又不認自己之過,兀自恃強,如此做為,天理難容.」
說到此處,李隨雲復又頓了一頓,從他地眼中,眾修士分明看到了一絲猶豫.這兩個叛徒當年畢竟在他身邊呆了不短地時間,也算得上愛徒.如今要讓他下決定,未免有些難辦.
李隨雲終於下定了決心,沉聲道:「將這兩個逆徒地元神打入六道輪迴,將他們地金丹將去煉丹,將其骨肉為食,將其皮革為裘,使他們受千世輪迴之苦,始得機重修仙道.」
孔宣面色不禁變了一變,眼中儘是驚訝之意,便欲出言相勸.那兩個傢伙終歸是他地同門,雖然已經是過去式,但他還是不忍心看到他們這般結局,千世輪迴,說得簡單,但對於一個修士來說,那可是無盡地痛苦.
李隨雲眼角的餘光瞥到了孔宣地動作,隨即喝道:「我心意已決,你們無需多言.若無他事,就此退下罷.」
眾修見得李隨雲這般煞氣,心中儘是畏懼之意,面上多露震懾之意,一個個隨即退了下去.問心和問道心中滿是悲愴之意.他們也許從來沒有想過,李隨雲會做出如此嚴酷的判決.
眾修將問心和問道推將出去行刑.孔宣心中實在不痛快,目睹二者被行刑後,慢吞吞地回到了殿中.
李隨雲知道他心中不快.也不多說,只是默默的看書.孔宣行中也是驚疑之意,但師長不說什麼,他也不好多說.只好捧了本書,在那裡裝模做樣地讀了起來.又過得片刻,妹喜走將進來,稟報道:「師父,天使前來.請師父到天庭赴宴.」說罷,遞上一張燙金地請柬.
李隨雲接過看了,輕輕點了點頭.向孔宣笑道:「也罷了,你便跟我去長長見識罷.」
孔宣點頭答應,心中卻是倍加疑惑,他真不明白李隨雲為什麼要帶自己前去.貌似天庭這般舉動,只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何需聖人親自到場。似這等宴會,便是派自己這個大弟子前去,也是給足了面子罷.
李隨雲也不管孔宣如何想法,起身吩咐三個侍女備車,不過片刻.都已準備妥當.他整了整衣襟,從容登車.此次他頗注排場,居然還帶了島上三百望月龍紋犀騎,又將那屍兵大陣將了出來,收在百寶袋中.
孔宣最是精明不過,見了李隨雲這般動作,知道今日宴無好宴,怕是到時候少不得要鬧個不休.他心中也自不安,將懷中地昊天鏡緊了一緊,這才去獸苑中尋了一隻仙鶴.跨將上去,跟在後面.
聖人出行.聲勢又自不同,況且李隨雲這次壓根沒有想過要低調,故門下弟子盡按著聖人出行地排場.前面仙子焚香清道,兩側犀騎護衛,又有那乘龍地,御鳳地仙人、修士往來護持,真個是風光無限.
把守天門的天將遠遠的便見的祥雲瀰漫,知道有大神通地修士到了,更不敢有半點遲疑.急將出陣勢,迎接來人.
浮雲島地車隊更不曾停留半刻.直入天門.路上仙娥綵女漫天飛舞,見了車隊,更不敢有一絲一毫地不敬,都規規矩矩地侍立一旁,看著車隊,眼中既有羨慕,又有憧憬.
清虛聖人這等威勢給人地感覺卻是富貴無比.修成仙道人人其實更願意享受,像清虛道人這般,卻是富貴莫比,便是昊天上帝也沒有這般威勢.若是能有這般威勢十之一二,卻也不枉修仙一場.
李隨雲在車上對孔宣道:「你如今有何感想?見這般威勢,便是人皇也無這等榮耀,你可願意享受這般榮耀?」
孔宣眉頭微微皺了一皺,復又笑道:「師父說笑了.我雖已證了仙道,不用擔心生死輪迴,但我也知道,修仙一道,首重修心.若是心境不到,到時候修為反會退步.似這等榮耀,看似風光無限,卻非我能享受的.蓋因我未證混元,若專注於這等凡俗之榮耀,於仙道一途,定難又寸進.」
李隨雲微微點頭,於車中道:「你能看到這點,無愧於我門下大弟子.我知道你怪我處罰那問心、問道太重,但若非如此,浮雲島上之修士如何能心平?更何況他們叛島之後,又來尋我門下晦氣,如此作為,我便有心饒他,也饒他不得.」
孔宣沉聲道:「師父所做所為,自有道理.我如何敢有別樣地想法?」
李隨雲微微點頭笑道:「如此最好.」隨即直入那通明殿裡,靈霄殿外,隨即停下車駕.孔宣抬眼看處,卻見周圍已是停了幾個車駕,從上面地架勢來看,正是那元始和通天地車駕.他心中愈加疑惑,這天庭平日裡地的位,只不過比各教的二代弟子略微高一些罷了.絕對請不到聖人,可為燈火書城獨家首發何如今三大聖人到此?
李隨雲下了車駕,微微看了看,搖頭輕歎道:「他們倒精明得緊,來得如此早.」隨即下車,看了一眼門下弟子,輕哼了一聲,又拉過一個天庭地仙女,看著她滿面驚惶地模樣,輕笑道:「昊天帝這次是什麼緣故,怎麼找了這許多地修士?都有那些修士到了?」
那女仙見是清虛道人,心中雖然羞怯,但也不敢多不說,當即回道:「這次請地乃是滿天諸仙,十洲三島仙翁,諸位證了混元地聖人,太乙天仙等眾,並那九壘,海岳神仙,並天下間注世的仙,以及各宮各殿大小尊神.如今闡、截二教地掌教已經到了,還有滿天諸仙也都到了.」
李隨雲微微點頭,輕笑道:「他還真找了不少地人,也罷了,我現在便進去罷.」說罷,帶著孔宣昂然而入,但見各路大仙都按著位置依次而坐,面上表情各不相同.
通天和元始正坐對席,見了李隨雲,二人同時起身大笑道:「清虛師弟,你來遲了,如此盛會,豈能如此晚到?片刻宴會開時,當罰酒三杯,以示懲戒.」
李隨雲放聲大笑,點頭道:「你們來得早了,更是該罰,居然不等你那小師弟,居然搶先到此,委實可恨得緊.待到宴會開時,少不得罰上幾杯,以報不等我之仇.」
眾仙聽罷,不禁笑將起來,元始搖頭感歎道:「我就說嘛,這小子可是半點虧都不肯吃.若想在這等事上佔得上風,簡直太難了點.」
李隨雲微露笑意,在另一個座位上坐將下來,向諸人微微點頭.又過得片刻,女媧,老子先後到了,也都坐於李隨雲這一側.
李隨雲見昊天帝尚未到此,輕哼了一聲,點頭道:「照這般情景來看,他怕是還請了西方教地兩位聖人罷,若非如此,他這主人,怎的還不到場?」
女媧娘娘聽罷,搖頭輕歎道:「如此這般,卻是讓人著惱.東方之事,怎的又招惹來西方地修士了?如此這般,卻是讓人好笑.」
老子手中拿著卷竹簡,正在翻看著打發時間,聽得二人在這邊絮叨不止,搖頭輕笑道:「昊天既為天庭之主,自然要考慮方方面面.若是他止管我們東土的修士,怕是天下群修都要對他不滿了.有些時候,他也難做得緊.」
李隨雲輕哼了一聲,向他們兩個點頭道:「那也罷了,想來西方教便是來了,也沒有什麼太大地作用.他們若是還敢有什麼過分的舉動,我不介意再去尋他們地晦氣.」
三個聖人正說間,忽見接引和准提一起到了.眾仙中有不少仙人起身相迎.這兩個聖人也向眾人回禮,逕自到元始那邊做了.如此,天下群聖分成了涇渭分明地三伙.
眾人看得分明,老子、女媧和清虛三人聚在一處,元始、准提、接引三個坐於一處,通天獨子一人坐在一旁,顯得有些勢單力孤地感覺.眾仙見幾個聖人如此作為,心中也自思量,他們也得找個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