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睡!求求你……醒過來,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啊……」
戰場上的一切已經和此時的小美沒有了聯繫,她捧著四眼被削掉半邊臉頰的腦袋輕輕呼喚著。即使身上沾滿了鮮血,即使手中全是粘稠的腦液。
「走!快走!飛機來了!」秀才滿臉淚水的拖拽著坐在地上的小美,而小美卻死死的緊抱著懷中四眼的上半身。
直到被秀才拖到屋後,小美才有了幾絲意識;「我真沒用……秀才,我真沒用!」說著,將頭深深的埋在秀才的胸膛上。
在小美沾滿鮮血和肉沫的額頭重重的吻了下,秀才抱著她喃喃道:「振作點,把四眼的軍牌帶走,我們一定能渡過難關的,敵人的迫擊炮已經啞巴了,夜豹他們肯定正往回趕,我們會勝利的!」
就在兩人說話間,左右兩側的平房走廊內同時衝出兩道身影,往趴在地上的狂彪奔去。
阿帕奇懸停在空中做了一個俯角的攔截掃射,每分鐘能射六百餘炮彈的三十毫米機關炮在短短的十數秒內向下傾瀉的百來炮彈,兩棟建築瞬間被轟成了原始的建築材料。
「零件!!回來!!」
「蜘蛛!!!!不——!!!」
在快刀和引線的大吼聲中,兩道身影以及趴在地上的狂彪消失在了機關炮激起的塵霧中。秀才和小美還沒來得從這一幕及回過神來,最前方工事中的一個高瘦男子被一顆流彈擊中了肩膀,身體踉蹌著後退幾步的同時完全暴露在了敵人的火力範圍裡,瞬間被打成了馬蜂窩,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火苗!!!!啊————!!!!」
秀才此刻徹底的崩潰了。短短的一眨眼間,五個戰友就離開了人世,那時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啊!!在五架阿帕奇的火力覆蓋下,他們幾乎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快刀瘋了!嗜血瘋了!所有的人……都瘋了!!
「撤!!」
閃電迅的扛起火苗的屍體往後方撤去,在阿帕奇調轉槍口的同時,他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
「掩護閃電!!」快刀嘶吼著朝直升機瘋狂的掃射,他再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戰友再一次倒在自己的面前,引線按下了手中的起爆器,工事前方產生了強烈的爆炸,銜尾追來的敵人被轟的鬼哭狼嚎,但卻沒有停下追擊的腳步。
「咚——————!」
一聲奇特的槍響竟然覆蓋了喧囂的戰場。
隨著槍聲的第二次響起,一架阿帕奇在空中爆出了絢爛的火花,直接在空中解體的殘骸直直掉落在工事的附近,生了強烈的爆炸。
「驚雷!是驚雷!」
秀才抱著小美歡呼一聲,他已經無法冷靜的去追究劉天賜為什麼會在短短的二十分鐘內趕回來救場。
又是幾聲槍響,兩架阿帕奇冒著濃煙墜落了,防守的一方望著逃走的另外兩架阿帕奇爆出了一陣歡呼,先前的憋屈一掃而空。
相對於快刀他們的歡呼,斯芬克斯和泰格卻被氣的直跳腳:「***是誰?!是誰把飛機打下來的?迫擊炮呢?我們的炮怎麼不響了?!」
「蜘蛛,謝謝你的槍……」站在遠處一個不高的土坡上朝撤退的阿帕奇又開了一槍的劉天賜望著直升機拖著黑黑的尾巴消失在了天際,嘴裡喃喃的吐出一句話。
「這把槍,你用站姿射擊根本沒有問題……」
蜘蛛的話又一次迴響在劉天賜的耳際。剛才,他就是站在這裡用驚雷打下了三架直升機。
看著遠處滿目瘡痍的營地,劉天賜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他知道,他的戰友一定出現的大的傷亡。這,是他無法面對的!
「啊啊啊啊啊!!!!死神鐮刀!你們都要死!!你們都必須死!!!!」
劉天賜仰天長嘯,怒嚎聲似乎穿透了戰場,激起了所有人的血性。待他雙目血紅的站起身來時,魔王——甦醒了!
斯芬克斯看了泰格一眼,輕聲道:「該我們出場了,隊長。」
「reapinghook(鐮刀)!!!」
「吼————!!!」
到了此刻,斯芬克斯只能孤注一擲把全部的戰鬥力投入進去,他在賭,賭自己這邊近五百人的隊伍能將敵人完全吞噬掉。
不需要再觀察地形,劉天賜的度提高了很多,他暴躁的放棄了在敵人後方遠程狙殺的優越性,拚命的往遠處的戰場奔襲著。他現在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死也要和自己的戰友死在一起。
當一個人有了必死的信念以後,他的潛力就會完全的爆出來,就像現在極奔襲的劉天賜,極快的身形幾乎在身後帶出了一串的殘影。
「後方有敵人!!」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正在進攻的蛇姬武裝和死神鐮刀的隊員分出一部分將槍口對準了後來居上的劉天賜。
飛快的將驚雷卡回背包,劉天賜從另一邊掏出了突擊步槍,雙方都在無限接近,槍響了。眨眼功夫,快移動中的劉天賜就撂倒了十來個敵人。
「太慢了……你們太慢了!!」密集的槍聲夾雜著劉天賜的吼叫,誰又見過這樣的打法?如此快的移動中還能精確的擊中敵人,甚至有的人剛剛把槍口對準移動的人影就躺在了地上。
這就沒了?亨利癡呆的看著隨自己攻擊的近三十人,就在幾個呼吸間竟然全部變成了冰冷的屍體!豐富的戰鬥經驗使得他在短暫的詫異中就回過神來,他一邊瘋狂的後退,一邊自己衝過來的人影瘋狂的掃射。可是,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的就是那個身影神奇的左突右閃後依然度不減的靠近自己,他退的已經很快了,扣著扳機的手也沒有放開,可是……子彈繞開了追擊自己的那個人。
「鐺!鐺!鐺!鐺!」
清脆的撞針敲擊聲響起,亨利還沒來得及更換彈夾就覺得眼前一花。一把鏤空的狼刀劃過了自己的脖子。
「魔王……魔王……」
亨利捂著鮮血噴濺的脖子喃喃著,在閉上眼睛的一剎那,他記住了那把鏤空的狼刀,記住了那雙血紅的,猶如困獸般嗜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