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隆小子……」
「船長……船長……醒醒、醒醒啊……」
「綠藻頭,你別睡了!不能睡啊!!」
李御感覺自己的身體不斷地晃啊晃,這時,山治的臉突然出現了,他沖李御大吼一聲:「他媽的,你給老子醒一醒!」
然後,李御只感覺腦袋一痛,他……就這麼清醒了過來。
「我、我睡著了?」李御睜著眼睛四處張望,發現前後左右都是人。紅髮、波妮、路飛、克比、鷹眼、山治……十多個人,一個不少。
「咦!我剛剛……做夢了?」李御愣愣的問,腦袋又暈又疼,應該就是做夢了。可是不經意的低頭一看,他又愣住了……
「我,我身上怎麼全濕了?」李御抬了抬胳膊,可這一抬不要緊。他發現,他的手中,正緊緊攥著一枚白色的夜光珠。
「啊」雖然這珠子已經不發光了,但,不論是形狀還是質感。都是他剛才從洞穴裡拿到的那個沒錯!!
李御大驚失色,定定的看著自己的手。與此同時,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李御手中的東西,剛才沒注意,現在大家一看,紛紛愣住了。
到底是紅髮比較冷靜,看了看李御手中的珠子,一本正經道:「你……還記不記得你都幹什麼了?」
「啊?」李御愣了愣,一時分不清現在是做夢還是真實,自然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紅髮。他原本以為自己跟隨那個惡魔前往隧道應該是一場夢,但現在看來,似乎確確實實發生過,所以,他反問紅髮:「你們知道我剛剛都幹什麼了麼?」
「你自己也不知道?」紅髮有些驚訝,但很快便鎮定下來。然後搖了搖頭,沉聲道:「我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剛才突然有船員喊『怪物』。我去查探了下,之後再回來時就沒有看見你了,問他們幾個,他們說你不見了……你,對了~~這珠子又是從哪來的?你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麼?」
李御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實在不好回答,想了想自己剛剛還在一個巖洞裡,怎麼轉眼就變成在火焰夢想號的甲板上了?
斟酌了一會兒,李御將自己如何在白霧中迷失,如何進入那條海底秘密巖洞的事情告訴了眾人。當然,這其間他隱去了那個惡魔,將引導他進密道的人換成了一隻怪物。
紅髮聽到李御的敘述,先是驚疑了一會兒,直到李御說出他潛入海底,到了一條密道的時候。他的表情突然僵硬住了,像是想起了什麼,直到李御說完,他頓了頓,才把自己所知道的說了出來。
原來,在紅髮還在海賊王羅傑船上當實習生的時候,他便跟隨羅傑一起來到了這片霧之海。傳說這片海域裡最可怕的並不是什麼凶神惡煞的怪物,而是一種神秘的力量,一種讓人急速變老的力量,和令一種讓人產生幻覺的力量。
進了霧之海的人,通常都會分為兩種下場。一種是生命之能耗盡,衰老而死;另一種則是讓人發瘋而死的幻想。曾經有一個很有名氣的海賊團,進入霧之海之後船員們紛紛出現了衰老的症狀,整個海賊團內人心惶惶,之後出現了一種觸鬚極長的海洋怪物,搞得整個船的成員更是恐慌,然後,所有的成員都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一個個的死亡,直到……
紅髮頓了頓,才道:「直到最後的謎底被揭開。你們猜兇手是誰?」是誰呢?眾人沉默了,而紅髮卻陰森一笑,冷冷的冒出一句話:「是他們的船長!所有人都是他殺的。」這冷不防的一句,竟然讓李御背後涼颼颼了一陣,只聽紅髮接著道:
「後來……當這隻船隊中只剩下三個人可供這個船長殺時,一個聰明的實習生果斷的跳進了水裡,被水流沖了三天三夜後,終於出了霧之海。而他……也因此得了一種不治之症。這個故事……就是他流傳出來的。」
「你們猜到他是誰了麼?」
還是克比反應快,用不敢置信的瞪著紅髮,緩緩道:「不會是,海、海賊王……哥魯.D.羅傑吧?!」
紅髮點了點頭:「對,就是哥魯.D.羅傑。這個故事,是他在進入霧之海的前一天給我們所有船員講過的!在進入霧之海後的第二天,他便失蹤了,副船長雷利命令我們原地等候。直到六個多小時過去,不少船員已經出現了嚴重衰老現象的時候,海賊王哥魯.D.羅傑才帶著一身的傷從水裡鑽了出來。他用雙手蒙住了我們所有人的眼睛,然後讓我們一一睜開,當輪到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見……」
「迷霧消散了。」李御突然道,他表情愣愣的,滿臉的不敢置信。
紅髮一臉怪異的看向李御,山治則推了推李御,不耐煩道:「去去去,綠藻頭別打岔!」之後把臉轉向紅髮香克斯,一派認真聽講的模樣:「接著說!」顯然,他沒聽過癮。
「不不不,我……真的,看到了!那裡是……拉夫德爾!」李御霍然起身,手指著前方,忽然,他的眼神頓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伸出的手指,他發現,他的手掌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很多銀白色的亮粉。其實,早在紅髮開始說故事的時候,他就把自己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重複了一遍紅髮故事裡羅傑幹的事情。
「這是……」李御突然發現了什麼,低頭皺眉,紅髮也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兩人的目光停留在了那枚約摸拳頭大小的白色珠子上,珠子開始散發耀眼光芒。
突然,只見李御握著珠子的手掌突然湧出一股紅色的液體,紅色液體不是血液,湧進這顆夜明珠後突然散發出一道耀眼的紅光。
這時,那顆拳頭大小的珠子突然憑空飛了起來,李御反應再快卻已經來不及了,眾人只聽到一陣猖狂的大笑從珠子裡傳出,便看那冒著紅光的珠子突然融入白霧中——不見了。
李御惱怒的站在那裡,恨恨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其實,因為距離近的關係,他剛剛除了那聲大笑外,還聽到了一句話:「我終於出來了!」這聲音如此熟悉,就是那個惡魔無疑!!!
「……」
剎那間,李御似乎什麼都明白了。
什麼夢境,什麼甬道,什麼引導。其實都是那個惡魔的主意,他一路上引自己去那個海底的巖洞,其實就是想借李御的手得到那顆白色的珠子罷了!!
心中暗恨自己反應實在太慢,這樣看來,這個惡魔,似乎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那……他會去哪,會去幹什麼呢?李御心裡有些不安起來。
山治也認出了那個笑聲,臉忽然就白了,眉頭皺的死緊,用手指掐滅了煙頭不說話。
紅髮雖然也覺得有些不妥,但他並不知道李御身體的問題,所以問題還是回到了最初,他看著李御雙手那些銀白色的粉末,吩咐道:「索隆,現在你把手覆蓋在他們的眼睛上。」
李御沒反對,拉過離他最近的路飛,讓他先閉上眼睛,之後便把手覆蓋在了上面。
「好了,睜開吧路飛!」紅髮吩咐道,路飛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睛的,竟是一道刺眼的強光。
不知何時,周圍弄得像水液體一樣的白霧,竟然散開了,天空的太陽光照射下來,他看到……對面一座美麗的島嶼,那——就是拉夫德爾!
「天啊!!!」路飛張大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前方的島嶼。但大家卻都一臉茫然,只有紅髮和李御明白他的意思,衝他點了點頭。
之後,李御又依次為眾人遮上了眼睛。
直到所有人都看到了前方那片島嶼後,大家終於明白了二十多年前,在紅髮還在羅傑船上當實習生的時小紅髮所看到的一切——他看到了白霧消散,他看到了拉夫德爾。
直到看清了,大家才覺察出了不對勁。他們向後望去,紅色勢力號、萬里陽光號兩艘船被奇異金屬製造的纜繩緊緊吊在後方,但是再往後望,就看到了班所帶領的留守成員,兩方人馬的距離絕不超過500米,這段距離,班卻用望遠鏡望著這邊,之後一臉焦急的吩咐著手下的水手什麼。這時,所有海賊團的成員都排成一排,以拔河的氣勢狠命拽著那根奇異金屬製造的纜繩往後拉,但三艘船的重量加在一起,怎是那麼容易拉動的,即使他們人多,也只是把最後方的萬里陽光號稍稍拉了一段距離,之後無論如何也拉不動了。
「看來出了一些狀況。」紅髮喃喃自語,顯然,他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現在終於能看破白霧了,他也發現了不對勁,他記得他們三艘船明明前進了很長一段距離才對,怎麼現在看清楚才知道,他們的這支船隊好像一點也沒有前進的樣子呢?
要知道,在海上行船,500米的距離只是轉瞬間的事兒。不可能他們行進了這麼半天,三艘離留守的兩艘船只有五百米的距離這麼短。
「我看不用管了,有人已經沒力氣了。現在大家首要任務就是開船前進!!」羅賓望著遠方果斷說道,循著她的目光望去,李御看到了留在萬里陽光號上的蘿莉以及其船員,原本已經皺紋滿面的蘿莉正絕望的縮成一團,原本還算健壯的身體只是短短幾個小時竟然瘦成了一根骷髏,皮膚下就是骨頭,身體狠命的哆嗦著,顯然她已經進入了彌留狀態。
「媽的。」李御心中暗罵一聲,自己怎麼忘了她了?這個女人一開始就是以老人形態進入的霧之海,現在不光是她,就連李御等人都已經變成了五十多歲的衰老模樣,更別提她了。蘿莉現在已經生死一線,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快快快!滿舵,滿舵,起航,起航……」霎時間,一幫人手忙腳亂的在甲板上奔忙起來。
「報告船長,在船後方的排水扇上發現大量水草!」詹姆斯敬了個禮,向李御報告道。
「我來弄乾淨,你去甲板上待命!」時間緊迫,李御說完,便一個猛子扎進了海裡,這海水現在卻一點也不冷了,李御游到火焰夢想號的後方排水扇處,發現那裡絞著大量的黑色膠狀物,乍眼一看像極了水草,卻又不是。
李御不敢怠慢,拔出墨刃輕輕碰了碰那些黑色膠狀物。但出乎意料,這東西一碰就碎了,一層層的剝落,李御這才看出,這種黑色的膠狀物竟然是一些攪在一起的黑色觸鬚。
一提起黑色觸鬚,李御立刻回憶起不久前在海底巖洞裡見到的那種人身怪物,瞪大眼睛仔細看了看,發現這種黑色觸鬚跟他記憶裡的那種東西一點不差,只不過像是缺失了水分死掉一樣,用刀尖輕輕一碰,這東西便化為了粉末。
「可以啟動了,船長!」克比和詹姆斯的喊聲從上方甲板處傳來,李御讓他們等一等,然後手扶住火焰夢想號的一片船甲,身子一縱便越上了船舷,站到甲板上,沖眾人揮了揮手。「好了,出發!!!」
這三艘船開不動的原因竟是因為那些黑色觸鬚,現在這些觸鬚剝落了,火焰夢想號的風力系統啟動開來,排水扇開始旋轉,一股巨力帶動起後方的紅色勢力號和萬里陽光號,後方本已絕望的眾人突然感覺身體一顫,凝固多時的船身竟然開動了起來。
「媽媽,挺住啊!」羅拉淚水漣漣的搖晃著蘿莉,語音哽咽道:「船、船開動了……開動了啊!!」
……
霧之海外,正在使勁往外拉繩索的眾海賊只感覺一股大力突然把他們向前一拉,眾人使力不穩紛紛摔倒。鬆開的繩索開始「嗖嗖嗖」的往外竄,轉眼繩索已經少了好幾扎。
「副、副船長,他們的船……開動了!」
「是啊!開動了……」班的目光停留在那些不斷減少的繩索上,喃喃道:「終於……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