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賜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龍形用了「我們」這個詞,在無形中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北斗的一員。看著面前這個被自己揍的渾身纏滿繃帶的傢伙,劉天賜心中升起了一股敬意,油然而升的敬意。
這個男人有近四十歲了吧?他用十幾年的青春為自己的國家默默的奉獻著,卻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功績。臥底最怕什麼?劉天賜知道,最怕的就是無止盡的報復。
所以龍形不能名正言順的出現在軍史裡,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也沒有人知道他為國家做了什麼。
當其他的軍人在胸前掛滿了軍功章榮歸故里時,龍形只能身無片甲的回到自己的家鄉。劉天賜自詡很難坦然的面對這一切,可是面前這個男人卻在十多年前就已經付之行動了。
劉天賜知道這樣做需要極大的勇氣,但是到底需要多大,他不敢去嘗試。就衝著這點,他服了龍形。
龍形的話是對的,北斗是僱傭軍,僱傭軍就是為了戰爭而生的。世界上沒有了戰爭,他們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價值。
所以北斗不需要國家的援助和支持,只有和中國保持著距離,才會在行動的時候轉移看客們的目光。
龍帝站起身來頓了頓枴杖,道:「炎龍,現在知道為什麼我要安排在這個地方和你見面了吧?」
「炎龍明白了。老爺子,是不是這次給我背個叛國的罪名本身就是一個局?」
龍形聞言對劉天賜豎了下大拇指,欣賞道:「果然聰明,其實在我們北非的戰鬥開始之前,我就和宙斯他們有過商量,對於你們的戰鬥力估算我們也是下足了功夫,可是千算萬算就是不知道你們竟然擁有這麼強悍的戰甲。」
「你說什麼?在北非戰鬥前你們就開始算計我了?」劉天賜一愣,他完全沒有想到北斗這幾個人的思維竟然能拓展的這麼廣,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這句話果然不假。
「呵呵呵,也不能說是算計你。」
龍形示意劉天賜坐下來,緩緩道:「在北非戰鬥生之前,我們就做了兩手打算,如果贏,那固然最好,如果輸,那就用現在對付你的計謀。」
劉天賜沒好氣的看了龍形一眼,道:「如果我們沒有你龍形預算的那麼強,現在豈不是全客死他鄉了?」
「哈哈哈。」見劉天賜有了小脾氣,龍形和龍帝對視一眼,兩人均大笑起來,龍帝撫摸了下自己的鬍子,笑道:「炎龍啊炎龍,就算你的血獠再怎麼弱小,在北非的戰鬥也是穩贏不輸的。」
聽龍帝這麼說,劉天賜有點明白了,估計當時在北非戰場的不止他們一隻特戰隊,想到這裡,他又不禁問道:「那些個多國部隊是怎麼回事?」
「哦,那是我特意走漏的風聲,我就是要創造血獠和北斗聯合抗敵的機會,別問我為什麼有把握,我對宙斯太瞭解了,對你……對你也是比較瞭解的。你和宙斯是同一類人,我有這個把握肯定你們一定會聯手。」
劉天賜奇怪的看著龍形,道:「你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力氣製造這個機會?」
龍形聞言哈哈一笑,道:「炎龍,如果沒有上次的合作,半個月前在別墅裡估計我們幾個全都死在你小子的手裡了吧?大哥,我是臥底啊,怎麼的我也要給自己留條活路吧?為國家默默無聞也就算了,要是再死在自己戰友的拳打腳踢下,那還不叫人笑掉大牙?「
劉天賜也不禁樂了,微笑道:「這麼說來你和宙斯事先商量好的交易條件也是你保命的籌碼之一咯。」
「沒錯。」龍形巴眨了下眼睛,道:「你是一個合格的軍人,擁有卓越的作戰技能,所以當你遇到一個和自己實力相當的敵人時,你就會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我和北斗之間就是這樣。」劉天賜接口道:「正如你說的那樣,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我並不想失去這樣的一個對手。」
這時,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王松突然道:「其實這是一種很不好的行為,特別是從心理學的方面來講,這樣的思維體現方式簡直就和自殺無異。除非兩個人之間有著共通點。」
「呦,挺專業呀。」劉天賜回頭對王松微微一笑,這個小個子給他的印象還是非常不錯的。
聽到劉天賜的誇獎,王松的臉竟然沒來由的一紅,支吾道:「嘿嘿,也沒什麼啦,心理學是軍政人員必修的課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龍形歎了一聲,道:「話雖如此,但是作為一個戰士,誰又能真正做到這點?一旦和自己的敵人之間有著某種共通點,那麼就會……」
「識英雄重英雄。」
劉天賜和龍形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出了這句話後互視了一眼,均哈哈大笑起來。
龍帝笑呵呵的說道:「就是因為你們都是熱愛著自己的國家,才會產生這樣的感覺。」
劉天賜點了點頭,道:「龍形,我還有一個事情沒整明白。」
「你說。」
沉吟了片刻,劉天賜道:「你們設置了這樣的計謀來算計血獠,是不是太冒險了?如果我的兵不問三七二十一就來找你們的茬子,那豈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龍形看了龍帝一眼,突然笑道:「這點……其實也在我們的計劃內,龍帝老爺子在就做了安排,就算你在龍魂基地的時候不挾持龍天出逃,龍王他們也會跟你說明事態的嚴重性然後協助你離開。」
繞著劉天賜繞了兩圈,龍形繼續道:「而根據我們對你的瞭解,你絕對會單槍匹馬來找我們麻煩的。」
「喂喂喂!你太不厚道了,我一對八啊!你對我的格鬥技術就這麼有信心?」
龍形微微一笑,頗有意味的看著劉天賜,道:「你認為北斗中格鬥技巧最好的真的是哪個傻大個安德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