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陰老祖見了李隨雲所逼甚緊,知道難逃毒手,不由得勃然大怒道:「清虛老賊,你好狠……」
李隨雲見了,撫掌大笑道:「玄陰老賊,你這是在說你自己不成?數百萬生靈毀於你手,又在這邊疆布下如此毒陣,生怕殺的不多,居然把出這等毒手來,可如今,你居然稱他人狠毒,當真是貽笑大方。」
玄陰老祖本就是狠毒之人,他也不臊,反口怒斥道:「清虛道人,我與你無怨無仇,你乃得享大道之人,便是證那混元正果,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我祭煉生魂,與你何干?又不曾冒犯於你,何苦苦苦與我為難?」
李隨雲呵呵大笑道:「不錯,你祭煉生魂,只要不犯到我一脈,哪怕你祭煉百億生魂,也與我無甘。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在我面前煉寶,你難道忘了我的外號不成?那東西不錯,交上來吧……」
玄陰老祖聽了大吃一驚,脫口道:「清虛道人,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雖然不如你,但也不是好欺負的。你想奪寶?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再說。」
李隨雲聽了,微微冷笑道:「如此甚好。我原本也沒想放過你。我有一陣法,缺少一面聚魂旗,正好拿你來做主魂。你拒絕,動起手來,我更覺得理直氣壯。」
玄陰老祖聽了,氣得嘎嘎怪叫,口中冷笑道:「清虛道人,休要猖狂。看誰煉化誰來。」話音未落,整個人竟然化成數道黑氣,鋪天蓋地的向李隨雲罩了過去。
這本事確實玄陰修羅道的至高法術。將全身血肉精氣,盡數煉化,聚則成形,散則成氣,威力無窮。
李隨雲呵呵大笑,以指虛點道:「不過如是乎?」話音未落,他週身竟自升騰起一股火焰,將其籠罩得嚴嚴實實,當真是密不透風。
說來也怪,那黑氣竟似對火焰十分畏懼,微一接觸,卻如湯潑雪,嗤嗤有聲,竟自被消磨不少。
李隨雲在火焰總呵呵大笑,指著黑煙笑罵道:「玄陰小子,你修煉的玄陰修羅道,不曉得調和陰陽,只知道一味的祭煉生魂,哪怕你功德圓滿,成就大聖,也是先天不足。你這一身功夫,儘是陰寒之功,南明離火,正是你的客星。我看你還有何本事?」
玄陰老祖猛然間聚集起身形,卻是委頓不少,南明離火之下,還是吃了點小虧。他沒有料到李隨雲會如此凶悍,居然能以南明離火護身。
正所謂屬性相客。這就是東方道法的玄妙,遠非西方神術可比。同樣是火,東方卻有數十種乃至成百種、上千種。而且火與火之間,也能相生相剋,變化無窮。李隨雲以南明離火護身,不過是牛刀小試罷了。
玄陰老祖心中畏懼,不敢在拖延下去,微一猶豫,復又有聲大喝,整個人化做九股黑氣,奔四面八方而去。
李隨雲見了,不由得呵呵大笑道:「你也有些道行,居然修煉出九大分身。若是讓你修成十二道分身,豈不是功德圓滿,成就邪派至尊?不過你運氣不好,遇上了我。我倒要看你這邪派大聖有多大本事。」說罷,一聲大喝,無量葫蘆一舉,巨大的吸力竟然將跑出好遠的黑氣收了兩道。
剩餘的七道黑氣不敢再跑,復又聚集到一起,那玄陰老祖原本青黑的面孔如今變得慘白,顯然傷了元氣。
李隨雲見了,微微調侃道:「玄陰小子,你還有什麼本事,一發使出來吧!爺爺在這裡接著呢。」
玄陰老祖直氣得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李隨雲輕笑道:「你不過是巫門棄徒,雖然也學了些邪派高妙法術,卻也不過是是皮毛罷了。若你得悟天道,成邪派至尊,你這玄陰修羅道未嘗不能傳承下去。只可惜這修煉功法有傷天和,老天都不容你,直撞到我的手裡。活該你倒霉。」
玄陰老祖氣得血氣上湧,有些惱火的道:「清虛老兒,你不要仗勢欺人,我雖然修為不如你,但也不是任由你欺凌之人。」
李隨雲有些煩悶的斥道:「你就不能有點新意?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你這一身修為,若不是仗勢欺人,殺戮弱小,又怎麼混到今天這步?在說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再說。也是你惡事做盡,終該遭了報應,認命吧!」
玄陰老祖渾身顫抖,咬牙切齒的吼道:「清虛老兒,你也不是什麼好鳥。奪人法寶,搶人丹藥,哪個事你幹不出來?你如今在這裡裝成正派人士,大放厥詞,你難道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嗎?」
李隨雲聽了,也不動怒,一臉笑容的看著對方,點頭稱是道:「不錯,不錯,我確實不該如此說。我就是看上了你的元神,想拿來煉寶。怎麼著吧,勢比人強。這年頭拳頭大的就是大爺。我本事比你大,就要收拾你,你若不服,儘管上來就是。」
玄陰老祖哭的心都有了,這哪是得道真人,有德修士,分明就是一個水婆不進,臉皮可比城牆般厚的地痞無賴啊。
他也是頭腦精明之輩,如若不然,也創不出玄陰修羅這一脈。以他的精明,如何不懷疑李隨雲的偽裝?沉吟良久,他終於認輸道:「清虛真人,我不是你的對手。您究竟有何目的,還請明言。那法寶,你若真想要,我也認了,你拿去就是。」
李隨雲微微一笑道:「玄陰,我也不和你囉嗦。我有心煉造玄武七星大陣。需要八面大旗。其餘七面好說,只需要一般高手的魂魄即可。惟有這主旗,須得以高手魂魄為主。我關你元神堅實,道法也自不錯,正好做主魂。」
玄陰老祖聽了,只覺得一股涼氣,自足底湧泉穴直上天靈,整個身子如墜冰窟。他恐懼的道:「你真要將我元神煉化……」他本就是邪派修士,靠煉化他人元神起家,自然知道元神被煉化的苦楚,聽了李隨雲的話,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李隨雲聽了,微一沉吟道:「若你願意,我也沒必要將事情做絕。我可以保留你的意識,不過你需得拋棄肉體,只能以幽魂的樣式存在。想你那玄陰修羅道的本事,原本就將肉體煉化,你倒也不需要拋棄肉體。」
說完這話,李隨雲一臉平靜的看著玄陰老祖,大有你不答應我就動手的架勢。
玄陰老祖知道勢比人強,對方法力高深,要煉化自己,也忒容易些。猶豫良久,他試探的道:「清虛真人,不能保留我的肉體?我願意尊您為主,聽你調遣。我本事雖然不高,卻也是大聖級別的人物。想這洪荒大地,真正擔得起大聖名頭的,也不過三五十人而已。
似你那般所,我平日裡不也是一副人形?若是再無現出軀體之日,這漫漫歲月,也實難熬……」
李隨雲聽了,也自盤算。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自己若是將這玄陰老祖的魂魄拿去煉器,需得抹去他的神識,如此一來,自然降低了威力。若是他甘心情願,卻是最好不過。
思索良久,李隨雲終於點頭道:「如此也好,不過那主旗需得為你本命之旗,旗斷則你亡。」
玄陰老祖知道那旗上必然會被李隨雲下了禁止,不過即使那樣,也好過自己魂魄被煉化。當即磕頭拜見主人。並獻上了自己的法寶。
李隨雲微微點頭,手一伸,一道紅芒射入玄陰老祖眉心,卻是下了禁制。若是對方生出二心,他隨時可以滅其元神。又取出無量葫蘆,將收取的兩道黑氣放出。
那兩道黑氣纏在玄陰老祖身上,盤旋兩圈,自然融入其中。玄陰老祖的絕技,卻有獨到之妙。若是平時,他這一身修為,分化九道,可攻、可退,行動如電,瞬息千里,倒也稱得上無敵。只不過撞上李隨雲,卻是遇到了客星,連連吃癟,到最後竟淪落為奴僕,下場也著實可歎。
李隨雲正要會合阿芙洛狄忒,猛然間,只見極東之地一片紅芒,其中一股焚燒一切的力量,正在不斷的接近。
李隨雲眉毛一揚,看了一眼一旁規矩得彷彿是最底層奴僕一般的玄陰老祖,沉聲道:「怎麼,你得罪了誰不成?那紅芒之中,分明有高手存在。一身修為,已不下於妖族大聖。看這架勢,似乎是來找你麻煩的。」
玄陰沉吟片刻道:「回稟主人,我玄陰修羅一脈,在功法未大成之即,最怕的就是炎陽真火。正所謂一物降一物,連我平日裡都十分小心,不敢招惹那修煉炎陽真火的火系修士,門下的弟子,雖然跋扈,卻也知道深淺好賴,應該不會有人這麼冒失。」
李隨雲看了一眼這個新收的、注定要被自己煉成法寶的修士,歎了口氣,將葫蘆對準對方,輕輕一拍,一股吸力,直將其吸了進去。
只見遠方火焰升騰,不過片刻,卻見一隻金烏飛至,週身火焰如龍,盤繞飛騰,不是妖族太子,卻是何人?
李隨雲也自吃了一驚,他倒不是驚訝對方的身份,只是驚歎對方的實力。若說當日之金烏,不過是一隻普通的先天靈獸罷了。可如今,對方卻已經有了大聖的實力。大聖是一種境界,就像混元一般,是對修士本領的一種評價。
之所以不稱金烏為大聖,卻是不知道對方的道心,是否同其修為一樣,達到了大聖的水準。在東方,達到大聖那般法力的,不下數百,可真正能稱得上大聖的,也不過幾十。這就是差距。若是境界達不到真正大聖的標準,所謂的大聖,不過是比普通修士強大一些的偽大聖罷了。
那金烏正是當日被李隨雲撥光了羽毛的十太子,當時雖然為了妖族大業,勉強壓制住了復仇的心思,但卻一直懷恨在心。今日遇到,當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這金烏自當日之事後,整日裡修煉法術,他本自太陽中而生,修煉起來,自然是一日千里。也是該這洪荒遭此大劫,他可可聽幾個妖族子弟說,有人拿妖族修士的元神煉寶。如何不怒?他修煉有成,早就想找對手試招。當即瞞了幾個兄弟,偷偷溜出,來為族人出頭。
李隨雲見了,心中冷笑,他也知道自己和對方的仇怨只不過暫時埋藏在心底,早晚都會證個高下。他遙遙一揖,口中道:「不知道太子哪裡去?」
那金烏見李隨雲施禮,強忍著心頭的恨意,點點頭,以平輩之禮回禮道:「清虛道人這是哪裡去?我聽人說你闖蕩西方,將那三巨頭好生羞辱,大壯了東方仙族之威勢,卻不知何時回來的。」
李隨雲微微一笑道:「西方神族嗎?不過是一群跳樑小丑罷了。除了三巨頭尚有些看頭外,其餘儘是些土雞瓦狗,沒有多大本事。」
說到這裡,李隨雲斜了金烏一眼,口中冷冷的道:「真是奇怪,對方如此虛弱,居然還能佔據肥美之地……」
金烏如何聽不出對方的潛台詞,他分明是在譏刺自己的父親沒有本事,只知道內耗……他臉色不由得一變,待要發作,卻又放下了姿態,淺笑道:「我等只管天,巫門卻是管地。這奧林波斯神族雖然不濟,卻也有自知之明,沒有佔據天界,只是在那小山包上安居,若要征討,卻是巫門之事。」
李隨雲聽了,眉毛不經意的一揚,嘴角撇了撇道:「妖族管天,巫門管地,親如兄弟,何分彼此?更何況我只不過說說那西方神族不堪一擊,我們東西方親如兄弟,怎麼能隨便掠奪他人之物?」
這幾句話直將那金烏氣的心頭火發。他連忙深吸了幾口氣,勉力壓下自己心頭的怒火,這才勉強道:「哼哼,不想清虛真人倒是如此寬厚之人。不知道清虛真人可曾看見一個臉色青黑之人?」
李隨雲聽了,不答反問道:「他又怎麼得罪你了,居然值得堂堂妖族十太子親自出馬。」李隨雲也不是笨蛋,他從對方言語中深刻的敵意輕易判斷出了對方的身份。
十太子冷笑道:「那人居然敢拿我妖族人煉寶,這如何讓我不怒?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招惹我的族人。」
李隨雲聽了,耳朵微微一動,詢問道:「據你所知,那人本領如何,卻是什麼來頭?」
金烏疑惑的看了李隨雲一眼,沉聲道:「那人是玄陰修羅道的祖師,倒也有些門道。卻是巫門棄徒,得道也不過萬年之事,沒什麼大不了的。情虛真人莫不是認識他?」
李隨雲聽了,微微一笑,打了個哈哈道:「既然如此,也不打擾你了。你自去尋他。」說罷,逕自拉了阿芙洛狄忒去了。
那金烏既生出懷疑之心,自然不肯輕易放棄,待李隨雲去得遠了,復又查探一番,只覺得疑惑萬分。這裡分明有一場大戰,那四周尚有玄武七宿中的六宿陣腳殘存。但似這聚集天地元氣的陣法,破其一點,滿陣盡破。
金烏自火中孕育,對火自然瞭解非常。如何發覺不了這玄武聚靈大陣是被人借南方朱雀七星之力,以南明離火破陣!這洪荒星辰,威力無窮,非是有大神通之人,不能得用。思前想後,他還是把懷疑的對象放到了李隨雲身上,沉吟良久,他自回去稟報兄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