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懶的睜開雙眼,進入眼內的是牆壁上的一幅《蒙娜麗莎的微笑》,那淡定的笑容讓劉天賜的心為之一鬆,慢慢的從床上坐起來,他使勁的甩了下腦袋,自嘲地笑了笑:「很久沒有這樣舒服的睡過了。」
正打算起床,旁邊的電話就響了,不用問,肯定是劉建國或是蔣育英打來的。
「我難得回來一次,你們……」
「我知道你已經醒了,多年的習慣是改不了的,哈哈哈,今天過來我這裡坐坐不?」
聽著電話裡蒼老的聲線出豪邁的笑聲,劉天賜不禁大喜:「老爺子!」
「哈哈哈,啊呀,回來了也不來看看我,難道你不知道我退休了以後就一直和你父母住在一起嗎?」
「您在哪兒?我現在就過來。」劉天賜一邊慌亂的往自己的腳上套著襪子,一邊對著話筒大吼道:「別跑!別跑啊!我就來!中午咱爺倆好好喝一盅。」
「正好!冷焱也在這裡,我通知你爸也過來,中午就叫你乾媽做幾個可口的小菜,咱們好好嘮嘮!」
「別忘了叫乾媽烤些蘇格蘭風味的餅乾,那味道我現在還記著呢。」劉天賜慌亂的套好衣服,道:「說呀,您老在什麼地方?」
「老年公寓。」
「十分鐘報到!」
劉天賜迅的掛斷電話衝進了衛生間,在用一分半的時間洗漱整理完畢後,出門口時的他已經是衣冠楚楚了。
站在酒店外招來一輛莊園內使用的太陽能觀光車,在劉天賜不停的催促下,觀光車竟然以跑車的度直衝南山的老年公寓。
一下車,劉天賜就被老年公寓的設施所震撼了,一邊向前走,一邊四處觀望著,劉天賜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劉姥姥。
「背時,正好我也姓劉,沒這麼巧吧?難道曹雪芹那段就是為我準備的?」
正在胡思亂想間,左側涼亭裡傳來了莫老爺子爽朗的笑聲和莫冷焱沮喪的歎氣聲。劉天賜腳步一頓,立刻鬼鬼祟祟的靠了過去。
莫家父子兩正蹲在在涼亭的石凳上專心的盯著中間石桌上的一盤棋,劉天賜見狀也來了興趣,腦袋不禁也往裡湊了湊。
「兒子啊!我早就說了,以軒的優良基因是隔代遺傳,你看看,已經是三盤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莫老爺子見莫冷焱不說話,當下歪著腦袋誇張的抓起放在一邊的紫砂壺狠狠的吸了一口,咂咂嘴道:「認輸吧,沒路了你。」
莫冷焱「呸」了一聲:「別以為你是我老子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每次到最關鍵的時候你就囉囉嗦嗦的,我算是明白了,你這是攻心為上,現在給我閉嘴!看我怎麼破你。」
莫老爺子也不生氣,聞言只是「哈哈」一笑,閉著眼睛哼起了小秦腔來。劉天賜見狀立刻輕手輕腳的上前拍了下莫冷焱的肩膀,不待後者出聲就連忙豎起手指貼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然後將一個棋子放到了一個位置後,又偷偷的藏回來了樹後。
「爸,到你走了。」
「哦?還死撐啊,啊呀,我的莫大政委啊,我……嗯???」
莫冷焱見老爺子話還沒說話就盯著劉天賜剛才上馬的位置傻就知道這棋局被破掉了,當下哈哈大笑道:「我的馬走到這個位置,你總將不死我了吧?」
「你怎麼看到這一步的?以你的智商,不可能啊!」
「喂!我好歹是你兒子吧?有你這麼埋汰人的?」
見莫冷焱眼睛一瞪,莫老爺子也沒有脾氣,仔細觀察了下棋局後,突然道:「啊!冷焱,天賜說等下就來,怎麼現在還沒來?我回去看看,別到時候找不到了。」
「您拉倒吧,這公寓一進大門就能看到我們,他劉天賜是個軍人,如果這都現不了,他也別在特戰混了,快走快走。」
莫老爺子無奈,只得像隻猴子一般重新蹲回到了石凳上,盯著棋局冥思苦想。莫冷焱得意的對著劉天賜藏身的地方瞄了一眼,也學著莫老爺子先前一般哼起了小秦腔。
約莫過了五分鐘,就是莫冷焱耐心再好也有些坐不住了,催促道:「爸,你到底行不行啊?破不了就隨便走一步唄,不過最後是贏是輸我就不敢保證了。」
莫老爺子斜著眼睛老了莫冷焱一眼,抓起紫砂壺又是狠狠的吸了一口:「啊!啊!阿嚏!!!」
巨大的噴嚏讓桌上的棋盤都跳了起來,原先擺放整齊的棋子頓時變得凌亂不堪,沒有了章法。
「無恥啊!!」看到這一幕的莫冷焱和劉天賜均是雙眼一突,他們怎麼也沒有向到莫老爺子竟然用這樣拙劣的手短來耍賴。
「喂喂喂!爸!你太不厚道了吧?這、這……」莫冷焱指著殘破的棋面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莫老爺子用力的吸吸鼻子,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啊呀,快冬天了,又是一年了,我回房間拿件衣服,有點著涼……呦!這、這這、唉!冷焱啊,你重新擺上,我穿件衣服就回來。」說完也不等莫冷焱答話,就抱胸哆嗦了下,自言自語的離開了:「這人老了啥都不行了,就那年輕時候練就的大嗓門還能揮揮作用,唉……」
看著老人背著手搖著頭感慨不已,劉天賜和莫冷焱不禁感到一陣惡寒,看著劉天賜從樹後繞了出來,莫冷焱的臉上多出了一絲微笑:「逃亡的滋味咋樣?」
「兩個字,刺激。」
聽到劉天賜的話,莫冷焱欣賞的拍了下他的肩膀道:「鞏益民叫我給你帶個話,現在唐家龍回來了,只要能掌握他手中的資料,這件事也會慢慢淡下去的,他的意思是現在這個階段實在太敏感,建議你出去躲段時間,等事情接近尾聲了再為你昭雪。」
劉天賜嗤笑一聲,道:「如果換了是你呢?」
莫冷焱聞言將手一背,兩人緩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