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沙丘和等待時機的布魯斯側頭看了眼辛格爾所在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老夥計,你可真棒!」
探頭往劉天賜所在的方向飛快的看了一眼,布魯斯連忙把頭縮了回來:「該死的,我被壓制住了。」
布魯斯感到一籌莫展,他和劉天賜對射了幾槍以後就覺得自己的敵人太過於強悍。一個好的狙擊手即使在奔跑中仍然能感知手中槍械裡射出的子彈所形成的飛行角度,說的簡單點就是我想子彈打哪它就得打哪。
可是布魯斯覺得很鬱悶,甚至有些惆悵。因為在剛才的對射中,他很明顯的看到自己的對手曾做了一個側身的動作,而他側身讓過的位置,正好就是子彈經過的路線。
如果劉天賜下俯或是前撲,布魯斯還能理解,可是這樣的側身動作一般只有在巷戰或是城市戰中才會運用,因為在那樣複雜的環境下,能用來做掩護的物品太多了。可是這裡是沙漠啊,說簡單點就是一望無際根本沒有掩藏物,在這樣的環境下側身躲子彈那是兵家大忌,可是劉天賜確確實實這樣做了,而且也確確實實躲開了。
「難道那傢伙還能看到子彈不成?」布魯斯恨恨的罵了一句,立刻就為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猛烈的搖起頭了。
劉天賜卻沒有那份閒心,遠遠看見辛格爾的兩槍竟然又將隊伍壓制在了五十米外,他心裡就覺得窩火,同時對炮灰等人的不作為也感到憤怒。如果不是在響沙區無法使用通訊器材,估計劉天賜現在就已經開罵了。
靜心想了想,劉天賜也就釋然了,標的物不明確成了狙擊手最大的障礙,聽到槍聲他就知道對方用的是蘇制sVd,本以為對方只有和自己對峙的布魯斯是狙擊手,卻不想在遠處還隱藏著一個觀察手。
五十來米的距離,就是不用狙擊鏡也能看清對方,更何況是sVd這種遠近適宜的狙擊槍。想到這裡,劉天賜有點按耐不住了,如果自己這邊的狙擊手要感到能夠明確目標位置的距離開火,那麼很可能在前進的路上就成為敵人的目標,但是距離太遠,他們也無法擊中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
那麼現在只能依靠自己,可是在這之前,他必須解決到面前這個棘手的傢伙。
劉天賜和布魯斯位置很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百米,在這樣的距離裡,劉天賜沒有把握能夠全部躲開敵人的子彈。
「看來只能使用這個辦法了。」
想到就做,劉天賜狠狠咬了下牙齒,猛的起身朝布魯斯所在的方位連開數槍,身體同時飛快的往己方的陣地靠去。
子彈激起的沙粒讓布魯斯連縮了好幾下腦袋,憑藉著狙擊手的敏銳感官,他只是根據沙粒跳動範圍的不同就知道劉天賜已經從隱藏的地方跳出來,這樣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抱著槍重重的撲到在沙丘頂部,布魯斯不待身形和槍械穩定就扣動了扳機。這樣的甩槍動作難度頗大,憑借的完全是一個人的感覺和手中槍械的默契,但是布魯斯完成的很好,幾顆子彈幾乎是擦著劉天賜的身體飛了過去。
一個邊撤邊還擊,一個則是穩穩當當的追擊,兩人對射不過十來秒,劉天賜的身體突然姿勢怪異的倒飛出米許,隨後順著沙地的斜面不斷往下翻滾。
「擊中了?」布魯斯一愣,剛才兩人的對射太過於激烈,以至於他完全是靠著感覺在那裡射擊的,現在看到劉天賜滾落,作為狙擊手的他習慣性的舉槍朝著那個不斷翻滾的身影又連續開了兩槍。
劉天賜不停的翻滾著,到達平地後依然在慣性的作用下連滾了好急圈這才停了下來。布魯斯看著一動不動的劉天賜仍然不敢相信這個強勁的對手已經死亡,等待了片刻後,他才從自己所在位置站起身來,貓著腰朝劉天賜靠近。
劉天賜的驚雷靜靜的躺在沙坡的半途上,布魯斯看著一動不動的劉天賜終於舒了口氣,側著身子往沙坡下滑去,順勢撿起了劉天賜的槍。
可就在他直腰的瞬間,「彭」地一聲悶響在布魯斯的耳內炸起,他只覺得右肩似乎被卡車猛的撞擊了一下,旋即便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能量直往自己的肩胛骨鑽去,這個時候布魯斯已經意識到自己中彈了。
身體重重的跌倒在沙地上,布魯斯也如先前的劉天賜一般順著沙坡滾了下去,直到一直滾到了劉天賜的身邊,布魯斯才在太陽穴一涼的情況下清醒過來。
一個進入眼簾的,自然就是劉天賜,此刻的他正捂著自己的腹部,雖然嘴角掛著微笑,但是從臉頰不斷滴落的汗滴可以看出,他也受了傷。二個進入眼簾的自然是劉天賜手中的武器,布魯斯從來沒有想到在這個時代還會有人使用左輪手槍,不過他不得不承認,這麼巨大的坐落手槍自己還是一次看到。
「嗨!」見布魯斯目光呆滯,劉天賜忍不住對他揮了揮手,道:「現在你的小命在我手裡,叫你的人停火吧。」
「辦不到!」
劉天賜早就猜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在聽到布魯斯的回答後,他無所謂的撇了下嘴,狠狠的一槍托砸在布魯斯的後腦勺上,後者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取出藏在護臂內的牛筋繩將布魯斯捆了個結實,劉天賜吃力的爬上沙坡撿回自己的驚雷,坐在沙地上呆呆的看著布魯斯,微微開裂的嘴唇蠕動了幾下:「一幫趁火打劫的混蛋,竟然將我們逼到這樣的地步。」
看到不遠處的戰場上傳來了激烈的槍聲,劉天賜勉力的站起身來,正打算有所行動,突然聽到「轟」的一聲巨響,戰場的中央位置生了強烈的爆炸。
「靠!是坦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