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王之海賊王 正文 第21章 心境的變化
    霎時間,詹姆斯瘦弱的身體湧起一股難掩的氣勢,他憤怒極了,理智已經崩潰。獅子利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腳步飄忽的退後著。

    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幾乎是在瞬間,草坪上浮出了大量的蟲子,這些蟲子外殼竟是清一色的粉紅顏色,分外好看。它們就好像一隻鐵甲大軍,一片片的湧向利基。

    碩大的雄獅想要用腳踩死這些爬蟲,卻無奈粉紅色的爬蟲數目過於龐大,他踩死了一批,便有更多的蟲子爬上它的腳踝。一千隻、一萬隻……這些粉紅色的甲蟲好像沒有盡頭一般,不停地從草坪裡爬出來,再爬上利基的身子。很難想像,那矮矮的草坪是怎麼藏住這麼些蟲子的!

    摩奇的頭皮一陣發麻,看著利基現在全身佈滿了粉紅色的甲蟲,這些甲蟲就好像一件粉色的盔甲,把利基的眼睛、嘴巴、耳朵、以及身體各部,都堵的嚴嚴實實。摩奇試著呼喚利基,可現在的利基早已失去理智,它拚命用腳爪撓著身體,企圖把這些該死的蟲子弄下去。可是,這些蟲子卻宛如附骨之蛆,緊緊地黏在了利基的肉裡,利基越是抓撓,那些蟲子嵌的越深,而且不斷吞噬著它的**。直到最後,竟然把利基的整個外皮都吞噬掉了。

    摩奇再也承受不住心頭的壓迫,他看著宛如惡魔的詹姆斯,跌跌撞撞的向後退著,而更後方的巴基海賊團,也因為看到這一幕而嚇破了膽,紛紛跳海逃遁。

    而幾乎是瞬息間,獅子利基因為承受不住巨大的疼痛,慘嚎一聲,倒了下去。

    摩奇涕淚齊流,他知道那些蟲子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所以,他放棄了尊嚴,大聲喊叫道:「不要,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啊!」

    詹姆斯的身體突然一頓,那個「殺」字深深觸動了他的內心。

    他反覆咀嚼著這個字,眼神由陰霾漸漸變得清澈,僵硬的身體漸漸放鬆。「我殺人了麼?」他喃喃自語,抬眼望去,獅子利基的屍體上粉色甲蟲漸漸退去,而此時利基的屍體已經血肉模糊,裡面的組織、血液嘩嘩的流淌出來,污染了大片草坪--利基的死狀慘不忍睹。

    眥睚欲裂……

    詹姆斯雙手緊緊摀住嘴巴,身體抑制不住的痙攣,胃中一陣酸苦,看著這殘忍的一幕,他竟是乾嘔起來。詹姆斯一直知道,對於殺人,他們的船長索隆一向不忌諱什麼,他可以把死人的頭顱高高拋起,也可以讓他們的滿腔熱血濺在自己一身。有的時候,因為躲避不及,詹姆斯也看見過李御殺人。但他卻從來不曾有如此噁心過!

    李御縱然殺人不眨眼,但是他殺人都很利落,切口整齊,讓人看著也不會太慘。可是,獅子利基的死相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眼球因為沒有眼肉的包繞而掉落下來,嘴巴變成一團爛肉,屍體上的孔洞大大小小,血肉模糊,而無一例外都流淌紅黃綠色的各種膿液。

    原來,自己比索隆還不如,自己口口聲聲的說「傷人,總是會遭報應的!」但是下一刻,自己就已經用如此殘忍的方法殺了一頭獅子,一個人。詹姆斯肝膽欲裂,喉嚨一甜,「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血……

    摩奇還在害怕極了,他想跑,但是腿卻已經發軟,眼看著那些粉紅色蟲子就要爬到他的身上。他歇斯底里的大叫道:「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殺我!!!」也就是這一聲喊,驚醒了夢魘一般的詹姆斯。

    詹姆斯的臉色由蒼白變為淡紅,最後恢復了原有的肉色。似乎經歷了一場大戰,他終於道:「你走吧~能走多遠走多遠!」而就在他發話的瞬間,本已挨到摩奇腳邊的粉色蟲子漸漸退去,最後竟然全部隱藏在了草坪裡。

    摩奇剛剛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渾身都被冷汗侵透了,這時得到了詹姆斯的應允,哪敢再多做停留,支撐起虛軟的身體,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直到最後,甲板上只剩下詹姆斯和利基、卡巴基的屍體,他渾身一軟,頹然的跌坐在了地上,眼神矛盾的望著天空。就是這場大戰,讓詹姆斯的心境開始起了變化。

    迎面一陣勁風,亞爾麗塔的大棒當頭砸來,克比沒有著急。他從容的架起一面加厚玻璃,阻擋住了狼牙棒的攻勢,遠遠地閃身跳開。

    兩人已經戰了幾百回合,卻還沒有分出勝負,亞爾麗塔的攻擊總是被克比擋住,但是克比也因為滑滑果實的原因,乃她不得。這樣的纏鬥讓克比著急壞了,他相信船長那邊一定結束了戰鬥,而詹姆斯這人雖然性格彆扭,討厭暴力,但如果把他逼急了,他相信詹姆斯的爆發力絕對是一頂一的!

    那就只剩下自己了!

    克比一著急,手中動作一頓,亞爾麗塔突然暴叫一聲,巨大的鐵棒對著克比當頭砸下。克比躲閃不及,硬生生的被砸飛了出去。

    「噗!」站起來就是一口鮮血,克比憤恨的瞪視著逐漸走來的亞爾麗塔。

    她此時滿臉戲謔道:「你倒是逃啊?逃啊!怎麼不逃了?!!!」克比面色坦蕩,看著亞爾麗塔越走越近,出奇的,他竟沒有感到絲毫的恐懼。

    他只是心裡有些不甘,自己竟連500萬懸賞的亞爾麗塔都打不過,那到了高手如雲的「偉大航路」呢?豈不是要被人當肉沙包了?!

    想到此處,沒來由的,他心中生出一股不甘,使出全身的力量,凝聚出了一個水缸大小的玻璃球。

    克比踉踉蹌蹌的站起身,卻迎來亞爾麗塔一陣不屑的譏諷:「很了不起啊我的小克比!死到臨頭還有這把子力氣!你以為變個更大的我就怕你了麼?哈哈哈哈……笑……啊!」似乎是天意,亞爾麗塔突然感覺雙眼一陣劇烈的灼熱,這是一陣刺眼的光芒,令她忍不住閉緊了眼。

    克比神色驚異,沒成想這突然發生的事件。眼看著亞爾麗塔眼睛上的光點,又看了看手中的玻璃球和天上的太陽,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自責道:「哎呀~我怎麼這麼笨,竟然忘了它!」

    亞爾麗塔退後幾步,雙眼的灼熱感漸漸消失,她怒視著克比,冷冷道:「小兔崽子!看來剛剛是老娘小瞧你了!……現在留你不得!」說完,舞起碩大的鐵棒,挺身而上,巨大的鐵棒輪出了一片片勁風,以摧枯拉朽之勢向克比刮來。

    克比現在心裡有底,再也不怕她了。藉著剛剛說話的功夫,他的體力恢復了少許,連忙運力跳開,控制著手中的玻璃球飛上天空,碩大的光球凝聚著陽光,投射在了亞爾麗塔的頭髮上面。

    亞爾麗塔不知道克比的用意,正準備再次朝他打去,猛然間嗅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只後腦一熱,伸手一摸竟是慘嚎一聲,那裡分明是滾滾的火焰!

    突發事件讓亞爾麗塔亂了陣腳,抓起帽子拚命地拍打起了頭髮。無奈她的頭髮又長又厚,一直垂到腰際,此時藉著頭髮的牽引,火勢不減反增,把她的衣服都燃了起來。

    克比嘴角輕輕勾起,看著這個以前欺負他的女人得到了應有的惡報,心中暢快無比!「我再也不會害怕了,我再也不會軟弱了。」好像是自言自語,克比喃喃道。

    亞爾麗塔全身被火光籠罩,最後因為疼痛,慌不擇路的她竟然直接衝過圍欄跳進海裡。她似乎忘記了自己是個果實能力者!

    克比終於忍不住了,聽著船下「通」的一聲,他放肆狂笑起來。

    「死肥婆,永別了!哈哈哈……嗚。」心靈的震撼過於龐大,克比笑到最後竟然哭了出來。他再也不復以前了,他成為了真正的勇士。以後他可以真正的翱翔在大海上,所有的惡人聽到他的大名都會聞風喪膽。

    明悟,就在這一瞬間,克比的臉上多了一抹成熟。

    *

    這是鬼魅海賊團有史以來第一場真正的大戰,除了李御之外,其他的兩人都有了心境上的收穫。克比克服了懦弱,真正的成了一名男子漢。

    至於詹姆斯,他現在正在一塊塊的拾撿著利基已經分裂的屍身,不顧滿手血污、膿水,把它們紛紛投向大海。

    李御心中一動,走到利基的屍體旁邊,也幫忙清掃起來。詹姆斯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幹活。

    李御見他不理自己,乾笑一聲,道:「喂,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打了一架,瞧把你牛的,船長都被你晾在一邊了!」李御語帶調侃,本想讓詹姆斯開心一下,卻不想他只是淡淡道:「和你,沒什麼好說的。」卡嚓,李御威嚴被撅折了。

    他心裡面恨啊!想道:「這都是什麼船員,都是我平時太慣著他們了!!!」心裡雖然這麼想,但面上仍然賠笑道:「咱們是兄弟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現在你殺了人難過了,我可不得勸勸你嗎?!」

    詹姆斯歎了口氣,響起剛剛的情景,身體竟有些顫抖起來,悲哀道:「你不是我,咱們的人生觀不同。你殺人可以不眨眼,睡一覺就過去了。但我殺了人,他們的血就會流到我的良心裡面,日日折磨著我。殺了他們,我一輩子不安啊!!!」他說完,慢慢的埋下頭,淚水一直滴到地面上。

    忽然,李御竟是冷笑一聲,以一種嚴肅的口氣說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為了不當『魚肉』,我們就只能做『刀俎』!你現在不殺他們,他們遲早會殺了你!」

    看見詹姆斯驚愕的抬起頭,李御接著說道:「這世界上,不會因為你的仁慈而少死一個人,也不會因為你的狠厲導致人類滅絕。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人都在為自己活著。弱肉強食,才是人生至理!想想吧,歷史上經歷了多少暴亂,經歷了多少磨難,多少廝殺,人不是還活得好好的?我可以告訴你:只有生存,才是最大的希望!」

    眼看著詹姆斯的表情由平淡變為震驚,再由震驚變成思索,自言自語般重複著:「只有生存,才是最大的希望?」

    李御輕輕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一瞬間,他又恢復了以前的玩世不恭,剛剛的老成、嚴肅蕩然無存,開口調侃道:「嘿,哥們。你就是太實惠了!誰說你一定要殺人的?你可以把他們打成半死,或者折磨他們一下,這樣一來,他們不死,你也出了氣。何樂不為啊?哈哈!好辦法吧~~~快點感激我吧!」

    過了半晌,詹姆斯驀然抬頭。臉上的淚痕已經擦乾,看著嬉皮笑臉的李御,突然正色道:「謝謝你,船長!」他的眼裡,再也不復當初的矛盾與陰霾,取而代之的是輕鬆、明澈、與感悟。

    李御看著眼前重生的詹姆斯,心中暢快無比。

    「不用謝!」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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