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酒吧每日例行的節目準時上演。
先是幾首流行歌曲烘托了氣氛,然後是東北的二人轉,一對男女之間的葷段子把氣氛掀上了高潮。
李暢和蕭子期的交流總算在節目演出前及時地結束了,兩人來到酒吧大廳事先留好的位子,陳陽在旁邊相陪,朱珠只在開始露了一面,就不知所蹤,張艷倒時不時過來幫著倒酒換碟子。
「什麼時候弄上這些玩藝了?」李暢問。
對於酒吧大股東提的問題,陳陽笑道:「有人喜歡,沒有這些也招攬不來客人。先前的靜吧風格不是太合適了,不過,在隔壁間,還是保留著原來的佈置。一靜一動,動靜相宜。」見李暢四周張望著,露出很理解的笑容:「朱珠現在提拔到酒吧副經理,事情比較多。」
陳陽這話暗含著討好的意思,李暢反而有點窘,本來沒事,被陳陽這麼一點,藉著酒勁,白皙的膚色紅得更厲害了,不好說陳陽什麼,端起酒杯和蕭子期碰了一下。
「陳老闆,你這個生意是越做越大了。」蕭子期笑道。
「托蕭哥的鴻福。」陳陽自從認識了蕭子期之後,也一直隨著李暢喊蕭哥,這話顯得親近。有蕭子期坐鎮,加上李暢這個蔫壞的煞星,這兩年來,自從上次郭老大來收過一次保護費之後,再沒有人敢上門搗亂。陳陽也還知趣,黃的毒的一概不沾,也沒有給人民的公僕帶來什麼麻煩,這幾年的生意順順當當,掙足了銀子。剛才陳陽抽空把一張卡給了李暢。裡面有十幾萬地銀子,酒吧的分紅,一直放在他這裡,李暢一直沒過來拿。
陳陽知道李暢和朱珠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心底裡已經把朱珠當作了李暢在酒吧的代言人,作為大股東的代表,給她一個副經理的頭銜也是名正言順的事情。趙基已經被他打發回去了,現在家產殷實起來,每月給他一點生活補助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情,名義上的理由是不希望他因此荒廢了學業。實際上的理由趙基和陳陽一樣清楚,怕給朱珠帶來麻煩。趙基早死了這條心,只是如果每天晚上都要看見朱珠那張嫵媚地臉,趙基怕自己抵擋不住心魔。所以,對舅舅的建議,他沒有一點遲疑就同意了。
台上一對男女之間的插科打諢,沒一句聽進了李暢的耳朵。心思還在剛才與蕭子期交流的氛圍裡飄忽。
長著一張馬臉的馬公子的身份,李暢利用自己地關係已經查清楚了,線索就是那輛車的車牌號。這輛車的主人居然是那個一心一意要收購暢舒公司的鄭老闆。這裡面的巧合讓李暢警惕起來。蕭子期的話還在耳邊飄蕩。
「這位馬公子,真名馬曉文,是朝中一位官員的孫子,其父在某部委任職,副部級幹部,這人不足為慮,他爺爺的前途已經是昨日黃花。下屆,再過兩年吧,就會退休了,現在已經不大管事。其父雖然年歲尚壯,但所在部委,也不是什麼關鍵的部門,這個副職恐怕難以扶正了。馬曉文平素做些提籃子地生意,手下沒什麼實業,不算太子黨中混得太好的人物。不過馬家在部隊有些根基,所以平素雖然做了些欺男霸女的勾當,似乎手上沒有人命,也沒人管他。馬曉文此人我與他有過接觸,談不上深交。在一個國營公司任職,掛一個副總的虛銜,主要是要用用他地關係。這人沉溺於***場合,並且好賭成興,不是一塊做生意的料,所以,這人的威脅可以應付,但不能忽略。
但是,太子黨也是拉幫結派的,馬曉文與范劍關係最要好,范劍的身份地位比起馬曉文就強得太多,同樣是太子黨,范家的勢力都正在往上走的趨勢。范劍手下有兩家做外貿的公司,生意一般,有兩家上市公司的股份,份額不大,另外還在一家國營公司佔據實權位置。實力比馬曉文強得多,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由於父輩地關係而走近的,算是發小吧,關係比較鐵。我與范劍只是神交,從未見過面,此人在太子黨中聲譽不錯,很少有風流韻事流傳在外,做事低調,交遊廣闊,城府頗深。范劍開始也在仕途上做過,後來辭職下海,原因不明。
鄭老闆是一家製藥公司的董事長,范劍和馬曉文都有這家公司地股份,鄭老闆在官面上的許多事都是他們在幫著搞定。現在要弄明白的是,究竟是誰在打主意收購暢舒。可惜,你拒絕得太乾脆,沒有想辦法查出他背後的主謀,也不排除鄭思文本人想打暢舒的主意,不過我看不像,一個是鄭思文是在商場摸打滾爬多年的老油條,不會出這樣可笑的價格來收購暢舒,因為是在一個行業中打拼,鄭思文對於暢舒這個公司的價值,應該比誰都清楚。二來,這不是鄭思文的行事風格。所以,我看出他背後有別人的影子。」
說到醫院的那件事情,蕭子期初一聽到,有點不好意思,院長大人沒把這事看得太重,所以沒有上報給蕭子期知道。自己的醫院居然出了羅護士這樣的人,讓蕭子期好不惱怒。所以,還沒有等李暢開口,蕭子期就已經表了態。
還有一個客人要過來,這就是蕭子期和李暢在酒吧大廳裡聽著一點不可笑的二人轉的緣故。
酒吧裡雖然沒有了不得的勢力過來搗亂,總還有一些從外面流竄過來的不開眼的傢伙,見了朱珠的漂亮小模樣,葷言浪語不絕於耳,在酒吧混生活久了,朱珠對付這些人已經是輕車熟路,一不能讓他們佔到便宜,二也不要隨便撕破臉皮,到底是要在這裡討生活的。只是與李暢認識之後,人反而變得矜持起來,對於尋常的調笑已經不能容忍。
陳陽的酒吧開大了之後,從開汽修廠的朱老闆那裡要了兩個人過來鎮場子,就是防著這些不明底細地
陳陽人雖然在陪著蕭子期和李暢喝酒看戲。心思卻沒情形拉下一點,遠處的那個服務生朝這邊做了個手勢,見蕭子期嘴角擒笑,李暢心神不定,陳陽就急急地趕了過去。到了那桌,卻見三個客人橫眉豎眼的樣子,朱珠有點窘迫的站在一旁,陳陽陪著笑臉道:「三位老闆,三位老闆,我是小店的經理。鄙姓陳,小店有什麼招待得不周的地方,請多包涵。」
「你就是老闆?」一個禿頭肥耳的胖子打量了陳陽一下,又看看他身後過來的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冷笑了一下,「沒什麼大事,你這個酒吧地服務太差了吧。我只是想讓這位小姐陪我喝杯酒,沒想到***真不給面子。」
陳陽一聽這話,臉也冷了起來:「對不起,本酒吧沒有陪酒的服務。」
「老子走南闖北,就沒有見過酒吧沒有陪酒的一說。不說陪酒吧,我只是請她喝一杯,也不行了?一個酒吧女,有什麼了不起的,給臉不要臉。」胖子怪笑著道。
「對不起。酒吧的規定,酒吧的員工不能接受顧客地任何東西,包括酒水。另外糾正你一句話,朱經理不是服務員。更不是酒吧女,她是我們酒店的副經理。」陳陽的臉色更加陰冷了。陳陽平常就把朱珠當作寶貝一樣護著,現在更不能讓她吃虧。雖然這三個傢伙看起來不是善,可是那邊還有兩位爺在,陳陽的膽氣很壯。
「酒吧經理有什麼了不起了,老子要操的就是酒吧經理。」胖子扯開衣領,露出裡面張牙舞爪的紋身,抓起酒瓶就往桌子上使勁一敲,瓶底掉了,露出差次不齊的碎玻璃碴。平常胖子只要這招使出來。對方十個有八個會服軟。
李暢也發現了那邊的動靜,正要起身,蕭子期壓住了他。笑道:「這種小事還要你動手?」話音剛落,已經有兩個漢子欺上前去。
胖子右手威風凜凜地拿著破裂的啤酒瓶,左手正要去拉朱珠,眼前忽然看見一團巨大地黑影閃電般地朝著鼻樑而來,然後就是一陣巨大的皮肉撞擊聲,杯盤跌落聲,椅子翻倒聲,最後是重物墜地聲。
—
這一跤摔得七葷八素,胖子半餉才回過神來,掙扎著爬了起來,忍住鼻孔的劇痛,扯張餐巾紙塞住鮮血噴湧而出的鼻孔,手正要往腰上去摸,忽然一個冰涼地尖銳的東西頂住了自己的脖子,喉結被這突如其來的尖銳和冰涼一激,突起了幾顆小點點,胖子的手僵持在腰間,口水分泌了不少,緊張地想吞下唾液,卻又怕喉結的蠕動,不小心碰上了那個尖利,讓空氣從那個地方漏出來。兩眼往四週一瞟,卻見自己的同伴日子也好不了多少,每人一把刀子頂在了咽喉。
「抱,抱歉,」胖子因為咽喉被刀尖頂著,不敢使勁說話,語氣有點含糊,「兄,兄弟我冒,冒失了。有,有話好說。」
李暢在遠處看著這一幕,蕭子期打了個彈指,一個隨時在蕭子期身邊的漢子湊了過來,蕭子期說:「拉出去教訓一下就行了,看看什麼底細。別打攪了我們看節目。酒吧裡該賠的都要他們賠,這些東西貴著呢。」
那漢子會意地一笑,擠了過去。不一會,三個傢伙垂頭喪氣被三五個大漢揪著衣領子推出了酒吧。
「李暢,現在不是做獨行俠的時候了,我知道你身手了得,但是這種小事以後都不應該要你動手,這種小混混,哼。李暢,不是我說你,掙那麼多錢幹什麼,還不是用來花地。你的身份現在也不一樣了,堂堂上百億公司的董事長還好意思親自上陣和幾個流氓幹架?說出去我都替你臉紅。」
李暢呵呵地笑了笑。他一直很不習慣出門三五成群,前呼後擁。蕭子期地那種派頭他也學不來。
蕭子期端起酒杯指了指酒吧四周,話鋒一轉:「人世間,總有這樣那樣的麻煩,比如朱珠,一個弱女子,漂亮是她的資本,也是她的災禍的來源,她的美麗是別人覬覦的目標。比如這幾個流氓就不是她能應付的,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是這意思吧。她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就需要有人來保護她,」說到這裡,蕭子期笑模笑樣地看了李暢一眼,蕭子期的壞笑讓李暢有點惱怒。「但是,你看問題不也解決了嗎?當然,她是女人,可以依托男人的保護。對你來說,」
李暢打斷了蕭子期:「怎麼說到我身上來了?」
「說了這麼多廢話,就是想說說你的,你現在也是懷璧在身,漂亮的女朋友,極有發展前途的公司,也都是別人覬覦的目標,隨著你的事業越做越大,你的對頭也會越來越強,所以,你得想辦法盡快建立起能保護自己,保護家人的力量,讓所有人在惹你之前,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你和我不一樣,我一出生就有家族的強大力量,我只不過是一個坐享其成的人,你是白手起家,短短兩年能做到這個樣子,連我都有點嫉妒你。但是,發展太快,而根基不穩,就是你現在的問題。這件事情對你是一個考驗,扛過去了,前途一片光明,再沒有人敢打你的主意了。如果沒扛過去,也許會一蹶不振。
好了,不嚇唬你了,平穩的生活中總會有一些暗河激起幾團漩渦,誰都不能例外,漩渦的大小也是相對的,有些對你來說不值一提的小漩渦,對某些人來說,就是一場災難,而你目前面對的困難,對有些人來說,也許是小菜一碟。所以,暗河總是存在,波瀾總會興起,不用灰心,也不用焦慮。剛才說到什麼來著?女人需要男人的保護,男人需要什麼?男人需要兄弟的幫助!」